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第三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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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陛下,如今皇子殿下为了您清誉尽毁,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大殿里,那寒漠苼身后的侍从哭得涕泪交加,仿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为主子不平的小侍从,而其他人则正磕头如捣蒜一般地对着楚萧和素鸣叶来回磕头:“求太父陛下开恩,女帝陛下开恩啊。”
    偏偏身为女帝的素鸣叶从头到尾都是不发一言,只是周身冷峻,眼神淡漠地看着这群唱作俱佳的皇子侍从们,嘴角蕴着一抹冷笑。
    结果那苦求的侍从本来满以为得计,在觑了觑素鸣叶似笑非笑的脸色后反而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他不敢造次但寒漠苼却并无此顾忌,心知肚明素鸣叶绝不可能娶了他,可做成了这件事父后却又会任凭他心想事成成为锦瑟的人,从此后过了明路了,他再无任何挂碍,如此大的诱惑寒漠苼怎么抗拒得了,因此也跟着配合地装出一副期盼的神情看着素鸣叶。
    偏生素鸣叶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紧张与愤怒,反而满是自信与从容,随意地弹了弹衣袖,他语调清幽地道:“依朕看来,此事不如交给锦亲王来决断,免得朕和太父陛下都各执一词,反倒伤了和气。”
    这番话落,在场的人看着他的神色都变了。女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都已经如此明显的情形了她还不预备认账,她们西塘的皇子殿下是可以如此轻易被玷污的吗?不过听她的口气要锦亲王来主持公道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在两方都是极为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情况下,让另一个同样尊贵不凡的亲王来决断也的确是最合适不过,说不定这也是女帝陛下用来就坡下道的方法吧,只是那亲王殿下和女帝陛下不是素来都是情敌的吗?这情敌见面,就算再不偏不倚的人,只怕也不见得会帮着这位女帝陛下吧,但不管怎么说,素鸣叶的要求怎么说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就表面上看来对她自己并无益处,因此其他人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素鸣叶这一手算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有一个人却并不意外,那就是楚萧,他本来也没打算如此轻易地就对付得了素鸣叶,男人毕竟和女人不同,何况对方又是堂堂君傲女帝,若是痕迹太明显收不了场也不是他所愿,何况锦瑟或早或晚总要出现的,既然这位君傲女帝本就是冲着她来的,料想今日便是见不到她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楚萧自然也就借此机会干脆让锦瑟出场了。
    原本锦亲王最初来到西塘皇宫的时候,众人防备过也怀疑过她的用心,直到楚萧声明她不过名义上虚担着摄政王的头衔实则为幼帝的太傅后有些人也是半信半疑,等到看到她平日里她几乎足不出户只是深居宫中(实则被楚萧软禁),所有的朝臣方才慢慢地相信她的确是没有其他目的,或者说,她就是冲着自家美貌的太父陛下来的。这期间,羡慕嫉妒者有之,背地里说酸话的有之,但并没有什么人真的觉得锦瑟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自家的太父心智手腕如何牛掰别人不知道可这些天子近臣们却一个比一个的清楚,任凭哪一个都不会怀疑楚萧定然是把这位美貌似男儿家的亲王殿下给吃得死死的了。可如今偏偏又来了一个俊美霸道的君傲女帝陛下,她气度尊贵,容貌更是俊美冷傲,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无形中散发出来气势几乎令人不敢直视,和那位传说中美貌若男子的亲王殿下完全是两极的风格,偏偏她们又同时看上了同一个男子,真不知道她们两人对上到底会是如何的情形。想到这里,不少人霎时间正襟危坐,几乎是带着看戏不怕台高的心情殷殷切盼着锦瑟的到来了。
