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春雨绵绵困着一行人只能待在三合院落里,秦芷辰虽然无聊但也因为厌烦的葵水来袭,就这么的乖乖待上几日。前院的男人们当然也没有偷间,纪承燁安排的探子是一批一批的回来报备,乾隆休养几天后便日日跟四少和陆常心议事,只是线索总是拼凑的不完全,让一行人又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天气总算放晴,秦芷辰休养了好些天了,这天总算可以起身活动这松散的筋骨。在这段期间里,她思索了不少,虽然来到这清朝的原因还是不得而知,可遇上一个要帮她解决她在现代困了十多年的恐男病症,这倒是可以试试看。虽然对方是个玩世不恭、不讨喜的纪承燁,但不可否认的那次在马场以及在扬州遇袭时,纪承燁的沉稳、安抚都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虽然不明白纪承燁是否对自己真的上心,毕竟她在现代也无恋爱经验,这男女之事她也是懵懵懂懂,反正对她来说…她只要死守自己一颗心不要交出去,日后若真的回到现代世界也不至于会捨不得。再者,假如回不去,在这古代世界里,的确夫君就是天,不管未来会如何,她势必还是得克服她这个心里障碍。
    抱定了这样的想法,顿时觉得思绪清楚多了,这心底竟是充满了勇气。秦芷辰换上了一袭粉绿的裙袍,开心雀跃的就往前院去寻纪承燁。
    「纪承燁,今日天气好,我们去逛逛。」她实在太开心便想也没想的就往正厅进。
    刚议完事的一行人看着好多天没见的清秀佳人来感到惊讶,但更意外的是这小妮子竟给了纪承燁好脸色,厅内每个人的神色都是惊讶万分。
    「呃…我…」秦芷辰一踏进看到里头的氛围,连忙止步尷尬着。
    乾隆坐在中间主位泯茶,饶富兴味的看着她,「辰儿身子好些了?想找承燁?」这些天虽然忙着但还是知道这ㄚ头的老毛病来了,也知道那转了性的小子还冒雨快马加鞭的行至丹阳就为了买药,想到这他这心里头舒心。
    对于乾隆的关心,她灿烂的笑着点头,「嗯…阿玛,我好多了。」随即又尷尬的低着头吞吐的说:「是有…一些事情…要找纪承燁。」说完,她吐了口气。
    纪承燁看着她的尷尬模样甚觉得可爱,「老爷,咱们事情也就这样谈定。既然小姐找我有事,那我就先出去了。」说完,见着乾隆点头,不等其他人说话,他立即拉着秦芷辰跑了出去,轻功一跃二人来到了离三合院落有段距离的小河边。秦芷辰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愣的倒是没抽手,直到二人到这静謐的河边时,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惊愕地说着:「天啊。古人的轻功还真不是盖的耶。」她惊叹。
    纪承燁还以为她会为了他拉她手的事情生气,但看到她充满佩服且讚叹的表情,他却感到欣喜,虽然她嘴里的话语他不是很明瞭。
    「我从小习武,这轻功自然是如鱼得水。」纪承燁答着。
    秦芷辰仍旧讚叹,然后异想天开地说着:「那你教教我好不?」她眼神可亮的呢!
    他蹙眉,虽然知道这格格受伤后跟以前不一样,但要娇贵之躯习武这可是难事啊。他赶紧拒绝着,「我自三岁啟蒙,每天可是花上一天运气、打坐才能成就这轻功的。你现在也想每天打坐、运气?」他语气愕然瞧着她问。
    她哑然,随后才意会,「也是。我怎么可能做得来。」她倒是挺诚实也不逞强。
    「不过…你突然找我有什么事?」言归正传,纪承燁笑着看着她。
    秦芷辰这才拍额一记,她惊呼,「都把正事忘了。」然后她压低声音说,「你那天不是说要帮我治治我那心里毛病吗?」说完,她挑挑眉笑着看他。
    纪承燁这才会意过来,接着疑惑问着:「你真想我帮忙?」他认真的看着她。
    秦芷辰赶紧点点头,「唉…我以前从不敢想,可那次你跟我说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点勇气,所以就想试试看。」她有些不好意思。
    纪承燁看着她还是感到疑惑又讶异,明明外表、声音都是一样,可是这骨子里的灵魂却像是另个人。秦芷辰看着他疑惑的表情一直打量着自己,她柔荑朝他眼前挥着,「你怎么啦?不会告诉我你没办法了吧?」她随即慌张的喊着。
    他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虽然你失忆忘了许多事情是正常,可这心里毛病我只是觉得不是因为失忆就能造成的。」
    秦芷辰愣了一下,她知道他怀疑,可是他也没猜错,但如果告诉他她不是这个时代的秦芷辰而是未来世界的秦芷辰,那不被当作疯子才怪呢!
