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得给我写个收据。”
    “别别,都是亲戚,弄得生分。”张母说,见和筱白不为所动,就来游说和妈,“写个字据,像话吗?”
    这个时候谈亲戚了,和筱白却不肯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别到他们结婚了,你们再加价,我们真的没钱给你们了,还不如现在说清楚,虽然难看却是极为有用的不是。”和筱白又说,“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我把钱收回来,就当没来过。”
    和妈慌了,张家父母更慌,他们不拦和筱白,拽着钱不撒手,“别别,我们写。”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对两个家庭来说,是笔买卖。虽然不恰当,和筱白觉得是话糙理不糙的,没有这笔钱,和家俊就不能结婚,依照张家人的做法真的会带张玉婷流产。有钱人吐槽钱的坏处,有人吐槽钱的坏处,和筱白看到的却只是好处,她只吃过没钱的苦,却没吃过有钱的苦。
    收据,和筱白交给和家俊,“你收着吧。”
    和家俊握着纸条,手指头紧紧的,“姐,我把钱还给你。”
    “结婚了成了家,又有了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顾着自己吧,钱我会想办法还的。”和筱白要走,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又把收据问和家俊要过来,去附近的复印店复印了一份,把复印纸给和家俊,“张家人是看着我把收据给你的,你就当收据真的在你手里,算是个把柄还能镇镇他们。”和筱白把真的收据给了和妈,“你们别觉得我事儿多小心眼,和他们打交道,不能缺心眼。妈,收据你收着,这三十万,为家俊我花的心甘情愿,可给那几个人,我不情愿。”
    后来事实证明,和筱白这一行为,不算是多此一举。
    解决了和家俊的事情,和筱白的日常仍旧是上班没完没了的介绍房子卖房子,陆良鋭不知道是真的放心还是怎么,以往还时不时出现一下的人,自从那天把钱给她后竟然消失了一样。和筱白稍微闲一些的时候,就想和刘元甲的事情。
    和筱白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刘元甲的,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年轻劲,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好像没那么沧桑了,可这刘元甲对她而言,又不是那么满意的,他是年轻可是太年轻了,更何况有谢诗语,她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和筱白不爱稀里糊涂的,是死是活都得明明白白的。
    老李为了躲避和筱白,连刘元甲那里都不去了,没想到在单位会碰到她,吓得脸都僵硬了,搓了好几次看起来才自然些,“你怎么来了?办事儿吗?”
    “不是,找你的。”和筱白没心思也没时间弯弯绕绕的,“谢诗语真的是你女朋友?还是刘元甲的?”
    话是他自己说的,就算是锅,老李也要背到底,他讪讪地说,“对啊,我们看起来不般配吗?”说着自己尴尬地笑了几声。
    和筱白没说般配还是不般配,“她是哪个学校的?大学。”
    “a大。”老李如实说,“刘元甲也是a大的,那是他们好学生乖孩子的天堂。”
    和筱白把纸杯里的水喝完,她拎着包站起来,“行,我知道了。”
    老李没遇到过和筱白这样的女人,她像是来捉奸的,又不像是,她的表现太平静太安静了。老李吃不准她什么意思,他真担心哪句话说得不对,赶快又往回圆,“那天你在刘元甲家看到诗语是意外情况,他现在和你在一起,是挺喜欢你的,你别多想。”
    “想什么?”和筱白反问。
    老李答不上来,脸又僵了,“看我,又胡说八道了。”
    和筱白本来准备走了,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谢诗语多大了?”
    “二十三。”
    “挺年轻的。”和筱白抿了抿嘴,“年轻真好。”
    等和筱白走了,老李赶紧给刘元甲打电话,他激动就噼里啪啦地说,“和筱白刚才来了,问了诗语,要不你主动和她说吧,我真有点怵和筱白,看到她就腿颤,她看人犀利得很。”
    “你们说什么了?”刘元甲问。
    老李说,“我还是一口咬定诗语是我女朋友,和筱白看起来不太相信,不过没说什么。”
    “过了这两天,我就和她说。”刘元甲头疼不已,“每天被我妈缠着,烦死了。”
    “你自己心里有点数。”老李再一次提醒,“别玩火,小心烧着自己。”
    就算女人哭闹又撒泼,男人不会太当回事儿,他们会等女人哭累了闹够了之后抚慰几句,算是恩赐一样。如果碰到女人没哭没闹没撒泼,男人就会侥幸地想“过两天,过两天就坦白”,可真实的,过两天他们就会忽视这件事情,然后一犯再犯。
    和筱白是个女人,是个心里不爱存事情的女人,在她的世界里,有事情就要解决掉,解决不掉,就要赶快放掉,她耗不起了。
    正文 20.20
    从老李单位出来,和筱白没回售房部没回家, 而是去了刘元甲家。这次她敲门, 没多久就有人来开, 仍是谢诗语,只是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女人,看眉眼和刘元甲有几分相似,和筱白不难猜出她是谁。
    就是因为清楚,她才心慌, 慌张竟然生出害怕来, 这是源于她心底的恐, 是几年前种下的伤,会被人谈头论足评评点点的惧。
    和筱白没进屋, 她礼貌地说,“您好,我找刘元甲。”
    刘元甲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这次没慌张, 仍是意外, “你来了。”
    刘元甲家只有一双女式拖鞋,是他买给和筱白的,现在穿在谢诗语脚上, 和筱白就穿了其他款式,这次她没过嘴瘾的争锋相对, 她知道刘元甲的妈妈在看她。很敏锐, 不用抬头, 她就知道刘元甲母亲的表情不会是满意,应该没几个老太太喜欢看儿媳妇裹得不严实。
    刘母到底是大学老师,素养还是在的,她看着和筱白,“宝宝,这是?”
    “我是刘元甲的朋友。”和筱白赶在刘元甲之前说,“我前段时间借了他一笔钱,今天是来还钱的。”
    “不是到年底吗?怎么这么快就还回来了?”刘元甲问她,“钱你拿着用吧,我用不着。”
    “事情解决了,不用了。”和筱白觉得憋闷极了,尤其是对面的两个女人把她上下打量之后眉头紧锁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阿姨,再见。”
    “再见。”刘母说,很生疏。
    谢诗语难得见到和筱白这样狼狈,她不舍得这场戏这么快落幕,“干妈,她就是元甲哥的女朋友,和筱白,卖房子的那个。”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吧。”刘母又打量了几眼和筱白,估计是想把她赶出去,可还是说。
    和筱白清楚,她和刘元甲一直忽视的现实问题,还是出现了。
    她心里知道,反而坦荡了,她干干净净赚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怎么还畏手畏脚起来了显得没出息极了。想明白后,她微笑着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刚好饿了。”
    刘母给每个人盛了汤,先给刘元甲后给谢诗语,最后给和筱白,她不在意,端起就喝了,当最后一次午餐。
    “你是在荣辉卖房子的?做多久了?”这是父母问题模式一定会排在前三的问题。
    “妈。”刘元甲十分头大,他明确表现不满,“筱白你吃你的,别搭理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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