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主屏气凝神,有话,待奴为公主号脉后再说。”萧宁待要说话,不想这朱二娘先一步请萧宁噤声,萧宁一顿,配合无比地把嘴闭上了。
    另一位朱三娘听着自家姐姐失礼的话,眼中闪过狡黠,立刻道:“公主,家姐失礼,望公主恕罪。”
    此话落下,引得一群人都望向她,无需一句话,无端让朱三娘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她竟觉得此处无她容身之地?
    朱三娘不作声,在场无人打扰。
    朱二娘号完了脉道:“公主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要小心静养,必能恢复康健。只是公主这些年操劳过度,为公主着想,往后需得静养。公主身体尚未长成,正是需要好好养护的时候。”
    此话,萧宁十分认同,小时候身体的亏损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落下了病根,怕是一辈子都补不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在哪儿,战场上如何危急,她一直注意吃喝睡觉的原因。
    “由你盯着公主养护身子,你能做到?”卢氏冒出这话。
    朱二娘道:“太后该问公主,若是公主是个听话的好病人,自无不可。”
    卢氏观朱二娘的神色,淡定自若,处之泰然,指出关键所在是萧宁时,脸上照样没有多余的波动。
    反观朱三娘,沉不住气不说,更是容不下人。
    朱三娘方才一番看似为姐姐求情的话,实则不然,是要踩着朱三娘上位。
    这可是亲姐妹,便如此容不下彼此吗?
    卢氏微拧了眉头,亦是想不到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最重要的更是朱二娘的反应,从始至终,无论朱三娘如何对朱二娘,朱二娘未有流露出半点对朱三娘的不满。
    “听见了?”纵然卢氏心中有数,不过人是为萧宁选的,萧宁看不看得中这人还是未知之数,卢氏须得问她。
    “我不通医理,养身之法也是一知半解。治病养身的事我交给你,该何时让我休息,一应忌讳,都听你安排。如此,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萧宁通过这一场病,也觉得身边得养个精通医术的人。
    现在需要,将来只会更加需要,正所谓有备无患,萧宁确实得为自己多作准备。
    怕是在场的众人都想不到,萧宁竟然会如此的配合,面露诧异。
    “怎么,不愿意吗?”朱二娘的惊愣萧宁都看在眼里,俏皮地侧过头问,“若是不愿尽可直言,我不强人所难。”
    朱二娘完全是惊喜好吧。纵然来之前父亲告诉过她们,太后怕是要留人在身边备用,但谁也想不到不是卢氏要,而是萧宁。
    张嘴待要同萧宁应下,朱三娘突然道:“公主,家姐一向不擅言辞,又一心只扑在药理上,难免失了礼数,望公主勿怪。”
    听听这告罪的话,实则是在不断地提醒朱二娘的缺点,萧宁显得有些无奈,朝一旁的卢氏道:“阿婆,人给我,家人也得给我。”
    卢氏听到萧宁这话,马上道:“当如是。”
    人,尤其是萧宁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的家人都将一并归了萧宁,如此,各自皆能安心。
    萧宁细心,连这一点都想到,不必人提醒已然有了计较,卢氏心中只有欢喜。
    “公主。”朱三娘被人无视,并不甘愿,轻轻地唤一声。
    本不想理会朱三娘的萧宁再被一唤,显得有些无奈地道:“回去吧,你的礼数且让你的父母教。至于她,往后留在我身边,从前如何我不计较。”
    这才打算收下,面对不依不饶为难朱二娘的人,萧宁这就先护上了。
    朱三娘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待要再说话,朱二娘道:“谢公主。”
    打断朱三娘的话,这是不让人再吱声?
    朱三娘心生不满,萧宁笑得颇有深意地问:“你这一谢谢两啊?”
    “公主圣明。”萧宁看破,朱二娘坦然承认,萧宁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这身体能练练吗?”
