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刚好是在中秋夜举行。
    花国的中秋节,跟其他国家不同,时间也不同,而这可能是因为各国风俗的原因吧。
    中秋节的夜晚,大街小巷都挂上各式各样的灯盏,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摆上一盆盆色彩鲜艳的鲜花。
    整条道上,鲜花,灯盏到处可见。
    一眼望去,仿若是陷入花的海洋。
    时凌一看着府里的侍从将花盆抬到门口,看着外面被灯盏照亮的街道。
    这花国的习俗跟飞月国真的很不同。
    时凌一今晚要跟令朝漠进宫参加宴会,以往的宴会都是令朝漠自己一个人,但今年却加上她。
    时凌一是不知道为什么令朝漠要她跟着,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的侍从就也不问,更何况,她也听府里的人说起过这次宴会是相亲会,府里的人还希望自己能给令朝漠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回府当主母。
    明明自己只是想打听一下宴会的事宜,没想到却担起替令朝漠找妻子的重任。
    对此,时凌一挺无奈的。
    宴会是在亥时开始,现在过去还早了些。
    夜晚才刚刚降临。
    时凌一要跟令朝漠参加宴会,虽然是侍从,但也不能穿的太寒酸以免丢了大人的脸。
    一件锦色的衣衫很快就出现在时凌一房间的桌子上。
    看着拿衣服来的侍从,听着他的话,时凌一微挑了下眉头,在他离开后也伸手触向桌上的锦衣。
    衣服的触感很好,颜色看起来也不错。
    虽然,还是一件男装。
    时凌一以前,扮过老人,也扮过男人,她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女的也很容易。
    时凌一拿起桌上的衣服,朝房间的屏风走去,换下。
    而待她离开房间,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都有些看瞎眼。
    这哪是什么侍从呀,分明就是贵公子。
    厅里,令朝漠边喝着茶,边等着,像这样的宴会,他参加过很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兴奋的。
    宴会,也就是一大群人吃吃喝喝,外加拉进彼此关系罢了。
    令朝漠很讨厌那样的场合,但他的身份又让他不得不参加。
    而今晚这宴会,他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想着,他便听到外面传来议论声,不由的蹙起眉头。
    他发现,他府里的那些侍从自从时凌一来了以后都开始变得莫名兴奋。
    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值得他们兴奋的。
    虽然,她本身是一个女人。
    但,她明明是男装打扮。
    他哪里知道,有些人的魅力是不分男女,那由内到外的气质很容易吸引人的靠近。
    令朝漠想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随意的朝着厅外望去,而在看到走了进来的人,目光一怔,心口一跳。
    看着出现在厅门口的人,一身淡锦色衣衫,墨发束起,眉眼如画,气质虽疏离却淡雅。
    这样的时凌一,活脱脱就像是从贵族里走出来的佳公子。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人的容貌,或许不是很重要,但是一身的气质却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看着这样的时凌一,令朝漠心底的疑云更深,想要知道她一切的念头也更甚。
    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一个人的好奇往往是心动的开始。
    只是现在的他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罢了。
    或许,他也察觉到,但他还是将它忽略了。
    时凌一早就习惯各种各样的目光,因此也就不在意,她朝着令朝漠走去,也没有说话。
    只是,就算她不说话,怕也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吧。
    “时一,你穿这身衣服,简直是太合适了。”
    老管家人很温和,但时凌一也知道只是表面罢了,若只是真温和,怕也管理不好一个令府。
    但,对别人的善意,时凌一还是接受的。
    而看着将自己带大的老管家,令朝漠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因为他从没看到老管家会对自己身边的侍从露出那样的,慈爱。
    有点不太对劲。
    他那眼神,怎么那么像,像什么来着?
    令朝漠皱了皱眉头想不出来,反正那眼神就让他觉得他好像看穿什么。
    想到这,令朝漠更觉待不下去,朝着一旁的时凌一低沉下嗓音开口,“时辰快到了,你跟本大人进宫。”
    闻言,时凌一点了点头,跟老管家说了声便跟在脚步急速的令朝漠身后离开。
    这时辰不是还没到吗?
    他那么着急做什么?
    时凌一心里不解,却也很尽职的当个安静的侍从。
    府外,已经有马车等着。
    时凌一只是侍从,便坐在车外,跟着驾车的车夫一起,但,也不知道那令朝漠又怎么了,竟然让她坐进马车里。
    听到他那带着命令的口吻,时凌一虽然不是很想坐进去,却也只能进去了。
    反正车内也比车外暖和。
    马车里,很宽敞,坐上四五个人也不成问题。
    而车里什么都没有,若是司长歌,他可不会亏待自己,茶水糕点水果都会摆上,哪怕自己不吃也会让别人吃。
    这点,令朝漠就比不上了。
    她肚子还饿着。
    晚饭也就吃了点粥,根本不耐饿。
    只是,自己又不能说出不满。
    只能等宴会开始以后再吃了。
    以前自己参加宴会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她只是一个侍从总能吃吧。
    时凌一想到这些,竟然也有些期待。
    宴会,一直都是在御花园举行,一来,花园位置较大,能容下更多的桌椅,二来,花园的花正盛开,又是中秋之夜,在那样的环境下很有意境。
    只是,这次宴会却不是在御花园举办,而是在云霄殿进行。
    云霄殿,也是偏殿,虽是用来招待异国使者的地方,但位置也够宽敞,用来办宴会也合适。
    一众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虽然奇怪为什么今年的宴会在偏殿举行,但听说,这次宴会地点是摄政王决定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自然都说好。
    时凌一是觉得宴会在哪办都无所谓,她只想吃东西。
    宴会虽然是在偏殿,但地形却更好,而且,也比较暖和些。
    这里的夜晚跟白天温度反差大,一不小心就会生病。
    尤其是这时节更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宴会改在偏殿举行的原因吧。
    时凌一听说花国的皇帝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让一个孩子那么晚参加宴会也是什么都要注意。
    中秋佳节,除了要挂花灯,还能吃到花国特有的美食,花令糕。
    花令糕只出现在节日的桌上,其他时候是吃不到的。
    听说很独特。
    时凌一很想尝尝,而这也是她进宫的另外一个原因。
    宴会上,此刻早已出现不少朝臣,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而他们的妻女也都自己找闺中朋友谈天。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女人也有。
    看着眼前的情景,时凌一觉得这跟她在飞月国所见没什么不同,若说有的话,也只是身边的人不同。
    也不知道那时候他给自己做的凤凰灯还在不在?
