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飘飘地说,每一个字都在周枝的羞耻心上来回拉扯。
    周枝哄一下红了脸, 扯着被子挪远了点, 难可置信道:不可能。
    秦徵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转移她的注意力, 见她红脸气急就差跳脚的样子,忍不住逗弄道:不相信?我手机里还有录音,你要不要听听?
    说完, 在周枝慌张的注释下,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还故意挑衅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解锁,划屏,虽然是虚张声势但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
    周枝一下被唬住了,急的抬手要去抢他的手机,秦徵反应很快,但考虑到她脚上有伤,抬手的动作下意识变成了迎合,甚至有主动往她面前递的预兆。
    坐好,别瞎动。秦徵把手机熄屏递给她,目光扫过那条缠满纱布的腿。
    周枝划开屏幕,又被弹出来的输入密码界面拦在外面。
    她又急又羞,起初还能控制情绪细声地问他密码,后来直接被秦徵半遮半掩的语气惹得炸毛,说话的音量不自觉拔高,看上去就像一条被人揪住尾巴的小奶狗,自以为语气凶巴巴的,非但没有起到震慑的效果,反而逗得秦徵扯唇大笑起来。
    周枝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目光紧紧盯着他,密码。
    秦徵不紧不慢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语气轻佻:我的手机密码只有女朋友才能知道,你想清楚再问。
    眸光散漫,噙着淡淡笑意,字里行间明显带着几分故意戏弄的意思。
    周枝在刹那间消了音,明明知道他是存心逼自己知难而退,心却因为这句话难以自控地出现短暂的漏拍。
    他总是能用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轻而易举将人拿捏地死死的。
    像武器,又似加速反应的催化剂。
    让她在抵抗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无力招架。
    守着护士给周枝上完药后,秦徵把刚下楼买回来的米粥拆开放在桌上,又给她把手机充上电, 一会把早餐吃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终于等到这句话,周枝松了一口气,声音都有几丝遮掩不住的雀跃,好,你去吧。
    听听,这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的口气。
    别高兴地太早。秦徵推门前突然顿住,回头看她,临走前还要搅地人一颗心七上八下,我就回家喂个狗,下午还来。
    周枝那句不用麻烦就在嘴边挂着,被紧接着响起的关门声打了回去。
    秦徵走后,周枝待在病房里看了会电视,她住的是双人房,隔壁床是个在公园打太极不小心扭伤脚腕的老大爷,刚和老伴从楼下散步回来。
    老人家憋不住话,和她进行简单的伤患交流之后,又多问了句了解情况,一听她是北江大学的学生,立刻兴奋地一拍桌子,我孙子也是北江大学的,他今年大二,你呢?
    周枝抿唇笑了笑,大一。
    她性格细腻,说话温声细语,有问必答,一下就把老人家的话匣子打开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对面的杨爷爷提问,周枝负责微笑附和。
    我孙子一会来看我,你们都是年轻人,又在同一个学校,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他说到这,突然插了句题外话,小周有男朋友了吗?
    周枝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虽然有点疲于应付,但还是诚实地摇摇头,暂时没有。
    杨爷爷一听这话嘴角扬起的弧度压抑不住,布满褶痕的眼睛笑成两道缝,越看周枝越喜欢。
    就连中午吃饭的时候,看见周枝面前寡淡的素餐都忍不住咂嘴,分出半碗辣椒炒肉给她,年轻人光吃清粥小菜哪来的能量,像你这么瘦的小姑娘就该多吃点肉养胖一点才好。
    要不是周枝搬出医生的嘱托,说手术后需要忌口,差点被那碗近在咫尺的剁椒勾出口水,禁不住诱惑就要动筷子了。
    病房里香气四溢,周枝望着面前清汤寡水的素面,只觉得嘴里发苦,什么都吃不下。
    住院的生活非常无聊,尤其像她这种打了支板无法下床行走的伤患,除了解决必要的生理需求能搀着护士的手短暂走动几分钟外,其他时间只能或躺或坐,老老实实待在病床上。
    才一天,周枝躺地后背都有些疼。
    因为找不到事做,她玩了会手机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几道细微的说话声将她吵醒,周枝眯着眼,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影正背对着她和隔壁床说话。
    想起杨爷爷上午说的话,周枝想这人应该就是他的孙子,便没怎么在意。
    她困地厉害,捂着被子缩了下脑袋,转过身正要继续睡。
    一旁的杨爷爷见她有了动静以为人醒了,便扯着嗓子喊她。
    周枝介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听到这声呼唤,也不好意思继续装睡,拉下被子缓缓坐了起来。
    神情懒怠,黑发凌乱地铺在肩上,清澈的眸中映着几分未褪的困顿,宛如受惊的小鹿,看人时略显防备。
    尤其是在看杨潇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困惑,反应总比理智慢一拍。
    杨潇在来的路上,就从电话里听到不少关于面前这个女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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