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相对。
    她暗暗思索着,到现在没再听见过伏廷的声音,竟要怀疑先前所闻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就算如此,新露和秋霜应当也及时去找人了,只要她能拖延住,便多出一分胜算。
    月影拖曳,渐渐转淡。
    即使很冷,突厥女也没生火,应当是怕引来追兵。
    她坐在栖迟对面,铁钩不偏不倚,钩尖对着她脚踝。
    栖迟撑着精神,等着她睡去。
    但见她如此防范,恐怕一动也会引来她下手,只能耐心等着时机。
    不知多久,她两脚都已僵住,悄悄看一眼头顶,月色已经隐去了。
    也许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她暗暗想:府中也许已经乱作一团了,阿砚必然担心坏了。
    忽的身前人影一动。
    突厥女拔地而起。
    她一惊,看着那身影。
    突厥女扯着她起来,左右走了几步,口中低低说了句什么,如同低骂。
    栖迟忽而想起来,之前出去的那几个男人,到现在一个也没回来。
    骂完了,突厥女又低吼一声,如同发狂一般。
    栖迟颈上一凉,又被她手中铁钩抵住了,只听见她又急又快地说了几句,铁钩在颈边比了又比。
    好几次,栖迟怀疑她下一刻便要钩下去,不知为何,她却又忍住了。
    “你是他什么人?”忽来一句,突厥女威胁着她问。
    栖迟才发现她是会说汉话的。
    她不露声色,有一会儿才回:“哪个他?”
    “姓伏的!”
    “我不认识什么姓伏的,”她低低说:“我只不过一介商户罢了。”
    突厥女咬牙切齿:“最好是真的,若非见你还有点用……”她冷笑一声,没说下去。
    栖迟说:“我自然有用,北地正兴民生,扶持商户,我家缠万贯,颇受重视。你若杀了我,只会叫如我等这般富户愈发贴近安北都护府,以后皆对都护府大力出资支持,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昏暗里,突厥女似被她说住了,骂了句突厥语。
    栖迟不再多说,说多了也怕刺激了她。
    突厥女喘了两口气,又朝左右看了一眼,终于接受了等不到同伴回来的事实了,不再久留,揪住她便往前走。
    栖迟抵不过她力气,被拽着,跌跌撞撞,再下去,已不知身在何处。
    等察觉到一丝青白时,才发现天已泛出鱼肚白。
    突厥女扯着她进了一片茂密的枯树林。
    杂草丛生,碎石遍地,一棵一棵的树光秃秃的还未长出新叶,在这天色里犹如嶙峋斑驳的精怪。
    突厥女停住了,嘴里冒出一句,似是又骂了一句。
    栖迟猜她是迷路了。
    她自己也迷路了。
    没来由地想起上次遇险。
    她问伏廷,迷路了该如何?
    他说跟着他。
    她心说,他在哪,该怎么跟。
    忽而一声,自外传来。
    突厥女顿时又将她挟紧了。
    是伏廷的声音。
    栖迟眼睛动了动,依然分不清他所在。
    心却渐渐扯紧了。
    ……
    伏廷倚在树后,左右都已包抄而至。
    他沉着双眼,盯着林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将刀轻轻收入腰后鞘中。
    上面还沾着血,是其他几个探子的血。
    等到今日才等到这几条鱼再入网,但原定的安排却被打乱了。
    因为栖迟被挟持,他不得不耐着xing子慢慢来。
    罗小义在另一边树后,悄悄看他一眼,只看到他沉凝的侧脸。
    心想他三哥实在沉得住气,简直是布了阵似的在与这群突厥狗周旋。
    天上又亮了一分时,栖迟已经感觉到突厥女拿钩子的手松了一分。
    刚猜她是疲惫到松懈了,她又陡然拿紧了。
    她口中低低说了句突厥语,竟还冷笑了一声。
    意识到无法再耗下去了,她拖着栖迟不管不顾地往一个方向走。
    栖迟一夜水米未进,口干舌燥,已有些没力气了。
    突厥女也没好到哪里去,走了没几步就开始喘气。
    她不明白,为何每次入瀚海府都会被追捕,那姓伏的究竟有什么本事,次次都能防得如此严密。
    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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