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这姿势是从背后将人虚虚地环抱,可以理解为亲昵姿态,也可以理解为将凌河钳制住准备随时发难勒颈,如何诠释全看两人心情了。凌河也没反抗,面对小刀他还能怎样?
    严小刀将下巴贴到凌河头顶,用指尖大小的方寸之地感受对方长发的温暖,原本一串开场白质问应当是“那些票是不是你送的”、“红场里有你的布置安排”和“你到底筹划些什么”,然而这些迂回式的yu盖弥彰废话连篇归根结底指向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对麦允良下手戕害?
    他简直问不出口,因为他从根本上不相信这一点,这是冤枉凌河!
    半晌,严小刀改口问:“凌河,你一向厌恶麦先生,更不待见简、游一伙人,那天为什么一定要去听演唱会?你见麦允良干什么去?”
    凌河答得简单直白:“纯属随兴所至,严总,我那天什么也没做。”
    凌河做了什么总之一概不承认,都没必要纠缠拷问,严小刀失望。
    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真心实意:“戚爷都快回来了,你还不走?”
    凌河浑然不惧:“严总刚买的琴还没弹两天,这么昂贵,我还想多稀罕几天。”
    凌河双手也撑在琴键上,四只手几乎合拢却又徘徊逡巡着不能相握。
    凌河笑得辛酸,无话可说,内心已是波涛翻滚巨浪滔天。
    小刀,我那天在红场什么也没有做,我厚着脸皮寄人篱下赖在你家里一直都不离开,这二者原因不是一样的吗。
    我想留下来多陪你几天。
    我想和你弹琴。
    人生在世难得求一知己,我与你分开了我凌河很难再找到一个贴心达意的知己我也舍不得!
    严小刀撤回手臂,一声不吭坐在凌河身侧。两人如今是轻车熟路都不用废话,四手同时摆在键盘上迸发出的就是一曲热烈激昂dàng人心魄的《卡门》联弹。严小刀现在一个音都不漏,游刃有余,因为凌河即便不在他身边时,他脑海里也时常反复回味练习,四手之间配合已是滴水不漏炉火纯青,这份天生的默契感也让人无可奈何!
    曲终人散,严小刀很有风度地道了晚安:“你早点休息。”
    他手指夹上一根烟,溜达到二层露台上。高大的山茶和杜鹃已快过季,艳丽的大花朵铺了一地,鸢尾和月季的花骨朵却要冒出来了,一茬接一茬,总有新鲜热闹令人猝不及防的景色。
    这晚也是巧了,深夜月半时分,严总一般不会出来闲逛,平时早睡早起,偏就今天心事重重浑身绷紧得肌肉都疼。户外湿气很重,月光洒在木质露台上,他缓缓踱步到栏杆边缘处,想看洒到下面的落花与那无情倾覆的海水。
    他的别墅恰好在整座小区边上,完全临海,是一座地地道道的海景别墅。小区内也是这排别墅标价最贵,戚爷将位置最好的一栋留给干儿子住。别墅巧妙地依地势而行,建在海滩边一片天然的岩石高地上。他这座露台外侧恰好悬空在黑色岩石之上,是以类似悬空寺的建造方法,将十数根圆木chā在下面礁石缝隙中,完全托起露台和一部分别墅的构件。
    这样,从海滩上看过来,他们的房子遥遥立于黑礁石之上,如同云雾缭绕的缥缈峰上一座别致的观景台。
    别墅房间向外极目远眺,就是沙滩和一片浩瀚的波涛,金光红日,水天一线,美不胜收。
    然而,很少有人会每天扒着栏杆使劲儿往正下方看,严总大忙人一个,他没时间照料这些小细节。他真是偶然一回扶着栏杆向外瞟了一眼,蓦地内心一沉,定在那里。
    扶手拐角的连接处,有极为轻微的磨损,一般是鞋底往复划过而形成,木头翘起细微的两根倒刺。
    视线再往下,底下支撑的那根圆木边缘,似乎也有一块踩出的痕迹。圆木本身直上直下、滑不溜手,没有任何趁手或者能踩脚的地方,假若有人试图从此处爬上爬下,严小刀脑补了一下,就是需要用鞋帮鞋底一侧抠住木头,因此容易留下“抓手”般的痕迹。
    再往下看,光线很暗了,只能借助院子里鹅掌枫树冠包裹着的一杆庭院装饰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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