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三天,秦德昌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不能带我,他又不敢一个人开车,上午临走前把车钥匙留下,可怜巴巴的说:“太阳落山前,我要是没有回来,你就去接我,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
    我跟秦德昌修理厂的几个大工不熟悉,他走后,我一个人也没意思,主要也是没开过一百多万的车,心里痒,想出去兜兜风,而豪车必须配美女,我在脑海中搜索一番,给戴桃打电话,请她吃午饭。
    到了饭点,先去电视台接戴桃,她在马路边等我,本来就长得漂亮,又穿了一条素净的白裙子,亭亭玉立,旁边还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是肖老太的儿媳妇秦兰,我和她好久没见了。
    靠边停车,我摇下车窗:“两位美女,上来!”
    戴桃愣了愣,还专门跑到车头看一眼车标,这才调侃道:“啧啧!可以呀吴鬼,几天不见你鸟枪换炮啦?”
    “请两位美女吃饭,必须开好车。”
    戴桃和秦兰上车,一个坐副驾驶,一个坐后排。
    戴桃问我:“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呀?”
    我道:“我哪有钱买这车!这是我一朋友,前段时间去阿富汗逮得!”
    “嗯?逮什么?”
    “大宛良驹!”
    后排秦兰笑道:“德行,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开车去饭店,要走半个多小时,秦兰身体不好,不能吹空调,一路上把我和戴桃热得满头大汗。
    饭店门口,戴桃松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无意间低头一瞟,叫道:“哎吴鬼!你这不是大宛良驹吧?”
    “那是啥?”
    “汗血宝马!”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戴桃往胸口一指,我看到她胸前的白裙子上,多了一条淡淡的红色印记!
    我下意识问道:“你从哪蹭的?”
    “安全带上!”
    我拉出副驾驶的安全带用指头一蹭,大拇指上沾了点轻微的红颜色,索性全拉出来一看。
    安全带末端,有一小片干涸的血迹。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鬼车5
    副驾驶的安全带上有血迹,我赶忙给秦德昌打电话,问他是否知道这件事。
    秦德昌并不知情。
    这便说明安全带上的血,是他买车前就留下的。
    保不齐就是一辆死过人的事故车。
    有秦兰和戴桃在,我没有声张,跟她俩吃完午饭,又去商场给戴桃买了条新裙子,她还挺不好意思,说是回家洗洗就行,是我执意要给她买,并让她换上新裙子之后,就把旧的扔掉,千万别再穿了。
    因为我觉得安全带上的血,就是那白裙子女鬼生前留下的。
    将她俩送回电视台,我赶忙去找秦德昌。
    听我说了安全带上有血的事,秦德昌倍感吃惊,钻进车里拉出安全带,指甲在末端一抠,便抠下少许干涸的血渣子,秦德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将车开回修理厂,买来白手套,蘸水后拧干,他戴上潮湿的手套,在副驾驶的犄角旮旯处来回蹭,直到整副手沾上污血,变得黑里透红,他又检查其他缝隙处。
    有血迹的地方只局限在副驾驶,但很全面,就连副驾驶对面的空调盒里,伸进去的湿棉签拔出来都是红的。
    想到曾有人在副驾驶上流过很多血,秦德昌的脸色煞白。
    我问他:“你买车的时候不知道车里死过人?这是事故车?”
    “怎么可能!自从认识你和小冯,整天听你俩讲鬼故事,现在我宁可蹬个三轮都不买事故车,而且也不是事故车,买车前我检查过车况,发动机没有损坏,玻璃轮胎也都是原厂的,不可能出过大事故!”
    我问:“那车主也没说过车里死过人?”
    他摇摇头,告诉我:“我没见过车主,这是我一做二手车的朋友卖给我的,他说车主刚买了半年,公司经营不善,为了回转资金才忍痛卖车,我那朋友……也谈不上朋友,就是个二手车贩子,每次收上二手车找我翻新,再让我帮忙联系客户,这辆车的车主急于出售,价格很低,他就先出钱买下来,手里捂了两个月没卖到预期价位,才被我软磨硬泡卖给我的!”
    这辆奔驰要买新的,连上户保险算下来,要一百五十万左右,秦德昌买的时候只跑了四千多公里,车况良好,他出九十五万拿下的,如果不是事故车,算是让他捡了个大漏。
    而这车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结合秦德昌的遭遇,以及车里的血迹来看,秦德昌遇到的白裙子女鬼,十有八九死在这辆车里,或者她的死与这辆车有很大的关系,以至于阴魂不散,留在车里。
    秦德昌猜测道:“车里死过人又不是事故车,该不会是抢来的吧,那个白裙子女鬼是车主,被劫匪弄死了?”
