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于情于理,金国皇帝都必死无疑,说完那二字,李燕云并未多言,朝前轻轻走了几步,可让他无比费解的事,纳兰飘竟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
    杀老婆她六哥,这事可够操蛋的,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他再次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你为何不替他求情?”
    纳兰飘美眸蕴泪直视他的背影:“我替他求情,你会放过他么?”
    “不会!以大宗国君的身份朕也必须要杀他,以个人来说,我也想杀他!”李燕云头也不转认真道:“你身为格格,应该知道你皇阿玛的诸多无奈,我亦如此。还有——倘若胜者是你六哥,他也一样会杀我!这个,你也应该知道。”
    对于纳兰飘来说,生在帝王家,是无奈的,大哥前太子弑君妄想夺权,就连六哥登基为帝后,种种狠戾的暴行,都让她触目惊心。
    李燕云如若倔驴地性子,她又岂能不知,一旦决定的事,坚若磐石,自然很难改变,从当初自己逼他,他毅然去马场当马工,也不愿从了自己,就看的出来。
    “可你现在不能杀他!”
    “朕岂能不明白!”
    现在肯定不能杀了金国皇帝,否则行为愚蠢不已。
    不然,金国西征的那八万兵马该当如何?他们若知他们的皇帝被杀,李燕云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调转马头回来报仇,引起公愤。
    李燕云转过身来,面带微笑,见她玉颜凄惨不已,心疼地走近她身旁,将她娇柔的身躯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飘儿,能得到你的理解,我很开心!”
    依偎在他宽硕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纳兰飘心情复杂不已,泪眼婆娑道:“不管你们谁做金国的主,我只求金国百姓能福定安康。”
    她本就肤若凝脂,美艳动人,娇泣之下如玫瑰花沾雨,娇美而又艳丽,李燕云心中大动,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嘿嘿,朕以大宗皇帝的名义答应你,定会让金国平民幸福,让光棍娶老婆、儿孙满堂,乞丐有吃的,天天饿不着,也能娶个几房妻妾,天天做新郎,夜夜能洞房!”
    天下黎民百姓要求其实并不高,不正是有口吃的,有妻有儿,生活安定便可,这些都有了傻子才愿意打仗,可他话偏偏说的理中带俗,又略显滑稽。
    她脸上布满红霞,双颊发烫,轻呸一声后,逐笑颜开,心中感动万分,深知笑嘻嘻的他这般说话,是故意安慰自己,让自己能开心些的,她心里柔柔,娇躯酸软之下,玉臂搂紧他的腰,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无声轻泣。
    盛京已不再是往日的盛京,大街小巷,满城尽带大宗兵士,富察府自然也不例外。
    一身淡黄色明袍的李燕云,他双手叉腰伫立在富察府的正堂中,背对着房门,目光凝视着墙上的山水画,表情淡然自若。
    身旁黄杉长裙,身段婀娜的女子则不然,她秀眉微蹙,似是愁虑,她抿着唇瓣心中忐忑万分。
    “你就一点不怕琳琅的阿玛将你骂个狗血淋头?”女子见他无事人似的,好笑道。
    “千军万马朕都不怕,岂会怕个老丈人?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身旁替我说话的嘛!”李燕云朝墙上的山水画努了努嘴:“飘儿,你瞧,多好的河山,江山如此多娇!”
    见他望着山水画出了神,纳兰飘暗嗔,这人的心也不知怎地长的,倘若富察雍哲当着你的兵士的面辱骂你,那你可不是颜面扫地,也是,他比较厚脸皮,她无奈轻笑。
    “禀皇上,富察雍哲以及他妻子已经押来了!”
    “带进来——”
    “小的遵旨!”
    兵士应声抱拳后,外面传来富察如若洪钟般有力的叫骂:“大宗狗皇帝,你侵占我大金国土,我堂堂金国贝勒爷,就算是死,也会化成厉鬼,让你不得安宁!”
    “大胆,不得辱骂皇上!”官兵怒斥。
    登时富察琳琅的阿玛富察雍哲,与额娘瓜尔佳涅罗,被官兵们带进正堂,被官兵按跪在地,当看见飘儿格格也在此处,俩夫妇脸色一变。
    “飘儿格格,你——”瓜尔佳涅罗道:“你怎地与这大宗皇帝在一起?”
    见俩夫妇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纳兰飘俏脸一红,不知该如何作答,蓦地,李燕云又转过身来,含笑的看着两夫妇,拱手抱拳。
    “贤婿,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当看清这大宗皇帝的样貌,这一刻,两夫妇又是震愕不已,俩人双目圆睁,嘴巴半张,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你!”富察雍哲支吾的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李燕云嘿嘿一笑,替他回答道:“没错,岳父,朕既是你的贤婿,又是大宗的国君!”