    锦瑟能不来么?当然不能,可望着眼前的殿门,她还是突然地停顿了一下。对于锦瑟来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明明欺负了她却又还为她生下孩子的男人,可该来的总要来,再说把水搅混了或许对她也没什么坏处,就算是利用素鸣叶也罢,她总不能一直被楚萧就这样软禁在西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片刻后锦瑟心情平静了下来,面上已经带上了一抹从容地提步而来,看起来目不斜视,淡定自如,她心知今日这殿中既已有了西塘和君傲的顶级权贵,那么她作为大周的亲王便不能弱了半分,这是上位者必须要有的姿态和气度。而当她走入大殿的那一刻已经及时调整好了心情,以至于只是淡然的走来,一路上就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惊艳的目光,毕竟她容貌绝美,那优雅矜贵丝毫不逊色于两个帝王,甚至更加典雅脱俗,直如画里的人一般。即使静静走来没有丝毫凌人的气势,却也让人觉得神圣而不可侵犯,更无法转开视线。
    楚萧的绝代风华本不必说,素鸣叶的帝王风范亦是吸睛无数,如今锦瑟这般惊艳亮相更是让人生出膜拜的惊叹,眼神刷刷的都在几人的身上流连忘返。却见锦瑟一派平淡地先是对着素鸣叶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见过君傲女帝陛下。”随即又是客气地对着楚萧淡淡点头:“见过太父陛下。”随后……随后她就找了个地方在两人的对面随意地坐下了,像是只是一个过来喝杯酒的客人。
    素鸣叶目光如炬,他举杯向她示意,姿态高贵却又和气,像是和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个招呼而已,只会那目光里包含太多复杂的感情,铺天盖地的冲她袭来,让她几乎感觉快要窒息。楚萧则很安静,唯有那双荡漾着柔情的眸子怎么也遮掩不住。被两个和她有关系的男人如此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锦瑟便是再迟钝也无法忽视了,心底有些无奈,这两个男人一个优雅矜贵,一个狂拽酷霸,任凭哪一个单独看来都是极品,而且还手握重权,权倾天下,若是用她上辈子的话来说,那就是肯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能有的极品桃花啊,可偏偏放到她的身上只能让她愁眉苦脸了,毕竟她向来就不喜欢太强势的男人,以前遇到的诸如杨过寒朝羽之流好歹还可以用亲王的身份权势压一压,可如今这两位无论权势地位都在她之上,何况还擅长用帝王权谋和心术,让她直是半点手段也使不出来,何况他们周身的气场更是迫人,哪怕只是被两人隐晦的视线如此左右夹击,也让她苦不堪言,恨不得落荒而逃。
    这些臣子们的心目里原本还盼望着这位锦亲王殿下听说来了君傲女帝如此强劲的情敌必然会心急火燎地赶来,想到两人有可能对峙的情形不少女人还有些激动,甚至看到她出现的时候眼神都亮了几分,老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有没有,结果锦瑟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地打了个招呼,半点过来搞场子的意思都没有。周围似是响起几声失落的叹息,说好的撕逼大战呢?说好的对峙呢?这亲王殿下也真是太不女人了,有人都明晃晃地过来想要抢她的男人了,她就真能表现这么平静吗?
    不过再细想这位锦亲王,向来都是一副无欲无求,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的,和人君傲女帝的凌冽君主气势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看就是个被□□的样子,还斗个毛线啊。没有好戏可看,众人心里此时真不知道泛起的是惋惜还是可惜。
    寒漠苼用尽了百般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才将视线堪堪从锦瑟的脸上移开,但是袖中的双拳却已是握得极紧。锦瑟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楚萧和素鸣叶已经交锋过了一场,可如今一看殿中扑棱棱的跪了一地人,个个俱是满面愁容,而寒漠苼又是一副哀怨垂眸的样子,便是傻子都瞧得出这大殿里的气氛如何怪异了。不过在她看来,纵然有天大的变故也应该与她无关,没看到她刚来吗,屁股还没坐热呢。
    不过别人不好开口,凌霄身为宫内主侍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何况他心里也总是对锦瑟有那么一点儿不待见,于是他便主动地开口对着她十分恭敬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心里未尝也不是没有一点看好戏的念头,及至说到素鸣叶和寒漠苼被质疑有私情的时候,锦瑟整个人都傻了一下,没搞错吧,就算是素鸣叶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看上寒漠苼啊,再说这两个人都是男人,莫非还可以明晃晃地又搞基不成?
