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晚从洪兴家的手里接过匣子,那匣子很小巧,只成人男子的巴掌大小。
    匣子很精致,黑漆螺钿银平脱,连锁扣都设计得极为精巧,与盒体浑然天成。
    谢向晚用手指摸了摸那嵌在盒体中间的锁眼,约莫了大小,起身来到妆台前。
    妆台上一角放着个九层紫檀木的饰匣子,她打开最上面一层,这一层并不是单纯的抽屉,而是从中间一分为二的半月式抽屉推门,拉开小推门,里面又是个带机关的抽屉。
    谢向晚伸手在抽屉上的兽把柄上有规律的左右扭动几下,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抽屉开了,里面放着十几把精巧的铜钥匙。
    谢向晚看了看那些钥匙,挑出一把不起眼的,而后塞进手中匣子的锁眼中,大小正合适。谢向晚随手推上抽屉,又关上饰匣子,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掌中的小匣子上。
    转动钥匙,毫不费力的便打开了小匣子,谢向晚定睛一看,见里面放着两本巴掌大小的薄册子。
    谢向晚将匣子放在妆台上,腾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封皮上没有写字,她轻轻掀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便是微微泛黄的纸页,以及熟悉又陌生的字体。
    这是大洪氏的笔迹,谢向晚早慧,有记忆的时间也早,再加上那时她有了奇遇,记忆力绝佳,所以还记得生母的笔迹。
    只是十几年不曾见了,乍一看到,她不禁有些陌生感。
    “这是母亲亲笔写的”谢向晚脑中不禁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笑容,转眼十二年过去了,母亲的面容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模糊了。
    但此刻,看到母亲的亲笔书。曾经模糊的记忆又清晰起来。
    谢向晚心中无限感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焦距重新对准那一行行的字上。
    “咦这是一套女子养生、养胎的秘方”
    谢向晚脑中的记忆太丰富了。只草草看了几行,便现了这册子的秘密。另外她还觉。大洪氏手书的这些方子确有几分神奇之处。
    她不禁来了兴致,继续往下翻着。
    册子很薄,只有十几页,但每一页都记录了一个药方,这些药方涉及的范围极广,像女子月信不调如何调理、女子受孕的最佳时期、宫寒该如何医治……甚至连不想要孩子时该如何合理的避孕的办法都有。
    谢向晚细细考据了一番,惊奇的现,这些方子竟全都有医理依据。并不是那种所谓的民间偏方、秘方。
    谢向晚纳罕不已:娘亲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方子
    程老太医给的
    谢向晚摇头,应该不是,这些方子虽然符合医理,但却不像科班出身的大夫开出来的。
    而似程老太医这样的老御医,看病开方子讲究得是四平八稳,而册子中抄录的方子很显然不是这样。
    难道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
    谢向晚胡思乱想了一通,足足愣了片刻,才想起还有一本册子。
    她又拿起另外一本,字迹依然是大洪氏的,但内容却有些、呃、有些让谢向晚意外。
    “这、这是”谢向晚傻眼了。她原以为这本册子跟上本一样,都是关于女子养生的秘方。
    却不曾想,这册子竟然是如何调理男子身体的。
    不过转念一想。谢向晚也释然了:有女有男,这样才是和谐的夫妻嘛。
    只是,这本册子记录的方子并不全养生、调理的良方,还有一些算计人的阴损法子。
    比如,怎样让男子的身体虚弱却又让大夫诊不出来、怎样让男子记忆力衰退、怎样……甚至还有如何让男人绝育的法子。
    绝育!
