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瓦岗寨叫阵的骑兵退去,燕云寨中士兵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众人将王启年如英雄一般接回大营里面,被人举着往前传递一直到李闲军帐的时候王启年居然脚都没有沾地。这等礼遇让王启年大为满足,他骄傲的如同一直斗胜了的公鸡般昂首挺胸,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笑容背后的那一丝隐藏极好的忧虑和不安,一直到进了李闲军帐里面,王启年的脸sè才变得肃然沉重,尤其是看到坐在大帐中主事的竟然是达溪长儒的时候,王启年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测。
    “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启年对达溪长儒施礼后直接问了出来,脸上哪里还有之前骂赢了瓦岗寨叫阵人马时候的那种得意?
    达溪长儒摆了摆手示意王启年先不要说话,他高坐在李闲的位置上问铁獠狼道:“如今营外瓦岗寨人马士气如何?”
    铁獠狼抱拳道:“回将军,属下刚才亲自去看了,瓦岗寨的人马在外面晒了半ri骂了半ri已经疲乏,大部分士兵坐在地上休息,阵型混乱,属下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退去。”
    达溪长儒冷笑道:“哪里是那么容易想退回去便退回去的?”
    他站起来扫视了帐中人一遍沉声道:“瓦岗寨在外面气势汹汹的骂了半ri,士兵们都憋足了一口气准备出去厮杀,你们也想出去厮杀,我也想!现在正是好时机,雄阔海,你亲自带领三千步兵,出营门后猛攻瓦岗寨左翼,只求牵扯其左翼兵力,不可深入!”
    他此时气质凛然一变,在铁獠狼等人眼中,达溪长儒似乎又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成为了那个令外族闻风丧胆的大总管!
    “喏!”
    雄阔海抱拳应了一声。
    “骆傅,你带三千步兵,攻瓦岗寨人马右翼,如雄阔海一样只佯攻不可深入,你们二人但见瓦岗寨中军乱起,便立刻挥军发力猛攻,压制住瓦岗寨两翼不能回撤救援其中军!且记住,只要瓦岗寨中军不溃,你二人就不可收兵!”
    “喏!”
    “裴行俨!”
    达溪长儒大声叫道。
    “末将在!”
    一身铁甲的裴行俨上前一步抱拳应道:“请将军吩咐!”
    达溪长儒道:“李将军重信重义,答应救出你的父亲便救了出来,其间无论付出多少心思多少努力也从未想过敷衍你,而现如今也到了你帮李将军的时候,我若是命你为先锋,领jing骑一千猛攻瓦岗寨中军你可敢否?”
    “将军待我以国士,我当以国士报之!”
    裴行俨大声说道。
    “好!”
    达溪长儒肃然道:“我只给你一千jing骑,是因为你虽然为先锋却也是一支佯攻之兵,待你冲杀瓦岗寨中军之际,我会亲自率领三千jing骑支援你,一举将瓦岗寨中军打乱!而且,我已经派人到雷泽城内和东方烈火越好,一旦咱们这边出兵他立刻率领城中人马袭扰瓦岗寨的后队!”
    说完之后达溪长儒昂首问道:“你们可有必胜之信心!”
    “破敌!”
    众将齐声高呼一声。
    待布置完毕将领们都出去准备的时候,达溪长儒看了王启年一眼,眼神中都是欣赏和欣慰:“当ri留下你的时候,众人皆说你无用,唯独将军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个怀才不遇的可怜人,只要给你机会你定然能大放异彩,看来将军没有看错你。不瞒你说,将军确实受了些伤不宜亲自出征,不然又岂会容瓦岗寨那些跳梁小丑作祟?”
    “将军他……无碍?”
    王启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达溪长儒摇了摇头道:“短ri内,无法亲自出征。我不瞒你,也希望你不要胡乱说出去。”
    “自然不会!”
