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大都是正妻
    骗三岁孩子呐!
    陆离毫不掩饰的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用近乎膜拜的眼神看着老夫人。
    自华夏有了礼仪、宗法后,婚姻便是一夫一妻制。俗话说的三妻四妾中的平妻,不过是不讲究的商贾人家弄出来的骗人把戏。
    但凡事正经点儿的人家都不会这般,因为平妻什么的既不合法,也不合规矩,是不受宗法、世俗保护的存在,说到底还是个妾。
    老夫人这么说分明就是混淆概念、偷梁换柱,表面上说什么一起进门、两头大,而事实上,是打着好心收留许氏的名头,趁机把许氏重新塞进陆家,塞到他陆离的院子里。
    没错,许氏和谢氏是一起进门,但个中内只有谢家、陆家和许家清楚,外人却不明白啊。
    老夫人一直刻意瞒着陆离与许氏和离的消息,一个月过去了,京中除了陆家和许家,以及亲近的两三家姻亲,再无其它勋贵知道。
    如今陆离又娶了个谢氏,偏谢氏是个商户之女,联想到陆家的现状,许多人便能猜到真相啧,为了赎陆世子出来,堂堂定国公府竟也要卖婚。
    这样一来,谢氏在外人眼中变成了贵妾,而许氏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陆家二奶奶。
    就算陆离不认,谢氏委屈,然已成事实,他们也只能无奈忍下。
    至于以后怎样,老夫人表示一点都不担心:陆家有她在,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盐商女
    梁氏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
    几个月后,待风头过去了。再悄无声息的让谢氏病逝,远翠苑不还是许氏的天下
    届时,再让许氏放低姿态。好好给陆离陪个不是,而老夫人这个祖母也适时的给与陆离一定的支持与关爱。把这孩子的心慢慢拢回来,此事妥帖矣。
    而陆家呢,不但名声保住了,陆元也没了把柄,家里人又是一团和气、重归美满了!
    多么完美的如意算盘啊!
    换做以前的陆离,或许就真的任由家里人摆布了,陆元再混蛋,那也是他的嫡亲大哥。陆离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身败名裂,继而丢掉世子爵位,落魄凄惨的度过余生的。
    但老夫人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现在的陆离不同了,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顾念家人的别扭少年。
    如今陆离的心中,自己未来的家庭、妻子以及儿女才是他的一切,而陆家的名声、陆元的前途,跟他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什么他们是亲兄弟
    哈,真是笑话!
    陆元跟许氏勾勾搭搭、闹出人命后不愿负责,直接把人推到失踪的陆离头上时。他可曾想过陆离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好吧,就算那时大家都以为陆离死了,可人死为大。陆元却能做出把失贞女嫁给陆离英灵的恶心事,足见其人品卑劣。
    想必在他心目中,根本就没有把陆离看做亲人,而是当成了可以收容垃圾的冤大头!
    在陆离如此热切的目光中,老夫人的面皮有些紧。不过,她早已经习惯了在陆家掌控一切,陆离不过是个孙辈儿,不管从哪方面讲,都该听她这个做祖母的。
    忍着些许不自在。老夫人继续劝道:“祖母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你放心,祖母定不会白让你受委屈的。你不是最喜欢读书吗,祖母那儿还收藏着不少唐宋时的古籍,待会儿我就命人给你送去,还有你喜欢的……”
    老夫人诱之以利,将许多陆离曾经眼馋不已的好东西一股脑的都许给了他。
    陆离唇边的冷笑加深,心道:在老夫人眼中,难道自己还是那个渴望被重视、渴望亲的无助又无知的小男童
    老夫人利诱完了,又开始晓之以理,“祖母这么做,只是想暂时给你许家表妹一个安稳的生活……她虽然做错了事,可到底是你嫡亲的表妹呀,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多少的分啊,你也不愿看到她有个不好的结果吧方才你也听到了,许家的那位太太不贤,容不下你表妹,竟还狠心的想把她送到庵堂,唉,庵堂那种地方,岂是什么好去处”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又是讲事实,又是摆道理,又是利诱,又是哀求,只把一个一心为外孙女筹谋的可怜老祖母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延德虽觉得母亲的话有些荒唐,但转念一想,许氏手里拿捏着长子的把柄,如果想彻底将此事抹平,要么直接杀了许氏,要么把许氏永远的留在陆家。
    偏许氏是世间为数不多的与老夫人有血缘关系的人,陆延德与老夫人的关系又有些尴尬,让许氏去死这种话,陆延德还真不好说。
    那就只能把许氏留下来了。
    唉,当日实不该轻易松口让二郎和离呀,现在好了,事越弄越麻烦。
    陆家刚刚收了谢家的银钱,八字也合了,再说退婚就太迟了。
    为今之计,只能按照老夫人的建议,让陆离再娶许氏一回。至于什么两头大,许氏、谢氏谁是妻,谁是妾,也没什么要紧。
    不过是个名分嘛,只要二郎心里明白不就好了!对于这些内宅的琐事,陆延德并不十分在意。
    思及此,陆延德站起来,走到老夫人近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道:“母亲,您先回去坐好,二郎是个好孩子,定不会让咱们大人为难的。”
    老夫人一听陆延德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心下暗喜,加上她也不是真心要给陆离行礼,便半推半就的任由陆延德将她搀扶回罗汉床上。
    对于家人的冷漠和极品,陆离已经麻木了,他冷冷的回道:“祖母、父亲说得都有道理。只是我和谢氏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明日就该送聘礼了,忽然间却多出一个平妻。这事该如何跟谢家解释人家可是真心诚意的想跟咱们家结亲呀。”
    陆离扫了眼在场的人,嘲讽的说道:“前天陆元才刚回来。祖母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是怎么从诏狱里出来的吧”
    虽然钱是陆离自己掏的,但名义上,他还是打着谢家的旗号。
    一百万两白银呀,陆家前脚收了,后脚就想变卦,这还要脸不要!