    谢向晚心里咯噔一下,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合上册子,将两本册子全都放回匣子里锁好。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压制住心中一个可怕的推测母亲是不是也给父亲吃了那些食疗的秘方否则又如何解母亲生了阿安后,父亲再也没有生育
    要知道。谢嘉树明面上虽然只有两个妻子,且小洪氏早早就死了。而袁氏也早已经受宠。但谢嘉树并不是个和尚,他身边还有许多通房俏婢,只谢家大宅就有十来个。
    而且谢向晚还听说,父亲外出做生意的时候,身边也都不会缺了女人。更有甚者,在谢家商行驻扎的几个府县,谢嘉树还养了外室、平妻。
    谢向晚毕竟是为人子女的,对于父亲的风流韵事不好打听太多。
    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父亲身边的女人非常多。偏这么多女人,且大多数还都是良家女子,家世清白、身体健康,却没有一人再为谢嘉树生下子嗣。
    更重要的是,谢嘉树从未想过避孕,他是传统的古代男人,潜意识里多子多孙才是福气。
    谢家几代以来子嗣都有些单薄,所以谢嘉树也从不反对身边的其它女人给他生儿育女。
    反正他已经有了嫡子嫡女,多几个庶子庶女也不是坏事,谢家豪富,就算有十几个孩子,他也养得起、分得起家产。
    人多家业才能兴盛嘛。
    可谢嘉树辛勤耕耘了十几年,竟是颗粒无收。
    谢向晚只觉得喉咙有些干,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抬眼的时候正好碰到洪兴家的眼神。
    “大小姐,您已经猜到了吧,”洪兴家的如鬼魅一样凑到谢向晚身边,轻不可闻的说道:“当年太太救了成国公世子夫人后,自觉身体不好,有可能撑不到平安生产……太太知道她若去了,老爷定会续弦,即便不续弦,隔壁还有个袁氏呢……太太从未想过谋夺谢家的产业,但大少爷、大小姐你们是谢家的嫡出子女,理当继承绝大多数的产业。太太这么做。也是为了预防东苑的继室太太和袁氏万一生下男丁,会趁机起什么坏心思,若是因此谋害了两位少爷和您。她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大洪氏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作为当家主母。她没有朝丈夫的其它女人下手,一是不屑,二是不容易下手。
    因为在世人的印象中,内宅妇人最善谋害、算计同类,就是袁氏等人,也曾暗地里怀疑大洪氏会暗中动手脚,所以刚嫁入谢家时,袁氏防范得很是严密。
    什么胭脂水粉、什么熏香。什么吃食、衣料,但凡是能想到的,袁氏统统严格把关。
    直到袁氏顺利生下谢向意,她才放松了警惕。
    只是袁氏、小洪氏等人做梦都没想到,大洪氏根本就没打算谋害她们,而是直接断了根源让谢嘉树绝育!
    洪兴家的见谢向晚神色莫名,赶忙解释道:“大小姐,我知道您是在心疼老爷,但太太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曾说过,她的孩儿们。倘或没了亲娘,她绝不会再让他们没了亲爹。”
    而确保谢嘉树不会偏心其他子女的唯一法子,就是杜绝这些孩子出生的可能。
    谢向晚长长的舒了口气。脸色渐渐平缓下来。
    其实,如果受害者不是自己的父亲,谢向晚会竖着大拇指赞一句妙极,心中也会无比赞同大洪氏的做法。
    换做是谢向晚自己,她有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家里的产业只能由她的儿女继承,反正她已经给夫家生了嫡子嫡女。至于自己的儿女会不会意外早夭、继而导致夫家绝嗣,谢向晚或曰大洪氏表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她们想来,夫家没能好好保护她的儿女。活该绝嗣!
    ……可、谢嘉树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啊,从小到大都疼她、宠她的亲人啊。猛不丁的得知他老人家已经太监了,动手的还是她的亲娘。谢向晚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
    原本紧张或是茫然的新婚之夜,有了这件心事,谢向晚辗转反侧了半宿,好容易睡着后,又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梦境很乱,谢向晚梦到了大洪氏,小洪氏,还有谢嘉树,以及许许多多看不清面孔的人。
    梦中,谢嘉树得知了真相,大骂大洪氏是毒妇,还要把她的棺木从谢家祖坟里挖出来;
    小洪氏、袁氏等一群女人也纷纷指责大洪氏恶毒,这年头主母收拾个把女人太平常了,可也没有哪家主母会向自己的夫君下手呀。若是送到官府治罪,大洪氏定能落一个不睦、不义的大罪,遇赦不赦呢。
    大洪氏竟死而复生,只是口不能,默默的任由一群人唾弃、指责,谢向晚急得不行,直接冲进去解救母亲
    “大小姐,大小姐,时辰到了,该起了!”青罗立在床前,轻声的唤着。
    “……住手、都给我住手!”帐幔内,谢向晚的脑袋在枕头上左右摇晃,猛地喊了这么一嗓子,吓得正欲掀开帐子的青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嘴里不停的告罪:“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喊出那一嗓子,谢向晚眼前的梦境忽然消失,片刻的沉寂后,她听到了青罗的告罪声。
    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帐幔,谢向晚长长吐了口气,“原来是个梦啊!”
