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那心腹不再迟疑,立即拱手,“说是方才在湖边花林中,窥见了一名非宫人非贵人的女子。”
    宫女穿戴有严格规定,而妃嫔宫眷等贵妇,服装首饰也是分品级的,常年混迹宫闱者,一眼便能判断出个大概。
    “花林与目标水榭有段距离,只是那女子,形貌却酷似柳姬。她似乎已经吸入药物,神志迷糊徘徊,举止异常。”
    心腹话里“我们的人”,是独属于陈王的势力,是这数年间。陆陆续续安插进去的。
    这位陈王眼线,负责洒扫行宫通道,酷似柳姬的女子出现地点,临近他负责的区域。只是他对柳姬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一时不敢肯定,只把消息报上去。
    只不过,他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才敢传递消息。
    陈王闻言,心下直觉,此女便是柳姬。
    他就知道,他那位皇太子大哥,没那么容易中计。
    那心腹显然也这么认为的,“殿下,柳姬大约被太子殿下赶了出来。”
    “好!”
    陈王不怒反喜,他立即将心腹招到近前,“你先使个人确定,看这女子是否就是柳姬。然后……”
    如此这般匆匆交代一番,末了,他嘱咐道:“行事之时,切记避人耳目,并仔细将尾巴扫干净,不留半点痕迹。”
    柳姬有可能是被赶出来后,自己徘徊到那处。当然,她也有可能是被太子特地放过来的。
    机会千载难逢,即便皇太子是故意的,他也顺势做下去。
    只不过,这痕迹必须抹干净了,以免未进军成功,反倒失去了自己原有的阵地,让母子兄弟间生了隙。
    那心腹一一记下,事不宜迟,他立即出门去办。
    陈王踱步回到大书案之后落座,缓缓拖过一卷公文,微垂下眼睑阅看,表情眸色,并无波澜。
    再说那魏王,其实他与昌平帝父子间,不但容貌相似,爱好也有颇多重合。鹿血此物,他虽未奉为至宝,但对其效果,也颇为喜爱。
    满饮一碗,他便出了听雨阁,往孙进忠安排的宫室去了。
    皇亲贵胄们每人一间,数名年轻宫女入内侍候,魏王是今上亲子,最好颜色者当然紧着他。
    鹿血很快起效,魏王连御数女,也觉得不甚尽兴,守门的贴身太监听了主子吆喝,连忙下去张罗。
    这座宫殿安置了不少有实力的亲贵,大家贴身侍候的人,加上本来行宫的太监,其实很热闹。
    魏王府总管太监听了主子吩咐,急忙亲自下去挑人。没多久,一个身穿行宫服侍的管事宦官领着几个宫女,来到宫室门前,对其余王府守门太监道:“这是罗总管选好的,先让咱家送过来。”
    罗总管,正是魏王府总管,刚才下去挑人的那个。这位行宫管事,也颇为面善,是彼此偶有打交道的熟人。
    于是,余下的守门太监,便打开殿门,让几个宫女进去。
    这几个宫女,明显比第一批匆匆选出的优秀。她们俱已梳洗过并换了单薄衣衫,披上斗篷被宫人扶,虽看不清脸,但那身段,明显要好太多。
    “都进去吧,好生侍候殿下。”
    行宫管事回头,却微微一怔,方才他从那边领过来的是两个,如今到地方却成了三个,多出一个。
    “罗总管多选了一个,让一起过来。”负责搀扶斗篷女子的其中一小宫女见状,便低声解释。
    这三个斗篷女,衣裳绣鞋以及身上斗篷,都是统一模样,正是侍候贵人者人手一套刚领的。行宫管事不觉有异,于是点了点头,挥手让赶紧送进去。
    斗篷女被推了进去,殿门被掩上。
    鹿血效用已行至高峰,魏王早已失控,他正觉得面前几个宫女有些烦腻,便听见门响,一阵若隐若现的新脂粉香气传来。
    他霍地起身,往那边大步而去,随意按住一个,扯了斗篷及半透明的纱衣,就地大力挞伐起来。
    魏王正兴起,也没见新来的宫女有一个跄踉摔倒,却又很快爬起扑向他。
    柔若无骨的娇躯贴在他的后背,高耸而富有弹性的某处摩挲着,来人浑身肌肤细嫩,自己扯了衣裳,已赤条条巴上来。
    魏王御女多矣,虽已失控,意识也不大清楚,但他顷刻可判断,这女子是个极品尤物。
    他大喜,连忙转身,一把将对方按在地上,俯身扑了上去。
    这女子也是个主动的,早已打开身子,迎接对方的到来。
    她与一般青涩宫人截然不同,举止大胆,技巧熟稔,花样繁多,两三下轻扭娇躯,便让身上人红了眼睛,使劲按着她便大力进攻。
    偏生则女子是个不服输的,久战不败,放荡姿态及浪语一波接一波,冲击魏王视听。
    前所未有的契合畅快,尾椎处强烈快感冲上魏王头脑,他再无心搭理其他人,只开足火力,一心一意征服对方。
    第六十三章
    鏖战半宿, 结果发现,这对象竟是父亲的宠姬, 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
    答案肯定是惊悚的。
    魏王与那尤物奋战许久,最后一回, 是把对方按跪趴在榻上来的。他倒是畅快淋漓,不过身下人终究是个女流, 体力不支, 已经昏阙过去了。
    只不过,这宫女也是个有意思的, 即便意识已昏迷,但本能却还在,柳腰款款摇摆, 随着波浪起伏, 另有一番滋味。
    魏王是什么人?