    富察雍哲盯着李燕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似要起身,可身旁有官兵按着他,他无法挣脱,挣了俩下无果后,他最终放弃,面色微怒道:“你好大的野心啊,你竟然侵吞我大金国土——飘儿格格,你为纳兰家族的格格,怎可,怎可……”
    “贝勒叔叔——”
    富察雍哲这句话似是触痛了纳兰飘的心,从道理上来讲,她作为格格,如此跟敌国的皇帝在一起,是不对的,此刻一向冰雪聪明的她,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红着眼眶,泪水直在眼中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心怜。
    “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李燕云笑道:“岳父大人,你此言差矣。即便没飘儿格格,天下大势所趋,金国迟早也会被大宗吞并,而且无论谁当家,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就是好事一件?”
    “你说我侵吞,你说了不算,朕说了也不算,百姓说了才算!倘若百年后大金百姓人人都还对大宗的人排外,那么大宗依然是大宗,大金依然是大金,反之他们更会认为宗金一体,才是最为正确的——不知,朕说的,你可明白?”
    百年后得事,谁知道?恐怕只有天知道,和李燕云知道,在前世,这广阔的土地,本就是一体的,自己只不过是给后人做一些事罢了,只有成为一体,大宗才能避免一些战祸。
    看富察雍哲这个岳父低头沉思,李燕云继续道:“况且,岳父大人,你可曾问过自己,你到底是忠于纳兰家族,还是忠于金国百姓!如若你是忠于金国百姓,那么朕向你保证,五年后,朕会让金国百姓,比如今生活的还要好!”
    “若说侵吞,大金女真部可是很多小部落,不正是你们慢慢侵吞而来,才变为如今的大金国?难道纳兰家族的天下,就来的如此顺理成章么?”
    是啊,自己到底是终于金国百姓,还是终于纳兰家呢?他的话让富察雍哲陷入两难,恐怕当初祖上征服各个部落,不正是为了名利?
    “小子,你当真不会残害金国百姓?”
    “如若违背此誓言,朕不得好死!”李燕云郑重无比道:“不过,岳父你且放心,富察府依然是你的,富察家的生活丝毫不会受到影响,金国百姓的生活也只会越来越好。”
    摆着老脸的富察雍哲,他身旁的琳琅额娘瓜尔佳涅罗,一听不由用胳膊抵了几下发愣的富察雍哲,示意他少说两句,有个皇帝女婿,再者生活又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没有比这还诱人的了。
    发现他似是没反应,瓜尔佳涅罗小声道:“差不多得了,百姓又能生活得比以前好,富察家依然安稳如前,这岂不是很好?还不快谢恩?”
    岂料富察雍哲冷哼一声,瞪着瓜尔佳涅罗,大声嚷嚷道:“要什么国丈爷的称号?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还想要国丈爷的称号?”他说话之时,眼角不时瞟向李燕云。
    瓜尔佳涅罗懵了:“我,我没说要国丈爷的称号啊!”
    瓜尔佳涅罗一头雾水解释之际,富察雍哲不时地朝瓜尔佳涅罗挤眉弄眼,加以提醒。
    在场的李燕云和纳兰飘俩人都是头脑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道道来,这岳父明显是想给李燕云一个台阶下,俩人相视一笑,只不过纳兰飘美眸中更多的是饱含些许幽怨,笑眼含怨瞪他一眼。
    再者富察琳琅本就与自己有婚约在身,封他个国丈爷的称号无可厚非,示意那几个押着夫妇的官兵下去后,李燕云哈哈一笑,相继扶起富察雍哲和瓜尔佳涅罗。
    事情完美解决李燕云很是欣慰,当富察雍哲问起富察琳琅现在何处,才知这个皇帝女婿是怕战乱祸及女儿富察琳琅,在战前就将富察琳琅接出了城外,这才安心。
    又在富察府与富察雍哲说了一会话,并坦言与富察琳琅的婚约会如期而办,这才跟纳兰飘说要去盛京皇宫中办些事,这才告辞。
    既然拿下了金国自然有很多事要做,譬如如何处置战俘、如何处置那些金国朝臣、还有如何处置皇宫中金国皇帝的妃嫔家眷,以及西征的兵马。
    适才李燕云进富察府商谈事情之时,纪柔一直在外面的马车中等候,此刻与李燕云同坐一辆马车,她双腿被李燕云抱在怀里,玉背被李燕云搂着,偏偏被他脱掉绣花鞋,穿着白色布袜的莲足,被他握于大手中把玩。
    她莲足如上好的绸缎般,虽是隔着一层布袜,摩挲之际,依稀能感觉滑腻如丝绸般。
    她玉面含羞,双颊火热,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在以前他是公爷,可现在他是皇帝,当真是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公爷,你也是这么摸着其他女子的脚么?”依偎在李燕云怀里,扬起小脸,似圆月的澈眸看着李燕云的脸庞道。
    “嘿嘿,当然不是!”在她樱唇上啄了一口,笑嘻嘻道:“说起来也许你不信,朕很少摸女子的脚,你算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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