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只是巧合而已!表小姐悬梁自尽的那一天,咱们都在,虽没有进去,但老爷是抱着她的尸身出来的。当时老爷特别的伤心,也特别难过,就连表小姐的后事也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就连夫人都不能过问和沾手。因为这件事情,表小姐娘家那边与苏家也都断了来往,更别说会将一个女婴送过来,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意义不是?
    再说,夫人她其实也是怀疑过浅浅小姐的来历的,她也曾暗中将我叫过去询问,我也都照实说了。夫人还派人去调查过当年将浅浅小姐送给老爷的那个妇人,只是灾荒年,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还活着还是早就已经死了,自然查不到头绪。”
    “苏浅浅越来越像你家表小姐,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家老爷故意要将她变得跟当年的表小姐一模一样,因为他念旧,他私心里,希望那个人还活着。”
    “听姑娘这么一说,倒是也有些可能。因为夫人不喜小姐,所以老爷将她带回府中之后,便是由我照看的。正好那时候我也刚生了我们家小儿子,所以就顺带着做了小姐的奶娘。平时教导小姐规矩,教小姐读书的也都是老爷自己,这种待遇是府中其他三位少爷都没有过的。也因此,浅浅小姐在府中很是受宠。”
    “那你呢?苏浅浅既然在苏家很受宠爱,作为她的奶娘,你的身份应该也是不一般的。况且就算她喜欢自己的大哥,不是苏夫人亲生的,与你的被害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文 第241章 菊香枕(9)
    苏浅浅爱慕自己的兄长,从内心深处来讲,她无法容忍任何一个女子与自己分享兄长的宠爱,即便那个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大嫂。
    她多次在奶娘跟前哭诉,希望奶娘能够帮助自己夺回大哥的宠爱。奶娘不是糊涂人,自然不肯帮她,反而私下里还规劝了不少。苏浅浅大概也知道奶娘是不会帮她的,所以将脑筋动到了自己的三哥,也就是苏景瑞的身上。
    在苏家,苏浅浅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她不是苏老爷与苏夫人亲生的孩子,苏景瑞也同样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他的生母只是个妾。作为苏家庶出的孩子,苏景瑞在苏家的身份地位甚至还不如这个来历不明的苏浅浅。
    苏浅浅与苏景瑞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我们不得而知,目前从奶娘口中已知的是,苏景瑞最终答应了帮着苏浅浅。
    表小姐的鬼魂,其实是苏浅浅假扮的,她本意是想要用这个所谓的鬼魂刺激苏夫人的神经,进而将家宅不宁的原因归结到大夫人进门这件事上。一旦目的达到,苏夫人必定会对这个新入门的儿媳妇存有偏见,只要婆媳不和,苏浅浅就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这个苏浅浅是不是傻?就算苏夫人上了她的当,嫌弃了那位新娶进门来的大夫人,难不成就能喜欢她?可别忘记了,她的那张脸,像极了苏老爷的表妹,也就是苏家的第一位夫人。”
    刑如意轻摇着头,对苏浅浅这自以为是的智商表示堪忧,更可怕的是,苏家的那位三公子居然还选择跟她同谋。
    “姑娘说的是,可是浅浅小姐她不明白,她总以为,只要赶走了大夫人,她与大少爷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其实,大夫人没有进门之前,她与大少爷的关系,也不见的有多亲密,只不过从小到大,大少爷都是最能包容她的人,尤其在家宴上,大少爷总会照顾着她说话,让她不至于看太多夫人的脸色。可自从大夫人进门之后,大少爷就再也顾不上浅浅小姐了,她内心有失落,老奴也是懂的。”
    “奶娘你呢,是被苏浅浅所害,还是被三公子所害?”