    等回过神来,锦瑟又偷偷地瞄了一眼楚萧,见他表面平静淡然,可看向她的眼眸里有分明有动人的光芒在闪耀,回忆起他先前说的就算君傲女帝不乐意他也有自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锦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是诬陷嘛,旁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素鸣叶简直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叫他怎么和人寒漠苼有私情甚至还私相授受?
    “既然亲王殿下来了,君傲女帝陛下又提议让亲王殿下决断,就请殿下给大家拿个主意吧。”
    其实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锦瑟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底,可再看看这两个男人的表情,她又开始觉得心里发毛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是要看她到底向着哪一边了,两个男人,一个俊美无暇,一个帅裂苍穹,别人看不出她还怎么瞧不出,这两个男人分明是把这里当擂台较劲上了,这果然成为帝王君主的男人就是和普通男人不一样,连争风吃醋的方式都是如此“与众不同”,锦瑟心里吐槽了两句,面上却只能波澜不惊地故作犹疑,仿佛举棋不定。
    气氛十分诡异,锦瑟的迟迟不回应自然也引来了凌霄和众人询问的视线,唯有寒漠苼额头上渗出了汗丝,精神紧绷,他一方面害怕锦瑟误会他水性杨花,转身就去勾引君傲女帝清白不存,另一方面却又误会锦瑟的沉默是为了他的颜面,一时间心里面是说不出的五味陈杂,复杂难辨。
    锦瑟当然不可能这么高大上,她犹豫是因为知道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明面上说,那素鸣叶肯定是被冤枉的,即使证据确凿看似事实俱在,可锦瑟却很清楚这些都是楚萧栽赃陷害的,真要有了私情,寒漠苼会连压着自己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吗?简直是笑话。
    这也是为什么素鸣叶始终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地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的原因,可锦瑟虽然知道真相,却不敢明说啊,尤其此刻这位坐在御座上的楚太父正笑得水波荡漾,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让她心里更加觉得毛毛的了。
    故作沉吟了半日,锦瑟只能试探而谨慎地开口道:“仅凭几个宫侍的证词只怕不足以说明君傲女帝陛下与皇子有私情,或许,他们亦是被人收买了用来栽赃女帝陛下和皇子殿下的清誉呢。”
    这是在帮他开脱吗?一瞬间,寒漠苼的心头简直泛起了狂喜,这说明主人还是在乎他的对不对?她是相信他的是不是?没有人在意寒漠苼此刻自作多情的想法,楚萧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那依着锦亲王殿下看来,此事确系子虚乌有了?”
    那声音低沉悦耳,似撩拨心弦。只是锦瑟知道,楚萧从来不会全须全尾地称呼她为“锦亲王殿下”的,锦瑟霎时间她就感受到楚萧心头的怒火了,即使他此刻笑得十分温和,如秋日的风吹过水面一般令人心旷神怡,可她就是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生气。可叫她背着良心说人家素鸣叶,过于违背本心的话她也是在是说不出来,更别提此刻素鸣叶同样用着几乎可以说是灼热异常的视线盯视着她了。
    锦瑟的头上开始出汗了,她垂下眸子开始装傻:“本王也不过刚到,就事论事罢了,兹事体大,冤枉了女帝陛下事小,皇子却是千金之体,怎容得旁人污蔑的,何况女帝陛下后宫三千,什么美人得不到,即使真的看上了皇子殿下也不过是小事罢了,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暗度陈仓。”
