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栏问:“所以你就盯上戴桃了?”
    瞎子李纠正道:“不是我,是翠姨要,那天小戴进我屋,翠姨说这丫头真漂亮,皮肤也好,要是能穿上她的皮,下辈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就让我问问小戴,多少钱能卖皮。”
    冯栏无语道:“她让你问你就问?你觉得有人肯卖自己的皮?”
    “我翠姨不就卖了?”
    “废话,戴桃和她一样被卖到窑子里了?”
    瞎子李理直气壮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万一小戴得了啥绝症,或者家里有什么事急用钱呢?我就是问一句,不卖就不卖呗!我家的事已经说了,你们厉害,我们惹不起,把翠姨还给我吧,我不要小戴的皮了。”
    “还给你?你想得美!”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奇葩
    瞎子李脸色一急,就要骂人。
    冯栏接着说:“先别激动,我要你翠姨的皮也没用,是看在她心底善良的份上,准备帮她超度的,你拿一万块钱,我送她去个好人家。”
    瞎子李痛快道:“我可以给你钱,你把翠姨还给我就行!”
    “你要她的皮干啥?不把皮和尸体合在一起,我怎么打发她?”
    瞎子李这才狐疑道:“你真有办法超度翠姨?”
    感情前面他以为冯栏勒索呢。
    “我当然有办法,你以为戴桃为啥喊我过来?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要钱是为了结缘起,再让吴鬼给你翠姨相一块山清水秀的好阴宅,我不缺你这一万块钱,你要不放心,我先给你一万,等你翠姨你跟道别后,你再给我两万块。”
    瞎子李问:“谁是吴鬼?”
    冯栏顺手指我。
    瞎子李转脸向我,问道:“彦祖,你还会看风水?”
    正喝水的戴桃,喷了冯栏一脸。
    我无比尴尬,捂着脸说一声会。
    话说到这份上,瞎子李再无疑虑,想到他翠姨终于可以安息,便神情激动向冯栏道谢。
    冯栏说,他还可以解开胡二小姐对李家的诅咒,可以让瞎子李找个老伴,安安生生过完剩下的两年。
    瞎子李无所谓道:“不用了,七十多岁还要啥老伴,年轻时都没想过。”
    “为啥不想呢?怕诅咒应验,别生孩子就行了,你该不会还是童子吧?”
    瞎子李老脸微红:“不是了!这么一把年纪的老头,是个童子还像话嘛!”
    冯栏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是勾搭村里的女人,还是去外面花钱?难不成你真对树藤做过什么?”
    瞎子李哼哼一阵,可能觉得还有事求冯栏,不好不回答,这才喃喃说道:“那……那经常搂着翠姨的皮睡觉,夜里也能梦见她,她见我可怜,就……就……”
    这一句话,把我们雷的外焦里嫩,哑口无言。
    超度翠姨比较麻烦,要挖出她的尸骨与人皮缝合,再念经打去她和瞎子李所背负的业债,还要做几天法事超度她,戴桃等不了这么久,我也得回圆觉堂上班,所以冯栏先把我们送回去。
    我只在离去前用一下午的时间,在村后山挑一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留给翠姨做阴宅。
    这一件人皮引起的故事中,戴桃对胡二小姐的遭遇大为同情,回太原的路上,不停痛骂狼心狗肺的李三,还说什么有生之年能等到时光机面世,她就穿回去帮胡二小姐狠k李三一顿。
    我说你都能穿回去了,咋就不想着救下胡二小姐一条命呢?说不定她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给你介绍个帅帅的男狐狸精。
    戴桃说:“算了吧,男狐狸没良心的,吃完一抹嘴就跑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她这句话的由来,赶忙询问:“淑琳和瘸七爷怎么样了,她还养着那只瘸腿狐狸么?”
