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纯大帐里又传来整理营寨的命令。众士卒有的无精打采的收拾着营寨里的战斗残痕,有的忙着打水扑灭营中的大火,营寨里又忙做一团。张纯和丘力居考虑的半饷,还是命令士卒将营寨门和附近的栅栏修补完好。又命令士卒在营寨门处多做陷阱、拒马和绊马索等,张纯恨恨的说道:“明天只要你敢从这里来,定教你有来无回!”可惜张飞毕竟不是公孙瓒,只知道猛冲的闯将,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丘力居沉默了半饷,淡淡的向张纯说道:“张兄,此刻看来,大汉非向你所说那么腐朽不堪,进攻中原已经不可取,不知张兄有何打算?”
    张纯一惊,张纯叛乱可是全靠乌桓人支持,眼下乌桓的首领丘力居都开始打退堂鼓,可是大大的不妙。更何况,丘力居可以向大汉乞降,自己却万万不行。张纯可是很清楚大汉朝廷如何对待叛贼的。忙笑着问丘力居说:“大王莫非这就灰心丧气了?”
    丘力居摇了摇头说:“非是灰心丧气,大汉依然军力强盛。非乌桓一家所能匹敌,更何况我听说鲜卑已经接受大汉的悬赏,准备进攻我族的草原,我身为一族首领,定然要先为种族考虑。”
    张纯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丘力居又问道:“不知今天来挑衅的辽东太守张飞是何许人也?”
    张纯道:“不过涿郡一屠户,花钱买了官职罢了。”
    丘力居一惊,问道:“大汉区区一屠户就有如此勇武乎?”
    张纯才知道坏了,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丘力居,虽然说得是事实,却让丘力居误以为,大汉的屠户都有如此勇武。忙笑着解释道:“大王此言差矣,如此人物百年不得一见,大汉的屠户怎会都像张飞那样?”
    丘力居也明白自己反应过了,于是淡淡的对张纯说:“若不能尽快除掉张飞和公孙瓒,你我绝无攻下中原的可能。”
    张纯狠狠的点点头,知道不能再打击这位盟友,说道:“我来想办法,既然我能困住公孙瓒,在困住一个张飞,又有何难?”于是张纯判断张飞明天一定还是在西方闯营寨,忙调集优势兵力集中在西边,又在营寨门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陷阱。
    却说张飞带队冲出营寨,来到和‘疾风’队员约好的地方,不一会两队队员也陆续赶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说不出的兴奋,显然这场胜利给大家增添了信心。张飞安排一些人去探查、巡视,然后命令所有人加紧时间休息。晚上还有仗要打。众人称:“诺。”皆坐下喝水、吃干粮、休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夜幕来临,张飞派人探查令支城楼动静的人汇报说,在城头点起了两盘大火。张飞知道公孙瓒准备完毕,这才放下心来。忙安排一千名‘疾风’成员,轮番前去张纯营寨挑衅,但是只许远距离敲鼓、放箭,严禁和张纯军交战。张飞点名的两名牙门将点头称‘诺’。张飞带着其他人,悄悄地离开。在张飞离开后不久,留下的士卒就开始轮番发动了骚扰攻势,每一次都是万马奔腾、直取敌营中帐的架势,每次却都是冲到距离敌军营寨尚有一箭地的地方就转身回去,虽然张纯明知道张飞在骚扰,但天色已晚,不知道有无埋伏,只好让士卒轮流值夜。张纯又深切体会到了乌延在清河的痛苦,好在张纯比乌延应对的正确一些。张纯坚信就算张飞此时冲进来也必定会铩羽而归。
    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张纯黑着眼眶目不转睛的盯着营寨门口方向。手下骑兵也整装待发,弓箭手也箭放弦上,随时待命。突然远远的传来一阵喊杀声,张纯一拍大腿,激动地喊道:“来得好,弓箭手准备……”突然感觉不对,因为喊杀声不是从前面而是从后面传来的。远远的又听到一声大喝:“辽东太守张飞张翼德在此,谁来受死?!”接着又是一声:“骑大汉都尉公孙伯珪在此,都给我死来!”张纯大喊一声:“不好!”转头望去,却见令支城中浓烟滚滚,在往东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张纯急忙命令骑兵出发,支援城东。又去请求丘力居派骑兵追击。丘力居也派出骑兵,和张纯一道往城东奔去。
    公孙瓒早早的集合了所有的部队,在城头留下了假人和众多旗帜,以迷惑城外的敌军。道了约定的时间,公孙瓒听到张飞的大喝,顿时命令手下打开城门,公孙瓒带着手下从东门杀了出去。东门的防御被张纯调走了一部分,再加上猝不及防之下,很快就被张飞和公孙瓒杀了个对穿。张飞会和了公孙瓒之后,两只洪流合在一起,齐心协力往外杀去,在损失了一些人手之后,张飞和公孙瓒终于冲到了营寨的边缘,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贼子哪里走?”张飞望过去,原来是张纯、丘力居带着一队骑兵,朝这边奔过来。
    公孙瓒看着张纯不甘心的说:“反贼,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勾结外族祸乱大汉边境。真是死有余辜,我真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宰了他。”
    张飞见公孙瓒对张纯如此痛恨,又见张纯一马当先的冲过来,就说到:“伯珪兄如果有兴致,我就陪伯珪兄冲上一阵,若此贼侥幸不死,我们再作打算。若此贼被我们杀了,则是他作恶多端,命中难逃此劫,如何?”
