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想了想又道:“陛下,咱们可是堂堂大周帝国啊,就这么让一个男人在宫里来去自如的…也,也…”也太没威严了好吗?后面一句话她没敢说出口,但是多年的默契,安澜哪会听不懂这位内侍总管的意思。
    斜了她一眼,安澜轻笑一声:“他一个男人都不在意自己在朕的后宫里卖弄逗留了,朕还不至于连这点“器量”都没有,再说难道你真的希望朕把你这师侄给下了大牢?这可是你的同门师侄,朕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跟他区区一个男人计较。”反正如今自己有安福这个逍遥门背地里的大boss在身边,杨昊是再怎样也借助不了这个天下第一门派的势了,任凭他兴风作浪也不可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既然如此让他随意乐乐也好,她安澜可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想到这里,安澜忽然就瞪了安福一眼:“说起来你这个老家伙,居然骗了朕那么多年。你早点说清楚你的身份不就行了?”也不至于让她为了对付杨昊而动用这么多手段,简直就是浪费精力。
    安福讪讪一笑:“这不是您一直都不问吗?再说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从来在意,哪里知道陛下您一直都在暗地里对付那杨昊啊。”这话倒真不是借口,女尊世界的大内总管可不是男尊世界那种太监头子的角色,人家不是不能干涉朝政,而是懒得干涉。
    她年少时一心学武无心娶夫,这心无旁鹭之下居然练成了一个大宗师,如今她年纪比安澜也大了十来岁,既然无家无口孑然一身的,自然她也就无所谓入宫做个女帝的贴身总管了,这样一个人物安澜哪里料得到她也颇有背景。平日里两人私下相处,安福除了态度恭敬,更多的时候倒像是个老姐姐,偶尔口无遮拦一下也不用怕掉脑袋,毕竟女尊世界的帝王可没有动辄为小事就砍人脑袋的爱好。再说虽然大内总管,但安福不能被看作是太监头子。
    说到底,其实女尊世界最多就是给老嬷嬷们下点绝情药,没有男尊世界的太监这种不合理的残忍制度,一般除了宫里的老嬷嬷,基本上后宫也都是男人们居多,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外围的御林军和安福这个堂堂大内总管了。其实安福的武功高强安澜是知道的,她当然不会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心腹在身边,否则关键的时候连个护驾的也没有,只是哪里想到她来头这么大。
    “说起来你在逍遥门混着不挺好,到朕身边做个小三子整天忙里忙外有个什么趣?”
    “陛下,其实还是留在您身边好,有时候看您作弄作弄其他人,乐子多得是呢。就说这一次,您就是故意误导杨昊,让他以为您把他色/欲熏心地预备把杨过纳为后宫贵人呢,却不知道如今他就算是把后宫都找的翻过来也见不着杨过的一根毛呢……”
    安澜于是放下茶盏,和安福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杨昊当然做梦也想不到,安澜故意装出好色的模样挑衅,让他以为她对杨过有着不可告人的兴趣,但安澜偏偏就没把杨过藏在后宫的任意一个角落。他毕竟是自负了些,把安澜别有用心的玩笑话当了真,再加上杨过的确是生得俊美非凡,但性子偏偏又十分的倨傲,这种强烈的内外反差往往会引得不少女人心动,就算是堂堂女帝对他涌起征服欲想要收在后宫也不足为奇。
    他却不知道自家这个杨过其实并不是安澜主动去抓来的,而是他私自擅闯了锦王府而被围捕的。若他知道了这一点,恐怕也不会整日里在后宫里到处游荡着找寻自己的儿子了。从这一点上说,杨昊完全就是被腹黑女帝给涮了一把。
    “刘管家,我可真是想不通了,这好好的怎么后院里就突然多了个小院藏了个美姬呢?”小青还在疑惑,“莫非是我忙得昏头了没注意?还是刘忠你年纪大了搞错了?”