    “没有,老狐狸早跑了!我刚跟淑琳商量,买只母狐狸给它配,生下小狐狸给我养一只,夜里淑琳就梦到一个老头说:看你过得好,我也安心了,以后照顾好自己!第二天老狐狸就没了,亏我喂了它那么多火腿肠,居然不跟我道个别。”
    回到太原,冯栏休息一夜,转天就回去找瞎子李了。
    我每天给他打电话,询问事情进展,倒也波澜不起,无事发生,直到十天后的夜里,冯栏说法事已经做完,他明白就回来,我说一声一路平安,便把戴桃遇鬼,和瞎子李家的事情编成博客,发在网上。
    两天之后,我博客下的评论区炸了,因为看我博客的人,好些是从冯栏那勾来的,而他回来之后,同样发了处理瞎子李家事情的博文。
    这可不是剽窃,纯粹的创意撞车。
    冯栏特意打电话骂我:“吴鬼,人家李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他吗你解开了李家数百年的诅咒,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说:“这不你教我的么?当初我说编故事不好,是你让我大胆去做的!而且你要不要脸呀?你还写自己勇斗胡来四兄弟,最后降妖除魔呢!”
    “你是胡编,我是基于一定事实的改编,翠姨鬼可是我打发走的!”
    “她的阴宅还是我相的呢!”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赶紧在博客上澄清一下,就说你抄我的博文,免得咱俩都被当成骗子!”
    我无奈道:“大哥,我比你早发一天,说我抄你的,谁信呀?你就说咱俩一起处理不就行了!而且我在博客@你,你咋从不跟我互动呢?”
    冯栏气急败坏:“我这么大的法师,我跟你互动?我他吗不拉黑你就不错了!你不澄清是吧?我这就拉黑你!”
    挂机之后,我再上博客一看,这孙子还真把我拉黑了。
    气的我好几天没理他!
    主要也是没心思找他,戴桃撞鬼那阵子,鲁小姐整天缠着我,冯栏凌晨将我叫走,我忘记给她发短信,转过天,她打电话要跟我约会,冷不丁得知我去了外地,就觉得我不重视她,任我百般解释都不行,除非我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立刻回去跟她道歉,她才肯考虑是否原谅我。
    我没搭理她。
    回去之后约她见面,我解释,认错,买礼物哄她,都没有用。
    而且鲁小姐的腻歪劲上来,和其他女孩一点都不一样,她不吵不闹,就是默默流眼泪,还必须在我面前流,一下班就跑到我家哭,我躲进屋里,她追进屋里,我躺床上装睡,她就盘腿坐床头,我不睁眼,她也能哭出声让我听见。
    就这么折腾几天,在我竭尽全力证明自己很在乎她后,她终于松口了,问我:“吴鬼,我是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我肯定说是呀,我他吗又不傻!
    她又问:“我重要还是戴桃重要?”
    “肯定你重要,我和戴桃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打电话骂她一顿,我就原谅你。”
    我懵了:“我骂人家干啥?你别多想,我俩真没啥特殊关系,她和冯栏才鬼迷溜眼,不知道搞啥猫腻呢!”
    鲁小姐一本正经的说:“我相信你俩是清白的,我让你骂她,是想给你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你以后不敢再冷落我。”
    我认真盯着她,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叹口气。
    怪不得小雨把她甩了,这他吗是朵奇葩呀!
    送鲁小姐回家,我给她发短信,让她冷静下来,重新定位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自那以后,我俩再没联络。
    我轻松自在几天,又接了一单驱邪的生意。
    是我原先在金城花园的同事老魏介绍的,他当保安之前,是化工厂的下岗职工,中邪的是他邻居的儿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应公1
    老魏打电话请我帮忙。
    电话里,我问他:“这个小赵都有什么症状?”
    老魏说:“就是神神叨叨,整天嘀嘀咕咕,吃饭时嘀咕,看电视嘀咕,上厕所也要嘀咕,听不清他嘀咕啥,他爸妈问他,他像得了老年痴呆似的不搭理人,大声问,他又好像刚刚睡醒,不记得自己嘀咕过,然后半夜也嘀咕,好几次他爸起夜,都看到他不睡觉,坐在床上嘀咕……”
    “就是自言自语呗?”
    “对!”
    “这也不能说明他中邪,会不会是学习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有时候我在路上都能看到一些初高中的学生自言自语呢!是不是学校里教的某种仪式啊?”
    老魏说:“小赵都上大学了,能有啥学习压力?而且学校又不远,他天天回家,不愁吃不愁喝,前俩月还趁暑假去台湾玩了一圈,有压力也该缓解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有人低声对老魏说了什么,随后他惊呼道:“还有这种事?你咋不早说!”