    她扁嘴故作生气样,「如…如果你没办法,那就明说,干嘛又突然起疑心啊?」
    瞧着她的不自然,他也不恼,赶忙安抚着,「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有法子的。」
    说完,他要她到小河旁乾净地面坐下,接着他要她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症状。
    秦芷辰吞吐了起来,毕竟她是在现代世界遇到那可怕遭遇的,可这格格打小就养在深宫里,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嗯…好吧,我跟你说…你就把它当作是个梦,我在被你弄伤晕倒后做的一个梦,醒来就这样的。」她解释着。
    纪承燁点点头要她继续说。秦芷辰便把她现代世界遇到的可怕经歷,稍微跟他解释了一下,就见他面容惊讶、担心、皱眉,一连串的情绪皆在他脸上显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完的秦芷辰小心翼翼的瞧着他的眼神,就怕他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纪承燁瞅着她,虽然她说是个梦,可那细节那感受却让他觉得身歷其境,他不禁对她感到心疼、揪心和不捨。
    「这其实不难,你只要能分辨好坏,能够信任,或许这毛病就解了。」半响,他悟出了这个说法,秦芷辰却是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纪承燁却是温柔的解释着:「像刚刚你信任我,所以我拉了你手过来这边,你却没有恼我,不是吗?」他试着要她回想刚刚的情景。
    这时秦芷辰才恍然大悟,就连现在他们并肩而坐,她以前可是排斥的很,可现在却因为相信纪承燁,所以并不感到害怕。纪承燁看着她了然于心的表情,明白她已知道自己是信任他的。
    于是,他又接着说:「就从拉手开始,然后再试着跟其他男子多相处,把对碰触这回事稍微归纳一下,这肢体碰触…难免肩、手、脚,只要你知道不该碰触的地方,守礼的男子是不会随便乱来,那你自然就不必担心。」
    她略懂的点头,「所以你要我先跟你拉手吗?」她的领悟力还算不错。
    纪承燁点点头,随即向她伸手要她握住,秦芷辰看着有些犹豫,但还是深吸了口气把小手覆了上去,就见二人瞬间都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你脸红什么啊?我…我们…只是练习。」秦芷辰想打散这让人红脸的氛围,纪承燁虽不是第一次碰触女人的手,但却是第一次认真的握着女人的手。
    他拉她起身,牵着手沿着河边走着,「走走吧,看看风景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
    秦芷辰呼了口气,「也好。」然后二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在此油然而生。
    秦芷辰回到自己的房间已是傍晚,兰儿一见她回来总算安了心,连忙要巧儿端水进来给她梳洗。
    巧儿递了帕子给她,好奇的问着:「主子啊,你今天和纪公子一整天都去哪了啊?」
    秦芷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带我在附近走走,然后我们在这村落的市集逛了一下。」她照实的说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两个奴婢一听自然是高兴,不然这格格受伤后,不是成天吵着退婚,就是忙着跟未来的夫婿吵架。
    藉由和她们诉说,秦芷辰想着今天一天纪承燁握着她的手就没放过,不管是走在乡间河边,又或者二人上街吃东西,他都是轻轻握着也不越矩。当然,二人也聊了很多事情,但大多数都是秦芷辰听着纪承燁诉说,他讲着他的小时候,讲着在宫里当差所见到的趣事,秦芷辰除了感到惊奇更是发现自己很喜欢听他说话。
    接下来的每一天,纪承燁每天都会花上一下午的时间陪秦芷辰,藉由着拉手、牵手、搂肩等等的肢体接触,来让她对于这样的碰触不会感到害怕,当然也一直告诉她只有是她信任的人,以上这些动作才能產生。秦芷辰听他这样认真的提醒后,不禁噗哧一笑,好歹她在现代世界也活到二十六岁了耶,说的好像她是个懵懂的少女一样,不过当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时,这话也没错啦。