    “呸呸呸,我如今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着呢,你个该死的小青说话能不能走走心啊。”一听小青怀疑她年纪大了,老管家顿时不服了,“就我这身板,再伺候殿下二三十年都没问题,你以为我是你这小豆芽吗?”
    “行行行,您老当益壮,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小青认输,和刘忠耍嘴皮子可没啥好处,关键她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啊。对外刘忠是锦王府的管家,她小青看似不过是王爷的贴身侍女,可对内整个锦王府如今可都是她和刘忠两个人在内打理着,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两人都是互相商量着,只是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有些不懂了,“真的不对头啊,您看这什么美姬叫郭扬的,到底是亲王什么时候收的?我记得除了君紊侍君,殿下当初可是把所有陛下赏赐的美姬都偷偷地发还了卖身契一个个放他们自由身了啊,我现在还记得当日那走了的几个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呢,这如今多出来一个叫郭扬的是怎么回事?我发誓我先前绝没看到过。”小青带着怀疑的眼神瞄着刘忠,这家伙该不会是徇私舞弊背地里放了什么亲戚进来预谋爬自家亲王的床吧。
    废话,这郭扬哪来的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个是陛下下旨安排在这里的嘛,刘忠翻个白眼心中暗忖,若非是女帝的密旨,她这个锦王府的管家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吗,还得瞒着亲王。不过陛下也说了,这个人是人犯之子,是一个重要的人质,留在这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刻意把他藏在了锦王府,这可是一项十分重要的政治任务啊。
    能为女帝陛下效力,刘忠与有荣焉,心里只想着要认真的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鞠躬尽瘁,万死不辞。而在她看来,本来在王府里随便安排一个男人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于是为了更加好的达成陛下所希望的掩饰目的,于是她干脆把这个郭扬伪装成了锦瑟的后院美姬,反正亲王从来不会吃饱了饭没事干去招幸美姬的,就算真知道了只怕躲还来不及,更不会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样随时跑到后院来溜达。
    只是刘忠疏忽了小青这一茬,诺大的王府里只要多个人都是要记档的,她又不可能时刻自己亲自过去看管着,因此便需要调派两个机灵的小侍平时帮忙送饭菜和看管着这个郭扬,如此一来,就需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只是瞒得过亲王却瞒不过小青,眼下她果然无意中注意到了还看到了正主,这让刘忠也实在有些为难。
    此时,两个人就当着杨过的面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讨论着,而美少年杨过则正咬牙死命着忍耐着胸中的怒火,此时的他衣冠整齐却整个人面色苍白地被绑在床上,眼带煞气地盯着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两人。若非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落得这个任人鱼肉的下场。那一日他本是想暗自潜入锦瑟的王府守株待兔,谁料这锦王府居然守卫如此森严,大意之下他竟然着了道,被宫中的御林军给活捉了。一开始他被当成刺客直接关进了天牢,就算是这样杨过也并不紧张,他知道自家的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来救他,于是倒也安之若素。谁料安然无恙地过了些时日,他又莫名地被人蒙着眼睛带了出来软禁在这一处宅院里,虽说这些日子以来他被好吃好喝地供着没受什么折磨,可每天用软筋散控制着他不说,还把他绑在床上让两个小侍伺候他生活起居,这种寸步难行被人摆布的滋味实在是折磨得他快要发疯了,偏偏他如今虚弱的连说话声都细弱蚊蝇,他杨过这辈子何尝有过这副弱男子的样子,若非他眼神中的冷冽,恐怕此时任谁都看以为这床上躺着的只是一个柔弱美人吧。
    眼看这事如今瞒不住小青,刘忠最终还是附耳在她耳边这般那般的交代了一番。小青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最终左手一拳拍到右手的掌心,悠长地“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女帝陛下这是要金屋藏娇啊?”
