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少,有些是年纪大了,吃不动了,有些却是想来就再也来不了了。
    还有一些顾客,本身家里也不宽裕,不能经常来吃,最多也就是一个月来一两次。
    男人的父母,就是为了这些人,坚守着这一份传统,苦守了一年又一年,直到……
    阳白云已经从鸡舍里挑了一只鸡出来,手法十分熟练地割颈放血、去毛除脏,在几乎完全没有破坏一整只鸡完整的形状的情况下,将一只文昌鸡处理干净了。
    文昌鸡的体型娇小,皮色十分黄润,阳白云看着也忍不住赞了一句:“真是好鸡。”
    随即在鸡嗉囊口chā|进一个瓷汤勺,将鸡脚扭转反chā在鸡下腹洞内固定好,再将鸡头仰屈,用翅膀窝夹住。
    男人暗暗点头,这女人说她会做文昌鸡饭,这一点看来是不假的,从手法就看得出来,是个熟练的老手,但要说能做出他父亲的味道,那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这一套动作男人从小到大看了无数遍,刚开始的时候,父亲还会一边做,一边循循善诱地教导,鸡嗉囊口的瓷汤勺,是为了煮鸡的时候方便汤水在鸡腹腔中对流,受热均匀,将鸡摆出那样的造型,是为了能让煮出来以后的鸡头能向后仰起。
    可惜他那时候不懂事,每次一听到父亲又在唠叨,总是用双手捂住耳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听不听,我才不要学呢,学这个又赚不了钱。”
    是啊,赚不了钱,所以家里一直那么穷,父母因为给不了他像别的小孩一样的好生活而满心愧疚,哪怕他从来不愿意学习他们的手艺继承家业,他们也不敢对他说一句重话。
    那时候大家都想着来日方长,要学的话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慢慢学,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上天会把你不去珍惜的东西说收走就收走了,连一个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你呢!
    如今他哪怕想听父亲再说一句,都听不到了啊!
    阳白云熟练的动作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看父亲煮鸡的时候,连动作和神态都是那么像,这是只有真心喜爱厨艺,真正把手里的食材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作品的人,才会有的态度。
    阳白云提着一只鸡爪,将摆好造型的鸡放进滚烫的清汤中,翻转烫氽,使鸡身四周迅速地受热膨胀定型。
    接下来把火收小,用鱼眼水,也就是汤中冒气眼,而又不滚开的程度,将整只鸡浸入水中,慢火浸煮大概五分钟,用铁钩将鸡提起,倒尽腹腔中的热水,然后迅速浸入凉水中。
    男人有点吃惊,阳白云是第一次使用他们家的厨房,却好像已经在这里做过了千百次一样,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每一样她需要用到的工具在哪里,不用转头就能准确地将在热水中浸煮的鸡投入凉水锅中。
    就这样,一冷一热地反复浸泡九次之后,最后一次从凉水中将鸡取出,抹上一层香麻油,使整只鸡的皮色看起来淡黄,莹润而有光泽。
    煮好的鸡先放在一旁,阳白云开始做饭。
    大米洗干净滤干,猛火热锅下鸡油和蒜蓉bào香,将大米倒进去翻炒之后,再加鸡汤搅拌均匀,加盖煮熟。
    男人的信心已经不那么坚定了,因为他已经从阳白云做菜的香气中,闻到了从小到大在家里闻习惯了,可是自从父亲去世以后,自己就无论如何都制造不出来的香气。
    他的心中开始了惊疑不定,难道这个女人是是顺记的传人?她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份传承的?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配为顺记的传人,难道她的目的是这栋顺记的老楼?虽然这栋房子已经破旧不已,却是父母留下来给自己唯一的遗产了,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保住的。
    男人的内心激dàng着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中沉寂已久的野心隐隐约约又有了想要冒头的趋势,可更多的却是茫然,他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不但没法继承父亲的遗愿,把店开下去,甚至在昨天刮风的时候发现店铺的招牌已经松动了,也拿不出钱请人维修一下。
    阳白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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