    这话一出,众人绝倒,什么叫冤枉了女帝陛下事小,甚至连个皇子都比不上?果然这位亲王殿下是来砸场子的吧,就说她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位君傲女帝,看吧,这话棉里带针话里带话的,表面上是帮人开脱,实则压根就是侮辱吧。此刻不少人都开始了自行脑补,反而素鸣叶这位正主一点都不带恼的面带微笑,不由让不少人暗暗佩服这位君傲女帝的胸襟和气度。
    寒漠苼几乎都开始激动地浑身颤抖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锦瑟居然会如此为他说话,甚至连君傲女帝在她眼里也是不如他的,一瞬间,寒漠苼只觉得巨大的欣喜和感动充斥着心头,此刻或许叫他为锦瑟去死都可以让他毫不犹豫地执行。
    对于锦瑟的言行,每个人都或许有各自的理解,唯有两个人能最直接地看到她真实的目的,那就是素鸣叶和楚萧,两人都看得出她就是想和稀泥,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于她这种做法,素鸣叶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本就也无所谓,只要锦瑟有心帮他他就满足了,即使这么长时间不见,素鸣叶也是了解锦瑟的,这位亲王殿下从来都是本性正直之人,何况看她如此表现就知道那楚太父还没彻底拿下她。与之相比楚萧就是满心苦笑了,万万想不到锦瑟普一见到这位君傲女帝就倒戈相向,或许在她眼里还顾忌着当日的“姐妹之情”吧,楚萧不傻,他看得出锦瑟对素鸣叶有忌惮有顾忌,却也看得出她的言行中并无任何其他的感情牵涉其中,这或许也是他唯一觉得安慰的地方。
    “那照亲王殿下的意思呢?”凌霄就没这么多想法了,有些事主子不好开口,他却是没什么顾忌的,此刻他看似满面恭敬,说出口的话却并不如何客气,“难道太父陛下和皇子还会冤枉了女帝陛下不成?”这句话不得不说是有些不敬的,楚萧的脸色沉了下来,凌霄却仿若未见,依旧躬身等待着锦瑟的回答。众所周知楚萧对寒漠苼的纵容宠溺,平日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因此从人之常情上讲,的确没有人会相信楚萧会利用嫡皇子的名声来陷害君傲女帝,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陷阱,莫非他堂堂西塘太父还有用一个皇子来坑他,甚至还是嫡皇子吗?但对知道内情的人诸如锦瑟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毒却也很有效。
    “其实要知道真相再简单不过,不如直接问问这位皇子殿下好了。”锦瑟干脆直接走到了寒漠苼的面前,语气平淡地问道,“还请殿下实话实说,到底有没有如那些宫侍们所言的,和君傲女帝陛下有私呢?”
    寒漠苼再也无法保护沉默了,或许他在锦瑟没有来之前还可以做戏到底,可当着锦瑟的面,他薄唇颤抖再也吐不出一个违心的字来,但摄于上首楚萧的威严和先前给予他的承诺,寒漠苼实在不也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眸中含泪,看着锦瑟咬唇不语,但是在众人眼里看来,那就是欲言又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锦瑟还是第一次看到寒漠苼如此为难的,不过她也清楚楚萧今日搞这一出最真实的目的,寒漠苼只怕也不过就是他的棋子罢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不相帮自然是最好的,因此她干脆点点头,显得若有所悟的模样,缓缓道:“依本王看来,想必还是女帝陛下的魅力太大了,让人产生了误会,皇子殿下还是青春少慕,难免行事会有疏漏,大家倒是无需捕风捉影,说开了便好。”
    这话倒还真是有点道理,毕竟素鸣叶的身份至尊至贵,容貌亦是俊美无匹,风姿无上,只是来西塘短短数日已经引得京中不少男子心折不已,便是此刻随意坐在殿中亦是姿容高贵,气势磅礴威严赫赫,令得不少宫侍皆眼露异彩,不过却没有人敢于表示什么,毕竟他们的身份以及地位相差太大了,但这不妨碍他展现自己的魅力。有这样一位女帝陛下垂青,哪怕只是和颜悦色几句相信也会让不少人难以自持。而寒漠苼此人也是出了名的胆大妄为,平日里就不是一个恪守规矩男戒的皇子,想来偶尔行事略有些出格和偏激也是常理,如此一来二去的引人误会也是常理。人家堂堂女帝,也不屑于解释这些小事,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的误解,到让人也有了可乘之机。不过这位大周亲王倒也真是个实在人,居然没有借这个机会大力打压自己的情敌,实在是如传言一样是个好脾性的人啊。
