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来,周围的林木逍遥摆动发出瑟瑟声响,气氛更为肃穆紧张,乾隆立马一个箭步上前拉了秦芷辰退到院落角落,陆常心使着剑站在他们身前做防御,就见蒙面黑衣人已纷纷从天而降至他们眼前。
    庄言书一改昔日的嘻皮笑脸,脸上表情十分冷峻,一双眼赌如猛兽般的直瞪着前方领头的黑衣人,「来者何人?可知自己惹上了什么人?」他冷冽的提醒着。
    领头的黑衣人见着庄言书一身不凡的气息,有些颤慄,但仍面不改色的瞧着眼前的这番人马,并不作答。庄言书身旁的元子樺也是仔细打量眼前这帮人,表情也如大家一样的严肃,眼眸也锐利并不像昔日文儒书生模样。
    见到这番突袭的秦芷辰早已吓呆了,这种武林画面她只在电视剧上看过呀,怎么现在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眼前上演,要不是早已认了穿越的事实,她还真想喊声”卡,这个镜头ok”的台词。
    领头的蒙面黑衣人瞧过一轮后,缓缓才开口:「那张地图在不在你们这里?」
    「地图?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识相的话就快滚。」庄言书一点也不想和他废话。
    黑衣人似乎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我可是知道你们是谁,所以特别挑了肃亲王和纪贝勒不在的日子来。不想死的话,快点把地图交出来。」他语气兇狠地说着。
    庄言书和元子樺看了彼此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地图是指什么,但却明白他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此行有威胁的人马可不只一派,想来眼前的这帮人马看来不是他们预料中的那组了。
    正打算上前出手时,身后的人用着沉稳的语气说着:「不知诸位寻的地图与我们有什么关係?」乾隆一开口,那震慑的帝王气息瞬间让一帮人感到发颤。
    「有没有关係我想皇帝老子你自己清楚,因为那地图可是秦─」领头的黑衣人正狂妄的答着时,看到乾隆身旁的秦芷辰时却是错愕的停了下来。
    一旁的同伙见着头儿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惊讶的喊着:「这女子长得也太像秦大将军了,她是谁?」经由他这样一说,全部的人都看向了秦芷辰。
    一时大家的目光全往自己来,秦芷辰瞬间觉得不自在,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地图,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秦大将军这一句她倒是听懂了,这大概是在说这格格的阿玛吧。那一双带着疑惑却深沉的翦水双眸骨碌碌的转呀转,她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回答。
    就见庄言书一个身影往前喊着,「你管她是谁。」手里的剑也同步使着。
    顿时,一行人开始打斗了起来。秦芷辰看着眼前这番景象也是紧张的不已,但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刚刚那黑衣人的眼神是善意的,绝对不是坏人。
    经过一阵你来我往的刀剑对峙,庄言书和元子樺都发现对方刻意的不伤害他们,完全只做防御也不做攻击,也同时的感受到黑衣人的领头目光一直瞧着秦芷辰。他们是知道秦芷辰的美貌,这一路上只要她露脸时,无不吸引着目光,只是这群人也太过奇怪,上一秒还讨着东西,这一秒却是一直打探着秦芷辰,这实在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一番打斗都只是平手并无胜负,就见领头的黑衣人喊着:「把她带走。」这道命令一发下来,就见黑衣人有条理的分开几人去对付庄言书和元子樺,剩下的人则全数上前要抓秦芷辰。一时对上的人马也有七八人,陆常心是面不改色的挥着剑挡着,尽力的护着乾隆和秦芷辰,李公公和小夏子不会武功但也张开双臂,抱着随时可以牺牲的勇气在他们身前护着。
