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当初签的什么字,怎么什么都能随便给出去!白氏见他示软,更是不依不饶,手指几乎怼到秦风的脑门,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她半仰着脸,眼泪顺着眼角汹涌磅礴,绝望地哭喊着,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
    再说下去就有碍家庭和睦了,秦风老实巴交地耷拉着头,嘿嘿嘿地笑试图缓解气氛:那时候他娘不都是要死了吗,再说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他娘带过来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什么叫他娘带过来的,进了我们秦家的门就都是我们秦家的东西,他还想拿走,做梦?秦风,我告诉你,这钱你必须得给我拿回来,白娇要嫁人,秦智要上学,现在敏敏这么丁点大,处处都要用到钱!白氏越骂越亢奋,分贝越来越大,肘弯里的婴儿早就被吵醒了,哇哇哇地哭闹着,配合着他娘简直魔音灌耳。
    你小点声,把邻居都吵起来了。白娇冷哼一声,解开手里的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白色的粉末尽数洒进了茶壶里,晃了晃全部摇匀称了。
    听去就听去,他秦念做事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话虽这么说,但白氏嚣张的气焰还是降下来不少,毕竟接下来要做的多少见不得人,真把邻居招起来就不好了。她看着茶壶满脸的厌恶,似乎看见了可恶的秦念一般,愤恨地说,多倒点,再倒点,那贱骨头一点药不行。
    厌恶秦念,恨不得秦念死,这点母女俩倒是完全达成一致,白娇憔悴的脸上终于现出多日来的第一抹笑,我都放进去了,老板说了这样就够了,这本来就是给牛用的。她粗放但惨白的脸上现出如此卑鄙的笑容,竟然比村头那没娶亲成天骚扰女人的癞子还要猥琐,违和异常。
    哼。白氏冷笑,算计我?我今天让他进的了这扇门,就再也出不去,搬出去?脱离关系?养他这么多年的钱先全部还回来再说。
    面对共同的敌人,一切不满都暂时放下,白娇两只干涩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看到了破败的秦逸抱着他的腿可怜祈求,被楚大哥冷眼一脚踢走的模样。
    楚大哥会喜欢那个贱人?才不会,一定是被那个贱人勾.引了,只要让楚大哥亲眼看到那个贱人到处勾搭人,和小混混不三不四的情景,楚大哥一定不会娶他而娶自己的。
    原本颓丧惨白的脸上五彩斑斓,中了邪一样五官扭曲着。
    白氏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皱眉:那李三什么时候来?李三就是白氏给秦念找的良人,三两银子就能把秦念带走的良人。
    白娇摇摇头:说是怕被人看见,等晚上再过来。
    白氏嗤笑道:被人看见才好,最好让全村的人都看看,勾.引男人的下贱胚子。
    秦风担忧地看一眼那茶壶,不忍心,但更多的还是害怕:还是算了吧,我看那李三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家又不是非缺那三两银子,何必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给自己孩子下.药?!他都不敢相信。
    什么不是好人,我看那秦念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三两银子怎么就不缺了,这么多年你能一口气拿出三两银子吗,没钱的话娇娇哪来的嫁妆,秦智哪来的学费,你想我的孩子们都跟你一样窝囊吗?
    我当初简直就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我的老天哪,我眼看着白氏越来越激动,甚至还有哭喊的迹象,秦风头痛炸裂,匆忙站起来,算了算了,你们弄吧,早晚得出事。
    给我站住。白氏顿时止住了哭泣,厉声呵斥叫住他,秦风无奈地转过身,又怎么了?总不可能让他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糟蹋吧。
    白氏恨恨地瞪他一眼,把怀里还在哭闹不停的婴孩交给他:一回来就知道吃,睡,什么都不管,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这孩子是我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吗
    好好好,你给我给我,我带他去睡觉。秦风接过孩子火速离开,真是怕了她们娘俩了,就算听婴儿的哭闹声,都比呆在这里强数百倍,真是要疯了。
    匆忙的脚步声下掩盖了身后两个女人恶毒的计划和笑声,秦风的头更疼了。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到那个畏畏缩缩从来都不敢跟自己对视的孩子,秦风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
    还没等他深入地想一想,怀里的小婴儿忽然哭叫起来,秦风连忙晃着手臂做着鬼脸轻柔地哄劝:宝贝乖,不哭不哭,爹爹在这里,爹爹给你带了礼物哦,待会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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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陆安然挣脱开楚易的手, 安抚道, 他终归是我爹, 不去不行。
    楚易眉心紧蹙:也不需要强调一个人来?
