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往里开了大概十分钟,渐渐地能看到断崖上大大小小的连体建筑,其中最瞩目的还是那座复古且富有年代感的城堡,看起来历史相当悠久。
    不得不说,这是一座奢华神秘的葡萄园酒庄,藏匿于漫山遍野的绿意中,像是浸在一层滤镜中。
    曾经那部电影《赎罪》,凯拉奈特莉穿着一袭绿色吊带长裙,穿梭奔跑在茂密的绿森林里,去寻找自己心之所爱。
    那一帧帧的画面跳跃,裙摆飘荡,她活脱脱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岑旎这么想着,突然也想翻出自己的那条绿色丝绸裙,漫无目的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里撒丫子奔跑。
    趁着车子在酒庄停下来前,岑旎将手里的邮件发送了出去。
    手机屏幕显示的图标,她随手摁了侧边键锁屏。
    穆格已经跳下了车。
    酒庄前,一位穿得西装革履但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等候在那,虽然看起来岁数大了,但依旧神采奕奕,站得笔直。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位身穿陆战军裤的安保人员。
    岑旎注意到这座酒庄其实具有极高的私密性和安全性,周围还有直升机停机坪,赛马场,高尔夫球场的配设,更像是一座不面向公众开放的高级度假村。
    但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也没人要来查验她的身份,也许是因为穆格的原因。
    穆格走到那位老爷爷面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弗兰克,下午好。”
    “穆格先生,下午好。”那位叫弗兰克的老爷爷微微颔首,英文里夹着着浓重的南法口音。
    他说完转头看向岑旎,慈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岑旎连忙上前,赶在穆格开口前自我介绍道:“弗兰克先生您好,我是chloe。”
    也许是见惯穆格带着女人到这,弗兰克很专业地没有过问岑旎的身份以及两人的关系,只是带着他们朝里走。
    “穆格先生,房间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穆格“嗯”了声,岑旎却突然好奇地扯住了他的衣服,凑近他低声:“你会说这么多种语言,却不会说法语?”
    穆格拨着她的头发,笑:“不擅长。”
    过了好半晌,他突然附身贴近她的耳朵,半是认真半是玩笑:“chloe,你别走了。”
    “以后跟着我,做我的随行翻译得了。”
    岑旎当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玩玩可以,但说以后,未免太可笑。
    这座酒庄的历史也许是真的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建筑内部的装饰是偏复古的路易十三风格,许多名贵的艺术品和画作陈列摆放,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香气,陈酿香醇。
    到房间后,弗兰克替他们开门后就自觉鞠躬离开了,临走前他还特意和岑旎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岑旎只微笑着点头道谢。
    房门重新关上后,天色还尚早,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扫进地毯,铺砌一地银光。
    推开窗是满目绿意的森林山野,惬意安逸,像是塞尚的一幅画作。
    穆格随手将车钥匙抛在桌面,半倚在壁柜旁,“要休息一下吗?”
    声音有些暧昧。
    岑旎摇摇头,“现在时间还早,我想逛逛这酒庄。”
    “可以啊。”穆格显得很有耐心,“走吧,我带你逛。”
    岑旎以为他会带她去葡萄园,结果他却径直带她去了地窖。
    她喊住他,只听他淡淡的甩来一句,“葡萄还没熟。”
    岑旎尴尬了一秒。
    就好像这一趟,她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薰衣草还没到花期,葡萄也没到成熟时。
    岑旎突然饶有兴致地问他:“你听过《葡萄成熟时》吗?”
    穆格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她,“eason chan的粤语歌?”
    “你知道?”岑旎眼尾一亮,有些出乎意料。
    “05年的歌。”穆格眯了眯眼,视线有轻微失焦,像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那年我去过港岛。”
    岑旎思忖了一下,“那就是你11岁的时候?”