    “适当可。”朱二娘对答如流,“公主的身体颇有些亏损,好在底子好,又尚年幼,只要小心安养,必能调理。”
    此话引得卢氏和孔柔都正色以待,卢氏道:“务必要调理好公主身体。”
    这可是关系着大昌的未来,卢氏很是庆幸她不敢轻视,连忙将合用之人送到萧宁的身边。
    太医,卢氏自明了,面对他们这一家人,谁人不是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就算察觉亦不愿意明言。
    “唯。”朱二娘应下一声,朱三娘发现,她再没有插话的机会。
    “为二娘安排住处。二娘,可有名?”萧宁觉得啊,这满大街都是二娘,不好,也不宜一直唤二娘,万一哪一天都是二娘的应错如何是好?
    “望公主赐名。”朱二娘朝萧宁一拜,如她们这样部曲出身的人家,若能得主家赐名,实莫大的荣幸,她岂能不顺势而为。
    萧宁望了她一眼,“我取?”
    “奴之幸也。”朱二娘语气中带着期待,落在萧宁耳中,再次引得她笑了。
    “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萧宁不再客气,想了想道:“榇,木槿也,夏秋开花,花有白、紫、红诸色,朝开暮闭,花皮可入药,茎可造纸。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我希望你人如其名。”
    这个名字是萧宁对朱二娘的期盼,让朱二娘,不,从现在开始她是朱榇。
    朱榇郑重地跪下,朝萧宁拜下道:“必不负公主所盼。”
    “好。”萧宁赞赏一声,一旁的朱三娘已然恨得握紧了双手,若不是牢记此刻身在何处,早已冲了上去,将人狠狠的咬上一口,质问于人了。
    “起来。我身边没有太多的规矩,但凡你一心待我,我自一心待你,不负于你。”萧宁亲自将人扶起,朱榇应下一声是。
    “阿婆觉得,我这就将人留下可否?”萧宁没有忘记人是卢氏带来的,她做主将人留下可以,这就留下,众人可都有意见?
    “你的人你做主。”萧宁尊重,垂询她的意见,卢氏并无意多管。萧宁一向心里有数,从来不会受人轻易摆布,这一点,很早之前卢氏已然有数。
    “甚好,随我来。”萧宁起身,孔柔第一个反应极快地追问,“去哪儿。”
    这生怕萧宁到处乱跑,突然没了影的样儿,叫卢氏瞧着都笑了。
    萧宁显得十分无奈地道:“阿娘,你也听大夫说了,我这练练都不是事儿,更别说我又没打算练练。我就走走,让她看看我这院里的东西,有没有能当药材用的。”
    这话叫人听完,颇是哭笑不得。
    “阿婆和阿娘且坐着,我带人走走。”萧宁不管其他人,反正她就是要四处走走,又不干什么坏事。
    说走萧宁就走,正好一旁有侍女提着刚烧好的水行来,这是观卢氏和孔柔在此安坐,准备取来煮茶的。
    见着萧宁,那侍女立下,退于一旁。萧宁并不在意,走过人的跟前。
    却不知为何,前面的人突然一侧身,一个接一个的侧下来,倒下一片,竟然直接砸到提水壶的侍女身上。
    “啊!”侍女一看情况不对,吓得顾不得礼数,惊慌之下,手里的水壶直接抛起,竟然朝着萧宁就要砸下来。
    “公主。”瞧见这一幕,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此刻的萧宁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惊讶而同样失措,她可是看见了,那水都壶冒着热气,要不也不会拿来煮茶,真要被泼个正着,在这医术落后的年代,脱层皮还能活吗?
    故而,众人叫唤萧宁的同一时间,皆是严阵以待,萧宁已然拉过一旁的人,闪得远远的......
