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接连跃下。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个女人。
    罗小义握紧了手中的刀,认了出来,那个天杀的突厥女。
    他冷笑,轻轻说:可算叫老子等到你了。
    下一刻,那突厥女从车里又扯了一个人下来。
    罗小义悚然一惊,转头:“三……”
    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
    伏廷按着他,眼盯着那里,牙关不自觉咬紧。
    栖迟被那个突厥女扯着胳膊,头上帷帽被她一钩子揭去,迎风立在那里。
    她为何会在这里?
    ……
    栖迟冷静地站着,瞥一眼抓着她的女人。
    宽阔的前额,鼻似鹰钩,两颊高颧。
    在看见那柄铁钩时,她就知道这女人是谁。
    罗小义曾给她做过比划,那个使一柄铁钩,伤了伏廷的突厥女。
    又想起伏廷曾在议事时说过,要谨防先前那几个探子只是打头的,不想被他说中了。
    那突厥女牢牢抓着她,防着她跑,铁钩就对着她腰,一面警觉四顾,与其余的人说着突厥语。
    只片刻功夫,就又有两个人骑着快马自城中方向而来,下了马后聚拢过来。
    很快,又是一个。
    栖迟才明白,他们是在等人聚齐。
    直到她身上已被风吹冷,眼前已然聚集了六七人。
    突厥女用力扯一下栖迟,说了句什么。
    所有人同时看向她。
    栖迟发现此女似是头目一般,其余都是男人,却都听她一个人说话。
    突厥女说的是:这就是从上次那个端了我们人的铺子里捉来的。
    她眼见着栖迟进的耳房,倒是不信中原女子有能经商的,只当她是那间商户的家眷。
    既然端了他们的人,岂能好过,今日去那间铺子,就是冲着报复去的。
    栖迟听不懂突厥语,只觉得她话是冲着自己说的。
    那突厥女说完,用铁钩勾出了她腰里的钱袋,往一人手里扔过去,伸出另一只手来摸她腰间其他东西,没摸到,又用铁钩抵住她手腕,伸入她袖中去摸。
    栖迟袖中藏着随身携带的鱼形青玉,是她作为商号东家的信物,向来不轻易示人。
    她暗中经商不以真身示人,只靠此作为凭据,是极其重要的。
    突厥女搜了过去,以为是块名贵的玉石,得意一笑,揣进自己怀里。
    栖迟蹙眉,看他们已开始瓜分她财物,可能是准备走了。
    他们要走,她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果然,那突厥女再看过来,眼神里已多了些狠意。
    甚至左右的男人都露出笑来。
    她拎拎神,朗声问:“可有能传话的,问她,要多少钱可将我放了。”
    她知道这突厥女是当她做商户挟持来的,不管他们动不动心,能拖一刻是一刻。
    无人应答,只有人笑。
    忽有道声音传过来,说了句突厥语。
    栖迟心中一震,转头看出去。
    是伏廷的声音。
    她听出来了,却不见他踪影,也不知是从何处发出来的,似离了段距离。
    左右皆惊,顿时按腰,围住四周防范。
    突厥女一把扣住栖迟,铁钩抵到她颈边,一双眼来回扫视,嘴里吼了一句。
    伏廷的声音紧跟其后回一句,冷得似刀。
    声音来源却像是换了个方向,听不出所在。
    越是如此,越是叫人忌惮,仿佛他随时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一般。
    栖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突厥女抓她更紧了,脚步在动,仿若想逃,铁钩抵得更近。
    她不得不被迫昂起头。
    伏廷又是一句传来,声音沉静,简短有力,毫无波澜。
    栖迟听着那突厥女的呼吸,一下又一下。
    接着突厥女忽而松了铁钩,用力拉她上车。
    车又驶出时,她才明白,这突厥女是要带着她继续潜逃了。
    ※
    入夜时,栖迟被拽下车。
    头顶有月,惨白的一片月光。
    她被按着坐在树下,那突厥女始终亲自守着她,大约以为她娇弱,倒是没给她捆手捆脚。
    那几个男人影子一样聚过来,听突厥女低低说了一句,又全散去。
    只剩下她与突厥女二人,在这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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