    “其实老奴自个儿也不知道。只知道,浅浅小姐她装成表小姐闹鬼,不仅没有吓到府里的人,反而引起了那位大夫人的好奇。那位大夫人,性子也是十分的活泼,不仅活泼,且相当的胆大,听说浅浅小姐院子里闹鬼,就拖着她一道捉鬼。
    那鬼原本就是浅浅小姐自己扮的,怎么可能自己去捉自己,所以就让老奴配合着演了一出戏。事后,旁人问起的时候,也都只说是老奴一个人见到了表小姐的鬼魂。
    那夜之后,浅浅小姐倒是安静了几日,也没有扮鬼再吓人。就在老奴以为她已经想通了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听见了她与三公子的对话,这才知道,浅浅小姐她见一计不成,竟又心生一记,悄悄的在送给大夫人的点心中下了毒。”
    “苏浅浅在大夫人的点心中下的什么毒?”
    “老奴只知道,浅浅小姐她在大夫人的菊花点中掺入了少量的黄杜娟,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她每次放的量都不多。那个时候,夫人一直期盼着大夫人能够为苏家开枝散叶,所以也送了不少的补药,听浅浅小姐与三公子当日的对话,应该是在那补药中也放了别的东西,但是不是黄杜娟,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这才是大夫人患病,失明甚至最后无辜枉死的真相。那黄杜娟,我知道,是一种很著名的有毒之物,很多编写医书的人都会将它列入毒草类,一旦误食,就会令人腹泻、呕吐或痉挛,当毒素积累到一定时候,就会导致服用者死亡。不过,这毒草若是使用得当,也是可以用来治病的,例如用于老年人常见风湿性关节炎,慢性气管炎等顽疾。”
    “姑娘说的这些,老奴都不大懂,只知道大夫人她的确病了,而且病的越来越严重。好几次碰见大少爷的时候,老奴都会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奶娘显然知道那个害死她的人是谁,但她不愿意说。这不愿意说的背后,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那个凶手,也可能是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
    是真相,就会有大白的那一天,所以关于那幕后凶手的事情,刑如意倒是也没有逼迫奶娘说出来,而是问她:“你可知自己的尸身藏在哪里?说出来,我帮你入土为安!”
    奶娘指了指李四娘正睡着的那张床:“老奴就被藏在这张床后面的那面墙壁里。他们掩埋的时候,老奴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其实,能多活这么些年,老奴已经知足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一双儿女,我希望在我临走之前能看一眼。结果他们却用钉子将我钉在了墙上,然后在我跟前砌起了石块,硬生生的将我封在了里头。我的身体被钉住了,魂魄也就走不远,只能在这个房间里徘徊。
    我并未存心想要吓唬这位姑娘,只是想请她帮帮忙,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再不说,以后可能就更没有机会从那墙壁里面爬出来。姑娘,算老奴求求您,行行好,放我离开这里,我只要回去再看一眼我的孩子们,就立刻去到我应该去的那个地方。”
    “你放心,我会放你出来的。”刑如意答应了下来。奶娘冲她道了个谢,然后消失不见了。
    引魂香,也烧到了最后,只剩那一个小小的红点。
    “打算怎么做?”狐狸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还得靠四娘才行。若是你我出面,说这消失了多日的奶娘就被封在墙壁里面,十有八九会被苏家的人当成凶手。”
    “所以你想借四娘的口,用托梦来说事儿?”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一种办法,不过是个梦,旁人无法验证四娘说的是真是假,但这墙壁里面有没有奶娘,却是可以验证的。”
    “四娘出面自然是好的,只是打开了这面墙壁,四娘与铃铛少不得又要多做两日的噩梦了。““若是不打开,只怕她们要夜夜噩梦,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让苏景良给她们二人换个院子居住吧!”
    刑如意说着,走到铃铛身旁,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下。铃铛揉着眼睛起身,回头看了看刑如意,跟着哎呀一声,骂起自己来了。
    “瞧我,明明就是在好看嫂嫂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反倒自己先睡着了。如意姑姑,我嫂嫂没事吧?”