    平复了下紊乱的心绪,她轻声道:“好了,青罗,不管你的事。”
    青罗这才不再语,小心翼翼的掀开帐子,见谢向晚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禁吃了一惊,“大小姐,您、您没事吧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可是热着了”
    现在已近中秋,天气渐凉,屋里的
    冰都撤了,然天香院四周花木众多,且正房卧室的后窗那儿还有一池碧水,是以谢向晚的房间里并不十分燥热。
    可谢向晚却满身的大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怎能不让青罗惊讶。
    谢向晚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夜里睡不着,做了个梦。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命人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
    大周的婚俗不比汉唐,并不是傍晚成亲,所以新娘子一大早就要起来。沐浴、更衣、绞脸、上妆,然后等着新郎来迎娶。
    婚礼安排得很是紧凑。再说正礼什么的都是有吉时的,若是耽搁了,可就不吉利了。
    青罗赶忙应声:“是,婢子这就去!”
    天香院的丫鬟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不多会儿,谢向晚便坐在了飘满玫瑰花瓣的贵妃浴桶中,头枕在木桶边沿,微眯着眼睛。热气熏腾中,精油的清香慢慢飘散开来,她静静的享受着。
    青罗则拿着两个剥了皮的熟鸡蛋,轻轻的在谢向晚双眼周围滚动谢向晚一夜没睡好,眼下竟有了淡淡的黑晕。今天可是谢向晚成亲的大日子,妆容什么的自是要做到完美无缺,白润如玉的肌肤上怎么能有黑眼圈呢。
    梳洗完毕,谢向晚回到卧房。
    这时,周氏已经过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谢穆青。
    “妙善。你终于要嫁人了呢。”
    谢穆青看着清水出芙蓉的小美人儿,心中感慨万千。
    几年前,如果有人说。她穆青居士会跟一个盐商连宗,继而依附着这家人过日子,她定会啐那人一脸口水。
    但现在,谢穆青却无比感谢上天,让她能够遇到谢嘉树一家人,尤其感谢面前这个女孩儿。
    当初若不是谢向晚一力主张去蜀地寻根,谢穆青也就无法与谢家人相识,更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也正是因为谢向晚,谢穆青才能顺利的摆脱族中那些贪婪的极品族亲。才能下定决心嫁给表哥。
    如今她有夫有子,生活美满幸福。当年被人逼着躲到蜀地山林中做居士的日子更是一去不复返……而这一切,都是因着谢家、谢向晚。谢穆青心中的感谢之溢于表。
    再加上几年相处,她早就把谢向晚当成了自己嫡亲的侄女儿,甚至是女儿般看待。
    如今宝贝妙善要嫁人了,谢穆青真是又高兴又有些失落,将一个小巧的匣子放到妆台上,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这是我和你姑丈的心意。”
    周氏也笑着将一个小匣子放到了谢向晚面前,“是呀,妹妹,这是大爷和我的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
    这是添妆,却又不是。
    因为前几天,谢家的亲友女眷们已经来给谢向晚正式添了妆。
    成国公世子夫人、靖国公世子夫人和四少夫人、方大奶奶……连广平郡主也命人捎了一整套的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给谢向晚添妆。
    那日,周氏、谢穆青也都先后送了些饰、银票,但那些都是明面上的,是被记在册子上的。
    周氏、谢穆青与谢向晚分不一般,除了明面上的添妆,她们私底下还准备了一份极丰厚的嫁妆。之所以悄悄送过来,则是为了顾及谢向意的感受。
    人心本就是偏的,谢向晚对周氏、谢穆青而都有着一份特殊的分,所以也当得起她们的另眼相看。
    “谢谢姑母、姑丈,大哥、大嫂!”谢向晚没有矫,直接命人将东西收了。
    “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谢穆青伸手揉了揉谢向晚的头,语气很是亲昵。
    “是呀,大爷时常说,这些年家里多亏了妹妹,亏待了谁都不能亏待了你啊。如今你要出阁了,昨夜一宿都没睡好,拉着我说了不少小时候的事儿……”
    周氏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眼下厚厚的脂粉,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大爷小时候竟还这般顽皮!”