    听到这话,不单单是刘忠愣了,连杨过本人都呆滞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这是人犯……”
    “不可能,你看看他那美貌模样,真要是人犯还好吃好喝地供在这里?我看陛下吩咐你把人软禁在这里,分明就是看上他了,不然好好的人犯,做什么不下天牢……还刻意吩咐藏在……” 藏在最不可能碰男人的亲王这里?最后一句话小青没有说出来,但是刘忠十成十的还是听懂了,两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顿时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满满的确认。
    两人都以为自己离得够远,说的话杨过铁定听不见,却不知道对于自小习武耳聪目明的杨过来说,这些对话就和在他耳边说没什么两样。
    此时他气得浑身瑟瑟发抖,显然也是把两人的话当真了。这该死的大周女帝,居然也敢打他杨过的主意,难怪用尽手段把他关起来,想必这里也必然是冷宫里面的某处啊,她定然是在等自己和她服软求饶吧,做梦!他杨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可能屈服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若是她敢碰他,他就算不能一剑杀了她,也宁可了断了自己。
    “刘忠,这既然是陛下喜欢的男人,日后只怕是要入宫的,你也别太过分了,还用绳子绑着,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
    “这也是陛下交代的,说他行为乖张桀骜不驯,非得好好地看管着不可有半分疏漏。所以如今我每日不单单房里日夜要给他点着软筋骨的香,饭菜里也同样都有药物,就是为了每日都能让他浑身无力手脚发软,这般日后若是陛下有兴致了也可以方便召幸不是……”
    得亏刘忠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出来,真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小青点点头:“能让陛下看上还费这么大的心思,这公子也真是有福。”
    听到这里,杨过眸中寒光一闪,恨不得直接起身杀了这两人。他性子何等孤傲,就算是江湖上也独来独往惯了,对多少女人都是不假辞色,心气更是极高,如今这两人一副“女帝陛下能看上你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的语气,真的是让杨过恼怒到了极致。
    刘忠唏嘘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旧动弹不得的杨过:“只可惜亲王没有陛下这样大女子的气度和性子,否则这亲王府的后院也不至于如此萧条,几个侧君更不用为了偶尔见亲王一面而禅精竭虑。”
    听到这句话,原本狂怒不已的杨过忽然愣住了,神色也依稀有些不可置信,不由地就摒住呼吸更努力地关注起了两人的对话。亲王?哪个亲王?这里居然不是宫里而是某个亲王的府邸?
    “是啊,亲王殿下本就不爱亲近男人,连正君都是形容虚设,就算陛下给他指了那么些个世家美貌公子在后院做侧君,可亲王她就是谁也不看谁也不要,连那新进门的君傲国素皇子,她也迟迟不肯圆房,这府里如今每日都死气沉沉的,哪里像个堂堂亲王的后院啊。唉……”刘忠继续惆怅地叹气,“说起来亲王这样可真是让人担心啊,她什么时候才能像陛下这般有大女人的架势和威严啊。”
    若是锦瑟在此,肯定又要鄙视这刘忠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杨过听了却是脸色微变,没错了,惧男到连自家的侧君都躲着不见的,又是亲王之尊,整个大周除了玉锦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了。他忆及自己当日正是在锦王府里被人抓住的,本以为被押入大牢后再出来也不过是软禁在宫里,却不料绕了一圈自己还是被关在了玉锦瑟那个家伙的府里,而且从两人的对话可以听出来玉锦瑟这混蛋女人如今已经回到了府里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想到自己如今离她无比的近,杨过心头直是欣喜若狂,而刘忠话里无意中透露出来的锦瑟对其他男人的态度,也让他感觉十分的高兴。
    但很快的他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行动不便手脚受制,自是十分懊恼,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刘管家,难道你没听说吗?亲王当着女帝的面连那美貌的西塘皇子都生硬的拒之门外了,您啊就别再为殿下多操心了,我们这些人只要好好为殿下打理好这个王府就够了。”
    原来寒朝羽那家伙直接被玉锦瑟给拒绝了?都若非时机不对,杨过简直是要哈哈大笑,想到那家伙吃瘪时的表情,杨过真是觉得心情爽快,禁不住就扬起了嘴角。其实当猜到这里是玉锦瑟的府邸后,他已是心定了不少,只不过同样的,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个性。想到这里,他故意用力地咳了起来,自从被下了真正的宫中软筋散以后,他其实就连说话都十分的虚弱,若是不用尽全力,都根本无法发出正常音量。
