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跑了,回来。”在距客栈百米之外的地方就见客栈门口一差役左顾右盼,拔腿就跑,被离落制止之后,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耸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站岗的位置,站的笔直。
    除了门口七八个站岗差役之外,王里宰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大厅内尸体孤零零躺在地上,连块白布都没人给盖,看来刚刚溜走之人是要去通风报信无疑了。
    血腥味已经褪去大半,原本被掩盖掉的气味显露出来,稷苏寻着进到大厅,在掌柜的胸口发现大块已经干掉的油渍,又在绕着大厅别处走了一圈仍旧有不同程度的气味,索性拿着菱,蹲在地上一层层寻找气味的其他来源。
    离落原本只是在外面询问王里宰和壮差役昨晚的行踪,不知为何突然是发起是怒来,手轻轻一会,开溜的那个差役就摔到了地上,头正对门槛一步之遥。
    “等等!”
    “我找到了!”
    那人倒的位置跟小二当日大体相同,远处看着他跟门槛的位置,离落脑海快速闪过孕妇的受害现场,立马制止那人起来的动作,正好跟兴奋从里面出来报喜的稷苏声音重合。
    “先看你这儿。”离落的眼神询问得到稷苏肯定回答之后,两人齐齐跨上门槛。
    “前边点儿。”“再左边点儿。”“就是这样。”
    差役被两人好一顿折腾是才消停,早已满头大汗,果断起身,飞快按照吩咐去请人,虽然要请的人跟自己一样的差役而不是里宰大人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只要能不在地上打滚,别说请差役了,请头猪他也愿意亲自出马。
    “像不像?”待人走远,离落是才拉着稷苏重回大厅,讨论刚刚的发现。
    “一模一样,同一人所为。”稷苏挑了屋里最近的一条板凳坐下,正好对着尸体脚的位置,甚为不爽,又往旁边挪了挪。
    “阵图的疑惑确定了?”门槛跟独凳,很难说清楚是凶手的习惯还是巧合,单凭一个可以替代凳子的板凳就断定是同一人所为太过草率,必须得有其他的线索辅助证明,最可能的便是阵图的疑点已经被她解开。
    “你仔细瞧瞧这些交点。”稷苏点了点头,朝坐在自己旁边的离落解释道。“小二和孕妇的阵图是一笔画成,每个交点都是严丝合缝紧密相连。但你看这个图案的交点,有好些个的边都没有合拢,这说明说明这个图是多笔画出来的。“
    “也得亏一号凶手前天偷了个懒,用门槛代替凳子,才让昨晚和一号凶手同时作案的二号凶手没能完美复制出是现场来,不然要查清就更难了。”
    “那是不是可以确定是壮差役就是凶手了?”离落虽觉得如此得出凶手太过顺利了些,但现实摆在眼前,两个跟他有怨的人相继被害,他就是推论最成立的嫌疑人。
    “他应该不是凶手,但凶手绝对跟他有关,一会儿咱们仔细盘问盘问。”稷苏见离落满眼疑惑看着自己,心情大好,没有什么能让比自己厉害的人赶不上自己节奏更愉快的事情了,好心提醒道。“你可记得早上那只凳子?”
    那张凳子,稷苏身材瘦小站上去都晃动不已,更别说一个又高又壮的大汉,体重起码是她的两倍。
    一张凳子将三个案子剖碎分解合并,排除嫌疑人嫌疑,找出调查方向,自己尚未做到,稷苏却做到了,离落心里对这姑娘的欣赏又添了几分。
    “你刚刚说找到是找到什么了?”离落想到稷苏刚刚兴奋的样子,整个心都明亮起来。
    稷苏朝离落指了指自己刚刚发现印迹的地方。“这些爪痕上面的气味和掌柜胸前那块油渍的气味一样,应该就是咱们吃过的那家烧鹅店。”
    离落往地上瞅了半天,除了脏兮兮的地板,啥也没看到,不好意思直说,偷偷朝地面施了显物的仙法,依旧什么也没有。
    “地上何处有东西?”
    “这个借你看。”难道神仙也有能近怯远病么,稷苏心道,将手上的菱递于离落。
    “这是什么玩意儿?”离落拿着金丝边的小镜子在手里仔细把玩,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儿似的。
    “我叫它菱,宿宿在街边买来送我的,能拉近物体与眼睛的距离让我看到。”自打有了这个小东西,她看清了许多以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很是喜欢。
    “它确实叫菱,乃仙界之物,被那小子在街边买到真是走了狗屎运。”天庭宝器虽多,但都认主,不是神仙就是隐居深山的修仙异士,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认了一条蛇跟一只老鼠也确实够稀奇了。“也算是你俩有仙缘。”
    稷苏只当是离落拿自己说笑掩饰自己能近怯远的毛病,待离落拿着手柄对着地面看,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爪痕,一个个活了似的出现在镜子里,冒着金光,信了八九分。
    “这爪痕像不是像是猫爪留下的?”老婆子在山洞中念叨的话在稷苏脑中一闪而过,她口中大猫不知道和这爪痕有无关系。
    “像,非常像。”离落并未听到老婆子在山洞里说的话,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话刚出口,便联想到更深层次的意思,当下大惊,“它从吃饭的地方一直跟到了这里,案发现场除了它的脚印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难道.......”
