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槐里暂留了三日,休息足了,萧婵精神提摄,又能与他赌说打闹,于是到了第四日,曹淮安一早辞了槐里侯便束装就道,驱车往并州去。
    俩人偶寝数日,萧婵还不成习惯,但也非是反感。曹淮安习惯成瘾,接下来的几日不再另置一间寝房,也不管她然赞与否,夜一深,就蹬履就榻,睡便睡罢,还定搂纤腰不放,把一颗头颅深埋进香颈月湾中。
    萧婵醒时总会推囊,但熟睡之后,自己却不自觉会睡进他怀里,拿粗臂当枕,把熊腰搂抱,甚至夜深觉得冷了,嘴巴会嘟囔着要他抱紧。
    曹淮安跟声搂紧她,恨不得把她搂进骨子里。
    一夜下来身上,萧婵身上沾着男子的亢阳之气,而曹淮安身上也仆缘女子肌香。
    *
    马车快到并州时,萧婵心苗紧张起来。
    曹淮安的祖母梁氏与母亲周氏,皆在上党郡所居。她与曹淮安成婚时,萧婵见过周氏,祖母梁氏   因身子原因受不得劳累,人虽未到,却送了份礼。
    萧婵对周氏的印象只有四个字:脸软心慈。
    周氏知她曾嫁过人,眼里并没带色相看。因二人婚事匆促,曹淮安欲一切从简,周氏得知,于是令择良辰,亲摒挡二人婚事,不肯苟简礼节,真待她如息女一般。
    成婚后第二日,周氏便归上党郡了,走前嘱咐曹淮安三月后来并州庙见。庙见之后那便真成了曹氏儿妇,也不知梁氏是否如周氏一般脸软心慈……她敢对曹淮安大呼小叫,可对上了庚齿的长辈却是没法子,若梁氏真不喜欢自己,在并州的几日可不能好过了。
    萧婵一日茶饭不思,又是皱眉叹气,曹淮安自然要过问。
    “今日你是怎么了?”
    曹淮安这人什么事情都爱管什么事儿都要过问一下,三日五日就找缳娘问些事情,婆妈得很。萧婵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问出这句话,她佯装无事,道:“没怎么……对了,为何母亲与祖母都不来凉州?”   ?
    “曹氏祖上一直呆在并州,祖庙也在,不过是到了父亲这里才封了个侯爵管凉地,祖母庚齿大了更兼有疾,受不住凉地的朔风黄土。”
    “我也受不住朔风黄土。”萧婵嘀咕了一句。
    “你想呆在并州?这倒也可以。”
    反正他双月在并州,畸月在凉州,两地奔波。但若并州无大事,在并州待上半月便会走,此地的事务可交于仲父曹楼处理,得力干将也在边郡守着,他大可放心。萧婵想待并州的话,大不了往后在并州多待几日,凉地有周老先生看着,出不了什么惊天大事。
    默想半晌,萧婵认真道:“不,我想呆在荆州。”
    “你已嫁人,自古东丁,女子出嫁都不可随意回家的。”
    曹淮安难得没有怒气冲冲,很是平和的回道。
    萧婵得寸进尺,道:“那我想待在扬州。”
    扬州丹阳有萧婵的外王父尤厉,她每年伏天都会去逭暑。外王父疼萧婵不啻祖母她们,可惜外王父如今庚齿大了,不能陪她一块疯闹。当初萧婵出嫁,他还送了不少礼到来,满当当的箱箧,羡煞了旁人。
    萧婵出嫁后即使归宁,也没去过丹阳,她方才并非是说笑,这一年两年的不见,心里怪想念的,也不知道外王父身子怎么样了。
    曹淮安今日心情比平日好上许多,只见他腹内沉吟良久才脱口道:“今次归宁我允你多待七日,整整二十二日,你大可去一趟扬州,顺带替我向丹阳侯问好。”
    去并州庙见过后,他要去凉州边境待上很长一段时日,边毒羌族愈发的胆大猖狂了,竟敢袭城掠夺……今次要带甲喋血一番,施一施威风才是。
    萧婵一时激动,抓住他的衣袖道:“真的?”
    垂眼见手梢上圆滑的指甲,曹淮安那几日总想着她发现了会是什么反应,恼怒或是惊喜?可那几日她蔫得连抬手的气力都无,哪会去关心指甲长短。
    说实在他有些失望,自己几尽一刻修的指甲,她却毫不知情,,虽然抱着被发现也不承认的心里,但没想到她真没发现,不仅如此,连缳娘和宛童也不知。
    且看着且想着,心情沉闷下来。
    萧婵毕竟是女子,自然也心细,察觉曹淮安嘿然变色,连忙岔开话题。
    “君上可吃过鱼脍?”
    “吃过。”曹淮安回道。
    这问的是废话,像他这种人,食兽禽脍者也是常事,鱼脍兴许都吃腻味了。萧婵才不管曹淮安吃没吃过,兴致颇高,往他身旁凑近了几分,道:“那可吃过扬州的鱼脍。”
    曹淮安认真想了想,道:   “没有,扬州的鱼脍有何特别之处?”
    萧婵来了兴趣,趾高气扬的说道:“自然有特别之处,要不鱼脍怎会成为扬州的一道待贵客之食呢?”
    鱼脍是扬州地区待客餐食之一,扬州肥鱼无数,择松嫩之质,去肚内杂碎,再将肉拆下切成片薄,洗净后裹上备好的醓醢,配上七菹,美味无比,夏日在脍下置冰块,更是鲜美钻腮。
    曹淮安想她在槐里时可不曾对盘里的鱼脍动箸,便问道:“你爱吃?”
