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早上,又是放火又是被人放火追的,又困又累,这时候倒也没多少世家子的矜持傲慢了,各自就近寻了个角落窝下,四仰八叉地睡了个黑甜。
    独允晟与郇瑾两个,隔空对视了一眼,却是坐在那里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了。
    “阿瑾,”傅怀信轻轻拍了拍郇瑾的肩膀,直接道,“我先眯一会儿,有情况叫人,未时换你。”
    “睡你的吧,”郇瑾烦躁地挥开了傅怀信的胳膊,不耐道,“我暂时不困,一群缺心眼,睡吧睡吧,被人卖了都还要替人家数钱呢。”
    程双陆往郇瑾的方向多瞅了两眼,脸色和神态都有些不安了。
    郇瑾全都置若罔闻。
    允僖却是不好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只好尴尬地替郇瑾向程双陆解释道:“程姑娘,郇小二就是这么一个人,倒不是针对谁,就是对不熟悉的人一时半会儿有点放不下戒备,您也别生气,三危山的事儿,多谢了!”
    无论如何,在三危山时要不是有程双陆主动带路,他们未必能逃得那么轻松安逸。
    程双陆扯了扯嘴角,谢过允僖安抚,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我也并不是对什么陌生人都戒备心强的,”郇瑾却轻笑一声,轻飘飘地看了程双陆一眼,却是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允僖的解释,意有所指道,“只是对来历莫名、出现莫名、意图莫名、甚至至今都还有所保留的人……在彼此信息暂且不对等的情况下,抱歉,我只能心存戒备了。”
    郇瑾此言一出,还没有完全睡下的几个少年顿时睁开了眼睛,都警惕而戒备地望着程双陆了。
    允僖皱了皱眉,正yu说开口些什么,程双陆却是在微微愕然之后,呆呆地看了郇瑾半晌,然后突然恍悟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苦笑了一下,摘了一个装着护身符的香囊下来,放到桌案上,对着郇瑾的方向推了过去,淡淡开口道:“郇小公子想说的,是这个香囊吧。”
    允僖不知怎的,总觉得那个香囊莫名眼熟。
    赵四在刚才几个少年就近睡下之后就出去了,程双陆起身,前后左右检查了一番,确认此处只有他们几个后,抿了抿唇,直接把话挑明讲了:“正如郇小公子所言,双陆不才,却也确实是从一开始,就约略猜到了诸位身份的。”
    “太子殿下安好,”程双陆抬眼,对上允晟微微变色的脸,再转向郇瑾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把手按在潺水剑上的傅怀信,轻轻唤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则当是傅家的公子了。”
    迎着屋内众少年戒备警惕的目光,程双陆不慌不忙,将屋中人的身份一一叫破之后,最后将自己的视线定在了正望着那香囊最是摸不着头脑的允僖身上,轻轻地抿唇笑了一下,那一笑,毫不夸张地说,有灿若春花之象。
    允僖一下子被她的笑蛊惑了。
    “四殿下,”程双陆对着允僖微微一笑,那双一向安静沉着的眸子里,而今才第一次浮现出些许符合她年纪的欢呼雀跃起来,如一潭清静的湖水,陡然泛起了阵阵涟漪,“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
    “我好像还从未对诸位介绍过我的师门,”程双陆羞赧地垂下了头去,脸颊微红,眼睛紧紧盯着案上那香囊,轻声解释道,“我自小体弱,一出生便被母亲送到了宓羲圣手季神医身边,十岁之前,一直在师门里陪伴在师父身边。”
    “四殿下,虽然对您来说,昨夜才是你我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您了。”
    “菱吾师姐的十三弟子,雪盏师侄,早在好几年前,就给我寄信讲了很多您和钟妃娘娘,以及永寿宫里的趣事了。”
    “我已经认识你们,”程双陆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微微眯起,如两弯醉人的月牙,她开心地笑着道,“很久很久了。”
    允僖的脸陡然红成了个熟透的大柿子。
    “这个香囊,”程双陆耳垂烧红,但还是忍着矜持拿起了那案上的香囊,笑着冲允僖比划道,“四殿下看着不眼熟么?”
    “这是我在离开师门前自己做着玩的,做的多了,便还寄了一份托雪盏师侄送给您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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