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向来自负,一直觉得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对的,包括那天晚上‘揭穿’薛子雄的‘真面目’,我也是为了帮助林甜,可是,我忽然发现,我错了,薛子雄含冤而死。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于是,我使用了禁术。
    我用禁术强行将薛子雄的魂魄拘回他的体内,并跪倒在他的病床前,向他认错,当然,老陈也跟我一起跪下来了。
    薛家的人不大清楚我俩在搞什么,但我也没工夫跟他们解释,只希望薛子雄能够燃起一线活下去的念头,我的禁术就能生效。
    最终,在我和老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下,薛子雄复活了,他睁开眼,无比厌恶地看着我俩。
    然后,病房中薛家人的喜悦、我和老陈的痛哭、医生们的惊讶等声音混合在一起,薛子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说,‘你俩给我滚出去’。
    薛子雄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让我们滚,薛老板似乎察觉到一些事情,跟薛子雄说,是我俩把薛子雄‘哭’醒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俩是薛子雄的救命恩人。
    我表示,想跟薛子雄单独谈谈,但薛家人不放心,在我和老陈的请求下,薛子雄答应让他父亲薛老板跟我们一同留在病房中。
    我问他为什么要自杀,他说活够了,我又问他为什么活够了,他说,是因为火锅店那件事。
    那时候,薛老板也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儿子,便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薛子雄知道我能看到他的魂魄,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于是,在我的追问下,他说出了真相。
    他说,那晚上送他去火锅店的人是他的姐姐,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他还说,之所以要换上一身普通的衣服见林甜,是因为他深爱林甜,他知道林甜家境很一般,为了拉近他跟林甜的距离、不让林甜自卑,他才故意隐瞒了自己是富二代的身份,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也打扮得跟普通人一样,整个学校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薛老板的儿子。
    他表示,他很爱林甜,那晚上,是他们暑假里勤工俭学结束后,俩人约好一起去吃火锅的,林甜买单的钱,是他们在暑假里卖矿泉水赚来的,钱是二人共同赚的,只是放在林甜那里而已。
    而且,早在他们定下去火锅店吃饭的时候,林甜就提议,要喝点酒庆祝一下,那天,是他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
    林甜还说,让他提前准备一点醒酒药,怕他们喝多了。
    他是富二代,很早就开始喝酒,酒量自然不错,而林甜平日里不喝酒,为了照顾林甜想喝酒庆祝、又怕喝醉的矛盾心理,他专门去买了效果很好的醒酒药。
    林甜上厕所的时候,他放进林甜酒杯里的,的确是醒酒药,之所以没有告诉林甜、偷偷放了进去,只是他两个人之间的小玩笑而已。
    当他放完醒酒药、林甜从洗手间出来后,我和老陈跳出来说他给林甜下药,让他感觉很是莫名其妙,随后,我又打开他的背包,拿出他那一身名牌和几件奢侈品,并冤枉他称,他同时交往了多名女朋友,这都让他感到百口莫辩,更让他失望的是,他看到林甜眼中露出的怀疑的神色。
    于是,他感到心灰意冷,干脆不做解释,当我从林甜脖子里取下那颗松石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那颗松石,根本不是他送给林甜的。
    之后,事情闹得很大,我们都去了局子,网上对他的声讨、谩骂愈演愈烈,林甜也提出跟他要一笔精神损失费和分手费,当他询问林甜需要多少钱的时候,林甜说,要他随身佩戴的七眼天珠。
    四郎,说到这里,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虞景颜看了看四郎,四郎瞪大眼睛,略加思索后,开口道:“那个,难道是因为林甜跟薛子雄要天珠,薛子雄才自杀的?他家那么有钱,应该不差那颗天珠吧?”