    王启年肃然道:“只是整整一天将军都没有露面,咱们燕云寨的士兵们就算不会想到什么,但难保瓦岗寨那边不会推测出来什么端倪。依我看……”
    王启年往前走了几步,贴近达溪长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达溪长儒眼前一亮随即赞许道:“你果然如将军所说,心思灵敏,智谋过人!”
    ……
    ……
    翟让看着手下中首领叹了口气道:“本来有件事我答应了懋功不要说出来,待事成之后再告诉你们,只是今天整整一ri没见到燕云寨那李闲露面,也没见懋功露面,我推测事情已经有了变故,所以倒是不得不说出来了。”
    众人见大当家提到军师皆站直了身子,打起了jing神侧耳倾听。
    翟让清了清嗓子说道:“前两ri晚上时候懋功独自来找我,他说燕云寨李闲那厮为了击败咱们瓦岗寨,所以想出了无耻的离间之计。为的就是让我瓦岗寨中兄弟们不再互相信任,那燕云寨便有了可趁之机。懋功说自他和咬金兄弟从东平郡归来之后,便有人揣测他收了李闲那厮的好处,可是懋功却无法辩驳,虽然我劝过他清者自清不必太过计较,但懋功说为了咱们瓦岗寨着想还是要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淡淡的看了单雄信一眼,单雄信的脸立刻便有些发红。
    “只是光凭一张嘴解释,懋功怕无法取信于人。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计策,假意去投降燕云寨,然后里应外合,将燕云寨的人马杀一个片甲不留。”
    单雄信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心说翟守义你现在倒是说的好听,前几ri你心中的怀疑比我还要重几分,如今倒是装的道貌岸然!
    翟让原本字礼成,后来行走江湖多仗义之名,于是他便把自己的表字改为守义,倒也是被不少人赞美过。
    翟让不知道单雄信心里想的什么,依然自顾自说道:“昨夜懋功出走投靠燕云寨,并不是他真心投降而是定下的计策。他临走之前曾经说过,若是今ri咱们率军进攻他若是成功的话必然出现在咱们面前,这样是告诉咱们他已经打入了燕云寨里面。可是今ri整整一天,懋功都没有出现。”
    “我忍不住便将这件事和你们单二哥还有伯当兄弟说了,你们单二哥担心是懋功出了什么危险,劝我将此事与大家说明,集思广益,咱们也想出个法子来将懋功救出来才是大事。我也担心是不是懋功一时心急刺杀了那李闲,不然为什么那燕云寨的大当家也一直没有露面?”
    他看着单雄信微笑道:“你们单二哥虽然xing情是急了些,可也是为了咱们瓦岗寨好。懋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击败燕云寨。”
    单雄信见翟让给自己面子,虽然心中对翟让颇不满意却还是抱拳道:“以后我一定会沉稳些,再也不能将兄弟们置于险地。”
    程知节冷笑一声,表情愤懑不屑。
    他心说若不是你和大哥当ri不信我和懋功,懋功会想出这等危险的法子来证明清白?如今倒是来做好人,早些干嘛去了?!便是谢英登也觉得今ri翟让和单雄信都显得太过做作了些,一点真情实意都没有。大哥翟让,明知道懋功有心为自己证明清白,却还是怀疑,今ri若不是王伯当劝他,他和单雄信还推测说上了徐世绩当,徐世绩这是借机真的投靠燕云寨李闲去了。
    “大哥就说怎么办吧!”
    李密临走前留在瓦岗寨的心腹张亮抱拳道:“我们都听大哥的吩咐,只要能救出军师,我便是豁出去这条xing命也在所不辞!”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心中感慨,人家李密的人才来没多久都如此仗义,倒是瓦岗寨中原来的兄弟们勾心斗角,一个个不肯相信彼此!偏是谢英登和王伯当这两个心思剔透之人,一眼便看出张亮这是在借机收买人心。
    张亮是个黑瘦汉子,一双眼睛倒是格外的大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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