    刘忠和小青果然被他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见到杨过连声咳嗽,不由地也开始有些担心。
    “该不是受了风寒吧,刘忠,这可是陛下吩咐要照看的人,你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被小青提醒了一句,刘忠也有些紧张了:“要不我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却见杨过忽然出声道:“不必了,我如今被你们关在这里,已是生不如死,倒不如让我一死了之也罢。”他刻意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只是那语气虽然十分坚决却因为过于虚弱而多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感觉。
    这怎么行,这可是陛下看中的男人啊,若是有什么闪失,她和小青可担待不起啊。刘忠急了,慌忙劝解道:“郭公子,你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们现下虽然有些冒犯,但也是皇命难违不是……”
    “刘忠,你就这点出息!直接找个大夫来开了药给他灌下不就是了?”小青却懒得多话。
    “你们若是敢给我灌药,我就咬舌自尽……”
    听到杨过决绝的话,刘忠和小青顿时惊悚地一起看着他。
    “当然,你们要我合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看到两人露出意料中的表情,杨过的脸上露出了那种明明很激动但又要死活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把我身上的药给解了……”
    “这可不行。”想也不想的,刘忠当然一口拒绝,“陛下说了,公子可是一身武艺呢,若是解了软筋散,公子届时逃离了王府,我们可怎么和陛下交代?”
    “是啊,我说郭公子,我看你还是乖乖地从了陛下吧,我们大周女帝那可是人中之龙,至高无上的陛下啊,能被她看上还有幸在以后伺候她,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福气啊,你就好好地保重身体,否则若是病泱泱的,届时陛下可就不会满意你了。”
    放屁,我杨过怎么可能会稀罕那该死的女帝,杨过脸色铁青,但饶是咬着牙把杀气压抑在了眼底,也许是浑身无力再加上他过于恼怒,以至于他脸上都染上了一层嫣红,此时的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可配上他美若冠玉的俊美脸蛋,倒反而显得像是在害羞……
    “我知道两位的意思,既然……有幸被陛下看中,我自然……也不会逃跑了……可是你们一直把我绑着,我实在是难受……”杨过长这么大,从未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可为了玉锦瑟,他也不得不继续咬着牙虚以委蛇,用服软的语气说道,“还请两位好歹不要把我绑着,让我松口气也好。你们不就是怕有人来救我,放心,我会乖乖配合你们,好好地装成亲王大人的‘美姬’,绝不让两位为难。”
    此时这“郭扬”表现的十分乖巧,甚至主动表示愿意配合伪装成亲王的“美姬”,这让刘忠直暗暗感慨,原来变脸也可以这么快的。之前他刚被关押到王府后院时还嚣张得不可一世,一脸傲娇的谁也不理,现在一揣摩似乎是陛下对他有意,二话不说就服了软,果然陛下的魅力就是大啊。
    “也好,那我待会就吩咐下人别再绑着你了,不过郭公子,为防万一,这软筋散还是要继续请你服用的,而且你平日里也绝对不能离开这小院,要知道这里毕竟是亲王府,若是随意走动只怕于你不便。”
    杨过神色不变,面上却是强撑着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点了点头,险些都没咬碎了一口牙。
    “等一下刘忠……”反倒是一向机灵的小青心里蓦然一动,有什么似从脑中划过,快的让她完全抓不住,她低声提醒道“我看你还是先别做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再说他被陛下看中这事,眼下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
    反倒是刘忠朝她翻了个白眼:“不是陛下看中他莫非还是我们亲王?再说你看看这位公子的品貌气度,谁看了不会动心?”
    小青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既然陛下说了要好好看管他几日,你也就别节外生枝了。最要命的是,亲王如今还不知道你擅作主张给她私自又纳了一个‘美姬’啊,你知道殿下一向最反感往府里后院收男人了,所有人家送来的美姬一概都打发出去的,若是他随意走动被其他人看到,传到亲王的耳里,你岂不是更难做吗?”