    “嗯。”他很轻地应了声,重新转身往前走。
    岑旎没有继续问,只是快步跟上了他。
    通往酒窖的路,气氛有些安静,光线也逐渐由亮转暗,视线随之变得昏暗起来。
    “我记得这首歌好像是讲爱情。”穆格突然开口。
    岑旎愣了下,“是。”
    过了会她又继续开口:“但道理其实都通用,这番歌词里的理解,如果运用到人生,读书,工作其实也是一样的。”
    “这些事都需要像种植葡萄一样,需要苦心经营,虽然不一定有收成,但也不能放弃。说不定等到了月份,你就丰收了。”
    酒窖的入口是花园深处。
    穆格突然停住脚步,岑旎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后腰抵在锦簇的繁花丛中。
    他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以免她被带刺的玫瑰扎到。
    岑旎一个趔趄跌入了他的怀里。
    两人挨得极近,岑旎轻而易举地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浅淡烟味还有苦橙叶的香气,额间是他胸腔温热的体温。
    明明昨晚两人更近距离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岑旎都没觉得有此刻这般乱了呼吸。
    在慌张之中,她推开了他,暗恼:“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穆格懒散地笑,似乎在欣赏她这般模样。
    “突然想听这首歌。”他说。
    岑旎浅哼了声,“那我用手机给你播?”
    “嗯。”他挑眉,故意延长了尾音,像是轻易就满足。
    岑旎睨他一眼,翻出手机,点开了音乐软件app给他放歌,圆润醇厚的歌声透过扬声器传出,竟唱出了几分难明的悠扬婉转。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当初的坚持
    现已令你很怀疑很怀疑/你最尾等到只有这枯枝”
    “走吧。”穆格拉着她就要进入酒窖。
    岑旎捏着手机,探身进去才发现这个酒窖藏在地下,应该是很久以前挖掘而成的,底下靠着一把修长狭窄的梯子,很高,几乎有十米深,需要侧身沿着梯子攀爬才能下到底部。
    “怕吗?”穆格朝她看来,低沉的嗓音随着歌声漫进她的耳朵。
    还好她不恐高。
    岑旎摇了摇头,正准备把手机放起来,却听到他说:“给我吧。”
    他朝她伸出手来,岑旎便把手机交到他手里,指尖蹭过他掌心的纹路,一触即离。
    他接过她的手机,却反手将她的手背握住。
    岑旎一愣,紧接着看见他认真地开口:“你慢慢下,我会护着你。”
    酒窖里的光线昏昧,她看不明晰他的表情,听见他的话却觉得安心。
    那么一瞬间,她在心底再次承认,他真的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玩的时候浪得飞起,认真的时候又靠谱得要死。
    岑旎小心翼翼地顺着梯子往下,腰间能源源不断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热,隔着薄薄的丝绒裙子传至她的肌肤。
    “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
    终於摸出来但岁月却不回来/不回来
    错过了春天/可会再花开”
    在距离梯子底部还有两米的时候,岑旎忽然有点想了解他这个人,她难得的问他:“你05年的时候为什么去港岛?”
    她一直只觉得两人玩玩,一直没有想要探究他的欲望,这是第一次,她会好奇他的故事。
    “当然,”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说也是可以的。”
    “当我没问就可以了。”
    就在她这句话说完,穆格突然按住了她的后腰,岑旎定住了动作,疑惑地扭过头看他。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起,他双臂张开,往前一捞,轻松地将她抱离了梯子。
    “你……”岑旎下意识地低呼了声。
    作者有话说:
    歌词引自《葡萄成熟时》——eason陈奕迅。
    第10章 普罗旺斯的蓝雾10
    因为突然间失去了着力点,岑旎只好连忙伸手攀住男人的后颈,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05年去港岛?”他收紧搂在她腰间的手,声音很轻。
    岑旎紧盯着他的眸,点了点头,“嗯,我好奇。”
    “那我说给你听。”他将她放下,动作轻巧。
    她脚尖落地的同时,一首歌刚好播完。
    歌声戛然而止,世界安静得就像只剩下两人近乎同步的呼吸声。
    岑旎双手依旧抱在他的后颈没放,尾指轻蹭过他颈侧微微凸起的青筋,等待着他。
    “我的外祖母是中国人。”他拥着她,与她贴身耳语。
    “难怪了。”岑旎像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般,揪着他的衣衫,“我就觉得你的长相里混合着东方人独有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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