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当心!丫鬟东倒西歪地喊了一声,自己先跌下马车,眼见惊慌失措的人群就要踩到自己身上,丫鬟吓得说不出话,下意识闭上了眼,但想象中的痛楚并未来临,一道水袖卷上她的腰,一颤,一带,她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一下子离开了那处危险之地。
    一段节奏快且风格奇异的清脆小曲忽然响起,明明声音不大,却能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更令人惊奇的是,发狂的马儿突然安静了,乖乖地走到那曲子的发源之处,一架低调华丽的黑漆马车前。
    无事了吧?丫鬟发呆之际,看到一名骑在马上的蓝衣女子收回水袖,对丫鬟柔柔一笑,丫鬟这才发现自己挡在了一个庞大的马队前,这女子便是队伍前为首的二人之一。注意到她梳的妇人髻,丫鬟吃惊不已,心道,莫非是夜哭城主夫人救了我?
    就在她满腹疑问的时候,那马车里响起一道悦耳又有些熟悉的女音,还带着笑意:水护法,送一斛珍珠给这马车的主人,同他说,我们要了这马儿。
    水袖女子颌首:是,夫人。
    原来马车里的才是真正的夜哭城主夫人!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呢?丫鬟心想,这时她听见马车里的自家夫人开口了:一斛珍珠换一匹马儿?夜哭城好大的手笔,只是没了这马儿我们便回不去府中,恕不能相换。
    马车里的女声笑道:夫人若是担心回不去,大可用我们的马儿。实不相瞒,夫人马车所用的马儿,乃是从我们夜哭城出去的,这匹大宛汗血马日行千里,我家夫君喜爱得很,只是一次外出不慎丢失,如今再次遇到,自然要带回去才行。夫人可听见刚才的曲子了,那是我家夫君唤这马儿用的,这马一听立即安静下来,夫人也看见了不是?
    这女子如此好脾气同她解释,李明雨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只是和她那个从娘家来的陪嫁丫鬟一样,她也觉得这女音颇为耳熟,而且越听越觉得熟悉,纵使这是夜哭城的马队,她也不知其中利害,居然敢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夫人的声音甚是耳熟,敢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回马车上的女音迟疑了一下,才道:不错,我也觉得耳熟,容成哥哥,莫非这是女子似乎在询问谁的意见,但那人并未发出声音,只是片刻之后,马车的雕花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带着异域风qíng的绝世容颜来。
    正巧这时候李明雨也掀开车帘,一眼撞进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怔了一怔,失声道:安娜?
    李安娜也惊了一下,随即很快笑道:大小姐,真是好久不见!故人再见,她似乎欢喜得很,探出身子就要跳出马车,李明雨这才注意到四五月的天气,安娜竟还披着一件狐皮斗篷。不过不待她跳到李明雨的马车上去,已有一只手臂从那黑漆马车从伸出,轻轻一揽,抱住安娜的腰肢就将她拉了回去:身子未大好,勿要到处乱跑。
    这声音冷冷清清,带着一点疏离的冷漠,却异常好听,仿佛天生上位者的威严竟使得这短短一句镇住了全场,闹哄哄的集市居然异常安静。
    许多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原来是夜哭城主在说话!
    但那是李府大小姐,她以前颇为照顾我呢,便让我去看看吧,好不好?
    安顿下来之后再说。轻飘飘的一句,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这话音一落,整个车队都动了起来,整肃的人马,庞大的车队,便在李明雨的视线中缓缓远去。直到走远了,她的丫鬟才回过神来,惊讶道:夫人,您竟然认识夜哭城主的夫人?
    李明雨的视线一直停在那车队的方向未收回来,她回答的语气带着些许怀念和骄傲:不止是那位夫人,便连夜哭城主,我也是见过的。
    真的啊?这丫鬟不是陪嫁过来的,一惊一乍道:那位夫人好美丽,竟然还尊称您大小姐,夫人和她有很深的渊源吧?还有那位夜哭城主,他长相如何,夫人快些多说说呀。
    渊源?李明雨淡淡笑了一下,若说安娜以前只是她李府的一个扫地小丫鬟,后来也不过是做了她的书房丫头而已,谁会信?
    八成都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吧。
    毕竟谁都知道,在嫁给左丘容成之前,这位夫人曾经是西域圣教的圣女,位于西域的权力鼎峰,怎会是她的什么书房丫头?
    从安娜跟着左丘容成走的那天起,她和自己的命运轨迹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会混到如今这般风光的位置,记得当年她被左丘容成带走的时候,还是那么发育不良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啊。这么多年,从西域圣女到夜哭城主的夫人,她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事qíng,她和那人之间,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只是想想而已,都令李明雨激动不已,心生向往。她突然发现,和李安娜的生命相比,自己生活实在是太平淡了,平淡得如同一滩死水,投一颗石子也激不起làng花。
    夫君虽好,却也不能和那人相比吧?