    “你嫂嫂没事,还在睡着呢。我只是瞧你趴在这边,担心你着凉。”刑如意给狐狸递了个眼色:“你随你狐狸姑父去我的小院子一趟,拿些药草过来,我还得给你嫂嫂熬一些安神的汤药。”
    “那我嫂嫂呢?”
    “傻丫头,有我在这里,你还担心什么。去吧,记得把那些药草清洗干净,你狐狸姑父懒,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动手的。”
    “像狐狸姑父这种神仙一样的人物,本就不该做这种粗活。”铃铛说着,跑到狐狸身旁,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说是吧,姑父?”
    狐狸轻轻嗯了声,难得没有嫌弃铃铛的这一扯。要知道,在洛阳的时候,只有殷元这个厚脸皮且不怕打的小孩儿才敢招惹他,旁的小孩儿,哪怕只是沾了他的一片衣角,也要忍不住给人一个冷脸。
    狐狸带走了铃铛,刑如意这才运用鬼术,将刚刚奶娘所说的话,变作梦境灌输到了四娘的脑海中。四娘嘤咛一声,跟着也从熟睡中惊醒,看见刑如意话都没有说一句呢,就先用手指住了墙壁。
    “做梦了?”
    刑如意装作不解的样子,问四娘。
    四娘睁大了眼睛,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那墙面一下:“如意,刚刚在梦里我又看见了那个老妇人,她告诉我,她就是苏浅浅失踪的那个奶娘,被人谋害后封到了这面墙里?”
    “失踪的奶娘被人封到了这面墙里?”刑如意重复着,跪到了床上,然后伸出手在墙壁上摸了摸。此时,她用的是鬼术,睁开的也是鬼目,所以能够清楚的辨认奶娘尸身的位置。
    李四娘虽不知道藏尸的具体位置,但昨夜曾隐隐约约的看见墙面上有个人的影子,而刑如意现在触摸着的正是那个人影子停留的位置。她微张了嘴,用手扯了扯刑如意的衣裳,压着声音说了句:“如意,你刚刚摸过的那些地方,就是昨天晚上我看见那个奇怪人影的地方。难不成,奶娘她真的在这面墙壁里?”
    “你先是昨天晚上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影,跟着见到了鬼魂,接着今日白天又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我倒觉得真有可能是那个奶娘再向你托梦。”刑如意后退,下床。此时,李茂已经返回,正拿着披风站在卧房门口。
    刑如意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去拎一桶水过来!”
    李茂应了声,将披风搁下,转身去打水。很快,一桶水就被提了过来,刑如意指着藏有奶娘的那一块墙壁,说了声:“泼!”
    冷水打湿了墙面,随着水渍一点点的浸透,原本灰白色的墙面上,逐渐显出一个人形的阴影来。那阴影果如四娘之前所说,是以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被钉在里头的。
    正文 第242章 菊香枕(10)
    苏景良没有想到,他买完药材回家,等待着他的竟会是客房中的一面墙。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李茂泼上去的那一桶水痕迹仍在,也因为冰冻的关系,那团留在水渍中的阴影越发的清晰。
    “那真的是一个人吗?”
    苏景良问,声音比他往日说话时要低的多。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凉的,既期待将墙面破开之后可以找到失踪已久的奶娘,又害怕当墙面真的破开之后,里面的那个真的是奶娘。前者,算是给管家一个交代,后者则是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是不是一个人,如意眼下也无法判断,不过从这影子的模样来判断,应该是个人,而且是个老人。”刑如意搓了搓手:“苏二哥,若是人手已经齐了,就破墙吧?趁着还没有天黑,大家伙儿胆子也壮些,否则等天色暗下来,真发现里头是失踪的奶娘,估摸着大家回家之后都要做噩梦了。”
    这最后一句,当然是为了能让人放轻松的玩笑话,苏景良却是认真了。他走到一个年纪略长些的仆役跟前,指了指那面墙:“破墙吧,动静小些。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惊动老爷和夫人。”
    “知道了,二少爷!”