    老魏告诉我:“不是压力大,就是中邪了,小赵这孩子平时挺孝顺,前段时间旅游回来,变了个人似的,疯疯癫癫不说,还跟他妈要劳力士金表,他妈不给买,他就疯了一样打他妈,后来他偷了家里的存折取了八万块钱,应该是买了一块劳力士,但表也不在他身上,不知道给谁了,你快来看看吧!”
    电话里多问几句,只是想了解的详细一些,老魏的年纪做我爹都够了,原先在金城也很照顾我,他开了口,我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
    拿上罗盘,打车直奔化工厂的职工小区。
    老魏在门口接我,一见面就拖着我往赵师傅家走:“小吴你可来了,发觉孩子中邪,那两口子快愁死了,省吃俭用一辈子把小赵供到大学,就等着毕业了,能跟着他享两年清福,结果摊上这么个事,连学都不让上了,要是毕不了业,他家可咋办呀?”
    我问:“为啥不让他上学?”
    “这不是中邪了么,情绪不稳定,跟同学闹矛盾打了一架,然后就念叨着要杀了人家,学校怀疑他精神有问题,撵回家养病了!小吴,你一定得帮帮他们!”
    老魏是个厚道人,朋友家的事当自己的事,而他知道的也不多,让我一会跟赵师傅两口子了解。
    小赵要是疯到杀人的地步,中邪情况比较严重,我未必能处理,先给老魏打个预防针:“要是看风水,我能给你打包票,抓鬼就真的不擅长了,你不是有冯栏的名片么,咋不联系他?抓鬼这种事他最在行,能给你抓出一万个花样来!”
    一听冯栏,老魏满脸不忿:“快算了吧,姓冯的心太黑了,张口就是三十万,我们平头老百姓哪请的起?有这个钱,我宁可去庙里请一群和尚也不找他!明知道小马要出事,就是不肯帮忙,眼睁睁看着小马去死,小吴,你最好少和他来往,这种人不能打交道!”
    要说老马那档子事,是他先黑了金城老板赔给秦兰的三十万,否则他没钱买车也不会死,冯栏看出他大限将至,帮他是人情,不帮他是本分,但这些话没法跟老魏说,他这大半辈子都活在家长里短的琐事中,总觉得不管什么原因,先把人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思维和我们不在一个频率上。
    赵师傅两口子都是化工厂的普通工人,住在十几年前的老房子里,两室一厅,六十多平米,有些破旧,家里见了面,赵师傅倒水递烟招呼我,极其热情。
    我让他别忙活了,先带我看看小赵。
    赵师傅指着卧室说:“他正睡大觉呢,咱等会吧,等他睡起来再说!”
    这句话让我有些无语,我是来给他儿子驱邪的,又不是上门求教,凭啥让我程门立雪似的等他儿子睡起来?
    不过看在老魏的面子上,我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儿子为了一块金表连亲妈都打,也许赵师傅不敢吵醒他?
    我道:“那咱们先聊聊小赵的情况吧,你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中邪的?在此之前,他做了什么,又去了哪里,还有他整天嘀咕的话,你们一句都没有听清么?”
    赵师傅叹息道:“不是没听清,是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说,什么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和他说话呢你别插嘴;再帮我一次我就帮你;你们别催了,先尝尝我妈做的菜……诸如此类的话,整天念叨,也不知道他跟谁说!要说他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我也不清楚,我们家小赵是个独立自主的孩子,平时很少跟我们交流,我们还是他和同学打架,学校叫他回来养病之后,我们两口子整天守着他,才发现他有了嘀嘀咕咕的毛病!”
    “他为什么和同学打架?”
    “他没说,我找他们老师问,老师也不清楚,但一定是那小子欺负我家小赵了,我家小赵的脾气很好,斯斯文文从不跟人急眼,倒是他那同学人高马大,黑黢黢的,一看就是个喜欢欺负人的小混蛋,而且他和我家小赵打起来之后,同学拉开,小赵气的嘴皮子都哆嗦了,不停念叨: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这肯定是被欺负狠了,否则怎么会气成这样?”
    “这个同学也没说打架的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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