    可能是觉得丢脸吧。陆安然眼底闪过惘然,扯了扯嘴角, 算了,不管他,我进去说句话就出来。他向前两步走,回头无奈说道, 你能先放开我妈?
    那一家子脑袋都有病,保护不了自己儿子还放纵他被人欺负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好爹,但顾忌小孩还在期待亲情,楚易勉强松开手, 叮嘱他若是有危险一定要大叫。
    陆安然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头:嗯,我知道。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光笼罩在他身上,一张小脸说不出的柔和温暖,看的楚易脸红心跳,不自在挪开了视线,只听见小孩轻笑, 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只剩下唇角的温热。
    怎、怎么能这样, 大庭广众下嘴唇还挺软, 楚易迷迷糊糊地想。
    *
    事隔数天, 陆安然又一次站在了这里,他在秦家住了没几天,还都是不愉快的回忆,自然没有颇多感慨,一脚踹开栅栏门直接进去了。
    看他迫不及待显示自己能力的小动作,楚易看的好气又好笑,尤其是在进去之前还转过头来做了个鬼脸之后,更是没绷住嘴角。
    楚易站在栅栏外面的黑暗阴影处,眼神就没从那个瘦弱的小身板上离开过,直到他走进去更是丝毫不敢松懈,跟个雕像似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竖着耳朵倾听。
    说罢,叫我来什么事?周围没有观众,陆安然也懒得装了,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凳子上,随手拿起一个茶杯把.玩着。
    白氏皱着眉头:秦念,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像话?我要像什么话?陆安然甚至都懒得抬头看她,你谁呀凭什么要求我像话?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啧啧啧,也就是那个懦弱的秦风忍得了你,否则第一次怎么会被人休了呢,人家连孩子都不想要就想尽快拜托你,不过想到之前原主被按在地上摩.擦时她们嘴里的那些提不上席面的话,陆安然嗤笑一声,看向白氏母女俩的眼神充满了恶意,映衬着那张美丽的面容竟显得有些妖异,也是你不会教孩子,把白娇教成那样,人家还怕留在家里被人戳脊梁骨地笑话。
    就像你们现在,难怪给你们一点钱就赶紧让你们滚出来。
    陆安然一次又一次的反抗刷新了她们的认知程度,那张嘚吧嘚吧自进来就没停过的嘴,把白娇和白氏贬低的猪狗不如,是人都能踩一脚的程度。
    白氏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你
    陆安然皱眉,抬手拍掉他几乎要戳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指,厌恶地在衣服上使劲蹭着刚才碰到她的地方,彻底没了耐性: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秦念,别用你那脏手指着我,我嫌恶心。他低低咒骂一声,将前段时间的哭得眼睛的仇全发泄了出来,怎么下流怎么骂就好像在径自发泄自己的怒气,干.你娘,这衣服是楚易的,还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妈的,婊.子就算不传染,你他.妈都脏的要命,别挨我这么近。
    滚滚滚,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长得难看心咋也长成那疙里疙瘩样了,看还有下眼的地方吗,卧槽,我刚骂什么了,跟你扯上关系真是醉了。陆安然穿越前就是街头小混混,红灯区绿灯部什么没见识过,张口草泥马闭口干.你爹的日子也没少过,各种脏话行话张口就来,只不过他性子淡薄这白氏一家也真是刷低他的下限了,不骂两句还真不解气手怎么还痒痒的
    骂人也是要体力的,新奇的脏字骂的白氏脸色青紫,却怎么都跟不上他的节奏,陆安然说累了,中场休息时分,他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外强中干,真遇上事了只会瞪眼虚张声势的母女两人,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没看头。
    白娇尖叫一声,扑过来就要拉扯陆安然的头发:你个老婊.子生的小婊.子,你骂我,我打死你,都是你,楚大哥才会拒绝我的啊!
