“杭公子,有个俊俏公子找你!”
    难民所的情况,稷苏从回来汇报的手下那里已经了解有八九分,亲眼见到大群姿容艳丽的各家小姐们挽起衣袖洗米煮粥心中仍是一惊,所幸她出来时特意换了男装,顶多只会如现在这般被人认成俊俏公子,不会招来各家小姐的妒意。
    “来了?”
    杭文浩应声从棚子里出来,着素色衣衫,额头排着细密汗珠,倒更显英俊了。
    “几日不见,杭公子魅力又增不少。”稷苏正巧站在杭文浩洗手的水池旁边,居于炽热目光聚集的正中央,笑着打趣道,“不过,这些小姐也是有眼光的,像是文浩这样亲力亲为帮助难民的公子哥稷苏也是第一次见。”
    “像稷苏这样做好事不留名的文浩也是第一次见。”杭文浩起身接过小厮递上的毛巾,擦干手上的水渍,回笑道,“几日不见,稷苏可不如上回好看了,不过,她们看的好像不是我,是你。”
    稷苏上次出门为了让有钱的老爷太太们帮忙特意换上了平日少穿的柔美衣衫,虽然后来去了妆容、发饰,心细之人仍能看得出几分女儿的娇俏可爱,今日换上从前的玄色男装看上去全然一个英俊公子,引得不知情的女子娇羞,知情的男子却难适应。
    “给你带了帮手来。”稷苏原本不察觉,经杭文浩一说,觉得周身热烘烘的,随即将带来的汤圆等一众人介绍给杭文浩,只想赶紧办完正事离开。
    “害那位兄弟挨罚了吧。”
    “是帮不是害。”杭文浩如此聪明圆滑的人,特意让周瑾带话回来,摆明是告诉稷苏此人有问题该管管了,至于他所指的是不是她所罚的并不重要,她只需要承情就好。
    “希望稷苏不要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自然不会。”
    稷苏驻足望着眼前原本的荒地已经被开垦出来,垒成条状的沟壑,大人弯腰往上面插着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红薯苗,孩童在上面跑来跑去被训的哇哇大哭,心中十分满足,而这种满足与喝不完瑶桨和吃不完的肉截然不同。
    “那便好了。”杭文浩也停下来,笑道,“不知当日所说,有需要定鼎力相助是否当真?”
    “自然当真。”
    卖彩头的整个流程,她已经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杭家父子从商多年又有头脑,不可能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现在公证人身上,公证人两位,一位是里宰大人,一位是当地德高望重之人,前者不需她去周旋,那么自然只有后者,只是不知道这个杭家父子都搞不定的人是何方神圣。
    “文浩想请稷苏帮忙请李夫子出山做彩头的公证人。”
    “既不为杭家钱财所动,也不为文浩兄的才气所动,稷苏倒是十分好奇呢。”
    既是夫子,又是德高望重之人,多半有些自命不凡,很难用钱财打动,这样的人最难打动也最容易打动,需要的只是一个才气让自己赏识的人便可,杭文浩的才气品行在整个暮山辖区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按理没可能打动不了这位夫子才是。
    “稷苏有所不知,李夫子不缺钱财,也对别人的才气品行不感兴趣,独爱自己的发妻,在他眼中妻子便是天。”杭文浩泄气摇头,无奈道。
    “那文浩是在说服其夫人时遇到了难题?”异性相吸,不管年方几何都一样,杭文浩不管相貌品行还是气质才华来看都是万中挑一的更没道理被拒才是。
    “是也不是。”杭文浩自然知晓稷苏话里的意思,无奈道,“我压根儿没见到李夫人本人。”
    李夫子宠妻远近闻名,几日前特意带了夫人去百里外的名山游览,谁料,两人到了当地的第二天,李夫人白皙的皮肤就变了颜色,还不断掉皮,二人匆匆赶回,找了远近不少大夫去看,掉皮的毛病是好了,皮肤却又变了颜色,如同发光的黑炭,再也不愿出门。
    李夫子虽说不介意,但李夫人却是不愿意的,强行将老夫子赶出了卧房,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用餐也越来越少,李夫子心疼妻子,整日除了寻找名医便是守在门外安慰,哪有心思去做什么证人。
    杭文浩曾外出游历,见多识广,几经周折托人买来千金难求的回春丹送到李家,仍旧不见任何起色,实在没折,又听人说是稷苏治过门中弟子,这才准备去请来帮忙,送信的人还不出去,就遇到鬼鬼祟祟的周瑾,不满其行为,这才想了主意,让周瑾传话。
    “去看看。”
    “稷苏有办法。”
    “没有。”她半路出家的大大夫,全靠身上那基本医学奇书走天下,李夫人的情况似病又不似病,她半点愣是半天头绪没有。
    “那......”杭文浩有些迟疑。
    “文浩兄有比李夫子更合适的人选吗?”他费尽心思要甚至不惜来找自己帮忙请李夫子出山,可见这个李夫子在远近的威望可见一斑,既如此,她又答应过对方,便必定一试。
    李夫子家立难民所不远,房子不大,却很精致奢华,房前屋后开满各色名贵花卉,院里各房门紧闭,干瘦老头独自盘坐在屋外的木地板上,擒着长烟斗吞云吐雾,看着十分落寞。
    “李夫子。”杭文浩行礼,稷苏跟着随礼,隔得近了这才看到此人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是你?”此人正是她当日到莫离救人时,独坐在旁,从容淡定的老头儿。
    “你有法子?”李夫子并不给稷苏面子,抬起眼皮望了眼稷苏,又垂眸继续吞云吐雾。
    “没有。”稷苏坦然回答,“但愿意一试。”
    “没有结果休想我出山!”老夫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希望消失殆尽,连眼皮也懒得抬了,反手往里指了指,“在那个房间。”
    “多谢。”稷苏顺着李夫子手指的方向径直向前,轻扣房门三下,里面半点动静也无,又重重的敲了三下,提高声音道,“夫人若是不开,稷苏便撞门了!”
