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对那些搜宫之人充满了警惕和恶意,就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母豹子,动不动就呲牙亮爪子。
    就算宣绿华多次提醒她,警告她,也无济于事。
    在书房里,搜宫之人险些打翻了宣绿华的笔筒,竹香怒极,便和搜宫之人撕扯起来,谁知不巧,就撞开了书桌,意外地露出了藏在书桌下面的匣子,里面就是水银。
    看到水银的那一刻,宣绿华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想要看仔细些。可是搜宫之人却只是让她瞧了一眼,便拿开了,好像怕宣绿华抢走水银,毁灭证据一般。
    搜宫的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奉皇上和太后之命,凡是发现水银的宫室,从嫔妃到宫人,一律前往清晖宫,由皇上和太后共同审问。宣才人,请吧!”
    宣绿华虽然紧张,但还是强撑着,带着承香台里所有的人,来到了清晖宫。一路上,宣绿华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是害怕,也是震惊和疑惑。她真的搞不懂,自己屋子里怎么会出现水银呢?
    但是,即便已经心慌意乱,可宣绿华还是坚信,皇上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
    站在皇上面前,宣绿华行礼问安之后,皇上问道:“宣才人,你屋子里为何会有水银?”
    宣绿华低头道:“回禀皇上,臣妾实在不知,臣妾也是刚才才发现的。”
    皇上点点头,又问云燕等人:“你们呢?可知这个水银的由来?”
    云燕说道:“回禀皇上,奴婢也不知这水银从何而来,并且还藏在桌子下面。”
    皇后插话了:“或许,宣才人也是受害者呢?既然有人用这个方法毒害陈贵人,说不定也会用来对付宣才人。”
    太后道:“那就让诸御医来瞧瞧,看看宣才人有没有中毒吧。如果宣才人也中毒了,那还可以解释一番,如果宣才人安然无恙,那哀家就要再认识认识宣才人了!”
    诸太医来了,给宣绿华搭脉,自然没有中毒,甚至云燕、雪兰、竹香、小林子等人也都瞧过了,皆无中毒迹象。
    这下,皇后无话可说了。
    宣绿华无奈之下,只好辩解道:“回禀皇上,太后,皇后,臣妾若是用水银毒害陈贵人,何苦把水银藏到自己卧房里?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太后问道:“那你说,是谁把水银放到你屋子里的?这是在你卧房里发现的,也就是这三个丫头和这个小太监能进去,还有就是你自己,这你怎么解释?”
    其实,方才来的路上,宣绿华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能进自己卧房的,也只有他们四人而已,云燕和小林子是忠心耿耿 ,宣绿华是不怀疑的,雪兰年纪小,胆子小,竹香人出挑聪明,爱惹事,他们二人倒是有可能被人收买或者胁迫。可真要宣绿华在这个时候说他们是内奸,宣绿华也是张不开口的。
    太后步步紧逼:“如果宣才人说不出来,那哀家只能让刑役司来,把这四人拿去,好好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
    宣绿华心中一凛,如果云燕等人落入刑役司的手里,莫说他们会屈打成招了,就算那花样百出的刑罚,一圈受下来,只怕不死也残废了。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臣妾可以对天发誓,此事绝非我承香台所为,若要用刑,那就让臣妾领受,不要伤了他们四人。”宣绿华说道。
    皇上倒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宣绿华如此果敢,居然一力承担。
    云燕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燕立刻叩头道:“为证才人的清白,奴婢愿意受刑!”
    小林子一听,当即也跪了下来,雪兰虽然害怕,但看到云燕和小林子如此,她也鼓起勇气道:“奴婢愿意受刑!”竹香看着三人皆如此说,也附和着众人。
    太后冷笑道:“你们以为一群人都要求受刑,就法不责众了?既然你们都要这么自证清白,那哀家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五人,把这刑役司所有的刑罚全都领受一遍,看看到底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刑役司的手段硬!”
    宣绿华顾不得许多,连忙道:“此事臣妾是冤枉的,若有什么事,臣妾一人承担!”
    太后厉声道:“大胆!你承担得了吗?哀家就不信了,你这个小丫头,能翻出多大的浪来!敢和哀家对着干!”
    眼看太后已经动怒了,皇后急忙出来打圆场:“太后莫要生气,这个宣才人是有些着急了。太后你何等尊贵,全天下谁会和太后对着干,不是傻了吗?”
    太后完全不给皇后面子,斥道:“全天下谁会和哀家对着干?有啊!你父亲上官熙,前些日子不是在一次宴饮之上,嘲弄我娘家的一个晚辈做官无能吗?你们上官家的人,不是天天说要打击豪强世家吗?不知道皇后的娘家,是胆子太大了,还是傻了?”
    皇后没想到太后居然嫉恨这样的事。上官熙乃是文官之首领,天下文官,他都有权力指正批评,太后娘家的那些子侄遍布各部衙门,有许多不成器的,难道还不能议论了?太后这护短也太明显了吧。
    此刻,关系着宣绿华的生死,还有自己娘家的利益,皇后不能继续忍耐了。
    “太后,臣妾觉得一味用刑并不妥当,一用刑,必然会闹得阖宫皆知,到那时,只怕各种留言就都传出来了,要是再闹到宗正寺那里,皇族中的那些元老宗亲,必然又要来宫里训诫一番,只怕伤了太后和皇上的脸面,此事还要慎重些。”
    皇后心里明白,无论皇上,还是文武百官,都无法压制太后,唯一能让太后有所顾忌的,便只有宗正寺的那帮宗室元老,太后是有把柄捏在他们手里。所以,皇后一提宗正寺,太后的神情便变了,温和了许多。
    皇后继续说道:“方才,诸御医也说了,陈贵人中毒日久,那就说明下毒之人早就准备好了毒药。如果是宣才人下毒,她自己一直藏着水银,那她必然也会慢慢中毒,何以宣才人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呢?并且水银不是寻常之物,宣家家贫,要长期地买到水银,只怕也难,宣才人也只有从太医院才能弄到, 那就问一问宣才人的太医,再查一查太医院的药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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