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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念哥答应我今天要教我写字的,我不,哥哥哥,你真关门呀,你夹着我的手了,疼疼疼,哥哥哥,我错了,我走我马上走!
    陆安然迷迷糊糊似乎听见了楚木的声音,可因为脑袋钝痛,也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到底起不来。余光瞄见楚易一手搭在门上,脊背直的就像是钢板,气质凛然从背后就能想象出他此时定然是一脸严峻,面无表情瞪着楚木。
    楚易。嗓子跟砂石摸过一样粗粝,陆安然喉管发干,瞄一眼桌上的茶壶吞了吞口水。叫了一晚上,他只能发出气音,还想着怎么才能引起楚易的注意,啪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楚易风风火火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陆安然:抻着脖子向外看。
    楚易拉长了脸:听他乱说,手没事。
    陆安然放了心,看了眼桌上的茶壶,对方就已经倒了杯热茶送到嘴边,他斜眼看楚易,对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现在不好意思也有点太晚了,也不知道昨晚谁陆安然城墙厚的脸也慢慢转红,他拉了拉被子,默默喝完了水。
    趁对方转身放杯子的时候,立刻躺了回去,遮掩性地问道:小木找我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楚易完全没有兄弟爱,可能想撒娇吧。弟弟小的时候楚易很忙,怕他丢只能铺条毯子在地上把人锁在家里,通常就是一整天。没有家人陪伴,也没有同龄人玩耍,所以相比起同龄人,楚木这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还是陆安然住进来了,才能偶尔从他身上看出孩童的影子来。
    还疼吗?楚易踌躇许久,还是问出了口,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老夫老妻了,而且就算是这个世界昨晚也不是两人的第一次,只不过看到楚易黑里透着红的面皮,不知为什么,陆安然也有些害羞,他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嗔怪道,你说呢?
    楚易更不自在了,搓着手想上前却又怕小孩不愿意:以后不会在外面
    陆安然脸腾的烧起来了:你胡说什么呢,不准说了。明明以前车震,沙滩震都试过了,哪知对方纯情起来竟然还影响了自己,他现在当真跟古代初承雨露的哥儿一般,臊得身上都在发热,急忙拉下来一点被子,瞪他一眼,过来。
    含羞带怯,媚眼如丝,楚易愣了愣,木偶人一般手脚僵硬地站在床边。
    陆安然无奈叹一口气,主动掀开被子,帮我揉、揉一下,揉揉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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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劳的我不值得夸赞吗?!!
    给极品亲戚扒层皮
    秦家出事了。
    小秦念好不容易脱离秦家, 乡亲们即使再怎么八卦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楚易更不会主动说起了, 所以陆安然还是在三四天之后才知道自己离开后白氏母女俩如何了。
    白氏被闯入秦家的小混混打的半死,醒来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 人都人不清楚了,显然是废了。而白娇,被小混混糟蹋了,神志失常非说自己是被秦念打的, 还说秦念给自己下了药,甚至还闹到了里正那里。
    每每提起这件事村上的人都忍不住发笑还小秦念打的,也不看看两个人的身板,白娇一屁.股都能坐死别人, 还真当其他人都跟他们家一样,欺负小孩打女人吧。
    白娇遍体鳞伤,说到秦念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下来一块肉,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全交代了,甚至为了增强可信性还主动坦白了他们原本的目的,引起众人一片哗然。
    可惜前半段因为找到了药房老板作为证人,大家伙都相信了,但秦念打人的事虽然念哥儿当天晚上真的去找过白氏了, 但因为楚易在外面等着, 人家很早就出来了, 隔壁李大婶也是看见了的。
    据说念哥儿现在还躺在床上修养身体, 短短时间怎么可能爆发力气将人打成这样可不是白氏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想忽悠大家诋毁秦念,原本对她抱有的两三分同情顿时消弭的一干二净,甚至更觉得母女两个恶毒。为了那点钱竟然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真是疯子。李大婶成天嚷嚷着要在围墙外面安上铁栅栏,就怕白氏犯病闯到他们家来。一时间,白氏一家犹如狂犬病患者,就连傻子见了秦风都下意识要绕道走。白氏一家,现在还真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这些都是楚木透漏给自己的,小孩子年龄小,喜欢看欺负过自己的人过的不好,推己及人,瞒着楚易也要说白氏的近况,甚至偶尔还会专门蹲在秦家墙根下偷听里面的争吵,回来当成笑话讲给陆安然听。
    陆安然:忍无可忍穷了一个脑瓜崩,下次不许了。白氏阴险狡诈,白娇被她娇惯地也无法无天,蛮横无理,让一个小孩每天去看这类人,长歪他可就罪过大了。
    *
    那个,是哥吧?楚木今天不上学,本来他是不愿意来给那个讨厌的哥哥送饭的,可一个人在家着实无聊,他又喜欢跟小念哥在一起,这才勉强过来,可哪知道竟然看见自家哥跟那个更讨人厌的白娇在一起,当场就怒了,白娇?!她还有脸来找哥,她到底是想做什么?骂人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立刻咽了回去,楚木小心瞥了陆安然一眼,讪讪说道,小念哥,你可别误会,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哥跟白娇碰面,他俩关系不好的。十岁的小孩懵懵懂懂,但明确知道自己喜欢小念哥做嫂子,白娇欺负小念哥,是坏人,遇见不揍上去也要翻白眼的。
    他拉了拉陆安然的手,讨好地笑了笑,他怕小念哥生气。在看向楚易的眼神里充满愤懑,一张小脸气鼓鼓的。他哥为什么要跟白娇虚与委蛇!长得又丑,脾气还差,难道不知道白娇在觊觎他吗。
    小念哥要是被气走了,他一定会!离家出走的!