    那人也是个做事麻利的,一边应着,一边快速的分派人手。几个仆役倒是没有拖延,论起手中的家伙朝着墙面就砸了过去。
    “咚!”
    墙壁似摇晃了一下,跟着裂开一条缝隙。领头的仆役走到跟前,顺着缝隙往里头瞧了眼,脸色瞬间变了。他匆忙转身,低着头走到苏景良跟前啊,说了句:“二少爷,墙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小的往里头瞅了眼,那里头好像真的是个人!”
    “你看仔细了?”
    苏景亮追问,眼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紧张。
    “回二少爷,旁的没有看仔细,但那缝隙中的东西,小的看得真真的,是布料,人穿在身上的那种布料。”领头的仆役这回声音大了些,他弯着腰,继续请示:“这墙,咱们还要继续砸吗?”
    “砸!当然要继续砸,不过让他们砸就是了。你现在立刻去找老爷夫人,将有来院的事情给他们说一声,告诉老爷夫人,知道就行,不必过来。另外,找个人去衙门报案,这墙里若真是奶娘,就是一宗妥妥的谋杀案,我们需要报官!”
    “小的明白了,这就着人去报官,老爷夫人那边小的亲自去说。”领头的仆役转身,与那些拿着家伙的人交代了几句之后,才匆匆离去。
    破墙重新开始,只不过这次使的力道比第一次小了些,但已经有了裂缝的墙壁,很快就全部敲开,碎掉,原本藏在里头的阴影也渐渐的显露在了人们跟前。
    被封在墙壁里头的的确是个人,看衣裳,也很像是府中失踪的奶娘。她的头以奇怪的角度向前拱着,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的脸,只露出一只腐烂着的眼,干巴巴的看着人们。
    奶娘身上的衣裳倒是完好的,除了沾染的泥灰之外,还有一些深褐色的污渍。透过鼻端嗅到的丝丝血腥气,刑如意可以判断,那些污渍是干涸掉的血液。
    奶娘的双手都被钉子牢牢的定在墙上,钉子是从掌心直接穿透过去的。双脚也被钉着,不过是钉在脚踝的部位,看样子是用了一些巧劲儿。腰部用一条宽大的布条捆绑着,用钉子分别定了两头,形成一个完美的固定模式。
    刑如意看了看那布条,问苏景良:“这块布,是奶娘自己的吗?”
    苏景良仔细辨认了一下,“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在奶娘出事之前,她除了是浅浅的奶娘之外,还是当时我们府中管家的内子,所以府中的布料,她那里也都会有一些。”
    “这么说来,想要从这些布料上查找凶手是不大可能了。”
    “苏家虽有些家业,却也算不上是豪门大户,所用的布料,也都是从附近镇子上的那些绸缎庄采购的,算不上是名贵。所以想要从布料上查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也不一定!”刑如意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看着苏景良微微一笑:“苏二哥莫非忘记了,这有来院可不是寻常人想来就能够来的。我记得刚到府中时,苏二哥曾说过,这有来院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除了每日由固定的人员打扫之外,其它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那么,如意想要问问苏二哥,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奶娘的尸身藏在墙壁中的,可是府中寻常之人能够办到的?”
    “不能!有来院的钥匙一共有五把,一把在管家那边,由管家每日负责领人前来打扫,全部的打扫过程,都由管家在一旁监督。且这负责打扫的,多是丫鬟,想要在管家的眼皮子底下,将尸身运进来,再堂而皇之的塞进墙里,等同于天方夜谭。另外,我爹与我娘各自掌管一把,因为他们是家中的主事人,虽不一定常来这有来院,但钥匙还是有的。”
    “老爷与夫人手中的钥匙,都由他们各自掌管吗?”
