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笑,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话,其尾音之嘚瑟,一转三调。他将卿如是打横抱起,放到小榻上,郑重地给她整理了下裙摆,看她要起,立马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稳回去,笑说,“小祖宗别动,当心醋坏了身子。”
    他刻意语无lun次地说来,更惹得卿如是浑身都发热滚烫,整个人要烧着了似的心急火燎。
    月陇西故意凑近她,眨眼笑问,“这么热吗?都出汗了?要不要我帮你凉快凉快?”稍顿,他笑道,“我去给你拿瓶醋来,醋最消暑了。”
    明里暗里都在隐shè“吃醋”两字,卿如是撒腿蹬床急声道,“我说了我没有!你不许再说了!”
    月陇西唇角的笑愈发肆意,一把将她抱起举高,仰头看着她蹬腿撒气的样子,在她孩子气的吵嚷声中发出了窒息四问,“告诉我罢,你吃醋做什么啊?为什么吃醋呢?真吃醋呀?在吃谁的醋?”
    正此时,有人敲响了门。
    月陇西凝望着卿如是的脸颊,打量她脸上那团红霞,头也不回地笑道,“进来。”
    来得丫鬟正是巧云,推门看到的就是世子夫人被世子爷举起的作为,夫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不停地挣扎着,她低笑了声,给两人施礼,“午膳做好了,厨房让奴婢来问一问,世子爷和夫人想要在哪里用膳?”
    月陇西不答,望着卿如是,眼神带着询问。
    被这般举着,还要她说话,且是在巧云的面前,卿如是脸都丢死了,“随便!”
    “就摆在葡萄架下边罢。”月陇西别有深意地笑,“那里凉快。”
    待巧云离去,卿如是羞愤地叱他,“你快放我下来!我真生气了!”
    月陇西舍不得放开她,现在他就想碰碰她,摸摸她,想要表达自己的喜悦,他终究没有放下她,最后只是折中了番,将她抱在臂弯里,望着她笑道,“生气啊?那你生罢,我哄你就是了。”
    奇了怪了,这张嘴怎么说起情话来就那么好听,卿如是咬牙挪开视线,不搭理他。
    月陇西脸皮厚,无所谓,一逮着机会就问她“为什么吃醋”“吃谁的醋”云云。其实在看到巧云的时候他心底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偏生要逗着卿如是玩,故意问来惹她脸红。
    甚至到了晚上也不消停,惨被卿如是一脚踹出屋子,硬关上门不准进,“吃醋吃醋吃醋!你吃西北风罢你!别想进屋睡了!”
    第八十章 他哑声说:帮我个忙……
    她说完毫不留情地将门栓上, 哼声转头, 坐到茶桌边去, 瞪着门后那道疯狂拍门的身影,听见他无奈地笑道,“卿卿?小祖宗?怦怦?真这么狠心呐?外边冷啊, 待一整晚我受不住的!”
    他边喊门边往窗户口挪,卿如是瞧见了, 冷笑着看他作为, 就见他单手就着窗柩一撑, 长腿翘进来径直踩在桌上,坐于窗框, 眼看他要往下跳时,卿如是走过去,话也不说,只握着窗扇瞪他。
    “眼神还小凶小凶的……”月陇西笑了, 见卿如是瞪得更厉害,他只好被吓退,“好好好,再给你次机会, 这次把窗户也栓好。我这就滚出去。”说着, 他长腿往窗外一撬,又翻了回去。
    刚站稳, 还打算隔着窗跟卿如是聊两句,卿如是愣是不给他机会, “砰”地一声把窗户给关上了。
    月陇西撑着窗,手指在窗面上敲了敲,哭笑不得道,“哎,我真是好惨一男的啊。”
    卿如是哼声不理,双手环胸坐回到茶桌边去,耳边是月陇西的拍门叫惨声,她悠然给自己倒了杯茶,待抿了一口后,门外的声音竟戛然而止。
    半晌没有动静,卿如是狐疑地看过去,忽然又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她便收眼不再看。
    门纱隐约勾勒出月陇西颀长的身姿,风拂起他的青丝,他一手在背,一手拿花,故作怅惘地对月吟诗,“啊!月夜撩人醉我怀,杜鹃愁色为谁开?”
    卿如是不经意地一瞥,立时瞪大了双眼,他手里握着的那窝花,似乎是她昨儿个特意遣小厮去家里搬来的杜鹃!
    谁教他把花根连着土都刨出来的?!不知道她那盆花不容易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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