    他是今上亲子,自然不会怜惜个把宫女, 惹得兴起, 自然就着余兴大力挞伐。
    好不容易事毕, 此时魏王已完全清醒,他对此女非常满意。
    好一个尤物。
    他觉得, 凭着对方的榻上功夫, 自己可以给她一个低点的名分。
    反正,这些侍候过他的宫女,都会赐给他带回府的。
    美人侧脸趴跪在床榻上,披散的青丝遮住容颜, 吃得饱足的魏王心情极好,抬起手,去拂开她的脸上的发丝。
    这张侧脸白皙美艳,是个佳人不假,只是却似曾相识。
    魏王定睛一看,却吓得手足发软,床榻边沿跪不住了,滑了下来,“咚”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并撞翻了榻前的楠木大屏风。他额头碰得青肿,也浑然不知,只死死盯住那个玉体横陈,一声爱痕并狼藉的“宫女”。
    她,竟是柳姬!
    颇得昌平帝青眼的爱姬,已经连续独宠了近一月,昨夜却与他盘肠大战,被彻底战翻。
    魏王吓得冷汗直冒,只是不得他有所反应,殿门便被撞开,一群人涌进来,“殿下,殿下可有大碍?”
    里头这么大动静,聋子也听见了,更何况是守候在外面的太监宫人。
    唯恐主子贵人出意外,这不,当然得撞进来看过清楚。
    一进来门,额头青肿一身狼狈的魏王映入眼帘不说,榻上那个柳姬,当然也看得清楚明白。
    这群太监宫人,不但有魏王府的人,更有行宫安排过来侍候的,当即有人怪叫一声,撒丫子奔出去,汇报给管事听了。
    这些人是截不住的。
    事情已经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去了,魏王府罗总管吓得脸色发青,筛糠般抖着,“殿下,如今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魏王一个激灵,“赶紧的,立即使人给母后报信!”
    他也吓得两脚发软,强自镇定下来,“快,赶紧侍候本王更衣。”
    他瞥一眼昏阙未醒的柳姬,方才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惊惶,“也给她擦洗一下,穿上衣衫,快!”
    柳姬这副被人彻底征伐过的狼狈样,若是被皇帝见了,恐怕会火上浇油。
    一众宫人太监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忙活开了。魏王爬起来后,第一时间打发人去戏莲阁。
    他祈祷,皇后能够早些赶到。
    再说戏莲阁这边,自宫宴散后,倒是一直风平浪静。
    “嬷嬷,那边可有消息?”
    今晨的诸般布置,已经一一用上,截止到现在,各处消息传来,俱是任务圆满完成。
    事情出乎意料般顺利,既然皇后欢喜,也让她焦急忧虑,唯恐功亏一篑。
    “娘娘,方才春桃传信,说柳姬已经进去了,那药也已用上。”胡嬷嬷话里这位春桃,正是替柳姬引路的贴身宫人。
    岫云宫前廷后宫界限不明显,直接导致掌管宫务的皇后权利大扩张。她费了点心思,便把自己人安在柳姬身边。
    当初以防万一之举,如今派上了大用场。
    只不过,到了春桃这里,皇后的布置便算完了,小水榭中情况如何,她并不能知悉。
    抓奸这活儿,也不适合皇后亲自出马,毕竟昌平帝也不是傻子,她大咧咧往里头一插手,这不是告诉别人是她安排的吗?
    太子动了皇帝女人,固然会让昌平帝心中留下疙瘩,但是,安排柳姬上太子床榻那位,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等傻事儿,皇后是不能干的。
    事后,负责“无意撞破”的,另有其人。
    正在二人焦急等待中,秦采蓝回来了。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
    皇后叫起来给她请安的未来儿媳,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是与太子妃去稍加梳洗吗?”
    宴散后,皇后立即返回戏莲阁。秦采蓝则晚了不少,她听了问话,垂眸恭敬道:“回娘娘,太子妃后面又弄污了裙摆,整理许久,才算妥当。”
    实际上,纪婉青在偏殿许久不见出来,她等得也有些内急,便进了另一个更衣室略加整理。
    何嬷嬷见机行事,立即簇拥着披了斗篷“太子妃”,出门离去。恰好,此时赴宴女眷已走得七八,也未露破绽。
    “方才,太子妃娘娘已折返清和居。”
    秦采蓝并未亲眼见纪婉青本人离开,不过她回话时,却下意识忽略掉此事,只捡了其他一一汇报。
    哪怕皇后说话漫不经心,但她却敏感直觉,未来婆母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是自己被赐婚后的头一个任务,若是办砸了,恐怕讨不了好。
    “是以,采蓝便回来了。”秦采蓝神情与往昔无二,轻声叙述,不疾不徐。
    确定太子妃已被耽搁,皇后很满意,“好了,你也累了,回后殿好好歇着吧。”
    太子不喜宫女接近,太子妃没能及时赶回去,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没等皇后欣喜太久,便有一个晴天霹雳炸响。
    入夜后,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冲进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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