    虞景颜无奈地叹口气,继续解释道:“唉,有时候真的很难跟你沟通。薛子雄的事,从一开始,就是林甜计划好的。
    林甜一定很清楚薛子雄的家底,也知道薛子雄身上戴着的那颗七眼天珠价值连城,随便都能卖几百万,而且,她还从某些渠道了解到我和老陈,知道我们就特么爱多管闲事。
    所以,才会有了故事的最开始,她去我店里买天珠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因为她想给薛子雄送礼物,只是因为,她想引起我的注意,为此,她专门将脖子里的染色松石拿给我看,让我下意识认为,送她松石的人是个渣男。
    果然,我上钩了,还特么傻乎乎问林甜他们在哪里吃饭,并悄悄跟了过去。
    这一切,都在林甜的算计之内。
    后面发生的事,也是按照林甜的计划进行的,林甜与薛子雄约定去药王山附近的火锅店吃饭,还点了几瓶啤酒,席间林甜不胜酒力,去了趟洗手间,就在那个时候,我估计林甜是给了薛子雄一定的暗示,让薛子雄在那个期间,在她酒中放入醒酒药,这一幕恰巧被我和老陈看到,加上之前对薛子雄的偏见,我们误以为,薛子雄是在为林甜下药、意图不轨,再然后,我俩‘戳穿’了薛子雄的行径,围观群众将事情传到网上,以致于薛子雄身败名裂。
    之后,薛子雄患上抑郁症,林甜趁机索要薛子雄的随身宝贝七眼天珠作为精神损失费和分手费,薛子雄深感伤心与绝望,将七眼天珠交给林甜后,割腕自杀。”
    说到这里,四郎的脸上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是林甜那个坏女人利用你和老陈哥,搞得薛子雄身败名裂、并跟薛子雄索要天珠……难怪之前你就说,在七眼天珠的事件中,你们被一个普通人摆了一道,只是我没想通的是,既然林甜知道薛子雄家财万贯,又何必只盯着那颗天珠呢?她大可以继续与薛子雄谈情说爱,光明正大嫁入薛家,那样一来,薛家的钱不迟早都是她的?”
    虞景颜摇摇头道:“薛家的钱,是薛子雄的,不是林甜的,而且就算林甜没有表现出如此歹毒的一面,也未必能够同薛子雄结为连理,薛老板的势力庞大,要调查清楚林甜的路子,并不困难。所以,林甜没有去等待一个不可预料的未来,而是直接以那种手段索要七眼天珠。我接着讲吧,薛子雄被我用禁术救回后,向我们吐露了心声,大概是说出了自己的冤屈后,薛子雄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不再寻死觅活,我跟他说了林甜的所作所为,他深感愤怒,同时也对人性的恶有了更深的体会,虽然他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但我和老陈还是主动表示,会帮他把七眼天珠弄回来,也会将林甜的卑鄙行径公之于众,还他一个清白。
    不料,薛子雄却表示,他只想要回自己的七眼天珠,并不想让林甜的恶行曝光,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林甜那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他已经被网友们的网络暴力伤害过一次,不愿再看到林甜也承受那样的痛苦。
    那一刻,我有点敬佩薛子雄以德报怨的心态,于是就答应他,只帮他弄回七眼天珠,别的事情,我们不多插手。
    之后,我和老陈去了林甜的学校,把她喊出来后,与她对质。
    我将她使用的卑鄙手段说出之后,她没有否认,只是说,她早就知道薛子雄的家底,也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与薛子雄在一起,所以,她提早做了打算,利用我和老陈演了一出戏,逼得薛子雄把七眼天珠交给她。在听说薛子雄得了抑郁症、甚至试图割腕自杀后,那个可恶的女人林甜,居然连一点的愧疚都没有,还假惺惺说,薛子雄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谈判中,我威胁林甜,要把她的所作所为曝光,还要让她吃官司,反正就是一通威逼利诱吧,林甜服软了,果然把七眼天珠交还,只是她表示,自己无颜面对薛子雄,让我和老陈代她将天珠还给薛子雄,其实我知道,她并不是无颜面对薛子雄,而是害怕薛家人的报复。
    拿到天珠后,我又教育了她一番,但是像她那种人,几乎已经无药可救,我再怎么废话,也是对牛弹琴。
    我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让她回头是岸,便只能带着七眼天珠找到薛子雄,将天珠还给他。
    但是,他却把天珠送给了我们,并表示,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并不记恨我们,因为当时我们是被林甜蒙蔽了,他还说,知道是我用某种手段救了他,所以,那颗天珠便当作我救他的谢礼。
    那时候,他已经从抑郁症的阴霾中走出来,只是当地人还常常会在网上骂他,后来,他们举家搬离拉萨,回到老家,他没有继续读书,子承父业在老家继续做松石生意。这便是我那颗七眼天珠的来历,唉,当时我和老陈太过冲动,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差点害得一个无辜青年一命呜呼……”
    虞景颜讲述完了七眼天珠的故事,再次陷入自责中,七眼天珠事件中,他和陈肸被林甜利用,险些酿成大祸,正如这次的扎顿复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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