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心,曹焕一脚还没踏进门,就见着副主任在前台桌前神情激动地跟秦诗说着什么。魔鬼在前,虽然曹焕还处于休假期,但他还是不自觉有些发憷的,他拉过身后的谭北海,让他挡在前边,先进门去办事,自己则是在门外躲着,等魔鬼离开必经之路。
    你打电话了没有?怎么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天天这样还有完没完了!
    打了,说是要遛狗,下午来,保证能赶上。
    秦诗也是无奈,搓着桌上的纸张道。她早先帮余了想过很多迟到的理由,能用的都用了,到后来实在想不出个花儿来为止。后来余了知道这事,曾表示过无所谓,让她实话实说。虽然秦诗后来还是帮余了挡了一段时间,最后看余了本人也确实毫不畏惧,依旧我行我素,便干脆随她说的,实话实说了。
    副主任一听这话,本来就冲到眉头的气直接突破天灵盖窜房顶上去了,声音大得都破了音。
    遛狗?!她到底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说一声!
    副主任,影响不好。
    已是午休末尾,大厅里等候的人渐渐增多,这会儿都朝前台这边瞟过来看热闹。副主任随着秦诗的眼神回头凶凶地瞪了一眼,气结却又没处撒,他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回了自己办公室。曹焕立刻闪身出现,一手肘搭在前台桌上,跟秦诗打了个招呼。
    听说了,曹大爷您还挺能耐的啊,宝刀未老。
    秦诗一早就看见了门外鬼鬼祟祟的曹焕,这会儿她整理着桌面,头也不抬地道。
    那是,多谢夸奖,曹焕下巴朝副主任办公室的方向扬了扬,问秦诗道,怎么个事?这么大火气?
    新鲜,难道还有火气小的时候?今天他有个朋友要来委托案件,做声音的,说是下午两点来,他早上上班开头半小时里就找了余了五六回,一次比一次火气大。有什么可急的,现在还没到一点呢。
    那余了说了什么时候来吗?可别这么看我,是她叫我来的。
    秦诗一看就是被迫接受了一早上魔鬼的怨气,听到曹焕也这么问,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
    快到了吧,刚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说是已经在路上了。
    曹焕点点头,他也就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吧,这会儿小腹酸疼起来,连去办公室的路他都觉得长,想着待会儿余了来了他还得横跨整个中心去到声像实验室,便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等候椅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人。余了是整整半个小时以后才到的,她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径直走去了前台,将纸袋交给眼睛发光的秦诗。
    你真买到了啊!太厉害了吧!秦诗从纸袋中拿出一小管口红,左看看右看看,她眼睛不离口红,一手拉过余了,小声在她耳边道,姑奶奶,你是不知道魔鬼都气成什么样了,下次早点来吧。
    秦诗抓起自己的头发往上拉,夸张地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模仿不久前副主任生气的样貌。
    我尽量。余了两手插兜,侧过身朝曹焕抬了抬下巴道,走?
    曹焕撑着椅面皱着眉站起身,慢慢跟在大步流星向前走的余了身后。路过大接待室时,他朝里头的谭北海示意了下。谭北海点了下头,跟顾莺歌说了什么,随后起身赶了过来,扶着曹焕进了声像实验室。余了拆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叼着,她拿鼠标点开了好几个窗口,跟唤小狗似地招招手,将两人叫到跟前。
    U盘进了水,水里有杂质导了电,第一次接电脑的时候没拆开擦干,所以一部分引脚烧坏了,试着恢复还原后,还是出现了部分资料丢失的情况。余了将桌面上的二十几个窗口平铺显示,点了下屏幕道,半张图片是灰色的,就是破损无法恢复的。
    二十几个窗口平铺,使得每个窗口变得极小,曹焕得凑到屏幕前才能看清都是些什么。
    意见书?
    所有图片都是泛黄的手写意见书扫描件,其上钢笔字工工正正,看样子,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这份是郑盛的,左清源把原件寄给了我。
    谭北海认出了其中一份,指着中间的某一个窗口道。
    我初步整理了下,资料完整的案子一共有十七个,损坏的部分无法统计,大致在五个案子左右。这些案子的日期,从96年跨越到了06年。
    不对吧,曹焕摸摸下巴道,左清源以前说过,左商做郑盛这个案子的不久之前刚退休,成立了清源鉴定所,郑盛那个案子是03年底的,而依照U盘里的资料来看,清源鉴定所至少是在96年前就成立了,左清源怎么也不可能把96年说成是不久之前吧?
    余了瞥了曹焕一眼,一脚蹬在桌子腿上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从右边柜子中拿出了一盒牛奶拆开喝,道:
    工商登记信息里,清源鉴定所之前叫作旷远鉴定所,开设于94年,法人代表名为吴旷远,吴旷远是左商的余了皱起了眉,似乎突然遇到了语言障碍,是左商妹妹的丈夫。03年中旬的时候才易了主,改名为清源鉴定所,法人代表变成了左清源,左商一直是以外聘专家的形式在清源鉴定所里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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