    天下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左丘容成啊。
    望着已经彻底消失在远处的车队,想起刚刚马车上那明媚的绝色笑颜,还有那人冷清中不自觉带着温柔宠溺的语气,李明雨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丝丝嫉妒之qíng来。
    真是很嫉妒呢。
    可是又能如何呢?这便是命吧,李明雨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打算回答丫鬟充满好奇的问题,只淡淡道:驾车回府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五一假期过得如何呀?音音我一直宅在寝室写论文,写啊写,写到最后头痛头晕,明天还要上课,这就是我的五一假,过得比我好的请点赞rarr;_rarr;
    另外,本来这个故事只打算写一个番外,可是发现左丘容成还没怎么出场,就已经差不多一章了,大家是想就这样结束跳到下一个故事呢,还是看左丘城主下一章专场?
    第53章左丘容成番外盟主是怎样炼成的
    朗月当空,清风徐来,此处乃是古城中最清净雅致也最jīng致的一座园子,从前是两朝阁老退隐的住所,后来被现在的知府大人买下,这次特地腾出来给夜哭城的人住之前,知府还特地差人好好翻修了一次。
    安娜一头栽进柔软华丽的大/chuáng,一天舟车劳顿,躺在这么舒服的chuáng/上,她简直不想起来,超想一辈子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躺着啊!在chuáng/上打了个滚,安娜感慨道:这位知府大人这次应该是下了血本拍你的马屁吧,看这些jīng致的吃食,还有漂亮的器皿,一水训练有素的丫鬟小厮,比夜哭城的吃穿用度都要好呢!
    知府大人拍马屁的对象此时正在宽衣,解了外袍挂在架子上,又净了净手,方才慢条斯理地接上安娜的话:既然你如此说,便是在抱怨为夫苛待你了?
    安娜一怔,随即笑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呀,你就是苛待我,不许我吃冰,不许我吃辣,还灌那么多苦药给我喝,可不就是在nüè待我嘛!
    算起来李安娜也有二十出头了,对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来说,可能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虽然江湖儿女晚嫁娶也正常,可是偏偏她撒起娇来来还能和小女孩一般,声音软糯甜美,听得人心里一颤,一软。
    左丘容成正在净脸的手顿了顿,随即淡淡道:胡搅蛮缠,那些都是为你养身体的,如今身子弱成这样,不把你养好一点,如何给我生孩子?
    自从极北之地的冰棺中苏醒后,可能是由于冷冻的时间太长,安娜的身子变得非常体虚畏寒,再加上她练的内功也是以yīn为主,形成了一个恶xing循环。
    她苏醒之后,左丘容成又为她再办了一次完整的婚礼,自成亲之后足足养了两年,方才有些起色,不然这一次带她去京城,他也真不会放心。
    生、生什么孩子,又找机会调/戏我,真是的,容成哥哥最坏了!安娜的脸通红一片,但眼见着左丘容成净脸的动作完毕,她虽然疲惫,但还是从大/chuáng/上爬了起来,端过侍婢先前备好的洗脚水,挽起袖子,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放到左丘容成的脚下,亲自为他脱袜洗脚。
    其实也不能叫洗脚,因为左丘容成泡在热水中的只是小腿部分而已。自足踝以下齐齐被切,如今那截面只剩下疤痕,这对什么都好的左丘容成来说,实在是完美上致命的瑕疵。在安娜去夜哭城以前,和她去西域执行任务的期间,洗脚这项工作他都从来不假手于人,虽然自己行动会有些不便,可是那也比被别人瞧见、听他们大惊小怪要好得多。
    如今两人有了名正言顺的同居关系,安娜自是又将这份活计接了过去,并且有就这样做一辈子的长期打算。
    和以往一样,在给他洗脚的时候,安娜会从小腿往上一路按摩xué位,活血化瘀,疏通经脉,他常常坐得太久,对双腿总是不好的。
    安娜在按摩的时候,左丘容成便支着脑袋,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良久不说话。安娜又不是木头人,当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注视,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抬头道:你作甚么看着我却又不说话?
    左丘容成不以为意:看看你也不许?
    倒不是不许,只是每次你沉默地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没好事,安娜眯眼,谁知道你正盯着我打什么坏主意呢!
    左丘容成低笑,身体越发放松,靠在椅背上,淡笑道:其实我在想,既然你如此喜欢这张大/chuáng,总得做点什么才能不负它的功用,不知道夫人希望今晚为夫用什么姿势?
    不、不正经!容成哥哥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安娜的脸再次红起来,内心郁卒,以前左丘容成都是很温和儒雅守礼的,即便是算计人的时候也是内敛深沉的做派,怎么看都很优雅的。
    而且以前明明都是她主动,他防守,怎么成亲之后,一切都掉了个头呢?
    就像此时,见她脸红,左丘容成身心舒畅,手抓住她,往上一提,便将她抱在了怀中,愉悦地低笑:那你觉得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不管如何,此一时彼一时也,做主上和做丈夫,怎么会一样呢?
    那也不要总是口花花地调戏我啊,明明知道我对你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安娜嘀咕着捧住自己的脸颊摸来摸去,你瞧,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坏蛋。
    最后两个字,带着嗔怒,软糯甜蜜的撒娇,yù拒还迎,令左丘容成心中一dàng,低下头去,对着那张樱桃小嘴便吻了上去。

章节目录


[快穿]女配是只吸血鬼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素衣音尘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素衣音尘并收藏[快穿]女配是只吸血鬼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