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来访。彼时谢仪正在房间,尉迟眠拿金创yào粉替她敷肩上的伤口。听见前边来报说七皇子到访,谢仪不由得万分讶异。大兴官场倾轧颇为严峻,就连几位皇子也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二皇子。谢仪不愿站在任何一个阵营,对于两方的笼络手段都采取婉拒的态度,故而除太子一人外,其余几位皇子暗地里都把她视作敌对阵营的中流砥柱,盖因在党争之中,只分两种人:自己人,敌人。这七皇子平时虽常称病不朝,只在酒色上用心,却是个如假包换的二皇子党,平日里他对谢仪也是不假辞色,今天却纡尊降贵,亲自到府上来,这可奇了。
    谢仪正衣冠来接待,着人看茶,一面道:“殿下贵足踏贱地,臣有失远迎。”
    七皇子倒也是单刀直入:“谢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谢仪敛容问是何事。来客侃侃而谈,谢仪慢慢地变了脸色。原来他想求娶端午夜宴上见过的她那位侍从为妾媵,声言愿拿十个美人与她换。“谢大人无非是效仿古人,红袖添香夜读书,本王送大人十个知书识礼才色俱佳的妙人,这个不知中原礼节的蛮夷就舍了我罢——”
    谢仪的祖父定远侯虽然幽居养病,心神耳意却时时都在朝中,近日听到些不太好的风言风语,道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孙女儿谢仪弄了个蛮族遗孤在家,不知什么勾当,七皇子yu求娶那一位蛮女,愿以十个绝色佳人换之,被谢仪好一顿教训:“女子岂是货物,怎可以像钱货一样jiāo易?”训完还将人请了出去,闹了好大一场龃龉。现今朝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辞,亓兰残部蠢蠢yu动,谢仪将这一个亓兰的破落公主藏于府内,是奇货可居,其心可诛。原本谢仪就有些功高震主之嫌,如今在皇帝器重的言官中间,更是渐有了一套微词。
    定远侯以召谢仪探病为由,将她唤至定远侯府加以申斥,阐明厉害,叮嘱道:“仪儿最得我心,此事还需你快刀斩乱麻,结果了此女子的xing命,向圣上明志,以免酿出更大祸患,有损仪儿清誉,玷辱我谢家门楣。”
    谢仪是又惊又气,权且按捺xing子与祖父讲理:“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我府上与我磨墨点灯,与我释闷罢了,哪里就至于像外人说的那样可怖。”
    定远侯道:“她不是普通的弱质女流,身份太过特殊,你也掂量掂量,是一个给你解闷的女人重要,还是你祖祖辈辈用累累白骨换来的谢家名声更要紧?”
    谢仪冷冷地答:“她与谢家的名声并无妨碍。”
    祖孙二人不欢而散。谢仪归家,气犹自未消,然而到得书房,只见尉迟眠正坐在她平时坐的凳子上写字,排山倒海的怒意顿时化为乌有,只剩满腔满眼柔情。谢仪且不进去,站在门外静静地远观。平素她是丰神俊秀,举手投足皆有她的风致,写字的时候却是个例外,她用不惯中土的狼毫,常抹得一脸都是墨。
    尉迟眠察觉门外有两道灼灼视线,抬眼见了是她,脸上一红,嗔道:“你站在那里干嘛。”
    谢仪于是进来,瞅一眼她扔了一地的纸团子,随意弯腰拾取几张,展开来看,全都是“谢仪”两个字。心中莫名一甜,面上不由得带笑,啧啧赞叹两声:“写坏了。”
    尉迟眠在那里将手里的毛笔一掷,嘟着嘴道:“你们这里的笔也太难用了。”
    谢仪过去捏着她的右手,再度拣了那支笔,蘸了些墨,道:“一起写。”
    尉迟眠被谢仪圈在怀内,脸上热烘烘的,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待笔停了,一看,却是“佳期”两个字。诧异道:“这是什么?”
    谢仪低头在她唇上一吻:“我的小字。”
    是了,他们中原人,讲究,取了名还不够,还要附庸风雅地弄上一副表字。
    “谢仪,谢佳期?”尉迟眠一张脸红透,嗫嚅起来,“这字也太怪了。”
    谢仪微笑:“唔,那你,喜欢吗。”
    尉迟眠转过脸,乌亮的眸子望着她,笃定道:“喜欢。”
    府内两人情深似海,外边的流言蜚语却愈演愈烈,连谢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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