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未婚夫,不用白不用,不能客气!
    她循规蹈矩了多年,自从答应了梅舒毓后,方才知道,女子也可以换个法子活,以前她十分羡慕花颜,有时候甚至讨厌自己,如今总算有点儿欢喜自己了。
    京城距离京麓兵马大营本就不远,是以,梅舒毓很快就收到了赵清溪的传信。
    他听闻云迟破格提拔赵清溪入朝,倒吸了一口凉气,呆呆地望天半晌,方才跺了一下脚说,“我的天!未婚妻将来的官位比我高的话,我还拿什么给她挣诰命夫人?”
    随从也惊呆地呐呐说,“二公子,赵小姐都当官了,还要什么诰命啊!”
    梅舒毓又跺了一下脚,“她是不需要了,那我给她什么啊!人家丈夫都是有本事有能耐了封妻荫子,我呢?”
    随从咳嗽一声,“这事儿是难办。”话落,给梅舒毓出建议,“要不然,您换个别的方式,别封妻荫子了,就……就对她好就行。”
    “怎么对她好?”梅舒毓虚心请教。
    随从也不大懂,结结巴巴地出主意,“赵……赵小姐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吧?”
    “她喜欢什么?”梅舒毓摸着下巴说,“她似乎喜欢读书,我总不能给她买书吧?赵府她的书房都是藏书,满满的一屋子,比我的书房藏书多了去了。”
    随从很想说,您的书房比地面还干净,但这话只能搁在心里腹诽,自然不能说出来得罪梅舒毓,也许还能得他一脚踹飞,于是,继续绞尽脑汁为上司出主意,“赵小姐虽然爱读书,总归是女人,女人喜欢的东西,她应该都喜欢,就是衣服啊,裙子啊,斗篷啊,珠钗啊,珍宝啊,胭脂水粉啊什么的,应有尽有的给她,她就能感受到您对她的好了。”
    梅舒毓琢磨片刻,无奈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否则我没别的好东西给她啊!”话落,他又跺了一下脚,不确定地说,“她成了赵大人,我是梅大人,以后公事公办时,比如上朝,是不是要相互称呼个大人,互相见个礼啊。”
    “大……大约吧!”随从也很懵逼,不确定地说。
    梅舒毓顿时长吁短叹起来,觉得这事儿对于赵清溪是好事儿的同时,又为自己未来与他同朝为官担忧。万一将来有朝一日政见不合,是不是从朝堂上吵到家里?
    他光想想就打冷颤。
    不,不行,为了将来娶得美人归,家庭和睦,他一定说什么也不能跟她政见不合。万一真有政见不合的时候,他……
    他就没政见,无条件服从好了,谁让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媳妇儿呢!
    原则是个什么东西,喂狗好了,再说她那么聪明明智的女子,就算入了朝,也应该是聪明的吧?否则太子表兄怎么会顶着全天下的压力破格破坏祖宗规矩破格提拔她入朝呢。
    这样一想,他顿时踏实多了。
    于是,他立即让人传信回去,“就说我知道了,告诉她,有谁敢欺负她,告诉我,我打上门去,别受了气忍着。”
    他就是个混账,有谁欺负他未婚妻,就是不行,不行就打上门去。
    赵清溪也很快就收到了梅舒毓的传信,忍不住抿着嘴笑。想着太子殿下怎么这么了解梅舒毓呢!他还真不用她开口,就想着谁欺负她帮她打上门。
    她笑够了,心中却温暖,心里头暖融融的敞亮,就如住了一轮明日,想着她做的最对的事情,短短时间,不止一次感慨,就是答应梅舒毓,许婚给他。
    他真的是一个很赤诚很好的人呢,她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当日晚,传旨官便将云迟的旨意送到了赵府。
    赵清溪带着满府的下人跪在大门口接旨。
    不出半个时辰,整个京城便传遍了太子殿下破格提拔赵府小姐入朝为官的消息。
    京城一下子哗然起来。
    各大府邸得到消息的人纷纷惊讶掉了下巴,官员们敢去东宫问的,几乎踏破了东宫的门槛,不敢去东宫问的小官,都纷纷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就选了赵小姐为官了?