    “是妖?”两人相视异口同声道,如果真的是妖,离落不可能一丝妖气都察觉不到,除非他以正常人的躯壳行走于世,敛去了妖气却留有法力,稷苏对换魂之术一点不了解,向离落请问道,“有没有可能就是换魂之人?”
    “妖界倒是有这样的例子,但不多,普通的妖换魂之后,大多只是灵魂寄宿在新躯壳体内,保留原有意识,全新的姿态苟活于世。”离落以为换魂就可以以不同的身份各不同人的生活,仔细研究之下发现此法漏洞太多,并且极有可能因为新躯壳的肌肉惯性记忆做一些事情,严重的还可能灵魂被躯壳操作,最后直接将书给扔了,不小心砸到路过的仙兵,导致看禁书被赤松子知道,禁止好些年不能出宫。
    “二位找我?”壮差役跟着去请的差役火急火燎赶回,以为客栈又出了什么意外,扫视一圈之后发现一切如常,不由得松了口气,抱拳向二人行礼。
    “无事,就是这小东西馋嘴,想吃翠香园不远处那家排着长队的烧鹅,一直没有买到,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法子?”离落拿稷苏当挡箭牌试探烧鹅的事情,稷苏坐在一边把玩鬓角的头发,一边竖着耳朵听着。
    “这好办啊,那店背后的老板是我们里宰大人,二人若是喜欢,让大人留两只就成。”
    “如此便多谢了。”离落道谢之后一甩衣袖在旁边坐下,眼神示意稷苏继续问。
    “闻着好香啊,你是才从那里回来吗?”稷苏绕壮差役转圈,不时深呼吸两口,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是,嗯,不是。”他方才确实是从烧鹅店赶过来的,一想到两人吩咐完好好看着尸体前脚刚走,后脚里宰大人就带着众兄弟去了店里,心中纠结,不知是否应该实话相告。
    “那老头的臭德行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必遮掩,如实说便是。”
    “是,我们大人平时没事或者跟人谈事都喜欢去那里,我们通常就在旁边候着,所以不免沾染上气味来。”有了离落的准许,壮差役的胆子大了不少,连带着平时相关的信息也一并说了出来。
    “昨天下午掌柜也是和你们大人去了那里?”
    “是。”大人一直要求瞒着昨天的事情,他不知二人如何得知,对于昨日他们的行踪知晓多少,硬着头皮主动交代道。“昨天大人和掌柜讨论卖客栈的事情,下午就过去了,好像起初谈的不太愉快,直到鸡鸣才达到共识,,差我和两个兄弟将人送回来取东西。”
    “掌柜死亡时间也在那左右,你们可有看到什么?”知情不讲的理由,无非是不想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稷苏也懒得问,直入主题。
    “我们是送他回来了,但没有一直跟在他身旁。那个掌柜一向爱财,藏东西的地方更是谁都不准看,我们还没进大厅就被他轰了出去,等着无聊就找了个明亮的地方玩骰子,再回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大厅的门反锁着,我们都吓得不行,掉头就跑回去向大人禀报。”
    “那老头是不是说只要你们佯装不知此事,今天一早来请我过来,就能你好他好大家好了?”离落拢了拢衣袖,翻了个白眼,语言里满是讽刺意味。
    “你们离开了多长时间?”稷苏继续问道。
    “应该就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时间,杀人嫁祸,模仿出如此复杂的阵图,可以说凶手无论功夫还是心思都颇为了得,绝非泛泛之辈,此人如果不找出来,留在福星镇必将后患无穷。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昨天在烧鹅店有没有看到倒夜香的老婆子,和一只猫?”稷苏原本只想问猫的事情,未免怪异索性加上了连带问了老婆子。
    “老婆子养了一只黑猫,好多年了,又肥又大的,每次出来倒夜香也都带着。昨天在店里那猫不知怎的惹了掌柜,发了好一通火,老婆子要回它,还被他推到了,说是要让她以后夜香没得倒。”
    “我问完了。”稷苏又回到座位上,换离落起身询问。
    “你倒是还像个样子,没跟王老头学坏。”离落如长辈般拍了拍壮差役的肩膀。
    “多谢公子。”壮差役被他拍的身体一紧,心里却是终于松了口气。
    “你叫啥名儿,回头给你记上一功。”至此,稷苏已经明白离落是在演一出巧合的戏码,但看破不说破,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坐在旁边推敲细节。
    “赵武。”
    “哦,赵武啊。”离落又开始绕着他转圈圈了,他还没弄明白这两人为何都喜欢绕着自己转圈圈,就被那人突然告知的消息吓得没了心情。“镇西昨夜遇害的孕妇芸娘,相公好像也叫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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