    陆常心虽武功不错但也难敌眾人,黑衣人用力一击,陆常心吃了十足力道的一脚,浪呛的往后摔了下去,李公公和小夏子没三两下的也被黑衣人们的拳脚打落一地,乾隆仍面不改色的护着秦芷辰。看在秦芷辰眼里,虽然她是个穿越人和乾隆也不是真正的舅甥关係,可是这段日子乾隆对她的好、疼爱和宠爱,她也不是个呆愣子怎会感受不到,早已把对方真的当作自己的亲舅舅了。眼前的黑衣人看着乾隆,那双眼睹尽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恐惧、害怕但却还带着一丝丝的恨…手里的剑就这样挥向了乾隆,秦芷辰惊愕的想也没想挺着弱小的身躯就往前挡,「啊…」一阵痛苦的娇柔声画破了院落,就见她的右手因挡着那一剑而被划了一刀,鲜血立即喷出。乾隆错愕的看着秦芷辰,连忙的抱着往后仰的她护着。领头的黑衣人看着她的挺身自然也是错愕便在下那一刀时力道着实的拿捏,但仍就让她受了伤,一时黑衣人停了手,那被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眸的眼神却是感到后悔以及疼惜,「咱们走。」最后黑衣人喊着,一行人使着轻功立即消失无影无踪。
    庄言书见状想追,却被元子樺挡着:「别追了。辰儿受伤了。」
    这一刀划的有些深,涓涓鲜血涌出,秦芷辰只觉得疼痛冒汗,此时此刻对抱着自己的乾隆却无感到害怕,只是一股脑的担忧问着:「舅舅…你有没有怎么样?可有伤着你了?」急迫的语气充满着担心。
    乾隆摇摇头,目光也是担忧,心疼的说着:「傻ㄚ头,怎么能这样想都没想就上前挡刀,刀剑无眼呀。」
    秦芷辰却是微微一笑,语气显得有些虚弱的说着,「因为你是舅舅呀,我仅有…的…亲…亲人…」随即眼前一黑,黑暗吞噬着她。
    傍晚,前院正厅里大伙儿的神情疲惫,对于白日遇袭一事仍感到惊心。纪承燁与永锡从丹阳回来已是午后,知道发生事情以后的纪承燁更是连忙衝向秦芷辰的房间,不敢相信在他严格的佈署下她竟然受了伤。
    乾隆坐在主位前眉头深锁的看着眾人,永锡把回来以后附近的状况解释了一番,「佈署在这四周的精卫让黑衣人调虎离山的引开,才让这群人得已进入院落袭击。不过从丹阳的探子来报,这一批人马显然不是我们所调查的那批,看来另有一组人伺机待发,不过我刚听皇伯伯说他们要带走辰儿,这到底是?」结语的语气充满了疑惑,其他人也同样拧眉看着乾隆。
    乾隆思索一会儿,叹了口气说着:「当年秦将军是攻打准噶尔的将领,他曾上折子与朕提及准葛尔与边境大员密谋一案,要朕同意让他彻查,但思量朕才刚登基不至三年,政局还不安稳,这事只能私下让秦将军查了,只是在那一日接到他的消息说密谋一事的证据他已找到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那个地方他想要先查证是否属实,便打着与七格格出游的名义出访了,殊不知三日后竟然得知他们夫妻双双已死亡的消息。」话已至此想到昔日与秦将军和妹妹的回忆,不免感伤。
    大伙儿听到这不曾被提及的往事更是惊愕哗然,元子樺向是明白了什么的说着,「所以秦将军当年找到密谋的证据,看来那帮黑衣人询问的地图,应该就是证据的位置了。皇上对于地图一事,真的不知晓吗?」他问着。
    乾隆摇摇头,「当年秦将军审慎紧密,为了不波及甫即位的朕,那张地图也从未告知我他藏在哪里,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他感慨的说着,随即又说着,「可怜当年的辰儿尚未周岁就没了父母,痛失爱女伤心欲绝的太后才把辰儿接至宫中抚养。」这随后的一切,也是大家早就明白的事情。
    庄言书听乾隆提起也提出疑惑说着:「今日黑衣人除了要地图,但看到辰儿的那画面太过让人匪夷所思了,虽说蒙着脸但那眼神就像看到熟悉的人一样產生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竟然还想掳走她。」
    乾隆又叹着气解释着,「辰儿那双眉眼像极了秦将军,今日对峙他们并非想伤人,尤其看到辰儿受伤后更是马上离开,朕想秦将军跟这帮人应该有很深的关係,不然不会想带走辰儿…唉…也是个苦ㄚ头。」他若有所思的说着。
    知道秦芷辰受伤后的纪承燁,这心更是被吓得七荤八素,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原本的确对自己的这番心思感到恼怒,也认为这样的喜欢可能是因为让她失忆所以想弥补、又或者是她突然不理他所以想征服,但直到今日她受伤,他才明瞭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早已停驻在她的心里。
    「辰儿的身上一定有着地图的秘密,不然那帮人不会想带她走。虽说一个月前我们的一批探子被杀,让我们不得不待在这近月馀,但今日发生这件事后,我们只能尽速啟程了,至少到了丹阳进了安排好的宅邸才能保护皇上和格格的安全,日后得再安排人去查那帮黑衣人的底细了。」纪承燁分析完下了最后的结论。
    乾隆点点头,抬头便看到刚进到正厅里的陆常心,「常心,辰儿可醒来了?」这一问,大家也着急的回过头看向他。