    后头的话陆离没有明说,但以老夫人和陆延德等人的智商,他们还是听得出来的。
    老夫人还好。她人老成精,脸皮早就磨练得非同一般。
    陆延德到底是男人,且还是堂堂国公爷,公然被儿子如此语讥讽,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面色一沉,陆延德喝道:“二郎,休得胡!瞧你这模样,你眼中还有长辈吗”竟然敢嘲讽尊长,真真是没有规矩。
    陆离嗤笑出声,“我没有长辈我若真是个不孝子、浪荡儿。早在现许氏与陆元通奸的时候就直接休了这贱妇。更会直接找上陆元这个眼里没有兄弟的混帐行子好好说道说道。哼,我们陆家忠义传家,最重孝悌。可陆元他办的这事儿是人干的吗这样一个德行败坏的贱人,祖父若是还活着,早就直接打死了,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陆家的列祖列宗……”
    自从挑破许氏与陆元的奸后,陆离便再也没有真心唤过他大哥。这次陆元从诏狱出来,陆离见了他的面更是直呼姓名。
    这是要与陆元决裂的节奏啊。
    “你、你竟敢目无兄长”
    老夫人听陆离一口一个贱人的称呼她最看重的孙子和外孙女,气得浑身哆嗦,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他。
    “哼,兄友、弟才会恭。祖母如果觉得我对陆元的态度有问题,咱们大可召集陆氏宗族的族人来评理。如果族人说陆元做得对,我陆离愿当众给陆元叩头谢罪!”
    陆离光棍。直接丢出重磅炸弹。
    老夫人一噎,憋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你、你竟想把这件事捅出去难道你就不顾及陆家的颜面陆家的名声毁了,你、你就是陆氏的千古罪人。”
    陆离又是轻嗤一声,凉凉的说道:“这又是什么道理做出此等丑事的陆元不是罪人,被伤害的无辜的我,竟然成为罪人了”
    陆离斜眼看了老夫人一记,“难怪陆元和许氏会如此荒唐,原来全赖老夫人悉心教导啊!”
    “你、你放肆!”老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投向陆离的目光怨毒无比。
    一直坐在一旁静静旁观的梅氏,听到陆离的话,猛地抬起了头,向来不喜不怒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唇角勾起,嗤嗤嗤轻笑起来。
    没错,二郎说得真是太对了,哈哈,只有老贱人才能教养出未婚通奸的贱妇呢。
    梅氏的笑声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老夫人的心头,她瞪大了眼睛,喉间出咔咔咔的闷响,然后,眼一闭,竟直接厥了过去。
    即便如此,陆离也没打算放过老夫人,就在老夫人晕晕乎乎间,只听得陆离冷声说道:“而且此事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谢氏靖难有功,圣人已然决定为儿和谢氏赐婚~~”
    此话一出,老夫人彻底绝望,她还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陆离这小混蛋,明明早就知道了圣人赐婚的事儿,却硬是不说,是不是就等着她和许氏在人前出丑!
