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就可以,累了一日,早点休息。”章玉良对自己妻子说道:“对了,差点忘记,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邝洁莹转身帮章玉良把西装取过来,章玉良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小袋粒状牛肉干递给自己的妻子,好像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我让人在尖沙咀那家澳门卤味店特意悄悄买来的,送给你吃。”
    邝洁莹手里拿着这一小袋肉脯,小心的先把门锁好,这才说道:“还是你吃吧,看你晚饭都没有吃几口,一定是不合胃口,再说婆婆最讨厌别人偷嘴。”
    “我在外面吃的太多所以才吃不下,这是特意给你买的,干那么累的活,一日三餐却只有馒头青菜,不清楚以为章家吃不起肉。”章玉良伸手轻轻一拉妻子,把对方拉的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揽着对方的腰说道。
    “不如明日和大家一起吃。”邝洁莹看着章玉良,小心翼翼的问道。
    章玉良笑了起来:“你想害死亲夫呀?那岂不是全家都知道我偷偷买肉脯?快点自己吃掉,然后等下出门泼水时顺便把包装纸扔掉,毁尸灭迹。”
    “嗯。”邝洁莹幸福的靠在章玉良肩膀上,拆开了包装,拈起一粒肉脯,先送到了章玉良嘴里,等章玉良吃了之后,自己才朝嘴里送了一粒。
    丈夫很懂哄自己开心,他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却偏偏娶了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知道自己学问不好,就从来不会与自己聊些生意或者难懂的事免得让自己无话可说,只会回家后陪自己说些家长里短,或者像今日一样,小小一袋牛肉粒,两个人分食,也能让邝洁莹高兴很久,让她大部分疲累辛苦,都烟消云散,有个这样体贴的男人,让邝洁莹觉得自己现在唯一的小苦恼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想到这里,她就皱皱眉看向这处逼仄的卧室,不过**平米,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就把这处小小卧室堆积的满满,左边隔壁就是三哥章玉麟的房间,右边是渭淋的房间,两边房间都有人住,夫妻之间都不敢行房事,唯恐被旁边的人听去,亏婆婆还一直催问为什么还怀不上孩子。
    像是感觉到了妻子的小小苦闷,章玉良轻轻摸着对方的头发说道:“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住大房子,到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我请几十上百个佣人整天服侍你,你想生多少宝宝都随你,每个宝宝我都安排一间独立房间给他。”
    “婆婆和大哥都没有说要买新房子,哄我开心也要想个新主意,口气大的就像你现在能作主一样。”邝洁莹举手朝章玉良嘴里送了个肉脯:“不过我就是喜欢听你这样哄我。”
    章玉良咬着肉脯,长长吐出一口气,把怀中女人抱紧了些:“快了,等你住进去的那天就知道,我是不是只是哄你开心,章家这个家,实在是太小了一些啊。”
    第一四一章 好哇
    章玉阶躺在墨尔本唐人街中华旅馆的套房内,这处比起自家卧室还要宽敞舒适些的套房,却让睡惯了自家木床的他连续几日都有些失眠。
    章玉阶今年三十八岁,从十四岁开始帮父亲在家乡倒卖山货算起,如今已经在商海打滚二十四年,香港华商中,三十八岁就成一行执牛耳者,唯有他一人,比起其他同龄人正满心进取,努力扩张香港的生意,章玉阶已经开始考虑让家族生意逐渐摆脱药品行业,如果可能,甚至把家族迁往澳洲。
    朝鲜战争是章家发迹的根本,没有朝鲜战争,章家不过是个小药商,但是战争总有一日会打完,到时药品生意会一落千丈,恢复正常,眼下百家争鸣花团锦簇的香港药业协会,不知道有多少家会在战争结束后冷清关门。
    章玉阶现在想的就是,为章家再走一条财路出来,香港是不能留了,如果朝鲜战争打完,中国大陆真的决定武力恢复香港,章家的药品生意无法维系不说,自己在战争期间干的那些事,说不定还会被拉去枪毙。
    所以他决定来墨尔本看看地产生意,几十年前的澳洲淘金热,让墨尔本涌入了大量的海外移民,其中也有很多广东广西地区的华人,人口增加,住宅就需要增加,而且章玉阶特意让自己的弟弟章玉麒在来之前就特意了解过墨尔本房地产生意的情况,同为英国殖民地,墨尔本对城市发展有一套更为系统的规划,而不像香港殖民政府那些城市规划政策,毫无转圜,僵硬的一刀切。
    章玉阶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章家迁来澳洲后的情景,他在这里会是个合法合格的地产商人,章家一家在这里买下一大套宅子,全家住进去,不会有人知道和关心他曾经做过什么生意,手上染过多少鲜血。
    似乎越想越精神,毫无睡意,章玉阶从床上起身下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准备去开窗吸一支。
    窗户被他刚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无声的推开,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五邑青年社社长蔡建雄探头进来,看到是章玉阶自己打开窗户,就要退回去关上门。
    “阿雄,进来食支烟。”章玉阶晃了晃手里的烟盒,对自己这位机警的贴身保镖说道。
    蔡建雄把门推开,迈步走了进来,等他全身从门外露出来,才能看到他刚刚藏在门后的手里拎着一把大号匕首,可想而知如果刚才窗户是被小偷或者盗匪推开,那下场不外乎就是被这位章玉阶的贴身保镖持刀手刃。
    从章玉阶手里接过香烟,蔡建雄吸了一口,陪章玉阶一起望向窗外已经灯灭人无的唐人街:“睡的不好?章先生?”