    他身上也掛了彩,但有习武的底子敷上膏药便也好些,只是神情略显疲态,他仍旧温儒的答着:「还没。太医说了她出巡这阵子没补身,今日又受伤,失血有些多才会晕过去的。伤口包扎好不碍事,刘太医也已经让兰儿在厨房熬药了。」
    他说完,乾隆有些心疼的说着:「这阵子也忙,都忘了她一个女儿家的该来的日子后也要补身,今日想到她什么也没想的就上前挡,朕想来还是震撼。」
    永锡连忙安慰乾隆说着,「好在今日兰儿和巧儿陪着刘太医出外採买,算是幸运逃过遇袭,这回才能有人照顾医治,而这次买回的药材也都有给女孩家补身的东西,皇伯伯就不要担心了。」
    庄言书和元子樺想到那幕也是震慑,随即看着一脸担忧的纪承燁只是苦笑这好友真的陷的很深,但这段日子和秦芷辰的相处,却也让他们不得不承认,那种任人见了都会喜欢上她的真性情。
    隔天一早就见小妮子的房间传来抵抗的声响,只听一旁的兰儿甚是低声下气的哀求着,「主子,良药苦口,太医说了你就是太久没进补了,这才失血过多昏厥的。现在又伤了手,而这算算日子那葵水又要来了,您就让奴婢侍候您喝药,这痛也能减轻些啊。」
    秦芷辰一向不爱那黑嚕嚕的汤药,尤其刘太医还要她一天喝上三碗,更让她嗤之以鼻的嫌恶。「我才不要,到时痛了就吃止痛的药丸子,省事又方便。」
    见她使劲赖皮,巧儿更加苦恼了,「主子你以前喝这些汤药都挺配合的,也没听你说不喜欢,怎么今日这么厌恶,这刘太医都说了再不补补身,怕是要伤底了。」二人实在不懂眼前的格格怎么这样抗拒,但看着她为了救驾受伤还是心疼,而且这段日子下来这个格格跟以往落差太大,变得太过亲近、热情,她们也实在喜欢的不得了,所以这一心只要是为格格好,她们便什么都想做。
    坐在卧榻上的秦芷辰还是死命地摇头,不喝就是不喝,嘴上还嚷嚷着:「我才不要喝这乌嚕嚕的药,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兰儿赶紧说着:「主子想先用膳吗?那我马上端膳食进来。」说完就要走却被秦芷辰拉了回来。
    就见她贼嘻嘻的笑着说:「我不要吃那些。我想吃蛋糕─呃…我说的是糕点、甜汤、糖葫芦。」她一股脑的把一些想吃但绝对会被认为是垃圾食物的名称说上一遍,看看两个待她极好的婢女会不会心软帮她买来。二人见她这样说实在又急可对这笑脸迎人的主子却生不了气。
    驀地,早杵在门外的四少和陆常心因担心她的身子一早就过来探望,却没想到这小妮子这大清早的就在添乱。听不下去的纪承燁,直接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看着她,秦芷辰倒是爽朗地喊了声,「嘿!承燁,你来的正好,我们去逛逛。」说完也不顾手上的伤,便俏皮的从榻上跳下,连鞋都没穿就想拉着纪承燁出去。纪承燁摇着头一把抱起了她又坐回了榻上,身后的一行人也跟了进来。
    「你现在胆子养大了,不怕了?所以成天就想往外跑。」他眉眼都是忧心,可看着她的不安分还是心里来气。
    的确这毛病看来好了许多,尤其面对纪承燁的碰触她可是一点都不排斥。她点点头,「的确这胆是养大不少,可这喝药的胆却只有这一咪咪」说着说着还瞇着眼,手指头比画着,模样俏皮滑稽却惹得眾人一阵笑。
    「不成,你这膳食得用,药也得喝。若再赖皮,我会叫刘太医绝不给你药丸子,也不让任何人去帮你买。」纪承燁板着脸想逼她就范。
    「你谁啊?怎么可以这样。」小妮子听了立马就抗议了。
    「你未来的夫君,所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拜託,我可没说要嫁你耶,少臭美了。」
    「可婚约就是摆在那,你也退不了。」
    「哼。我不喝就是不喝。」
    「好。那到时葵水来了,你就自己痛死好了。」
    「你威胁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已经是英雄好汉了,何况我对付的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你你你─好呀,要来撑就来撑,反正我就是不喝。」
    「好啊,那可别怪我啦。」
    虽然看着二人的唇枪舌战不是第一次,但自从纪承燁帮忙克服秦芷辰的隐疾时,这段日子却是蛮欢乐清静的,殊不知这会儿又在这热闹上演,大家只能苦笑摇头,但看着秦芷辰还能这样赖皮吵架,看来这伤口的确不太严重。就见纪承燁拿了边桌上的汤药喝了一口,秦芷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肩头,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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