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斌和那姑娘还在外面撕扯着,周围的知青应该是认识这疯女人的,帮着赵文斌上前拉开。
    乘车员吹响了哨子,火车该启动了。我拿出小镜子照着被人啪红的脸,真的是无妄之灾啊!
    “该!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赵天光以前没因这事儿少骂你吧,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接!”
    大白不骂还好,一骂不小心就带出来师父。我被打的时候都没哭,这下子眼圈一下子红了。
    师父要是在的话,我怎么可能挨这一巴掌。
    打人不打脸,我受了委屈还没人安慰我。
    想着想着,我眼泪冲着大白就掉下来了,大白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重新爬到架子上不理我。反正我也一路哭啊哭的,他都习惯了。
    身边忽然有人递过来一方手帕,手帕上被浸满了水,潮乎乎的。我抬头一看,正是连累我的那个男生赵文斌。
    “干嘛?你可别冲我献殷勤了!嫌我这脸上的巴掌不够红,还是不够对称?”说着话,我往车厢外面看去,那个疯女人没有跟上来。
    赵文斌也是满脸的愧疚:“对不起啊!你先用这个敷一敷吧,不然肿了就难消了。不用担心,那女人已经被乘警给拽下去了,她没有票上不来车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脸上却是火辣辣的难受。这个好意我还是领了吧,毕竟是他连累的我。
    接过手帕按在脸上,不经意的往车窗外一看吓我一大跳。那个疯女人的大脸正好贴在车玻璃上,极其狰狞的笑着。
    “狗男女,不得好死!”她张开嘴就还是咬着,恨不得把玻璃都咬碎了将我们两人生吞活剥。
    一气之下,我把帕子狠狠的甩在玻璃上,这到底有完没完?
    然后就看到乘警将那疯女人给架走了。
    鸣笛声响,火车哐当哐当的开始启动,车终于要开了。
    赵文斌坐在对面将车窗上的窗帘放了下来,这次他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
    “你换个地方坐吧,一会儿再上来两个女人我的脸都啪不下了!”
    我起身去了车厢外面的洗手间,这女人的手劲还真大,一巴掌下去我觉得和针扎的似的,麻酥酥的不说,还有一种针尖在脸上游走的感觉。
    再不好的话,我就得让小金过来帮我亲亲了。
    结果我一把水还没接满的时候,火车一个急刹竟然停了。
    胳膊肘又被撞了一下,一把水都洒了。
    我在心中暗暗的骂了两句,真应该给我自己卜一卦,今天到底是走什么霉运!
    我揉着胳膊走向火车门,这时候我们的车厢还没开出站台呢!就看到乘警和站台上送站的人员都往后面跑,还有人喊道轧到人了!
    “我擦,有人卧轨自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赶紧招呼大白去看看。
    人要是有的救,我们赶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给师父积德!
    大白急匆匆的赶来刚要跑出去被我拦住了,还帮什么帮,师父都死了,我给谁积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等火车开了就好了!
    结果等了大半天都不见火车开,车厢里的人开始吵嚷起来,列车员架不住大家的询问就说今天这车肯定得晚点了,大家要是不舒服的就下去待一会儿。
    火车门打开,大家都跑到人群里看热闹。
    我终是没忍住这颗躁动的八卦的心,跟着往人群里跑去。没进去就听到有人喊,哎呀,邪了邪了!有蛇!
    有人带头从人群中跑出去,眼睛差点儿被挤飞了,大声喊着“妈呀!有蛇啊!”
    这不正是刚才说我神经病的男人吗?到底是谁犯病了?
    我笑呵呵的往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差点儿吓我一跳。
    车轨下的人被拦腰轧断,大腿和肚子已经血肉模糊了,可那张脸除了喷上点血迹还清晰可见。
    她脖子上的红纱巾很是显眼,这不就是刚才扇我巴掌的姑娘吗?
    她竟然这么想不开跳下去了,一尸两命啊!
    不对,她肚子瘪下去了,可里面冒出来的不是血水,也不是婴孩儿。
    怎么是...一团团小黑蛇!
    那一窝窝,争先恐后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正是小黑蛇!密密麻麻的,估计得有万八千条。
    虽然在下面看起来和黑虫子、蚯蚓似的,可我眼神亮着呢,那就是黑蛇!
    “大白,大白...”我倒吸一口冷气,大白化为人形隐身站在我身边,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蛇女!”
    蛇女?什么是蛇女?
    我们围观的时候,乘警带着警察纷纷从外面赶过来,还有工程队的人,拎着绳子和担架、白布过来了。
    人肯定早就死了,可她的尸体还是要弄出来,不然车没法走啊!
    工程队的人一看下方的尸体,任是专门干这个的都打怵了。
    “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什么?该不会是寄生虫吧?会不会是传染病?”
    站台离轨道有很高的一段距离,他们看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一听说传染病,围观的人群刷一下就散开了。
    警察戴着口罩趴在站台上往下瞅着,我看他的脸瞬间变得如白纸般。
    他摇摇头,说等一会儿再下去。
    那些小黑蛇还在往外爬,爬出来的顺着尸体和轨道,就跑了。
    赵文斌和他的知青朋友们也跑了过来,看到底下的尸体顿时僵在当场。
    我隔着好远都能听到赵文斌的牙齿在打颤,“文斌,这...艳茹的孩子,不会真是你的吧!”其他知青纷纷远离这个同伴。
    是啊,我也想这么问!如果不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极度失望和怨恨,她怎么有勇气孤身跳下铁轨呢!
    警察冷眼扫视了我们几眼,从站台上爬了起来,示意工程队的人下去捡尸。
    这个时候,小黑蛇已经不见了,估计都跑出去了。
    “你们几个,和死者认识?过来和我做下笔录!”警察召唤着赵文斌他们几个人,赵文斌目瞪口呆的看着铁轨上的尸体,转而跪下地上大吐起来。
    得亏他没看到那些黑蛇爬出来的场面,那还不得吓死!
    大白拉着我往后走了两步,等工程队的人把残缺不全的尸体用白布裹上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她的肚子里竟然还有一团团黑蛇。
    只不过血液也发污,那些黑蛇在里面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你看...”我示意大白,大白蹲下身看着女人的肚子。那些小黑蛇顺着白布淌出来的血往外爬着,吓得我赶紧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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