    本以为大伙儿只会待几天的小村三合院,现在都待上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乾隆要啟程至丹阳。不过秦芷辰多少也感受到正厅时常议事的时间愈来愈长,次数也愈来愈多,她虽然疑惑想要探究,可还是忍了下来。
    初夏的六月,秦芷辰一早来到正厅就没看到纪承燁和永锡,反而是陆常心看到她过来,开心的与她打着招呼。
    像是知道她的疑问一样,「承燁和永锡去了丹阳。」陆常心微笑着替她解答。
    秦芷辰对于陆常心是很放心且信任的,他永远是这样风度翩翩、温柔随和,脾气好的几乎没有火气,知道纪承燁是她的未婚夫,他一样谦和有礼,但仍待她就如她所认为的是知己。
    秦芷辰听他这样一说,尷尬的笑了,「你真明白我所想。那言书和子樺呢?」
    「他们在侧院陪着老爷。」陆常心答着,暗指二人正贴身保护乾隆。
    她点点头便拉起了陆常心的手说着:「那我们也去找他们吧。反正无聊。」
    陆常心看着她这样自然的举动,惊讶的莞尔,看来承燁一个月前花了一整晚和他们解释小妮子有个心疾,他正在努力帮她克服,看来还真的有奏效。
    今日的天气晴朗,虽是初夏但也不热,反而有种清爽舒适的感觉,就见乾隆差了李公公和小夏子把书桌抬到院子并准备了文房四宝,就见才气纵横的元子樺正在桌前挥毫,那神色是那样的轻松自在,不可一世。
    二人走进了院内,见着乾隆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品茶休息,便稍微示意行礼,秦芷辰看到元子樺在画山水画,充满兴趣的靠了上前。
    「子樺,你画的真好。」她真心讚美,在现代她除了是个服装设计师,对于山水古画有浓厚的兴趣,常会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谈论品画。
    元子樺看着她看画的熠熠眼眸,那样子是认真美丽,又透着一股不一样的气质。秦芷辰没有注意到大家看她的眼光奇特,依旧看着眼前的画作,那澎拜的心情和习惯就开始说起心得来,「看这山峦,就可知道你力道掌握很得宜,交错的群山彷彿栩栩如生,但底下的海看似静默,可看着这稍微拍打的浪窝,却是一种潜藏的磅礡大气。」她的一番见解,倒让大家惊奇了起来,只见她仍仔细看着画,思索一会儿后,不禁蹙眉看着元子樺说着,「不过你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事情烦恼中,可现在只能强忍着,但却忍不住的想要爆发」她最后的註解却让元子樺心神一惊,睁大双眸讶异的看着她。
    乾隆听了她的这番见解,也是一阵惊讶,知道这ㄚ头从小琴棋书画了得,可是性子高傲又骄纵,不仅不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更不用说关心别人,可这品画论述的能力却像是可以洞悉人心、说出别人心中所想。想到这心里即使疑惑,可这段日子下来,小ㄚ头的变化太多,他也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因为在乾隆心里,他确实比较喜欢现在这个外甥女呀。
    元子樺像得到瑰宝一样的欣喜,「辰儿,我不得不说你的确说中我心中所想,你观察力很敏锐,藉由一幅画作竟然可以看穿人心。」他还是感到惊讶不已。
    秦芷辰微笑的摇头,她在现代看得不少还上了好多课程,当然也是自己喜欢加上总是看了画脑中就有许多画面。「你过奖了,我不过就是有感而发。」
    虽然她这样谦虚,但对元子樺和陆常心来说却是佩服的。就见陆常心也上前画了一幅,随后乾隆也技痒的跟着画了一幅,不叫人失望的秦芷辰都对他们的画作给了很特殊的评论,而这样的论述却让他们感到新鲜惊奇。
    不过─「你们的画我看了也说了,可你们心中都同样有烦恼却忍着,这个你们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啊?」秦芷辰看着眼前的眾人。
    乾隆饶富兴味的看着她,小ㄚ头的能力不容小覷呀。其他人虽然觉得秦芷辰厉害,但有关于此行的真正目的能不能说,他们的目光还是看向了乾隆。
    就见乾隆思索了一下,打算解释时…一阵不寻常的阵风袭来,一直绷紧神经的庄言书连忙抽出了腰上的宝剑喊着:「保护皇上和格格。」
    就见下一秒,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上各处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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