    “不一定,像我娘,她全部的钥匙都由身旁的大丫鬟掌管,那大丫鬟也是自小就跟在我娘身边的,绝对可以信得过。”
    “管家一把,苏老爷与苏夫人各自一把,那剩下的两把钥匙在哪里?”
    “哦,剩下的两把当中,有一把在我这里。因为家中迎来送往这些事情都是我在负责,所以这有来院的钥匙,我也会随身带一把。”苏景良说着,从随身携带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了一串钥匙,然后指着其中的一把给刑如意看:“这把就是有来院的钥匙,昨日带四娘与铃铛姑娘来时,我便是用这把钥匙开的大门。至于各个房间的钥匙,则就悬挂在门外的那个木盒中,因为平日里大门紧闭,也不担心会有人拿走房门上的钥匙。”
    “这最后一把,莫非是在大少爷或者三少爷的身上?”
    “如意姑娘说的不错,这最后一把钥匙,在我三弟景瑞的身上。他是负责家中对外事务的,虽常年在外,但年关的时候总要回来,那时候少不得也会来些外客。这些外客与他比较熟,所以也全部由他负责接待。”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杀人越货,自然要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好下手,这杀了人,想要掩盖罪行,多半也都会选择旁人熟睡的时候,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行踪不被别人察觉,多一重安全保障。假设,这个人就是奶娘,而奶娘是在深夜遇害的,那么又是谁能将她偷偷的带进有来院,然后还能镇静自若的将人封在里头,甚至连墙壁都粉刷的与旁边的没有什么差别?”
    “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清楚,这杀人凶手,一定是了解有来院的苏家内部的人,只有最内部的人,才知道这有来院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最安全,也知道有来院是在什么时候进行翻修的。
    我刚刚一直都在想,这有来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掩埋尸体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为什么他不选择埋在墙角,埋在地下,埋在树下,而选择了埋在墙里。
    既然要埋在墙里,为什么放着别的房间不选,就偏偏选择了这里?是随机挑选的,还是凭感觉看个顺眼就挑了那个?
    答案当然不是!
    既然是埋尸,且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凶手当然希望别人越难发现的越好。凶手之所以选择这间,大概有以下几个原因。第一,这边的房子,因为房前有树,所以夏天的时候,基本是背阴的。凶手虽然将尸体掩埋进了墙里,却仍担心有客入住时会闻见那股尸臭气。我们都知道,天热的时候,尸体腐败的速度也会加快,但从眼前的这具尸体来判断,腐败的速度一般,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尸体呈现腐败巨人观之前,就已经将其埋进墙壁里的。”
    “如意姑娘,能不能打断你一下,你刚刚说的腐败巨人观是什么东西?”
    “这腐败巨人观,是人死后的一种状态。若是在死后58天内,没有做任何的防腐处理,尸体就会由腐败变成高度腐败,产生大量的腐败气体,充满全身软组织使整个尸体膨胀变成一个庞然大物。这个时候,尸体的面部会变得格外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胀、皮肤会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污绿色。
    我们眼前的这具尸体,虽然也有腐败的迹象,但情况却没有那么严重。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也可以帮助我们进行判断,那就是尸僵。
    尸僵,指的是在死后12个时辰,肌肉开始僵硬,并且使头发竖立。在死后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尸僵现象开始消失,身体重新变软,甚至软的就像是一坨泥巴。你们看看这尸体身上的钉子,在尸体呈现尸僵状态时,既不容易搬运,也不容易钉钉。所以,这人不是在死后立马封入墙壁内,就是在死后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内封进去的。
    无论是当即封藏尸体,还是死后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内封藏尸体,这个人的行动都要足够的保密,所以凶手若不是在五个拿钥匙的人当中,就是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拿到钥匙的人。这么推算下来,苏二哥会不会觉得这凶手变得好找起来了?”
    “这么说,我自己也算是疑犯中的一个?”
    苏景良苦笑了一下:“刚刚姑娘说到,凶手之所以要选择这间客房,是有原因的,那原因可是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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