    “我在想,如果以后来墨尔本,要在这里建个大些的寺庙或者宗祠,这些日子我看遍了墨尔本,好像都没有类似的建筑,建个寺庙或者宗祠,再搞个宗亲会之类,能把中国人都团结起来,更方便做生意。”章玉阶夹着指尖的香烟说道:“想没想过,以后你带家人迁来墨尔本后做什么?”
    “我?”蔡建雄愣了一下,他是个江湖人,一直带着五邑青年社的兄弟帮章家在海上贩运药品,章家出钱他们卖命,就是这么简单,对人生没有规划,在他的印象中就是,章家有饭吃,他就有饭吃。
    “我章先生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想那么多干什么。”蔡建雄错愕之后,就是挠头一笑,对章玉阶回答道:“不过,章先生,以后要迁来墨尔本么?也要我一起来?”
    章玉阶笑笑:“你跟在我身边风风雨雨出生入死,也已经十年有余,比我几个女人都亲近,习惯你在身边,已经离不开你了,不过如果不想来墨尔本,到时我在香港留栋楼给你,做个包租公也不错。”
    “我还是跟在章先生背后老老实实做事的好,只要我还能迈得动双腿,包租公?边个愿意去做就让他去做好了。”蔡建雄也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阿雄,大哥睡下了吗?帮我叫他起来,有事要说。”
    “是麒少。”蔡建雄把手里香烟从窗口朝外弹了出去,转身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章家二少,章玉麒。
    “麒少,章先生在里面食烟。”蔡建雄对章玉麒低头打了个招呼,让开身体请章玉麒进去,自己探出头朝走廊里看看,负责保护章玉麒,与章玉麒同住一间房的青年社副社长丁家锋此时正靠在门外。
    蔡建雄走到走廊上,把客房的门在外掩住,看向丁家锋:“夜里两点钟了,麒少无端端干嘛起床?”
    “不知道,麒少本来已经睡下,但是刚刚接了个电话,好像是麟少打来的,之后麒少就穿好衣服来见章先生。”丁家锋对蔡建雄说道。
    “就算是香港,现在应该也是深夜了吧?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蔡建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道。
    本以为里面章玉阶和章玉麒二人最多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就能谈完,可是直到蔡建雄和丁家锋两人把丁家锋的整包香烟都抽完,烟灰落了一地,天光都已经见亮,里面的章玉麒还没有出来。
    丁家锋打了个哈欠,刚想说自己去个洗手间用冷水冲冲头,房门就从里面打开,章玉麒脸色平静的走出来,身后跟着还穿着睡衣神色木然的章玉阶,章玉阶对蔡建雄吩咐道:“阿雄,你去叫醒阿茵她们两个,收拾一下,我们等下直接去机场,搭七点钟的第一班飞机返香港,我要傍晚六点钟就站在家里,陪全家一起吃晚饭。”
    “知道了,章先生。”蔡建雄迟疑了一下,转身就要朝走廊旁边的一处房门外准备叫人。
    章玉麒开口叫住了蔡建雄:“阿雄,还是我去叫吧,你和阿锋在外面等了一夜,去洗洗脸,精神些。”
    “好,麒少。”听到这话,丁家锋拉起本就有些不情愿的蔡建雄就朝进了章玉麒的房间,去卫生间洗漱。
    等两人离开,章玉麒才对章玉阶笑笑:“茵姐就算在你身边没有名分,也不好把她当下人,随便打发个人就去招呼。”
    “女人不都是这样?难道学你那个女助理爱丽丝,明明中国人,偏偏取个外国名字,恨不得被你含在嘴里捧在手里?你就算把那个助理娶回家,弟妹也不会有意见的,她有意见,让母亲对她说。男人就该想些男人该做的事业,哪有时间整日对着女人打磨。”章玉阶对自己二弟回应个笑脸,调侃了一句,随后用力搓了搓脸,再放下双手,已经满脸杀气,磨着牙齿慢慢说道:“玉良真是长大了,好哇,好哇!”