    谢向晚甜甜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和大哥的感向来深厚,母亲过世后,他们兄妹在谢家大宅里相依为命,一起照顾幼弟,分自是不一般。
    再加上这些年谢向晚一直帮着谢向荣打理他名下的产业,在原有生意的基础上,又帮忙开拓了许多新买卖,让谢向荣的资产翻了好几番。
    这么说吧,靠着这些钱,谢向荣以及他的儿子都能随心所欲的生活,当官的话也会是一清到底的绝世大清官。
    直到周氏生下了嫡长子,谢向晚才将这些产业全都交给了她打理。
    对于谢家三兄妹的感之深,慢说是周氏羡慕了,就是谢向意也羡慕嫉妒不已啊。
    正说着。谢向意和周安歌走了进来。
    “妙善妹妹,恭喜你!”周安歌笑得很是灿烂,真挚的道喜。
    “姐姐。你今天真漂亮!”谢向意面皮有些僵硬,但还是笑弯了嘴角。只是不知那笑容里有多少诚意。
    谢向晚笑着回道:“谢谢你们,蓁蓁,你也越来越好看了!”而且也成熟、有城府了,面对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绝对比袁氏强太多了。
    “还是比不上姐姐”要不然,陆二爷怎么会选她而不选自己
    谢向意笑得很假,心里悄声嘀咕着。
    不多时。媒婆和全福太太也赶到了。
    谢向晚认识的贵妇不多也不少,她特意请了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陈氏做全福太太,陈氏父母双全、公婆俱在、夫妻恩爱、兄弟姐妹友爱,且儿女成双,孙儿孙女也都抱上了,是京城公认的有福之人。
    再者,谢向晚与陈氏的谊不同,两人相识多年,又是亲密的合作伙伴。
    “喝,好个漂亮的新娘子啊!”
    陈氏笑眯眯的看着谢向晚。从丫鬟手里接过棉线,双手手指翻动,将棉线扯成了十字。而后一下一下的帮谢向晚绞着脸上的细小绒毛。
    说实话,谢向晚的皮肤很好,脸上连个小毛孔都没有,绒毛什么的也不多,陈氏只象征性的绞了几下便停手了。
    接着便是给新娘上妆。
    原本,大周的习俗中,新娘子的妆容都是很浓艳的:先是刷墙一样的在脸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粉,然后剃去眉毛用眉笔画上细细长长的柳叶眉,嘴唇涂得鲜红……总之。如果不是一身大红的嫁衣,单凭这妆容。说是女鬼也有人信。
    不过,谢馥春开业后。不只对外出售商品,还教贵妇、贵女们一些新奇的化妆手法。
    直到这时,女人们才知道,化妆不止有浓妆艳抹,还有淡妆相宜。
    于是,淡妆、生活妆开始渐渐被贵妇、贵女们接受,时间久了,那些天生爱美的女孩儿们不禁想,出嫁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画
    还别说,前几个月出嫁的贵女中便有人这般试了试,嫁到夫家后,新郎挑开红盖头的那一刹,便看到一个自然娇美的俏新娘,一起跟着起哄的亲戚也都惊呼好标致的新娘子。
    而事实上,这位贵女的相貌也就中游偏上,偏偏在谢馥春的化妆品的帮助下,竟成了大美人,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好好的风光了一回。
    事后,贵女们争相模仿。
    陈氏再给谢向晚上妆的时候,没有采取传统的方式,而是按照谢馥春管事教给她的法子,只淡淡的给谢向晚上了一层薄妆。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化完妆,戴上凤冠,换上红艳金灿的嫁衣,谢向晚美艳端庄得让人无法直视。
    屋子里的女人们纷纷赞叹不已,就连对谢向晚满怀恨意的谢向意也不得不承认,谢向晚确实长得好看,当得上陈氏那句最美的新娘子赞美。
    对于众人的称赞,谢向晚笑着点头回礼,等待吉时到了,再去中路大厅与父亲告别。
    赶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婚礼的当儿,周安歌凑到谢向晚身边,装着帮她整理衣袖,压低声音对她说:“妙善妹妹,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我……”
    谢向晚邀请周安歌参加了那日的曲水宴,结识了几位贵女。
    其中一位贵女陈佩玉看到周安歌温柔娴雅、进退有方,与她那对市侩粗鄙的父母截然不同,便想到了姑母家里的表弟,虽是庶子,却也是诗书大家张家的少爷,配周安歌这样的落魄勋贵女倒也合适。
    于是,在谢向晚和周氏的帮助下,由周老太太做主,将周安歌许给了张少爷,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终身有靠,前世的悲剧被彻底改写,周安歌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对谢向晚的感激更是说都说不完。
    谢向晚顺着前世的轨迹嫁给了陆离,周安歌替她高兴的同时,猛地想起一事,便想提前提醒她,附在谢向晚的耳边,她小声嘀咕了几句。
    谢向晚眉头微蹙,“果有此事”
    周安歌用力点头,道:“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陆家老夫人和小齐氏,还有大房的大太太,也有些问题!”
    谢向晚还想问些什么,但外头已经响起了喧闹的人声吉时到了,新郎前来迎亲了!
    外头的嫁妆准备起运,十里红妆,谢向晚即将迎向她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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