    萧婵脸色不大好,隐隐讽讽地回道:“不爱……也不是不爱……就是难以下咽……”
    鱼脍过软嫩,第一回吃时,她完全不敢咀嚼,塞进嘴里直接吞入,后来闹了好几日的肚子之后就再也没吃过。
    曹淮安觉得萧婵在拿好话哄骗他,“那你怎么说江东鱼脍又特别之处?”
    “我阿兄嘴很挑剔的,可每回都要吃下一大盆,还整日在我耳边念鱼脍之美……”   萧婵拍脯保证,“反正你若去扬州,一定要去尝尝的。”
    萧婵睒眼呀口,余语不绝,手指还比划着,曹淮安不忍拂她好意,便道:“好,到时候一定去尝尝。”
    ……
    千里迢迢来到上党郡,梁氏和周氏却去了洞王府散心,但第三日一早便回来了,萧婵与曹淮安双双   出门相迓。马车在不远处停下,周氏摄衣下马车,给梁氏搭了把手,扶着她下来。
    萧婵躲在曹淮安身后,堪堪露出眼挫觑着来人。
    祖母梁氏已是霜颅雪额,老夫人脸上的皴皱如老福橘,却平添了几分祥和,那双眸子炳焕灵洁,想来年轻时定是个灵美人儿。搭扶祖母的周氏,约莫四十出头,曲眉丰颊,亦有着一双动人的眸子。
    梁氏策杖走来,朝曹淮安招手:“淮安,怎么还愣着。许久不曾见着了,快过来给祖母瞧瞧。”
    “母亲,祖母。”曹淮安登步上前,微微屈身打了一躬。
    他一走,萧婵没了遮挡,整个身子显露在外,她慌忙敛袖挨近缳娘站靠。
    曹淮安儿时与梁氏一起生活过一段时日,恁時他性子孤僻,不爱说话,梁氏与他说什么,他十句才回一句。
    梁氏也不嗔,得空就与他讲话。
    幼时曹淮安虽不言语,可梁氏所说之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周氏的性子像极了祖母,亦是个嘴嘴舌舌的人。整整二十几年里,曹淮安不是听梁氏唠嗑就是周氏唠嗑。
    如今面对萧婵,就似祖母与母亲面对儿时的自己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难怪萧婵叫他曹蝈蝈。
    *
    梁氏见到孙儿,乐悦外溢,上上细细觑了曹淮安一通,随后偏头蒙睃,瞟见他身后站着个女子,嘴角咧得更开。
    “翁主,她看着你。”宛童轻扯她衣袖。
    萧婵面色如常,微切齿道:“我知道。”
    “这位可是我乖孙妇?”祖母往侧手走一步,招呼萧婵过来,“我这老花眼瞧不清,来来来,来这儿让祖母瞧瞧。”
    乖孙妇……她一点也不乖啊。
    萧婵面晕耳热,端着身子蹊蹭上前。
    周氏目驻她,看她妆浅淡如出水芙蓉,玄发丰艳上物饰疏散,不过一珠一玉点缀,着宽衣淡服也盖不过妙美余态。
    萧婵玉手交叠置于腹,挺着一捻捻儿的纤腰,立着纤浓浓的秀颈,端着丢丢秀秀的步子,分花拂柳的走来。行至曹淮安身旁,她并足止武,向二人行裣衽礼,“外祖母,君姑。”
    梁氏一笑粲,拉住她的纤纤手梢,道:“我的乖儿媳生得可真好看,叫什么来着……我这记忆还真不如以前了。”
    “祖母,我叫萧婵。”萧婵道。
    周氏乐答:“不想我儿能娶到一个娇成团团的姑娘啊,”说着看了一眼曹淮安,见他心不在焉便道,“也不知以后这俩生的孩子,得多好看啊,乖孩子,再叫一声。”
    曹淮安听到“孩子”,飘散的魂魄骤归位,拗项轻咳,可耳际通红掩不住羞涩之意。
    这生孩子,就要脱光衣裳,而后白肉胶在一块造爱,而后才能摄精成孕,可现在亲个吻都难啊,谈何生孩子呢。
    不让他碰萧婵的也是母亲,要他生孩子的也是母亲……让人摸不着头脑。
    被睒睒的四目盯着,萧婵也红了粉面,梁氏的手颇极暖和,不知是害怕还是热的,手心涔出汗,垂着头,照着周氏所说,又喊了一声:“祖母,君姑。”
    梁氏拍着萧婵的手,道:“好好好。”
    服侍祖母三十余年的冬娘也在旁侧笑道:“太夫人真有福气,相信不久之后便是孙儿绕膝了。”
    这才多久,都在提孩子的事儿,萧婵面上也烫得冒烟,嘴里嗫嚅着欲言无声,频频看向曹淮安求助。
    曹淮安眉眼动了几动,出声圆场,“都别在外头站着了,进去且慢慢叙聊罢。”
    收到无助可怜的娇波,他心里骚痒难忍,想把她带回榻上做个风流事儿,他可是坚牡者,又不是天者,佳人再怀里时,满脑子都是进入极嫩之地时那等畅美销魂之感。
    再憋下去,一定会坏的。
    且是坏得彻彻底底,就譬如如漏者精滑不固,见色失常,自出白淫,又或者如怯者,举而不挺,或是挺而不坚……
    曹淮安决定了,就算是使心用腹,定要在她归宁前成夫妻之实。
    【坚牡】男子性成熟
    【天者】先天性XX短小,甚至没有XX
    【漏者】就是精易泄
    【怯者】举不久
    【白淫】就是见色XX就滑精,软了
    除此之外,还有“犍者”【就是被割去XX的人,和去势是一个意思】和“变者”【两性畸形】
    【天、漏、犍、怯、变】是男子XX的五大疾病
    【双膝跪下,求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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