    “你问问那个车贩子不就知道了?”
    “要是黑车,怕他不跟我说实话呀!”
    秦德昌嘟囔一句,掏出手机想了一阵,还是给那车贩子打电话,他俩虽然没有特别好的关系,但也打了几年交道,秦德昌不兜圈子,电话接通便开门见山的问:“老陈,你卖给我的奔驰是什么来路?”
    车贩子不明所以,问他什么意思?
    秦德昌说:“副驾驶上有许多干涸的血迹,你实话说吧,这辆车到底怎么来的?你不给我个交待,我就交给警察处理了!”
    听到车有血,车贩子当先想到的也是事故车,他道:“老秦,当初你可是检查过的,你干了一辈子汽修,有没有出过事故,你还看不出来吗?咱可不带算后账的!”
    “跟事故没关系,我就想知道你从谁手里收的这辆车!”
    车贩子不肯说,非要问明缘由。
    闹鬼的事,不足为外人道,秦德昌只将血迹的情况告之。
    如果副驾驶上的血迹是白裙子生前留下的,那她一定流了许多血,多到清理不干净的地步,就拿安全带来说,我在副驾驶上坐了七八回都没发现,主要原因是我从不系安全带,即便系了也很难发现,因为安全带被人擦洗过,戴桃能沾上血迹,那是恰好秦兰在车里,她不能吹冷风,所以没开空调,而车里闷热,戴桃又恰好穿了一条白裙子,汗水打湿安全带,这才在她裙子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红色印记。
    血都把安全带渗透了。
    秦德昌说完,车贩子便有些慌了,赶忙让秦德昌稍安勿躁,他保证这辆奔驰不是抢来的,原车主的购车手续齐全,而且人家除了这辆奔驰,还有一辆宝马和猛禽,都是百多万的好车,绝不会干犯法的事,至于车上的血迹,他先问问原车主再说。
    秦德昌挂机,十多分钟之后,车贩子回拨过来。
    “老秦啊,我问了一下,是车主没跟我说实话,但你也多虑了,车上没死过人,那摊血是他老婆怀孕时留下的,当时他老婆怀孕七个月,他开车带老婆出去时,跟一辆拖拉机发生剐蹭,事故不严重,可他老婆受到惊吓,就在车里流产了,血是当时留下的,而他老婆因为这个事留下心理阴影,看到这辆车就害怕,他才把车贱卖了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人家没了孩子也挺难过,你就多担待吧,脏是脏了点,你多洗两次就啥也没了,这辆车按市场价算下来,最低也得一百二十个,你占了三十万的便宜,那点血就别计较了!”
    秦德昌被这一番话绕懵了,还就要跟车贩子计较血的事,他道:“那是一点血么?我他吗现在想都觉得恶心!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觉得能卖一百二十万,我卖给你得了……”
    我戳他两指头,让他别跟车贩子吵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秦德昌挂机后,我告诉他:“车上的血绝对不是孕妇流下来的,她是个大肚子,坐车不系安全带吧?怎么把血流到安全带内侧?又怎么把血流进空调盒里?最重要的是她没死在车上,你车里的白裙子又是哪来的?先就这样吧,等冯栏回来给这辆车超度一下,能把白裙子打发走,你再跟车贩子计较血的事,要是打发不走,这事且有的折腾呢!”
    反正我觉得原车主说谎了,单凭一个流产,不足以让他亏损几十万把车卖掉。
    秦德昌也不甘心,非要给车贩子打电话,要到奔驰车主的身份信息,又找当警察的朋友,了解原车主的情况。
    其实也了解不到啥,就是看看这个人的户籍档案,得到的信息还不如车贩子那里齐全,我觉得他纯粹是心里有火,瞎折腾。
    可还别说,真被他折腾出意外收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鬼车6
    奔驰的原车主姓王,是个生意人,档案中记录他离异再婚,没有孩子。
    重点是他再婚的妻子,二十六岁,两年前跟他领结婚证,他俩同样没有生孩子。
    而这个女人的档案中,标明了失踪人口,失踪时间是三个月前,王老板卖车前不久。
    秦德昌的朋友只是帮忙看一眼,发现是失踪人口,具体的情况便不跟我们说了,反而很警觉的询问我们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秦德昌为了避免引火烧身,直接说自己撞鬼了,十有八九是王老板的妻子,还要朋友把她的照片发来,秦德昌要与监控录像中的白裙子进行对比。
    最后的结果就是无法对比,那女人的证件照与绝大多数人一样,有点无法直视。
    已经决定等冯栏回来再处理,可我们依然忍不住琢磨这个事。
    王老板说妻子在车里流产,事后看到奔驰车就害怕,所以他卖了车。
    可事实上王老板卖车前,他妻子已经失踪,而秦德昌在监控中看到的女鬼也很年轻,与王老板的二十六岁娇妻的年纪相仿,这让我们不得不把她们两个联系起来!