    好像是。陆安然愣了愣,眯着眼睛首先看的就是背影都能看出来不耐烦,抡着锄头猛干活的楚易,他的侧面则站着穿着一身花花绿绿,全身上下估计能凑出来七色彩虹的白娇。不是说卧病在床么,怎么这才几天就又有力气出来找死了?
    小念哥,你别生气,我哥他楚木绞尽脑汁想要安慰陆安然,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捧着书,引经据典地证明他哥没叛变。
    我没生气,应该是白娇来找你哥帮忙吧。话是真话,但陆安然微低的头,来回闪躲的视线还是出卖了他此刻不愿看见白娇的心情,看的不仅是楚木,还有身边每一个过路人心疼又觉得白娇忒可气,到现在还要破坏秦念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生活。好在大家都相信楚易的为人,或者大家都不相信白娇的长相,没人觉得那俩有不正当关系。
    哥!楚木气哼哼冲上去,猛地拽了他哥一把,楚易一愣,转身看见提着食盒的秦念,立刻接过来,这么早?你吃了没?
    不早怎么能看见你偷懒!楚木对于他无视自己尤其不满,跟吃了炸.弹似的突突突不停。陆安然捂着嘴笑了,小木,别闹。
    楚木使劲瞪了楚易一眼,上去跟他哥抢东西吃。吃光你的东西,看你还有精力搭理坏人?
    楚易也不管他,也没忙着吃东西,倒是先拉着秦念的手,上下检查一番说道:今天脸色好多了。秦念笑眯眯,是呀。那么多药膳吃下去,差点补过头,不过这具身子确实弱,所以陆安然都是按时按点喝下去的,毕竟他还要跟眼前这个男人白首相携。
    三个人集体忘了身侧的白娇,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望着楚易高大伟岸背影的崇拜眼神在看见秦念出现的刹那就变了。这个婊.子、竟然还敢出现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楚大哥也不会不理自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犹如一个噩梦,整日整夜缠.绕着自己,只要她闭上眼,李三那丑陋又狰狞的模样就会在自己面前晃不是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是受害者,她被秦念暗算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挨骂的也还是她。在家,白氏躺在床上还歇斯底里大骂,不仅骂秦念,还有自己,语气里慢慢都是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恨意。而秦风,以前对自己还不错,现在全是不满,她变成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去的多余的人。
    在外面,所有人看见她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还有死小孩编儿歌跟着自己唱,全是下三滥的词。
    他们都在取笑自己。
    再这样下去,这里就真的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所以她才会来找楚大哥。她是真的喜欢楚易,只要能跟楚大哥一起生活,即便楚大哥看上那个小杂种,只要他不妨碍自己过日子,她完全可以同意楚大哥养个小的,她都已经退让到如此地步了,可楚大哥为什么还是不同意一定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不让,楚大哥被他迷惑了。
    那个疯子,有妖术,否则以前怎么不知反抗,那晚却有那么大的力气,楚大哥,楚大哥如果还跟他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白娇头疼欲裂,在看到笑意吟吟的秦念时更是深受刺激。贱人,婊.子,就应该在男人身下痛苦煎熬的杂种,凭什么楚大哥要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还要和他一起过日子。
    看着楚易只有在面对秦念时才会上翘的嘴角,眼底的温柔更是刺目异常,身上的伤似乎更疼了,就连已经快好了的下.身也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整个身体都被撕裂的疼痛,耻辱,愤恨,齐齐涌上心头。
    火.热的大太阳就挂在她的脑袋顶上,可此刻她却浑身冰凉,就跟泡在冰窖里一般,胸口疼痛难忍。她定在原地,冷眼看着贱人恶心地跟楚大哥说话,两人甚至笑呵呵地脑袋凑着脑袋。她以前也经常会幻想这一幕,另一个主人公明明应该是自己,是她白娇来陪楚大哥吃饭,楚大哥也会对自己笑的温柔体贴,他们是备受全村人羡慕的小两口这一切,一切都被秦念毁了。
    只要他不在,只要他死了,楚大哥是不是就能看到自己了。楚易家没钱,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弟弟,所以白娇才想着攒钱成亲。秦念什么都没有,就只会使用妖术,但她有钱,除掉秦念后不仅可以救楚大哥,还能让楚大哥穿新衣服顿顿吃肉。
    掐死他,掐死秦念之后,楚大哥就是自己的了。耳畔传来嘈杂的嗡嗡声,白娇双拳紧攥,手背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盯着秦念眨也不眨
    楚易脸色大变,一挥手格挡开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彩色球,居高临下冷然的看着不可置信的白娇,严严实实将陆安然护在身后。
    吓我这一跳!楚木刚喝一口汤,全喷了出来,庆幸自己没在啃骨头,否则肯定要被呛住,盯着白娇红彤彤的眼睛,想起之前看过的鬼怪小说,头皮发麻身上发寒,汗毛根根直立,嗖地蹦到楚易身后躲起来,拽着陆安然的袖子小声问,她,真的疯了啊,好像鬼!