    刘忠顿时听得连连点头,深觉小青的话很是有理,而躺在床上杨过本来被两人的话又是气得想要吐血,可听到最后锦瑟最讨厌收男人,连人家送来的美姬都全部打发了,不知为何又是一愣,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开始上翘,连原本的怒气都莫名的消弭无踪了。
    “也好,是我疏忽了……”刘忠听到这里,也不得不带着歉意的眼神和杨过打招呼,“郭公子,实在是我刚才思虑不周,还是只能辛苦公子继续待两日,等陛下有心召见了,公子的好日子自然就来了。”
    杨过一听又急了,他怎么可能干巴巴地等着那所谓的女帝召幸呢,可还要再说什么,刘忠和小青却已经离开了房内。
    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章
    220.
    锦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后院还有杨过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林素衣从宫里回来以后,她其实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笑逐颜开,天天往林素衣的身边去凑。虽说不像是要和林素衣私奔的样子,可秦若临和刘忠都并不觉得如何放心,反而更加担忧锦瑟对林素衣这般用情,只怕真的会为了美人而不要江山。
    “锦瑟今日怎么又来我这里了?”看到锦瑟当夜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院子,一脸期期艾艾看着自己,林素衣心里是既感动又好笑,“都连续三日了,您既不放我回宫,又天天跑我这里,就不怕正君和其他的侧君们吃醋吗?”此时,林素衣的脸上虽然带着微微的笑意,但话音里,却隐隐地似乎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
    “素衣你是要赶我走吗?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锦瑟哪里听不出林素衣的话外之音,想到自己的确娶了那么多男人,且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锦瑟微微地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可是这三天你却总是赶我离开你的院子,我心里实在是有点怕……”
    她的语气是那么无奈和幽怨,林素衣微微一怔,眼神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极淡的笑意,他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不过是这三天,他想刻意的逼自己做一个贤惠的侧君罢了,以为他不知道她即使总是被他赶走,却也并没有去其他男人那里吗?
    也罢,这三日的时间,再加上之前的离别,的确是把她折磨得狠了,可是,那同样也是对自己的折磨不是吗?林素衣想到这里,忽然一把扯过锦瑟的衣领,就势吻了上去,他殷红的唇瓣就像夏季里盛开的娇艳花朵,酝酿着芬芳。而随着这一个温柔的吻,锦瑟只觉得阵阵清甜的味道正顺着口腔蔓延着一同袭入神经,整个人都几乎恍惚了。
    其他的下人小侍们,都早已知机的退开,把这一处空间只留给这两人。松开了锦瑟,林素衣那氤氲了欲色的眸子正散发着幽深的光泽,他双唇殷红,艳如桃李,轻轻抚着锦瑟的脸颊柔声问道:“锦瑟真的是只爱我一个人吗?”
