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污渍,轻斥道:“年增年长的,还是小儿脾气,你祖母庶母过世,家中忙乱伤心,怎还这般不懂事?”拉过他的手,看他手上抓痕,脸上这才带出怒意来,“胡闹,你心中难过和畜牲发什么脾气?白伤它一条xing命,不知有伤天和?”
    李小郎见母亲生气,着急起来,一揖深礼认错:“阿娘不要生气,阿蜀知错!”
    韦氏放缓了神色,眼中满盛慈爱,抬手摸了摸他湿乱的发髻,道:“知错便好。”转而吩咐身边的侍婢,“夏枝,带阿蜀换身衣裳,擦些伤yào,再带他去灵堂陪陪他祖母。”
    李小郎yu言又止,抬眼见韦氏眼中有责备之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揖礼告退,随着侍婢去了后宅内院。
    雷刹与阿弃对视一眼,阿弃在背后拿肘突捅了捅雷刹:这位李夫人看着温和,却三言两语支走李小郎了,倒不好相与。
    韦氏轻叹一口气,掩去倦意,看了雷刹一眼,柔声道:“昨日不曾见到雷副帅,这般俊俏,我看你有几分面善,不知雷郎君与和兴坊裴家娘子可有干系?”
    雷刹答道:“裴家大房娘子是雷某姨母。”
    韦氏轻笑:“难怪眉目有几分仿佛。”她一边引路一边道,“夫君在偏厅久侯二位不至,不曾想在此耽误。二位急雨来访,可是贼人有了眉目?”
    雷刹道:“惭愧,雷某在里坊外城的出入处兼布下人马,却不曾见到贼人踪迹。再者,府上命案似有疑点,雷某斗胆前来问个详细,免得错过遗漏。”
    韦氏微恼,道:“雷副帅的话,我实是不解,府中十几双眼睛亲见了那贼人,也有了画影图形,不知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雷刹回道:“夫人虽是苦主,只是查案缉拿自有章程,不便相告,还请夫人见谅。”
    韦氏又看风寄娘,柳眉轻蹙:“不知这位娘子是?”
    风寄娘屈膝答道:“我姓风,是不良司中的仵作。”
    韦氏握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叹气道:“玉娘往生,你们却……罢了,只怜她苦命。你们随我去见见侍郎。”
    .
    过二道门前面便是李府正堂,李老夫人的棺木摆在正堂中间,供香案鲜果,设火盆蒲团,颇有年腊的和尚身披法衣领着一班沙弥呤颂往生咒,灵前跪着几个披麻带孝的子孙后辈,边烧纸边胡乱哭嚎几声,并无哀悼悲痛之意,倒是一侧沉默跪着一个年轻fu人拿白扇掩面,孱弱的双肩微耸,似是隐泣。
    雷刹停步揖礼道:“夫人,前次匆匆,来府中过灵堂却不祭拜老夫人,实是失,今次许我们一拜。”
    韦氏道:“雷副帅有心。”
    一旁的婆子极有眼色,忙张伞提灯,雨天湿滑脏污,道上铺了稻秸干草,吸饱了雨水,踩上咕叽怪响,好似地底藏着一只鬼怪,在那嘲弄暗笑。
    雷刹三人依次上前拜了三拜,老夫人棺木已加盖绘彩,雷刹留意,彩漆有几次确实不曾干透,棺身搭着铭旌,看名姓题词:  时故先妣诰封三品礼部侍郎李为孝之母李门聂氏老淑人,之为人:良淑贞烈,内治家有道,外处事周详,恃长柔顺恭谨,抚下慈爱宽仁,与亲和睦,与邻为善。享寿七十,至今而故。进士出身京中李汉儒拜题。
    雷刹暗记题字人名姓,阿弃偷偷拉他衣袖,那铭旌露出一点黄,似是一张符纸。请的和尚念佛安魂,棺上又暗压道教黄符,这李侍郎府倒是荤腥不忌,横竖不挑。可见那闹鬼一说,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
    虽是近秋时节,然暑热未消,李府生怕老夫人尸身腐烂发臭,棺木底下左右堆满了冰盆,冰块化水“滴嗒”有声,奴仆失察,冰水漫出缸沿,一涓细流有知有觉般顺壁蜿蜒而下,蛇般爬到蒲团处。
    李夫人见出这等纰漏,很是恼怒,罚了看管冰盘的婆子,另换了一个奴仆替职,她失了颜面,心中气急,身形晃了晃,旁侧跪着的年轻fu人忙上前搀扶,担心唤道:“阿娘!”
    李夫人扶着她的手悲泣道:“你祖母古稀归去,她又讲究规矩,结果身后事这般潦草不堪。它日相见,阿娘还有什么颜面拜见姑翁?”又对众仆道,“你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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