    童言无忌,可也却最扎心,更何况现在的白娇精神状态不好,身体自然每况日下,哪里还像十七八的姑娘,看她龟裂的皮肤和憔悴的脸色,说她三四十都有人相信。
    白娇,你不要太过分。三番两次来找茬,自己都碍于她是女的忍下来了,可对方不依不饶,明显对小孩敌意很深。他从小上山打猎,认得出白娇刚刚的眼神,那般狠厉就像是原始的野兽,充斥着浓浓的杀意,我告诉过你无数遍了,我爱秦念,这辈子只会和他在一起。
    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这个世界不会没有他,你之前问的假设完全不成立,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手里的筷子咔擦断成两半,落在地上。
    是秦念,他是疯子,他是妖怪,楚大哥,你不能相信他!那跟筷子犹如白娇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啪的就断了,她彻底发了狂,捡起地上的枯枝便开始胡乱挥舞,边打边哭,贱人,都是这个贱人,他害了我,害了我娘,我要杀了他还未愈合的伤口崩开,浅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氤氲开,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女人才发现白娇翠绿的裙子上绽开了大片的血迹,整个人摇摇欲坠每每动作都要跌倒。大家看不起白娇,但也没到见死不救的地步,快压住她,再大出血下去要死人的。不知谁喊了一句,立刻有人眼疾手快拽住白娇的胳膊,好几个女人合伙制住她。
    楚易眉心微蹙,但看到对方半死不活的模样,纵然心里憋闷也不能做什么,厌恶地转过身不想再看,一手搂着陆安然,一手扯着楚木的领子,去地头吃饭。
    楚木双手使劲掰着自己的衣服:要勒死了啊,这个一定要卖掉的哥哥!!
    大手盖在脑袋上,仰着脸对上楚易担忧又饱含歉意的眼神,陆安然笑了笑,蹭了蹭他的手,转身看向白娇的时候陡然变脸,一脸挑衅的笑容扎得白娇心尖疼,在对方暴起之前,他嘻嘻笑着做了个口型他爱我,厌恶你。
    厌恶,这个词,比起恨还要令人不能接受!、
    放开我,让我打死那个贱人,婊.子生的敢算计我,你们都被他骗了,药是他下给我的,是他让李三来侮辱我的。
    婊.子,贱人,你也配,你凭什么配。
    你们放开我,都抓我干什么,要去抓那个婊.子啊,我娘到现在都被他弄得还说不出话来呢。
    精神崩溃的白娇不顾一切地将所有全部哭喊出来,挣扎着还要往秦念离去的方向啐两口唾沫。
    白娇,你冷静点。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陆知书,他急急忙忙从自家那边的地里赶过来,手里的筷子都还没放下呢,白娇看见从头到尾替秦念着想的他骂的更凶了,我冷静点,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的下来,这个贱人害了我,还跟我抢人,你说让我怎么冷静。你们都是帮凶,要不是你们,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围聚集过来的全都是想就救她命的,却要被她这样说,一个个都面色不快。只有之前和白氏关系还不错的胖大婶看不过眼去,招呼着人:先抬到阴凉下面去,有没有人去叫大夫,这孩子,快别使劲了,不要命了?
    白娇哪能听他们的,不管谁靠近都龇牙咧嘴就差扑上去咬一口了,她没力气了,只能趴在地上半张着嘴,发出风箱似的嚯嚯嚯声。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李婶看到楚易正在跟秦念擦汗,再看看白娇惨白已经不成人形的脸,心下叹气,这孩子是钻了牛角尖了。
    孩子,你就听婶子一句话吧,秦念也是人,也是个孩子,你们干下个这些她支支吾吾半晌,又怕刺激到了白娇,可话赶话到这儿了,也不能不说,伤天害理的事情,天上都在看着呢,总不能让这孩子一直在你家被欺负着吧,婶子知道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可念哥你们也太人家既然已经搬出来了,你们就放过他吧,听婶子的,咱先挪到凉快的地方去这件事以后再慢慢说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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