    想到司长歌,时凌一的神情恍惚了下。
    “令大人。”
    一道谄媚的声音打断时凌一的思绪。
    看着面前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时凌一微蹙了下眉,而一旁的令朝漠却没什么表情,“陈大人,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大人打个招呼。”
    “那招呼打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令朝漠这话冷硬的很,让那陈大人脸上一僵,不过好在他也知道令朝漠的性格很快就给自己圆了场离开,也不再自讨没趣。
    他离开后也没其他人过来了,毕竟不是谁都像中年人那么厚脸皮。
    时凌一看着周围的人,各有各的圈子,只有令朝漠身旁只有他一人。
    也是,就他那说话的态度,那还有人敢过来,当然,脸皮特厚的人除外。
    时凌一想到刚才那矮胖的官员,也觉得宴会没什么意思,便跟令朝漠说了声便想其他处走走。
    皇宫可不比其他,令朝漠原本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但一想自己已经告诉过她,而且只是在周围走走没什么大碍,而她也不像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便也就没说什么了。
    宴会上的人,她除了令朝漠谁都不认识,有点没意思。
    而且现在宴会也没开始。
    看着偏殿的亭子,走廊都挂上形状相同的灯笼,而每到一处都会有侍卫把守着。
    就算是这个时候,皇宫的戒备也没松懈。
    时凌一走了一段路,也没有人上前阻拦便继续往前走,反正人多,不怕迷路。
    正想着,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抽泣的声音。
    她不由的皱起眉头,这个地方,怎么有哭声?
    令朝漠不是说过,皇帝年纪小,宫里也没有妃子吗?那这声音,难道是哪个宫女在哭?
    这倒很有可能。
    时凌一可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也没打算过去安慰,便打算按原路离开。
    而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宫里,会有那么嚣张的宫女吗?
    时凌一停下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近才发现这是一处别苑,院外还有侍卫把守着。
    而她听到的声音便是隔了一面墙传来。
    看着那门口的侍卫,想到那声音,时凌一一眼眸一转,足尖一点跃上屋顶,刚好看到那扭着腰离开的年轻女人。
    而那一眼时凌一便知道她是谁。
    她不就是之前船上那个对她跟清清冷嘲热讽的妖艳女人阮玲双吗?
    那么,刚才她听到的哭泣声难道是清清?
    时凌一想到这,看向此刻依旧蹲在地上哭的伤心的人,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别哭了。”
    原本哭的正悲伤的清清,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通红的双眼,带着泪痕的脸,在看到面前的时凌一还有些茫然。
    虽然不是阮玲双,可他是谁?
    “你是谁?”
    见清清没认出自己,时凌一蹲在她面前开口,“是我,衣衣。”
    “衣衣?”
    一听到这两字,清清有些惊愕的看着面前俊美男子,他,是衣衣?
    时凌一点了点头,见她似乎不太相信,抬手将自己束起的发放下,随着那头乌丝落下,原本俊美的男人瞬间变成绝色美人。
    清清已经看愣了,也知道出现在面前的人真的是衣衣。
    可是她更难过了。
    时凌一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还有她身上拿着的衣服,柔声开口,“清清,发生什么事了?”
    一提起这个,清清就难过,她看着时凌一,苦涩的摇摇头却不说话。
    而她不说,时凌一都能猜的出来。
    “你的衣服怎么了,还有,那阮玲双为什么那么说你?”其实时凌一也没听清阮玲双说了什么,但,清清可不知道。
    清清也没想到时凌一是在套她的话,咬了咬唇,一脸哀伤的开口,“衣衣,她说的也没错,我就算穿的再好看也上不得台面。”
    “衣衣,我好怕,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自己已经认命,可是,到最后一步她才知道她还是害怕,不甘。
    她想过不一样的生活,不想被人践踏,可是,她又该怎么办?
    唯一的一个机会也没了。
    “衣衣,阮玲双说的对,我一个贫女,除了脸蛋稍微看的过去一无是处。”
    听到这,时凌一皱起眉头,这阮玲双竟然这样侮辱人。
    “衣衣,我的衣服坏了,我也没法上台表演,以后,听天由命吧。”被自己国家的人放弃,被当成礼物,未来是好还是坏都在今天晚上,而她,却将一切都搞砸了。
    “清清,你就打算这样放弃,然后等阮玲双更加糟践你?”时凌一对她的自暴自弃看不过去,若非看出她心地不错,她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阮玲双能歌善舞,身份也比我高,我,我哪能比得过?”更何况,除了她以外,她还有其他对手。
    若是她不能在这些人里脱颖而出,那未来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你会唱歌吧。”
    清清闻言,点了点头。
    而见她点头,时凌一也扬起嘴角,很好,会唱就好。
    她虽然接触的歌曲不多,但任何一首也比他们这时代强。
    因为够新意。
    而这时候,宴会也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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