    所有人都以为这三人之间是三角恋关系,却不知道此三角非彼三角,锦瑟当然也知道楚萧玩这一出的目的,可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挑起素鸣叶和楚萧之间的矛盾,哪里会轻易帮他们解决问题。
    因此,无视了两人几欲吃了她的目光,锦瑟很是淡定地补充道:“据闻女帝陛下此次来君傲是为了和太父陛下求亲的,依我看来,女帝陛下身为君傲的君主,既然大老远地都来西塘了,干脆就好人做到底,把叔侄一起娶回去也没什么,反正陛下身为君主,本就该充实后宫,佳丽三千亦不嫌多。”
    所有人都傻了一傻,这简直语不惊人誓不休,也有不少人哭笑不得的,所以这位亲王殿下是在说反话吧,明明她和自家的太父陛下都已经有一腿了,怎么可能还怂恿素鸣叶娶了他,何况还是同时娶两个。却不知道锦瑟这还真是真心话,反正素鸣叶和楚萧两个人都很养眼,一个帅气一个绝美,又都那么厉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基友,不在一起简直天怒人怨,省得她费尽心思的和他们周旋。
    第390章 第三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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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大家的眼神都太古怪了,结果凌霄还是决定解释一下:“殿下,我们陛下还未答应女帝陛下的求亲呢。”言外之意,这主意还轮不到你来拿,不过锦瑟怎么说也算是大周亲王,凌霄此言还是显得有些不客气了,可见他是真心对锦瑟很有意见。
    “凌霄……”,楚萧面上则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虞,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针对锦瑟的,这所谓的呵斥也不过就是装模作样罢了,但只有凌霄知道,自家的主子是生自己气了,可他恍若未见,主子被情所迷他可没有,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办。
    结果锦瑟看着凌霄,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那既然如此,那你们找我来干什么?”
    “我本来就只是来出出主意的,又做不了主,你们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爱听不听的随便,有什么问题么?”
    众人:“……”这么任性的说话真的好吗,您好歹也是大周的亲王啊,就不能回答的更官方一点吗?
    听着锦瑟轻描淡写的话,凌霄简直气得脸都有些白了,别人不清楚他能不知道吗,自家主子都是她的男人了,如今她居然还公然地怂恿君傲女帝娶了他们家陛下,还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算什么女人啊,凌霄简直想掐着锦瑟的脖子摇一摇,看看她是不是压根都没有良心。
    “殿下,您难道就不该说点其他的什么话吗?”比如……更正常一点的话!他简直是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连楚萧的脸色都顾不上了。
    锦瑟当然能看得出凌霄是生气了,可她依旧是一脸的真诚,看着气愤难耐的凌霄,她无辜地耸了耸肩:“怎么了?莫非你看上了君傲女帝想要嫁过去,放心,你本来就是内侍,怎么也该跟着陪嫁的,这种小事还需要我来说?”
    噗~~不知道哪里传出了几声配音,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看出来这位凌内侍是被大周的亲王殿下耍的团团转了。凌霄的脸上瞬间爆红,这是被气得充血。
    好在长久以来凌霄所受到的教育让他即使在如今的情势下还在竭尽所能的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亲王殿下真是说笑了,除了开我的玩笑,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话可说了?”
    “不然呢?”锦瑟奇怪地看着凌霄,理所当然地问道,“总不见得是要我去娶了楚太父吧,你们家太父陛下连女帝都看不上,会看上我区区一个小亲王?”