    第一四二章 宁死不退章玉良
    章玉良早上起床,陪家人一起用过早餐之后,才发现似乎出了些问题。
    自己三哥章玉麟昨晚没有回来,今天早上家门外,代锋也没有候着自己,如果是平时,代锋和车早就停在外面,等着自己上车出门。
    如果代锋出了问题,那宋天耀到底是死掉还是没死?
    今日章家外面的街道上,二三十个好像苦力混混一样的人分成五六伙,或站或蹲守在章家不远处的街边,是利康褚孝信的人,还是三哥章玉麟安排的人?
    章玉良没有急着出门去验证,而是先在家门口把大嫂,二嫂,自己老婆等等要去做工的人都送出了门,又去向佛堂里念佛的母亲打了招呼,叮嘱家里佣人伺候好母亲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后,最后才整理着领带迈步出了章家大门。
    他一出门,距离章家最近的一伙六七个人,就马上朝他走了过来,为首的大汉面相凶恶,不过却没有对章玉良失了礼数,客气的说道:“良少,我是老福的鱼头标,请你回家休息。”
    “利康褚孝信的人?”章玉良面色不见惊慌,转头又看看其他那几伙在远处观望的人,这才微笑着开口对鱼头标说道:“如果我一定要出门呢?”
    鱼头标撩起自己的汗衫下摆,露出掖在腰间的武器,语含威胁的说道:“宋秘书吩咐,你不想在家休息,就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回去休息。所以良少,别逼我们这些跑腿的人难做。”
    宋天耀还活着!
    章玉良眼神一凝,代锋没有回来,宋天耀还活着,三哥章玉麟昨晚没有回家,一瞬间,他把所有事都向最坏的一面考虑,然后对鱼头标露出个灿烂笑脸:“打断我的手脚?我现在回家打个电话给帮章家做事的五邑字头,话我章玉良被个老福的人威胁,你猜猜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章玉麟麟少昨晚已经特意叮嘱过五邑青年社的人,今日这条街,无论发生咩事,都由福义兴的人话事,五邑青年社的人不会出现。”鱼头标**的说道。
    章玉良听完之后点点头,用手戳了一下鱼头标的胸口:“好,很好。”
    说完,章玉良走回章家,等进了自己的卧室,脸色才阴沉下来,点了支香烟坐在书桌前慢慢想着此时的局面。
    宋天耀不仅没死,而且还与自己三哥章玉麟接触过,章玉麟能默认让宋天耀安排福义兴的人盯着自己,就说明,自己那些事,已经全部暴露。
    自己一共错了两步,第一步,不该在当日宋天耀去见自己时,轻视了他,被他那副目光短浅的样子骗了自己,而后顺势又沿着他挖给自己的坑将计就计,随手转给章渭淋。
    第二步,自己安排代锋去做掉宋天耀,有些太冲动,现在想来,当时唯恐自己的计划暴露,只想迅速杀人灭口,这一步做的太绝,自己当时应该去见见宋天耀才对。
    一步错,两步错,就等于步步错。
    自己想要快速套取现金并且顺便破坏章家声誉的事,章玉麟既然没有露面质问自己,肯定打电话去了澳洲,通知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而他们两个应该也已经坐不住,准备坐最快的航班飞回香港了吧?下午?傍晚?就该出现在家中。
    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宋天耀,章玉麟让人堵住自己,目的就是想要把自己,交给大哥章玉阶处置。
    想想少年时自己挨过的那些所谓家法的毒打,又看看自己这间简陋的卧室。
    既然已经做绝,他就不后悔,杀不死宋天耀,那就与他合作,掀掉章家!堂堂男儿,总不能枯坐在这里,等着再如同少年时一般,被人狠狠教训打成一条狗!
    想到这里,章玉良走到二楼客厅,开始拨打电话,先打给潘律师的事务所,无人接听,再打给尖沙咀那处秘密整理股票指数的会所,电话占线。
    第二个电话占线,让章玉良手都抖了两下,那间会所里有他这段时间的心血,如果那些整理了大半的资料数据出了问题这种虚弱念头在章玉良心中一闪而过,出了问题心疼又能如何?重新再来就是!
    第三个号码,他拨给了自己的合作人,语气谦卑的开口:“维藩先生,我刚刚得知,代锋和会所那里可能出了些问题。”
    “我已经知道了,会所被人纵火烧了,下面的人讲,是香港的和字头与清帮李裁法的人开战,波及到了咱们这点小生意,玉良,咱们两个的运气都不太好哇。”电话那边,被杜月笙时常骂为不堪造就,不求上进,却仍然被器重的杜维藩语气淡淡的说道:“大半年整理编绘耗费心血,本来想让我家老爷子见识见识我的能力,可惜,上天估计无法再给老头子半年寿命,算了吧。只是代锋,跟了我两年,倒是可惜了。”
    章玉良听到第一句话就愣住,会所被人纵火烧了,就算是烧,也该是利康的人动手,怎么杜维藩扯到了和字头与清帮上面?而且听后面的话,杜维藩心灰意冷,准备收手而不是再重新做起,没有杜维藩去吸纳那些上海富翁的财富做倚靠,自己就算做起来,一时声势不够又有什么用?