    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狠狠掼在地上,因为她是用尽全力扑过来的,反噬力道砸的地面都晃了晃,尤其是陆安然脚下的砖块都松动了。
    陆安然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毫不客气在白娇脊背上踩了两脚,冷眼看着对方想爬起来脚尖碾上她的手指,在对上那双愤恨视线的同时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
    咚白娇吃痛大叫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滑了数米撞在脸盆架上,搪瓷盆哐当掉下来正砸在她的脑门上,一时间天花乱坠,脑袋完全懵了,只剩下本能地呻.吟。
    纵使现在不喜欢,但白娇也是自己的女儿,白氏怔愣一瞬立刻疯了般扑过来:你这个贱人。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抓、挠两种,尤其是白氏这种雷声大雨点小没多少力气的,陆安然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四十五度直直冲着自己的笑容,在那张明媚的脸上却显得阴测测,白氏一愣,下意识就想停住脚步,但因为惯性还是冲了上来。
    陆安然一个冷笑,抬脚直接踹在白氏的膝盖骨上,又是一个地动山摇,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白氏睚眦剧烈挣扎着爬起来,面目狰狞地还想扑过来,被陆安然一个闪身避过,直接摔在了凳子上。秦风做的木制凳子质量非常好,跌倒过后也没有坏,凳子腿戳的白氏哎呦哎呦再也爬不起来。
    低头看两个虫子一般蠕动着的人,陆安然丝毫没有打了女人的羞愧感,毕竟她们不是人。
    他扶起来一个凳子坐下,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余光瞄见白娇陡然亮起来的眼睛和期待的神色,唇角勾起一个更家诡异的笑容。
    他端着茶杯,走到白娇面前。
    呸!白娇愤恨想骂,却因为腹腔疼的要命只能瞪着他。
    陆安然猛然间伸手掐住白娇的下巴,一壶茶一滴不剩地灌了进去,来不及吞咽的茶水顺着她的嘴角落下来,流的到处都是,尤其是胸.前的衣服湿的完全贴在身上。
    白娇顿时剧烈挣扎起来,哇啊哇啊地大叫,你个贱人,你给我喝了什么,你她趴在地上,两根手指抠进喉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声,可因为肚子里本来就没东西,她自己也不忍心抠喉什么都吐不出来。
    陆安然回头看瑟缩,完全不敢再过来救自己女儿的白氏,扯着嘴角笑了笑。
    疯子,秦念疯了,那一刻,白氏丝毫不怀疑自己真的会被秦念杀死,她忽然想到以前抽打辱骂秦念,最恨的时候她也没想让对方死,可现在
    白氏身子猛烈颤.抖,一股腥臊味自空气中弥漫开来,陆安然皱了皱眉,张口就看见白氏狠狠一个白眼,竟是将自己翻晕过去了。
    陆安然无语,将白氏踢进桌子底下,吹了房间的灯,转身离开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拉开门就能看见不远处瘦长的黑影,被秦逸影响的混乱的心绪逐渐安定下来,他在门口略站了站,发现那身影向前走了走,立刻飞奔过去,栅栏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他毫无障碍地撞进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安全怀抱里。
    没事吧?楚易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有些着急,被陆安然拽住手嘲笑,我人都在这里了,还能有什么事?
    不想提起他以前糟心事的楚易没有反驳,只是抱着他的手更紧了紧。对方一进去他就后悔了,以白氏的作风,他根本就不应该答应小孩单刀赴会的。幸好,幸好没事,楚易汗湿的手心紧紧贴在小孩的脊背上,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的温热感逐渐抚平了刚因担心而躁动的心跳。
    回去?皓白的月光洒在那日益漂亮又白嫩的精致脸庞上,楚易抬起来的手顿了顿,捏了捏他的鼻子。
    嗯。知道他想问什么,陆安然也没吊他胃口,否则今天某人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他主动说起,白娇给茶水里下.药了?
    楚易脚步一顿。
    陆安然似是随口说:我刚出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秦家后院,看身形是个男人,本来想叫你的,但一闪过去了,想着我都出来了就没出声。
    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什么药不言而喻,楚易脸顿时黑了下来,转身就要回去
    别冲动,我没敢吃他们给的东西,我现在也没事,就当买个教训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陆安然死死抱住他的腰,甚至还撒娇似的蹭了蹭,眼巴巴的表情看的楚易心疼不已,低头在他眼尾上亲了亲,是我的错。
    陆安然瘪嘴:跟你没关系,有危险我会叫你的,再说他拖长了音调,嘻嘻哈哈去摸楚易的肌肉,以后你不会再让我陷入危险啦!
    嗯。楚易憋了半天,也就只说出了一个字,可陆安然却很高兴,抓着他的手又爬他的背,好累,背我回去好不好?
    楚易,我喜欢你呀。
    楚易脚下一顿,差点把人扔了出去,半晌后板着脸回应道:我更喜欢你。
    嗯,我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穿越,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世界都会遇到同一个人,但陆安然本就是享受当下的性格,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人,当然不能放过。
    月明星稀,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逐渐拉的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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