    区区一个小……亲王……若非场合不对,凌霄简直是要嘶吼了,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存心的吧。
    “殿下也太自谦了。”凌霄皮笑肉不笑地道,“您一个大周亲王,怎么可以如此妄自菲薄呢,这事殿下的意见也是至关重要的。”
    “那要看你们陛下怎么说了,我可没权利做这个主。”她垂眸不语,就好像是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孩子。
    得,话说到这个地步,凌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锦瑟的话合情合理,反倒是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此刻他的那张脸黑的呀,都可以媲美锅底了。
    心中却是怒道,玉锦瑟!!我们没完。凌霄毕竟也是这个世间的一个男人,纵然平日里千般计智万般算计,此时也被愤怒的感情冲昏了头脑,
    “够了……”眼看着凌霄再这样下去几乎就要失态了,无端的给人看笑话,楚萧不得不沉声喝止,“不得对亲王无礼。”他原本同样也觉得很心痛很难过,可毕竟是以理智见长的楚太父,他很快就察觉出锦瑟是故意的在捉弄凌霄,由此可见她就是在开玩笑,而在这样的场合拿他和君傲女帝素鸣叶开如此的玩笑,就证明她从内心深处也是压根不支持他嫁给素鸣叶,想到这里,楚萧反而淡定了许多,也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了。
    不得不说楚萧毕竟是楚萧,只是蛛丝马迹就很快地分析出了锦瑟的心理,唯一的误判只是他以为是锦瑟有心要搅局,却不知道锦瑟一开始就笃定素鸣叶不可能和楚萧做好基友。谁能知道锦瑟此时心里腹诽却是另一个令人惊悚的念头,做基友首先就得有攻方和受方吧,两个都是攻还搞什么飞机。
    “既然亲王殿下如此好意建议,朕倒是没什么意见,自然随时静候太父陛下的首肯了。”素鸣叶似笑非笑,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锦瑟简直浑身战栗,“说起来朕和亲王殿下也许许久不见,今日有幸,还想和亲王不醉不休呢,不知亲王殿下是否赏光坐到朕这里来,我们共饮几杯?”
    谁都知道君傲女帝和大周亲王是有交情,但这个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吧,以前素鸣叶是皇太女也就罢了,可如今人家可是堂堂帝王,谁可以和他并排而坐,可看亲王殿下,那满脸的不甘愿和嫌弃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因为素女帝过来和太父陛下求亲的缘故?
    她们就说嘛,锦亲王怎么可能不在意,就算是再好的姐妹也不可能共享一个男人吧。不过看素女帝亲切热情的模样,这可真是做派大气啊。
    “你那里太挤了,我就坐在这里挺好的,不想过来。”锦瑟的话还没有完,就听到有人噗通一声脚下一滑,差点直接趴在地上,她狐疑地转头四望,几疑是自己的错觉。
    “说的也是,既然亲王殿下不肯过来,那朕过去也是一样的。”话音刚落,就见素鸣叶徐徐起身,直接走到了锦瑟的身边,这下众人不单单是要趴地,连下巴都要落了一地了。
    “女帝陛下这是觉得本宫安排的席位实在是太狭窄了吗?亲王殿下不如坐到本宫的身边来?” 此刻坐在首位的楚萧嫣然一笑,明明表情温和,甚至唇角还勾着淡淡的笑意,锦瑟还是一瞬间觉得寒毛直竖,让她心跳骤然加速,心口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让人浑身难受,让她觉得空气都仿佛不够她呼吸似的,更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脖颈,让她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
    冷汗顺着额头淌下,锦瑟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锦瑟所接触到的楚萧一直对她都算是温柔的,毕竟他平日里的心智计谋都是用在对手身上的,对于锦瑟他是既舍不得也不愿意用太多的心计,这就使得他某种程度上落于了下风,可那并不代表着楚萧软弱可欺真的就在锦瑟面前处于下风了,如今他那墨玉般的眸子便是如锋芒般凌厉,几乎冷到了极致,径直地看着锦瑟,让她简直避无可避,其中更是写着明晃晃的霸道和冷然,让锦瑟整个人都如同被浸在了冰天雪地中。
    但转瞬间她所经受的气势却又很快地被另一人打断。“太父陛下客气了,我与亲王殿下多日未见,今日难得一聚自然有很多姐妹间的话要说,莫非太父陛下也想加入进来?”素鸣叶走到了锦瑟的身边温和地笑道,只是那眉眼明明是在笑,可却无形中带着一种言语都难以形容的迫人气势。楚萧同样不甘示弱,冷冷地回视过去,双目凌厉地看着他。众人汗颜,这两位主怎么对上了,这是在斗气?再看一旁的锦亲王,怎么她反而在摇摇欲坠了?