    不远处的两人皆是一惊,没想到稷苏所谓的是一试开始的这么粗暴,目光双双朝门边看来。
    “门没锁。”声音从屋内传出,温柔甜美,半分不像是会将人拒之门外的野蛮女子。
    “那稷苏便进来了。”稷苏推开房门,迈过门槛,转身看了眼屋外诧异的两人,再次将二人关在门外。
    李夫人个子小小,虽肤如黑炭,仍旧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并且不像杭文浩口中的四十来岁,而像是双十年华的大姑娘。见稷苏进来,她放下书卷,收起在床上随意坐着的姿势,朝稷苏明媚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有法子?”
    “没有。”稷苏诚实答道。
    “果然。”她表情看起来并不难过,重新拿起书卷,俨然一副“你请便”的模样,稷苏不走反而在近旁的桌上取出两只白瓷杯子,斟满茶,一杯递李夫人,一杯自己拿在手里把玩。
    “李夫人颜值天生,性格开朗,又饱读诗书对容貌其实并没太看重,对吧?”稷苏不请自坐,茶杯在手指与大拇指间转着圈圈,不经意道。
    “世间女子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姑娘不在意吗?”李夫人再次放下书卷,反问稷苏道。
    “我在意,但夫人不在意,对吧?”稷苏再次问道。
    “那我在意什么?”李夫人将双腿垂于床边,理了理裙摆,双手撑着床边,两只腿在边上晃来晃去,如同在池边洗脚的孩童。
    “夫人年轻同龄人双十有余,又不拘于虚礼,稷苏斗胆猜测是怕李夫子为难?!”
    “你很聪明。”李夫人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问“你可有解决之法?”
    稷苏心中大喜,她果然没看错,她对李夫人的病症尚无办法,但只要看准李夫人的不出门的原因,说动其出门,对李夫子来说就是一个交代,也可以暂且解杭文浩之需。
    稷苏仰头将用含在口中的茶水漱了漱口,将废水全部吐回杯子,颇有几分享受道,“吃了大葱包子没漱口,难受。”
    “那是我家喝茶的杯子。”李夫人皱眉道。
    “我知道,可是这茶是否是待客之道?既夫人已经给了我,怎么喝这茶水便是稷苏自己的事情。”稷苏信步走向李夫人,继续道,“请问夫人手中的茶水还能否喝?”
    “我的又没脏自然能!”李夫人说着自己猛喝了一口,稷苏感觉这动作与苏雨溪无异,甚是可爱。
    “既如此,我的口水,影响不了夫人手中茶,夫人又何须因为他人的话折磨李夫子呢?”
    “你的意思是?”李夫人有几分疑惑道。
    “李夫子就如同夫人手中的茶水,我的唾沫则是那背后之言,我的唾沫脏不了夫人手中的茶水,夫人为何要将手中的茶水弃如敝履呢?”见李夫人动摇,稷苏再次总结道,“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夫人无需介怀,般配与否,只要您二人明白便可。”
    李夫人挑了件儿水红色的纱衣,描了柳叶一样的眉毛,推开房门的刹那,稷苏在门口那个落寞的老头儿眼中看到了泪花。
    “夫人的情况稷苏会想办法。”良久,稷苏不得不的打断二人相拥腻歪,“可有余下的回春丹借稷苏一看?”
    “没关系。”李夫人笑盈盈道。
    “稷苏喜欢研究疑难杂症,夫人就当成全稷苏好了。”稷苏察觉李夫子在夫人说没关系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强忍感触,宽慰李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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