    “是……”这个问题,她答得想也不想,极为干脆利落,而这个回答,显然也是极致地取悦了林素衣,让他禁不住地扬起一抹勾人心魄的笑意。论姿色,其实林素衣与洛荷生各有千秋,和秦若临也只能算是不相上下罢了,可是锦瑟就是喜欢他这种贵公子中带着文雅气质,淡然又有点傲娇的个性,表面温柔内心却有些强势的独占欲,再加上初恋的神奇魅力,直让她无法抗拒。
    “那锦瑟也只有我一个男人吗?”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素衣心里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他其实也明白自己是被锦瑟宠坏了,以至于连男人最不该有的独占欲和嫉妒心,也变得空前的膨胀了起来。
    锦瑟犹豫了一下,她真的不想骗林素衣,可是那些记忆也实在是不怎么美好,而她的片刻沉默也让林素衣误会了,于是他的眼神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问……”林素衣终究还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男人,他善解人意地对着锦瑟微笑着,“只要你心里有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应该告诉你实话……”在锦瑟的心里,林素衣早已是她最亲密的人,对着自己最亲密的人,她不该藏着掖着,“其实我真的没有背叛过素衣你,只是我在君傲的时候,有一夜我中了别人的暗算,那个人让我以为他是你……我真的不想的。”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锦瑟低着头喃喃道,绝色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绯红,让林素衣看着就心生遐思,几乎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安慰。
    “还有一次是我在江湖上行走,我受了伤,结果被一个人趁人之危……”想到楚雪熙的那一次意外,锦瑟无疑像是被人揭开疮疤一般,低着头几乎不敢直视对方,但是她那种痛苦还是让林素衣察觉到了,“我虽然努力地反抗了,可是他……素衣,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想那样,你……你别嫌弃我……”她最后的话无疑是让林素衣有些震惊了,亲王为了他,居然愿意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别说就这两次罢了,而且也不是她自愿的情况下,她就算是瞒着自己和后院所有的男人名正言顺的圆房都算不上什么,可此时,亲王殿下那一脸的愧疚和难受,以及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却让他深深只觉得自己的无耻。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愧疚?且不说她什么也没有做错,明明是一个尊贵的亲王殿下,可她却始终拒绝着其他人,一次次经受着诱惑,为了自己和女帝对抗着。而仅有的那两次意外,也是她被人暗算之下的,一想到像她这般的温柔女子,居然遇到了那种无比伤害女子尊严的事情,林素衣的眼里霎时便涌上了心疼,他居然怀疑她的真心,甚至还要求她在自己面前坦白出这种没有任何女人愿意回忆起来的事情,而这个傻女人,还真的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了。要知道她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他也绝对……绝对不会介意的啊!
    其实锦瑟不敢看林素衣是因为怕他觉得自己水性杨花和其他男人有染,甚至都觉得是自己的一个挥之不去的污点。可林素衣却误以为,她这副模样是因为被男人给反推了而十分伤害自尊的缘故,一向很有默契的两人毕竟是不同的时空中人,这一刻的想法居然完全的南辕北辙,但林素衣可以肯定的是,锦瑟在诉说时,那神色和语气中对自己的愧疚却是最真挚的。
    感觉到林素衣的沉默,锦瑟有些慌乱了:“素衣,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发誓,我发誓以后真的不会和其他人有染,不,我的意思是,我也会好好注意保护自己…你真的……真的别…”
    听到她语无伦次的哀求低语声,林素衣压下胸口不可抑止的心疼与感动,淡淡的一笑:“你就这么怕我生气?那你干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那语气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温柔与悸动。
    良久,他才听到锦瑟低低地应道:“是,我真的很怕。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骗你。”
    心理仿佛有什么一下子涌了出来,让林素衣感觉自己这一刻哪怕死了都愿意。
    “素衣,你原谅……”
    但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林素衣已经将食指贴上她的唇瓣,“嘘——”,这一声惑到了极点,像一股电流倏然打在锦瑟的心间,酥酥麻麻的惹人情动,让她几疑到底是谁修炼了魅术。
    而下一刻,林素衣已经温柔地吻上了锦瑟的耳垂,另一只手则轻轻地解起了锦瑟的衣襟:“应该是素衣求锦瑟的原谅才对……为了我,让殿下一个人寂寞了那么久……今夜,就让素衣来好好伺候亲王殿下吧……”
    这话说的,让堂堂锦亲王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而看到锦瑟这副生涩的模样,林素衣更是动情地笑了,衬着他流转间的眼眸,仿若水墨画中最为惊艳的一笔,似在流火中盛开了灼灼桃花。
    一阵纠缠过后,两人身上的衣裳不知不觉地渐渐地被林素衣褪下,然后他将自己美玉般的身体覆上锦瑟,低头密密地朝她全身吻着,细碎缠绵,主动而温柔得让锦瑟觉得自己恍在云端。
    “素衣,你…你真的不怪我?”锦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受宠若惊,他不是一贯最想要霸占自己的吗?如今这阵势到底是怎么了?