    锦瑟满脸无奈,一脸的苦笑,她本就精美如水,温润如玉,如今这表情在所有人的眼里更变成了一种动人心魄的轻愁,素鸣叶眉头微皱,收敛起了原本周身的君王气势,连楚萧原本的凌厉在看到她的表情那一瞬间也柔软下来,变成了满满的叹息和情意。
    “罢了,我和女帝陛下随意的聊两句,太父陛下不必担忧。”锦瑟出言,打破了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毕竟她也想找机会问问素鸣叶那个孩子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给了楚萧一个暗示的眼神,倒是奇迹般地安抚住了他烦躁的心绪。楚萧知道自己今日有些急躁了,真的细想起来,这素鸣叶怎么说都终究是个女人,又是在他西塘的皇宫里,只要锦瑟对她没有其他的念头,她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楚萧自认对锦瑟是弯的还是直的还是辨识的清楚地,这位亲王殿下虽然性格软糯,但可绝对没有断袖之癖。而且,锦瑟这算是对他眉目传情吗?楚萧微微地挑眉,心情奇迹般地又好了几分。
    “也好。”楚萧声音清雅动听,嘴角挂上了一丝慵懒的笑意对着凌霄道:“让歌舞伎们重新过来表演,免得女帝陛下不够尽兴。”
    花香淡雅,动人的乐音中,众美少年们的身姿愈加摇曳动人,元辰无语,有些呆呆地立在原地,所以她这是彻底被人遗忘了的节奏吗?连这位太父陛下都已经把她丢到脑后了?刚才她都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了,怎么现在就成了一个旁观者了?就没人过来处置发落一下她?骤然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置身事外了,原本的焦点从她变成了玉锦瑟,自己这个“主谋”反而成了布景板,完全被人遗忘了,元辰实在有点搞不懂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也许此刻她就算光明正大地从殿门口走出去也没有人会阻拦吧,可是她又实在很想留下来看戏怎么破,元辰开始纠结了起来,最后她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之色,直接走到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直接坐了下来,而旁边几个人看了她一眼,居然也好心的动了动身体,给她腾挪出了一个位置出来,同样没有作声。所以说,这女人们不管到了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不管此时元辰怎么想的,在锦瑟眼里,却是素鸣叶正缓步向着她走来,一步步似闲庭散步,黑色的锦袍下是他挺拔俊美的身形,青丝如瀑,偶尔几缕飞扬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丝丝缕缕的墨色痕迹,这般完美到了无可挑剔的女帝陛下自然引来了殿中不少宫侍少年们惊艳的低呼,只是没有人知道堂堂大周亲王此刻正在心底里吐槽,明明就这短短几步路,有必要走出如模特t台一般的骚包样吗?真是够了。
    她起身朝他回礼,却又在坐下时刻意地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旁人看来这位锦亲王只是从容不迫、优雅矜贵地让出了一人的座位,唯有锦瑟知道,近距离之下,素鸣叶那温柔多情的眼神也实在是太让人心悸了。
    结果素鸣叶压根不按牌理出牌,直接上来就是一个勾肩搭背,彷如好姐妹一般地拍着锦瑟的肩膀道:“亲王殿下何必如此见外,这里地方大的是。”言毕,便把她直接拉下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然后就见他凑近锦瑟,借着场中歌舞升平的乐音,他嘴角透着一丝笑意地低声道:“你有必要这么怕我吗?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低哑的声音到了最后甚至揉进了一丝性感和诱惑,简直让人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让楚萧几乎差点都要把持不住地从御座上冲下来,亏得凌霄不动声色给他斟酒低声提醒自家的主子万勿冲动。
    而锦瑟则一下子脑袋都是一片空白,不就是一年多没见吗,这素鸣叶有必要上来就这么直接吗?当初的事……她才是受害人好吗,这件事他难道不该先解释一下吗?想到这里,锦瑟脸色便开始变得有些冷淡,冷哼了一声,她低声道:“素鸣叶,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结果你呢?你当初对我做了什么?”