    一时间,大晚上的,京城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赵府孤女寡母,朝臣们不好前去打听,派自己夫人去吧,也不合适,毕竟自家夫人是内宅妇人,人家赵小姐是官员身份了,踏入朝堂,就不是一般内宅女子了,不能等同对待了。
    想起赵府小姐与梅府二公子的婚事儿,不少人曲线救国,跑去了梅府打听。
    梅府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梅舒延在发丧完梅老爷子的次日,便启程离京又去了兆原县,兆原是贯通京城南北的主要之地,还得他去。这一回,他多带了一倍人,再不敢大意。
    云迟应付了几波朝臣官员,眼见着天黑了后,疲惫地吩咐小忠子,“传本宫命令,封了宫门,闭门谢客,谁再来也不见了。”
    小忠子立即应是,连忙去了。
    安书离揉揉眉心,靠着窗框苦笑着说,“今日殿下旨意刚出,便是这么个开水泼油的热闹沸腾情况,若是赶明儿遍传天下,还不知怎样沸沸扬扬呢。殿下拍拍屁股离京了,我的日子想想就难挨,要应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没有那么快,总还要等个三五日,等等云影的消息。”云迟怕怕他肩膀。
    他话音刚落,外面有暗卫禀告,“殿下,云暗求见!”
    云迟一怔,瞬间收了笑意,安书离也瞬间坐正了身子。
    ------题外话------
    本文写到这里,我觉得,似乎应该到了该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那便说说吧!
    准备写这本书,构思了很久很久,从故事有了那么点儿小影子开始,一两年?好像是的,想写,又不敢写,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终于,还是忍不住落笔,来写这样的一个很挑战我自己忍功和大家忍功的故事。我预料到会争议很大,但也没想到这争议是每天把我套麻袋里,抽个死去活来,进而影响到我~
    有人看了个囫囵,什么也没看懂,便拿花颜策三观说事儿,然后,上升到作者本人,人身攻击,各种里里外外漫天的黑,黑的没边了~
    写文多年,以前还喜欢偶尔解释,后来越来越沉默~
    觉得,喜欢的,不解释也喜欢,讨厌的,解释了还是相看两厌。
    是知己,共一盏茶,一杯酒,我谈风,你看月,同一片天地,欢声笑语,岁月共好。
    不是知己,我的这片寸土之地,没有你的鲜花明月可赏,别处自然有,对着谩骂又何必?
    秉持这个想法,一直到今日,沉默的久了,发现,我还是那个只会钻到书里写写写,只会沉浸在书里琢磨故事,至今仍不善于书外交流的人~
    这本书的线,从开篇一直埋啊埋啊,写到现在,笔杆子差点儿埋里面~真实感受~
    既然开了这个话题,那么就来说一说……接下一章题外话~
    第十七章 (二更)
    自从花颜被人劫持,太祖暗卫也跟着不声不响地失踪,数日前,那一夜,太祖暗卫被策反要杀云迟,被云迟反杀,里面没有见到云暗的影子,云迟便猜测,也许云暗是悄悄跟着花颜去了。
    至于他为何悄悄跟着花颜去连消息也不敢留,自然有他的道理,大约怕暴露。
    如今,云暗竟然求见?
    云迟当即沉声吩咐,“让他进来。”
    书房门从外面打开,云暗一身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殿下!”
    云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没立即喊他起来,而是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声音平静地问,“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可是跟在太子妃身边?今日可是他让你回来的?她如今在哪里?可还好?她腹中的胎儿可还好?”
    他话语平静,却一连气问了一大堆问题。
    云暗嗓子干哑地逐一回答,“那一日,苏子折以假乱真充作苏子斩,劫持走太子妃,属下发现时已晚,云幻在太祖暗卫中藏的深,先一步带着人对属下出手,属下借由皇宫密道的死杀之地脱身,他以为将属下杀了,属下实则是追踪太子妃而去,但因云幻叛变,属下再不敢轻易相信人,也不敢走开,是以没往回传信。”
    “后来苏子折将太子妃藏在后梁皇室陵寝,两日后,又带着太子妃去了黑龙河以北千里的荒原山,我便一路尾随而去……”
    他将经过以他的视角将事情给云迟说了一遍,自然说到了苏子斩从苏子折的手里救了花颜,如今花颜和腹中胎儿都安然无恙,也自然地提到了青魂奉了苏子斩的命找到他,让他送东西和送口信回京。
    云迟一直静静听着,安书离憋着一口气坐在一旁,看着云暗提到东西和口信的神情脸色发白,他心底徒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东西,什么口信?”云迟面容平静。
    云暗抬眼,看了云迟一眼,从怀中拿出两个瓷瓶,拱手递上,将苏子斩传给云迟的话原封不动一字不差地说了。
    说完,他的手有些抖。
    云迟没伸手接,目光如漆黑的夜,落在云暗手中那两个瓷瓶上,原来里面装着苏子斩的血,不,是蛊王入体的能解万蛊之毒的救命药。
    有了这个血药,父皇的毒就能解了,敬国公的亦然。
    安书离心想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脸也跟着白了,他看着云迟一动不动平静的脸,想着太子殿下越是面上平静,心里怕是越已经涌上了惊涛骇浪。
    一面是父皇的命,一面是苏子折要用歹毒的心思计谋手段谋害威胁公然天下休妻,一面是苏子斩先一步让云暗送来的救命药,然后,条件是和离。
    选哪个不选哪个?他都会要了半条命。
    太子殿下该怎么选?