    第105章 小题以大做
    水壶砸在地上,瞬间被砸得四分五裂,滚烫的水溅洒出来。
    萧宁身手敏捷不假,躲的同时不忘把身边的人全都拉了一起避开。
    大面积是躲开了,总水溅在地飞起,好在衣裳穿得厚,水溅来,只是湿了裙摆,并没有受伤。
    纵然如此,卢氏和孔柔皆大惊失色。
    第一时间冲过来,关心地询问萧宁,“可有伤着?”
    “没事没事,我躲得快,水壶是密封的,抛起来水溅得不多,地上虽然洒点,衣裳厚,无事,只是湿了裙摆而已。”萧宁不见慌乱,她是离水壶最近的人,她没事,其他人自然都安然无恙。
    不过,抛出水壶的侍女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吓得连忙跪下道:“公主,公主,奴有罪,奴有罪。”
    差点伤了萧宁,确实是有罪,连连向萧宁告罪,侍女浑身都在颤抖。
    “此事与你何干?不必告罪,起来吧。”萧宁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意外或是有人蓄意为之,想要找出罪魁祸首,不难。
    “所有人,就站在你们原定的位置,谁也不许动。”意外是意外,但如果是有人有意为之,不可不查。
    随着萧宁一声令下,那不知为何摔倒的侍女们好不容易爬起来,连忙跪着,如萧宁吩咐一般,不敢动弹。
    “今日的事若是意外,我不会同你们计较,可若不是,谁蓄意谋之,定要追查到底。”萧宁先出言安抚人,让她们不必害怕担忧,只要问心无愧,萧宁不会借题发挥。
    “现在,你们一个个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倒下的。”萧宁继续丢出问题,等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给予答案。
    追根溯源,人只要齐,谁站的位置没有改变,必然能够找到第一个将人绊倒的人。
    萧宁走到一个端着水壶的侍女面前,“你是第一个人,你告诉我,谁把你绊到的?”
    听到萧宁的问话,几乎在场的人都开始回想,她们是怎么倒下的。
    “是她,是她撞到了奴。”萧宁只是要追查真相,并没有直接问罪,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配合萧宁。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萧宁问起,都根据一开始的印象,指出是谁人将她们放到。
    问到最后一人恰好就是朱三娘,这时候的朱三娘已经吓得浑身颤抖。
    显然她也明白,她的所有诡计,都已经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带下去。”让人意外的是,查出是朱三娘蓄意为之,萧宁却没有要处置的意思,只是一声吩咐,命人将她带下。
    朱榇唤了一声公主,萧宁摇了摇头道:“人,你们带回去,如何处置?由你父母做主。不过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萧宁的确是看在朱榇的份上,没有要立刻处置朱三娘的意思,但萧宁也相信,朱三娘回到家中,必然讨不了好。
    这样的结果,朱榇若是知道,不知又该是怎么样的反应?
    萧宁的仁慈,并不算真正的仁慈。
    现在,萧宁并不打算告诉朱榇。
    “多谢公主殿下。”这一声感谢,朱榇说得真心实意。
    “原想将你直接留下,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回去吧。”萧宁并没有打算问朱三娘为何这样做,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没有任何例外。
    朱三娘是冲朱榇来也好,冲萧宁来的也罢,这桩事扯上萧宁,便无人再问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只管问责她一番行事带来的影响,尤其是对萧宁造成的影响。
    位高权重之人,她的生死不再仅仅是单纯的一条命,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太多的人拼尽所有也要上位的原因。
    如果这个时代的人都接受了这一切,认为只有活在上位者才有资格在意生死,萧宁愿意用她这条在众人看来关系重大的命,为平凡的人争取属于他们的公道。
    朱三娘,定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去吧。”萧宁不打算将她的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任何人问她的。
    朱榇朝萧宁一拜,拉起一旁发抖的朱三娘退出去,只是萧宁更注意到,朱三娘一直低下头,却在走出院门时抬起头望向萧宁,恰好,萧宁亦望着她,就那么一个眼神,惊得朱三娘险些失态。
    萧宁看着她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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