    好嘛,这是上来就兴师问罪的意思吗?饶是素鸣叶想了多少次他们会面时的情形,他也想不出锦瑟居然会用这种仿若被人欺负了男儿家的语气和他抱怨和质问,照理她是个女人,骤然知道真相难道不应该先是觉得尊严受损,随即应该是尴尬吗?结果这话里若隐若现的委屈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这么多时日不见,你就当真忍心一上来就生我气?”素鸣叶嘴角带笑,邪气俊美,引得背地里不少人连连注目。
    “忍心。”锦瑟回答得极为干脆,若非顾忌着这个场合和询问孩子的事情,她早就起身走人了,结果素鸣叶的下一句又让她险些火烧屁股地跳起来。
    “那一夜可是我的初夜……” 误以为她当时没有看到守宫砂会误会,素鸣叶的脸上微微有点不自然地道:“我是为了不想让你识破,才故意伪装成杨昊的。”本以为那会成为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以慰生平,谁知都只是那一夜他居然就珠胎暗结了。如此一来,他的清白就很重要了,毕竟锦瑟在他心底里,和妻主没什么两样,但凡女人都会介意这一点的吧。
    还记得当日当他发现自己有孕之后,整个人都如遭雷击,惊喜和惶恐过后便是巨大的不安,锦瑟会接受真相接受这个孩子吗?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不过真的生下了这个女儿后,素鸣叶也彻底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这个孩子是他和玉锦瑟的,便是她不认他也会将她抚养长大,未来将君傲交到她的手中。只是面对锦瑟,他终究还是觉得有些理亏和气短,自己先是偷了她的种孕育了一个孩子,结果却还不知足的想要她,是不是真的太贪心了。
    锦瑟不知道自己在素鸣叶的眼中几乎成了个被借种的女人,她此时面对素鸣叶的话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坦荡。”
    素鸣叶的脸色霎时间便黑了几分:“我原本就是十分的坦荡好吗?那真的是我的第一次。”他误以为锦瑟不信,脸上不由地就带上了几分焦急。
    “难怪技术这么差。”锦瑟继续地嘲讽道,心里憋着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和女尊世界的男人讨论一个女人吃亏的问题,那估计就是鸡同鸭讲。
    结果这回,素鸣叶却是玩味地笑了:“我技术差吗?那以后就请亲王殿下多多指教了。”锦瑟的嘲讽被他解读成她相信了,而锦瑟则发现自己又错了,这位君傲帝王的脸皮真是不同寻常的厚啊。
    “素鸣叶,你就会欺负我是不是?”
    素鸣叶的声音一下子酸楚幽怨了起来:“我欺负你?我要是真的能狠下心来欺负你,哪里还用给你生孩子。”
    “你……”锦瑟不可思议地看着素鸣叶,几疑自己是听错了,“你真的……”她有想过这是不是素鸣叶引她来的一个借口甚至陷阱,但此刻看着他的脸色,锦瑟忽然发现自己低估了素鸣叶的决心,他是真的给她生了一个孩子?
    “你身为女帝整日里上朝理事,管理国事,你是如何……如何还能把孩子生下来的?”
    看到她第一时间问的不是孩子的性别,反而是自己的安危,素鸣叶顿时感觉到整个人像是浸在蜜糖中一般甜蜜。
    “龙袍宽大,初期我便伪装成发福,最后几个月则让影卫代替几次,其余时日便抱恙在床养胎。放心吧,我都安排妥当,没人发现,这孩子我暂时偷偷地养在了身边,还等着你给她起名呢。”素鸣叶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却故意忽略了自己在生孩子期间忍耐的各种不适,以及生下孩子后又因为国事繁忙累得两个月内就瘦回了过去的腰身。
    锦瑟五味陈杂地看着他,这个世间的男人生孩子和她原本世界的女子怀孕经历的事情估计是差不多的,想着素鸣叶一边日理万机处置朝政,一边还要忍受着各种孕期的不适,她真的是有些无言以对。想说这不是自己造成的,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没见到人家孩子都生了吗?现在说这些有个什么用?真要说那种伤人的话,锦瑟自己都要唾弃自己的无耻了。
    锦瑟毕竟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心软不说,也更能体会这个世间男人们的心思和为难,到了这般田地了,她还怎么可能假装什么都和她无关,拍拍屁股地转头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修文,先发了。错别字和语法错误请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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