    如果白裙子就是王老板的妻子,她如何死在奔驰车里,就是一个值得说道的问题!
    秦德昌有些心悸,跟我商量:“小吴,要不咱报警吧?”
    “咋跟警察说?说你看到个白裙子女鬼,很像王老板失踪的妻子?”
    “车里有血,警察可以化验,如果确定是王老板的妻子,剩下的就不归咱们管了,警察会想办法破案。”
    想了想报警所要面对的问题,我问秦德昌:“你是不是觉得王老板杀了自己的老婆?”
    他郑重点头。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想不通一件事,如果死于车祸事故,奔驰变成凶车,秦德昌开车时撞鬼,这很正常,可如果白裙子被王老板杀死在车里,她不去报仇,反而缠着秦德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看看表,还没到休息时间,便给冯栏打电话,将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
    关于白裙子为什么没去报仇,冯栏说不清楚,也许是我们猜错了,她的死与王老板没有关系,也许她死在王老板手下,对他却没有太大的恨意?
    至于这件事如何处理,冯栏沉吟之后,说道:“这样吧,这几天你们先开我的车,奔驰就放着吧,让老秦把圣灵真君符挂到车里去,先把女鬼压住,别让她再折腾,我这抓点紧,争取后天赶回去,你们再摸摸王老板的情况,等我回去亲自会会他,如果是他杀人,我想办法忽悠他去自首。”
    我问道:“你咋忽悠?”
    “你们把他家住址摸出来,我就蹲在楼下等着呗,见了面就说他应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然后吓唬他,只要他心里有愧,求我救命,我就能问出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然后就让他自首,否则会被鬼索命……你们去买一套录音设备,到时候我给他录音,让他想反悔都不行,就和咱原先对付配阴亲的那四个家伙一样!”
    主意倒是不错,可我心里总有点虚,如果王老板真的杀妻,他可是杀人犯呀,跟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应该很危险。
    冯栏让我不用担心,目前还不能确定白裙子就是死在车里,如果她确实在车里流产,精神崩溃,离家出走后自杀,也有在失去孩子的地方流连的可能,还是等他回来超度了车里的女鬼,看看情况再说吧。
    冯栏有了决定,我不再啰嗦,先和秦德昌连夜去修理厂,将符包挂进车里,转过天便联系戴桃买录音设备,而她听说冯栏要录证据,便建议我们买那种监听的器材,既能录音,也能实时掌握冯栏的情况。
    王老板的住址很轻易便搞到手,他另外两辆车的车牌号也记下,可以说万事俱备,只等冯栏回来。
    却在冯栏归来前夕,又出了一档子事。
    白裙子女鬼把秦德昌打了。
    是秦德昌自己作的,本来我俩住在他家就挺安全,我用圣米掌盘在客厅辟邪,普通的孤魂野鬼根本不敢进来,可秦德昌自己吓自己,越到冯栏快回来的时候,他心里越害怕,说什么许多事情都在成功前一刻功亏一篑,冯栏明天就回来,如果白裙子不肯放过他,一定会连夜找上门来,为了夜里不被女鬼掐死,他非要和我一起睡。
    我让他在床下打地铺都不行,死活要上床钻我被窝。
    我宁死不屈,秦德昌只好找他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得知家里有我这个第三者,又不肯过来,非要去宾馆。
    最后的结果就是凌晨两点,秦德昌给我打电话,说是梦见白裙子气势汹汹的质问他,为什么找一个小黑人欺负她,秦德昌听不懂,而且在梦里脑子也不清醒,还问白裙子是谁?
    白裙子扇他耳光,扇一巴掌就骂一句:“我让你找小黑人欺负我,我让你找小黑人欺负我……”
    秦德昌被打得抱头鼠窜,冷不丁从梦中醒来,就发现女朋友骑在他身上拼命扇他,秦德昌赶忙将他女朋友踹开,还用被子蒙住狠狠揍了两拳,他以为女朋友被鬼上身,准备拼个你死我活,实际上只是睡着后阳火变弱,被鬼控制了行为,一醒来就没事了。
    我去宾馆接他俩时,秦德昌闷头抽烟,他的脸颊肿的老高,俩眼只剩一条缝,他女朋友则在床上抹眼泪,一个劲数落秦德昌是个变态。
    而造成白裙子突然发疯的原因,还是第二天去了修理厂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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