    “维藩先生,就算那些资料被烧了,我再去多多安排人手,三个月时间足够。”章玉良仍不气馁,继续开口说道。
    杜维藩却在电话中叹了口气:“算了吧玉良,父亲时日无多,刚刚又特意叮嘱我们这些人,近段时间要低调严谨,而且父亲把很多身边人都安排去了台湾,就连我这个长子,他也已经帮我托人在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谋了个主任的差事,我这段时间,要去台湾拜会拜会父亲的故友,提前打打招呼,算了吧,时也命也,算了吧。”
    杜维藩连说了三句算了吧,就挂断了电话,章玉良重重吐出一口气低声骂道:“难怪杜月笙骂你不求上进!明明守着金山却跑去台湾讨饭吃!时也命也?你老子当初一条乡下泥鳅,也懂得在上海滩升腾化龙!时也命也,我章玉良却不信!”
    接下来,章玉良又连打了三四个电话,脸色总算从杜维藩收手的难看中慢慢转变过来。
    打完这些电话之后,章玉麟点燃了一支香烟,开始在这处章家大宅里慢慢踱步,看着房间里的各种陈设,格局,直到临近中午时,章玉良走到佛堂前,看向布幔后仍然在念经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安静的跪倒朝母亲磕了个头,起身回到自己卧室,把床铺被褥上淋满煤油,划着火柴扔了上去。
    火焰呼的一下燃起,眨眼间就把整张双人床吞噬。
    以为找几个江湖人就能困住自己?想让自己等在这里被章玉阶处置?我章玉良宁死不退,没了上海人,照样拿下章家!
    升腾的火光中,章玉良的脸色平静如水。
    第一四三章 离开与归来
    宋天耀昨晚是回到太和街睡下的,倒不是他不想去杜理士酒店睡,而是自己能去睡,但是烂命驹那些人却进不去酒店,虽然章玉良不可能同一件蠢事做两次,但是谁又能说的准呢,万一找个会讲英文的好像代锋那样的高手进酒店杀了自己,那他宋天耀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他住在自己卧室,烂命驹和另一个潮勇义的手下就在客厅里打盹,门外还有四五个手下坐在楼梯上睡觉。
    赵美珍,宋春仁,宋雯雯,师爷辉甚至娄凤芸,从昨晚宋天耀回来之后,就全都连夜赶去了咸鱼栓的家里,一家人都知道咸鱼栓为救宋天耀死在了代锋手里,咸鱼栓一死,他老婆女儿不知道会被刺激的成什么样子,必须要有人陪在身边照顾,而且咸鱼栓的丧事也要有人帮忙筹办。
    宋天耀让赵美珍先为阿栓的老婆送去了两万港币,用这些钱让阿栓的老婆为阿栓风光大办丧事,那两万港币,算是宋天耀以权谋私,从褚孝忠给自己的那三十万现金里直接克扣的,估计褚孝忠也不会在意宋天耀如何花掉那三十万。
    从家里出来,宋天耀先去了利康公司,他准备今天哪里也不去,除了下午去送安吉佩莉丝之外,其余时间就呆在利康公司。
    咬着烂命驹让人从茶楼买来的叉烧包,喝着茶水,翻看着特意买来的今天发行的几乎市面上所有报纸,刚把第一个叉烧包吃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宋天耀拿起电话:“喂?利康商贸公司,找边个?”
    “阿耀,我是褚孝忠。”褚孝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几分得意:“我帮你添了些柴,五邑过半药商租的船,都不准出海,那些船的船东宁可付违约金,都要收回那些药商手里的船。”
    “当心搞太大失控,忠少。”宋天耀没有夸赞褚孝忠办事能力出色,堂堂褚家接班人,无论做出什么都不值得吃惊,再说只是一半药商手里的船不能出海,这要是换成褚耀宗,那火力估计能轻松覆盖整个药商群体。
    “就让他们当我失控好了,我细佬被章家欺负,我当然要有过激反应嘛。”褚孝忠在电话里说道。
    宋天耀把一份报纸的头版瞄了一眼:“忠少,不如你回家食饭时让下人多买几份报纸,发给褚家大小睇下,大家一定都会很开心,说起来,我老板信少的样子真的很上相。”
    “呃”褚孝忠被宋天耀这番话刺激的呃了一声,他用自己的人脉去搞五邑那些药商手里的船只,结果今日各家报纸却都登了他弟弟的照片,一些只为金钱毫无风骨的中文小报更是不要脸的把褚孝信照片放到头版,然后一行粗黑大字,香港大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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