    却听见林素衣低低而无奈地笑了起来,那声音极有磁性,如美玉相击,锦瑟被他笑得一阵迷蒙,隐约中只听他柔声道:“都这个时候了,锦瑟还不信我……”
    随即,他纵身试图埋入了锦瑟的体内,但或许是因为长久没有男人,此时她的身体紧得让他几乎快要窒息。而同样的,锦瑟亦是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说你慢一点轻一点,又觉得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女尊世界的女人应该说的话,结果只能硬撑而憋屈地忍着。
    林素衣感觉心头一阵发烫,他哪里不清楚这正是因为亲王对他的爱,才会让她忍耐着寂寞到这种程度(虽然他也料错了一点,那锦瑟并没有这个世间女人们的强烈欲/求),想到这里,林素衣只觉得自己被无尽的甜蜜和感动而淹没,他专注地看着锦瑟,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将她看到自己的心底,身下却还是放慢了动作,一点点的这才缓缓地让自己进入了锦瑟的身体,闷哼着一声发出满足的喟叹后,他贴在锦瑟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一动未动。
    而可怜的玉锦瑟,一开始除了只能忍受酷刑一般地任凭林素衣缓慢地进入着,心中吐槽这该死的坑爹的女尊世界,为什么男人们就不会讲究一点点技巧。而到了最后终于两人完全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林素衣居然为了保护她所谓的女人尊严,把主动权故意交到她的手上,宁可忍受着自己的感觉而一动不动,可是她现在真的疼得一点都不想动好不好?
    “素衣……还是你来吧……”终于,锦瑟还是只能厚着脸皮老实道,眼神更是游移着几乎不敢看他,“就像……像我们以前一样……”最好别太快……
    “妻主又想偷懒了……”轻笑一声,故意地喊她为妻主,林素衣轻啄了一下锦瑟的脸颊,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诱惑道,“那今夜让素衣再一次好好地为妻主侍寝吧。”
    他其实也早已有些克制不住了,话音一落,那滚烫的唇便印上了锦瑟的耳垂和脖颈,淡淡花香和甘甜充盈着他的唇齿喉间,而亲王那玲珑如玉,比男子更加滑腻如脂的身躯更是让他欲罢不能。随着熟悉的感觉袭来,锦瑟亦也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身体,朦胧中她的意识越来越飘忽,一会儿如在浪尖,一会儿落在渊底。在愉悦中,锦瑟似乎也慢慢掌握了主导,变成了在上的一方,而林素衣则得逞似的微微一笑,不由自主地勾上了锦瑟的脖子,主动地迎合着她的驰骋,为了取悦她而使劲了浑身解数。
    窗外,月光皎洁,树影婆娑,一阵微风拂过吹得枝叶沙沙作响,落在地上的树影开始摇曳生姿、缱绻交缠。窗内,一阵阵轻喘和低喃似潮汐一般起起落落,忽高忽低,时而绵长时而诱人。
    而此时诺大的锦王府另一角,黑暗中有个高大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潜入进来,朝着杨过的院子摸了过去,待到了窗外,黑影一个翻身便入了房内,蹑手蹑脚地朝着杨过的床边走了过去。
    杨过虽然行动被制,但习武之人的天性还是让他敏锐的感觉到房内多了一个人,只可惜眼下就算他大声呼救,那过于虚弱的声音恐怕也喊不来任何一个人,再说来者能有这个武功潜入王府,显然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内侍也绝对不是对手。
    黑暗中,杨过感觉到有人站到自己的身边,一只手更朝着自己伸了过来,不愿意求饶更不愿意示弱,杨过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来人,那目光锐利的几乎要将对方凌迟。
    看着他这一副完全就是强忍耻辱的憋屈模样,蒙面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嗤的一笑,揭下了面上黑布:“杨过小子,看看我是谁,别一副好像要被人轻薄的样子,小爷我可没那个兴趣吓唬你。”
    “你……是你?”黑色的蒙面布下,露出的竟然是杨过最熟悉不过的脸,“唐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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