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既然自己的女人,在怀念被“欺负”的时光,他当然不介意与她更有默契。
    “今晚想在这把椅子上欺负你。”他低声说。
    林浅倏地脸上一热,低声骂道:“混蛋啊你!”
    ——
    落日的余晖,遍洒小镇的街道。路旁的年轻人,闲散嬉笑,看到厉致诚和林浅的车,还不忘吹了个口哨。
    今晚的安排是去汪泰识家做客。林浅坐在副驾里,路上没事,就给哥哥打电话。
    接通后,依旧是优雅而机械的英文女声。
    她挂掉电话,看着正开车的厉致诚:“我哥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打电话都接语音信箱。不过他一有大项目就这样,六亲不认。”
    厉致诚只是淡笑。
    林浅托着下巴盯着他:“其实你也这样。”有股六亲不认的狠劲儿。
    厉致诚却答:“我跟他不一样。”
    这话颇有深意,林浅有点发愣。哥哥的过往,她有跟厉致诚讲过。他这话的意思是……
    厉致诚看她一眼,说:“我绝不会让自己失去心爱的女人。”
    林浅一怔,没说话。
    其实想一想,人生和人性,真是令人感叹。厉致诚和林莫臣,在商场上的手段如出一辙。可哥哥因为经历了抽筋剥骨之痛,所以才认识到自己的真心。
    厉致诚却先把真心搁在她面前。这些日子的点滴相处看得出来,他把她握得很牢,越来越牢。
    “那可不一定。”不过,她还是傲娇地给予他回应,“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
    汪泰识的家就在路旁的一幢二层小楼里。路灯已经亮起,泱泱照射着屋前的绿树和台阶,显得分外静谧温馨。厉致诚拿着带来的两瓶茅台,林浅挽着他的胳膊,上前摁门铃。
    开门的是汪泰识的儿子,也正是上次故暴其短,引宁惟恺上当的那位金融才俊。他长得比父亲好看多了,白皙斯文,戴着金框眼镜,含笑请他们进屋,同时抬头对楼上喊:“爸,厉先生和林小姐来了。请进!”
    林浅忍不住看一眼身边,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厉致诚。
    厉致诚和汪泰识平辈相交,所以汪家这些子女,虽然与厉致诚年龄相仿,却待他格外客气。每每厉致诚跟汪泰识坐在一起,品茶交谈,其他年轻人都会恭敬陪坐。
    而林浅身为他的女人,每每看到他超乎同龄人的沉稳老练、从容气度,心跳依旧会为他暗暗加速。
    ——
    汪泰识的妻子也是位退休的大学教授,但比起丈夫的孤僻高傲,汪太太则显得可爱很多。个头小小的、打扮讲究,脸上时时挂着笑。许是一辈子呆在象牙塔里,又被丈夫宠得厉害,谈吐间甚至还有些天真烂漫。
    譬如此刻,一桌人围着香喷喷的火锅,刚喝了没几杯,她就问林浅:“小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林浅正拿着瓶果汁在喝,闻言“啊?”了一声,笑而不语。
    一旁的汪泰识就来拆夫人的台:“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就是个形式。你自己儿子还没结婚呢,居然操心别人。”说完就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看向儿子:“什么时候交个女朋友带回来?”
    汪公子于是也打哈哈,含糊点头:“嗯,爸爸,我在努力。”
    林浅明白汪泰识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大概在座的只有汪太太不明白。倒不是这种话题不能谈,而是太过干涉隐私了一些,毕竟不知道当事人到底怎么想的。其实诸如汪泰识啊、厉致诚啊、林莫臣这样的男人,在人际交往的一些细节上,反而很注意分寸。
    林浅也没多想,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其他人也这么认为。谁知一直沉默的厉致诚,端起酒杯敬汪太太,同时开口:“结婚的时候,一定送喜帖给您。”
    周围人全笑了。汪太太更是一拍手,端起酒杯跟厉致诚一碰,还转头瞪了自己老公一眼,那意思是:看吧,这个话题多好,就你多事!
    汪泰识只是笑。
    林浅却是被厉致诚这句话,扰得心头一跳,抬头望向他。
    他今天穿的是件白衬衣,没系领带,领口微敞,手上还拿着个瓷白玉润的小酒杯,那模样斯文又俊毅。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抬眸看着她。
    许是火锅的热气太蒸腾氤氲,他的眼看起来波光暗敛。头顶水晶灯的光芒,仿佛都落入了他那幽黑的眼睛里。
    林浅突然没头没脑想起他最初追求她时,就这么盯着她说: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得到一个女人。
    如今许多日子过去了,他却依然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无声地告诉她,他想要得到她。
    林浅转头,微笑着继续喝果汁。
    就在这时,厉致诚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说:“你们慢吃,我接个电话”。说完就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林浅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他,而大家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交谈没那么热烈了。汪泰识拿着筷子,慢慢夹着面前的一盘花生米,耐心,又安静。
    厉致诚很快挂了电话,重新拉开阳台的门,抬眸一眼就看向了林浅,朝她使了个眼色。
    林浅于是笑笑,起身走了过去。汪泰识大约也跟他是“心有灵犀”的,同样起身走了过来。一老二少站在阳台上,汪泰识先笑了:“有好消息?”
    厉致诚脸上也噙着淡淡的笑,整个人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高大俊朗:“您料事如神。”看一眼他俩,说:“祝氏下达了新的董事会决议——宁惟恺不再分管新宝瑞,调任新成立的互联网子公司任ceo。不过沙鹰的相当一部分股权,还是在他手里。新宝瑞现在由祝氏二少兼管。”
    他一讲完,林浅和汪泰识都静下来。
    尽管这一年,新宝瑞的休闲包市场萎缩。但爱达即使发动正面大规模进攻,他们也预备着是一场硬仗——因为新宝瑞有宁惟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现在新宝瑞失去了宁惟恺,犹如雄鹰斩断翅膀。祝氏二少虽也是商场才俊,但比起宁惟恺,却还是差了好几个段数。更何况他刚接手,必然有一番整顿适应。等他渡过这个时期,爱达早已一飞冲天!
    厉致诚怎么想不到个中厉害?他看向汪泰识,淡笑着说:“汪老,我们aito品牌下的休闲系列包,可以马上生产上市了。”
    ——
    从汪泰识家,回到度假屋,已经夜里九点多了。
    厉致诚喝了不少酒,是林浅开车回来的。但他虽面颊绯红,眼神却很清明,没有半点醉意。一进屋,就在躺椅靠下来,轻揉额头。
    这种时候,林浅还是非常女人非常贤惠的。先给他泡了杯醒酒茶,又拿来热毛巾。
    厉致诚端着茶,慢慢喝着。林浅一边给他擦脸,一边问:“喝了多少啊?”
    “七、八两。”
    林浅点点头,又替他解开衬衫的扣子,替他擦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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