    公孙瓒本就有意杀过去,但张飞大老远来救援,又不好擅自出动,现在听到张飞的建议,顿时大喜说道:“翼德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同杀上去。”说着率先掉转马头,朝张纯杀去。白马义从也纷纷跟着调转马头。张飞大喝道:“弟兄们,随我上前,为国除贼!”
    顿时滚滚铁骑改变了方向,向着张纯冲了过去。张纯见他们还敢朝自己冲锋,吓了一跳,但此时已经来不及退回阵中,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丘力居见情势不对,又忌惮张飞和公孙瓒的勇武,悄悄的带着手下慢了一步。
    张飞大笑道:“伯珪兄,不如来比一比我们谁能诛杀此贼?”
    公孙瓒正要一吐连日来被包围的恶气,大声回应道:“好,正要见识一下翼德的武艺!”两人在前,典韦紧跟其后,其他士卒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也跟了上来。张纯见张飞联袂公孙瓒杀来,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挡住这二人的联手一击,否则必死无疑!于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刀,准备迎接二人的雷霆一击。
    双方都是骑兵,速度甚快,转瞬就要接战。只见公孙瓒手握长槊,眼睛微眯,瞄准张纯的胸膛,径直刺了过去;几乎同时,张飞的丈八蛇矛也狠狠的扫向张纯的腰部。张纯大惊,正要格挡,却不知什么时候一枝黑色的小戟后发先至射中了张纯的咽喉,紧接着公孙瓒的长槊和张飞的蛇矛同时命中张纯的身体,张纯一招未出,就在三人的合击之下分成了两半。公孙瓒顺势抓住了张纯的首级,张飞也伸手拔下小戟,扔给了典韦。三人如猛虎下山,冲进了张纯军中,杀的张纯军一片人仰马翻。
    丘力居见张纯只一个回合就被砍了首级,吓得魂飞魄散,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急忙命令身后的乌桓部队,趁着张飞和张纯军混站在一起,掉转马头,往回奔去。丘力居回到了营寨,也不下马,急忙下令乌桓士卒,只携带必要的干粮、装备,即刻撤回乌桓境内。又令传令兵前去河北,通知乌延等人,赶紧撤回!
    张飞率军冲杀张纯军骑兵,张纯军见张飞、公孙瓒勇不可当,再加上主将已死,顿时作走鸟兽散。张飞和公孙瓒率队在远离令支的一处密林中休息。夜间骚扰张纯军的一千军士早已到达,并整理出了休息的场所。张飞命人清点伤亡情况,公孙瓒也着人清点伤亡。而后,公孙瓒将张纯的首级用布包住,递给张飞说:“翼德千里驰援,我无以为报,更何况,张纯本就是翼德所杀,翼德且将此贼首级拿去。”
    张飞并不接住,而是微笑着说:“伯珪兄此言差矣,我与伯珪兄诚心相交,所以才来驰援。伯珪兄莫非以为我是来抢功的不成?”
    公孙瓒说:“我知道翼德此行自然是为了助我脱困,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冒领斩杀张纯之功。”
    张飞说道:“伯珪兄言重了,张纯乃我们合力斩杀,拿来冒领贪功之说。”张飞见公孙瓒又要推脱,忙说道:“既然此贼乃我们合力所杀,单独一个人领功确实不合适,不如我们分别上书,将此战原原本本的告知陛下,由陛下决断好了。”
    公孙瓒见张飞也不贪功,也只好同意张飞的主意。二人边走边谈,走到一棵大树下,手下早以搬来石块,二人坐下休息。
    张飞问道:“伯珪兄现在有何打算?”
    公孙瓒说:“逆贼犯我大汉边境,残害我大汉子民,我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为侵犯我大汉付出代价!”
    “此次战斗,丘力居来了又走,并不交战,我估计乌桓八成要撤兵了。伯珪兄想将他们赶尽杀绝,怕是困难了不少。”
    “纵然他们逃到草原上去,我也一定追到草原,以报犯我边境之仇,和今日被围之恨!”
    张飞沉默了一下说道:“如今陛下命刘虞出任幽州刺史,刘虞素有仁义之名,对外族一直主张以怀柔为主,怕不能让伯珪兄如愿。更何况如今陛下恋财,恐怕乌桓人只需送些金银珠宝,陛下定会与乌桓和谈。”
    公孙瓒恨恨的说:“刘虞一介文人,哪里知道我们边境百姓的苦,况且怀柔只会让外族更加嚣张。世间一长,又会再次犯我边境,吃苦的还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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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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