    若是他,该怎么选?
    安书离在心里摇头,他不是太子殿下,他没有爱过一个女子胜过性命,所以,他选不出来。
    书房静寂,窗外一阵风刮过,打在窗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云迟似成了木桩子,亘古就立在那里,屋中已掌了灯,但灯光也照不亮他周身。
    过了足足两盏茶时间。
    安书离生怕云迟受不住,不错眼睛地盯着他,等的时间太久,他怕他内腹气血上涌郁结成伤,他试探地开口,打破沉寂,“殿下?”
    云迟一动不动。
    安书离站起身子,来到云迟面前,又大声喊了一声,“殿下!”
    云迟这才动了,睫毛先动,眼眸从那两瓶瓷瓶上挪开,目光落在云暗发顶,沙哑地对问,“是太子妃同意的?”
    “是!”
    云迟忽地弯身,一把抓起了云暗手中的两个瓷瓶,他人动了,浑身僵住的血液似乎也跟着动了,漆黑的眼眸染上无尽的黑色,将瓷瓶紧紧地攥在手中,又问,“你来之前,可见过太子妃?”
    云暗垂下眼眸,声音低了些,“见了一面,彼时,太子妃站在房檐门口的台阶上,让侍候她的婢女玉玲给她折了一株开的最盛的梅花,捧进了屋里。”
    云迟眯了眯眼睛,“你仔细说说,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云暗想了想,将当日他隐藏在暗处远远所见花颜的的情形说了一遍。
    云迟听罢,忽然笑了,这一瞬间,如云破月开,看的云暗都愣了神,他不太明白,不就是折了一株梅花吗?怎么太子殿下忽然就高兴起来了?
    太子妃当时被困在院中,外面天气又冷,她身子弱,不能出去多吹风,又想赏梅,折一株梅花在房里看,很是正常,京中梅花开的时候,好多府邸的贵女小姐们,就是折了梅花在房中用水养着的。
    安书离也不太懂,但他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他不懂的地方,他看着云迟笑容蔓开的模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云迟问,“殿下,可是太子妃借由梅花,给您传了什么讯息?”
    云迟点点头,目光无尽的黑色褪去,冰封瓦解,他摩挲着手中的两个瓷瓶,低声说,“你大约不知道,昔日,太后觉得懿旨赐婚下了一年多,我们的婚事儿不能再拖着时,跟我提了,我便命人传了口信去临安接她入京先熟悉京城和东宫。”
    这事儿安书离知道,点点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云迟转过身,对云暗说,“你起来吧!去休息,哪里也不准去,随时等本宫传命。”
    “是!”云暗心中也疑惑,站起身,退了下去。
    云迟重新坐下身,将两个瓷瓶放在桌案上,示意安书离也坐下,“彼时,她不想嫁给我,折了一株杏花枝,命郑二虎送进京来,等郑二虎在荣华街拦住我时,那株杏花枝已经干巴了,零星几个花瓣簌簌而落。”
    安书离眨眨眼睛,“就是那名在东宫住了些日子,后来因想念牢房得了相思病被送去京都府衙天牢做客的信使?”
    当初那事儿在小范围内传了个遍,人人都当稀罕事儿听,想着太子妃派来送信的人都不一般,竟然想念牢房想的得了相思病,人们对太子妃更加好奇了。
    当初御史台的人还想逮住这事儿弹劾太子妃,想着太子妃有这么个手下指使的,那她本人该有多么不着调?实在不敢想象她如何能做好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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