    ……
    “妹妹,你真是好福气!”周氏满是感慨的说道:“没想到,陆二少爷竟会亲去皇宫求圣人下旨赐婚”
    谢向晚的身份是个硬伤,即便现在谢向荣仕途顺畅,但谢家的底子太弱。
    忽然嫁入高门,慢说那些权贵们了,就是一些商贾人家也会抱着酸葡萄心理,说一些飞上枝头变凤凰之类的酸话。
    周氏便是从那个圈子里出来的人,对贵妇、贵女们的心态很是了解,可以想见,小姑子嫁入陆家后,家里家外都会有不少冷冷语。就是陆家的世仆们,也有可能暗中瞧不起这位新上任的二奶奶。
    不过,有了圣人的赐婚就不一样了他老人家都说陆离娶谢氏乃是天作之合。你们却觉得不般配,咋的。你竟比圣人还要圣明
    而特意跑到宫里去求旨意的陆离,也绝对称得上用心良苦。
    单凭这一点,就足见陆离的诚意,连对陆离有些意见的谢嘉树和谢向荣也不禁心生几分好感。提到他的时候,不再一副咬牙切齿、想要教训的模样。
    圣人亲自给陆离和谢氏赐了婚,京城顿时热闹起来。
    不过大家最先想到的是,陆离不是有妻子了吗
    虽然许氏过门时的程序不是很正规,可许家到底是官宦人家。与陆家是姻亲,两家亲上加亲也在理之中,那时况有特殊……法理不外乎人嘛。
    是以,这几年在京城权贵们眼中,许氏便是陆离的妻子。
    可眼下这又是要闹哪样
    没听说许氏身染不治之症、或是出了意外啊。
    很快便有人出来解释,原来许氏和陆离早在一个月多前就和离了。
    至于为何和离,坊间众说纷纭,但大家心里都隐约猜到了,估计是许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逼得一向恭谦有礼的陆离要求和离。
    不能怪大家偏心陆离。实在是这些年陆家的恩恩怨怨旁人都看在了眼中。
    在京城上流社会混的就没有瞎子,陆离是个什么个性,许氏又是个什么品性。与陆家相熟的人家都心知肚明。
    这些人家的女性长辈都很不理解,陆家到底是怎么了
    好好一个嫡子,聪明又上进,孝顺又乖巧,若是换做自家孩子这般出息,她们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领着阖家大小去宗祠叩谢祖宗保佑呢。
    偏陆家往死了作践陆离,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梅氏怀孕,而陆离又长得颇像已逝的陆老国公。大家都会怀疑陆离不是陆家的孩子。
    过去二十多年里,陆离受了许多委屈。大家都知道。
    特别是陆离年少中了探花,又在仕林传出才名后。他的生活愈被人关注。
    有些事,陆家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人瞧出了端倪。
    这样有个好处,那就是陆家再传出陆离不孝不悌之类的话,外人也不会相信陆二郎这般老实的孩子会不孝不悌开什么玩笑你陆家不要侮辱大家的智商,好伐!
    所以,老夫人被陆离气得昏厥过去后,她曾试着命人去坊间散播一二,不想,出去的人说了半日,竟是没几个人相信。
    就是与老夫人交好的几户人家,也不信陆离会对长辈口出恶、气得祖母重病不起。
    “哈,陆二郎若真敢忤逆,这些年他也不会过得那么窝囊了。还有那个许氏,啧啧,真心配不上堂堂探花郎啊。”
    这话不是旁人说的,恰是老夫人嫡亲的弟弟,齐家老太爷亲口所。
    连老夫人的弟弟都不信这话,就更不用说原就可怜、同陆离的一干贵妇们了。
    甚至还有几个辈分比老夫人高的陆氏旁支老太太,听了坊间的留后,跟族长暗中商量了一番,亲自来陆家探病。
    老夫人自是虚弱无比的躺在床上扮可怜,只可惜那几位老太太根本就不信。
    有位性子爽利的老人家,更是直接说到了老夫人的鼻子上:“五弟妹,你也不是小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二郎承蒙圣人赐婚,这是多大的恩典呀,陆家怎么庆贺都不为过,可我怎么听说,府里竟是连聘礼也要二郎一个大男人去操办”
    陆氏枝繁叶茂,除了嫡支定国公府外,还有好几支近亲。
    说话的这位,细算起来,跟定国公府的关系并不远,老太太的公爹与陆延德的祖父乃是亲兄弟,只不过陆延德的祖父是嫡长子,得以袭爵,其它几个陆氏子则都分家另居。
    按照族里的大排行,老国公行五,而这位老太太的夫君却是行二,所以她是老夫人名正顺的堂嫂。
    既然是做嫂子的。老太太说话的口吻便带了几分训诫。
    老夫人听着不对,话说这些人不是来探病的,怎么进门不说慰问她这个病人。反而还教训起来了。
    难道这些旁支就不怕得罪她这个正经的国公府太夫人
