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目光很冷,象一只正在苏醒的冬眠的蛇。她冲他浅浅一笑,“因为您需要我……”
    克劳狄乌斯哽住,任由她擦干脚。
    阿格里皮娜洗了手,边擦手边说:“我昨天去见了屋大维娅。她现在住在她的朋友家里,据说整天都要抽一整盘的大|麻。”
    “噢……”克劳狄乌斯摇了摇头,“都怪我这个教导无方的父亲……”
    阿格里皮娜用脂膏涂手,面色悠然地说:“她吸食大|麻,又不能熟练地使用织布机,成天到晚和商人来往,这可不是一个好姑娘该有的样子。”
    “我管不住她……”克劳狄乌斯忧愁地说,耸起的驼背象山一样压住他。
    他沉重地说:“每次我要冲她发火、想教训她的时候,看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就不忍心训斥了。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她一直都活在您的庇荫之下,尽管她已经十六岁了。”阿格里皮娜说。
    她的眼神愈发坚沉,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要知道……别的女孩在她这个年龄,早就当了母亲了。”
    克劳狄乌斯叹息着,溜圆的眼睛冒着忧虑,“我一直为她的婚事发愁。你也知道,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尽管她有全罗马最丰厚的嫁妆。”
    阿格里皮娜缓缓盖好脂膏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但凡追求您女儿的人,或多或少都怀着一颗对帝位的觊觎之心。我同您一样,为她的婚姻和幸福而忧虑着……”
    她顿了顿,从眼角斜瞥克劳狄乌斯,以轻飘飘的语气试探道:“毕竟……她到了必须得结婚的年龄了,不是吗?”
    克劳狄乌斯歪躺着,眼睛里有年迈之人才有的黄色。
    他发出一口衰老的哀叹,“身为父亲,我真是担心她被心怀叵测的男人利用、在榨干她的嫁妆和血统之后无情地抛弃她……”
    阿格里皮娜悄然地笑笑,没再出声宽慰他。
    奴隶端上水盆,用海绵帮皇帝洗漱。克劳狄乌斯在嘴里含上一片甘草叶,让掏耳奴清洁耳朵。理发奴用油膏涂抹他的下巴,帮他剃干净胡子。这样一个擅长刮胡的奴隶能卖到与角斗士等同的高价。
    克劳狄乌斯坐在铜镜前,在镜子里看见奴隶端着一盘兔肉放上餐桌。
    “我的屋大维娅也不来看看她的父亲……”他再一次叹息道,“我每天都让厨师准备她最爱的烤野兔肘,但她一次都没有吃到过。”
    阿格里皮娜不动声色,从容地安抚道:“她今天晚上就会搬回皇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克劳狄乌斯惊疑道:“真的吗?!”
    “嗯。”阿格里皮娜应道,“我已经成功劝服她每晚都过来陪您吃晚饭。”
    “哦……”克劳狄乌斯十分惊喜,脸部的皱纹在笑起来时象饱经风蚀的山沟,“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非是买通她的商人朋友,让她们主动远离她。”阿格里皮娜沉定地说,“商人的眼里只有刻着您头像的钱币,对您的女儿并不感兴趣。”
    克劳狄乌斯愣了愣,随即紧锁的眉头舒展,枯瘦的面颊鼓起一点笑意。
    “你对我真好,阿格里皮娜。”克劳狄乌斯夸赞道,“比你的叔母……哦不……应该是我的前妻……要好多了。”
    他顿了顿,慎重地说:“我会考虑把尼禄纳为养子,只要他能听我的话。”
    “他会听话的。”阿格里皮娜冰冷的脸上显现出罕见的微笑,“我会让他听话的。”
    她以询问的口吻说:“或许我该让他来拜访您,以及屋大维娅,毕竟你们的关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稍作停顿,眼里有一丝浊色,声音yin沉地说:“我想他会以一个全新的眼光和心态去看待屋大维娅的。年轻的少女只要稍作打扮,都会魅力十足的……”
    克劳狄乌斯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时,奴隶熨烫好皇帝的衣袍,往衣服和桂冠上喷洒香水,叠整齐放在托盘里呈上来。
    克劳狄乌斯看到衣服,咳嗽两声,不怎么自在地说:“我现在该换衣服了……阿格里皮娜……”
    阿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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