    老夫人想得不差,旁支依附嫡支是常。榻前的几个老太太平日里对她也诸多恭维、讨好。
    但问题是,现在定国公府被新皇厌弃,陆延德没了实权,而世子又刚从牢里放出来,依着他的这段经历,近年内很难在仕途上有所进益。
    陆氏族人中有聪明的,掰着手指把定国公的几位少爷数了一个遍,现有出息的孩子竟只有两三个。
    两三人中。陆离则是最出挑的。
    圣人为陆离赐婚的消息一传开,陆氏旁支的那些人心思更加活泛起来,有几个资格高的族老偷偷跑到族长那儿帮陆离说好话。
    语间,只把陆离说成了肩负陆氏复兴的顶梁柱。
    陆氏族长与陆家的关系也亲近,算起来,他是陆延德的堂兄,所以对定国公府的许多事都有所耳闻。
    想到过去种种,再看看现在的定国公府,族长深觉那些族老的话有道理,这才请了族里辈分高的几位老太太去好好跟老夫人聊聊。
    在陆氏族长看来。陆家是陆家人的陆家,并不姓齐。老夫人到底是个内宅妇人,眼界有限。如今又上了岁数,难免做出一些糊涂事。
    陆延德是儿子,碍于孝道,定不敢违逆老夫人,可陆族长就有底气了,他是族长,要为陆氏一族的兴衰负责。
    陆离是个好孩子,是陆家重新兴盛的希望,断不能被个糊涂又偏心的老货耽误了。
    有族长撑腰。自己又占着大义,几位老太太毫不客气。你一我一语的把老夫人好一通数落。
    最后更是传达了族长的意思,烦请老夫人以大局为重。好好为陆离操办婚事。
    至于孙子气病了祖母之类的话,更是提都不要再提了。
    老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偏眼前几个老虔婆的辈分比她高,她根本不好明着反驳什么。
    若是传出她目无长辈、不敬长嫂之类的话,那她几十年攒下的名声可就要受到影响咯。
    忍着翻滚的怒意,老夫人僵硬的应声:“……是,是,二郎的喜事也是陆家的喜事,家里自然要好好操办。”
    老夫人这边有人训诫,族长也没忘了堂弟,他特意亲自来拜访了陆延德一回,没多说,只丢给堂弟一句话:“二郎的亲事可是圣人钦赐的!”
    下之意,圣人好心给陆家体面,可陆家却不领,甚至还有意怠慢,陆延德,你这是准备跟圣人做对到底吗!
    陆延德不傻,当下便明白了堂兄的暗示,心惊的同时,赶忙拱手致礼:“多谢堂兄点拨,这事是我、我想左了!”
    他绝不会为了跟儿子置气而再次得罪圣人。
    于是,陆国公爷一声令下,整个国公府都动了起来,忙前忙后的帮陆离操办婚事。
    有了国公爷的命令,又少了老夫人的刻意刁难,陆家给谢家送聘礼的时候,着实让京城的人开了回眼界。
    一箱一箱的东西流水一样抬进了谢家大宅,偌大一个谢家中路前庭,竟是被塞得满满的。
    陆家送来的聘礼数量远远超过了规制的几样,质量也极好,打开箱盖,金银玉器、古玩珍品、西洋摆件、药材布料,最上面还有一对油光水滑的大雁。
    谢嘉树很满意,虽然说自家不缺这些东西,他的宝贝女儿也不是一堆俗物能衡量的,但陆家送来这么多聘礼,足见对自家女儿的重视啊。
    送了聘礼,请了婚期,陆、谢两家的婚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谢向晚出嫁的前一天,谢向晚没了母亲,便由长嫂周氏来教授谢向晚某些事。
    虽然对那些事早就明了,但谢向晚还是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听周氏含含糊糊的将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儿讲完。
    送走了周氏,谢向晚抬眼看了看房间,四周熟悉的家具和摆设,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要嫁人了!
    “大小姐,洪兴家的求见!”廊庑下的小丫鬟通传道。
    谢向晚一怔,旋即道:“快请!”
    心里却暗自嘀咕,洪兴家的是母亲的心腹,全家都要跟她一起陪嫁到陆家,有什么话,大可以后去了陆家再说,为何要赶在今天过来莫不是母亲生前有什么遗命
    谢向晚猜得没错,大洪氏死前确实做了不少安排,洪兴家的捧着个带锁的匣子走了进来,很是神秘的说道:“大小姐,这是太太临终交给老奴的,让老奴在您成亲的前一日交给您……”
    ps:谢谢依依selina、丁香猫亲的打赏,谢谢亲们的订阅和支持,谢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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