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银月这才恍然大悟,细细推算起来那十二金人中有九个藏有蕴藏嬴政九颗拥有四皇之力的魂魄精珠,另外三个藏有能开启冥界的冥皇幡,这样算起来藏于冥界的金人之中应该是青铜残片,想要让嬴政重生就必须开启幽冥,想必这一切都是之前妖皇设想好万无一失的安排。
    “有劳告之这一切。”我搞懂心中最后的疑虑连忙向白泽道谢。
    我们正打算告辞又被白泽叫住,白泽围绕那硕大耸立的玉柱走了一圈忽然郑重其事的说。
    “冥皇可在大罗天见到四凶之一的帝江。”
    “对啊,我还忘了这件事。”我连忙向前一步认真的说。“在大罗天我们误敲碎东皇钟召唤出帝江,后来还是合力打败了这上古四凶之一,可帝江既然是十二祖妖应该在妖界守护金人,却被妖皇安置在大罗天,那妖界中由帝江守护的金人如今合在?”
    我这样问是因为那金人的重要性非同小可,否则妖皇也不会派祖妖守护,如今帝江离开妖界由其守护的金人难道随意放置,无人看管?
    嘣!
    我话音一落白泽的妖尾重重击中在那还闪耀着蔚蓝光亮的玉柱上,咔嚓一声那硕大的玉柱应声轰然倒塌,在碎裂的苍玉中被月辉的映照下一抹夺目的金光从苍玉里投射出来,我和银月欣喜的看见那苍玉玉柱中竟然是一个金人。
    “维龙之山四面被灭世之海所隔绝,帝江被妖皇安置于大罗天以防不测,由帝江守护的金人便藏匿于维龙山中。”白泽沉静的对我们说。
    我大喜过望连忙爬进金人之中,在里面没有见到熟悉的七彩之光,而是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缭绕的东西,那应该是冥焰,我伸手把那东西从金人中拿了出来,在外面仔细端详,那是一截幡杖,应该是最顶端的部分,上面有凤尾龙剪翘于两端,左右玄铃垂挂其上,幡体绘金色冥文。
    这应该便是能开启冥界的冥皇幡,在神魔浩劫之中此幡断成三截,只有重铸冥皇幡才能让我重回冥界,不愧是冥界七宝之一,即便如今已经断裂,可拿在手中我依旧可以感受到强大的力量。
    “此去吉凶难料,这些至关重要的青铜残片和冥皇幡放在我身上也诸多不方便,你带回青丘国妥善保存,剩下的两截冥皇幡就在妖界之中,若是顺利看来我回冥界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了。”我把身上的青铜碎片和刚得到的冥皇幡交于银月。
    一切都会随着十二金人被终结,我总有一种快要尘埃落定的感觉,从最开始浑然不知的我到现在身处上古妖界,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已经厌倦了纷争和奔波,等到我开启冥界的时候便可让嬴政重生,届时我和妖皇也会重新降世,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如同那场不为人知的神魔浩劫,被重新尘封和掩埋,我甚至偶尔也会去想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身边的那些朋友是否都还能站在身边。
    “白泽是妖界神兽,能通达万物之情,妖界之中所有的事您都知晓,我随同朋友进入妖界时失散,不知道您可知道我那些朋友如今身在何处?”我诚恳的问。
    “随同冥皇入妖界除了妖皇之外,还有神界神尊我感知其在妖界以北,另一个是妖皇但其身上有封神图,上面有冥、妖二皇强大的神力,我也无法感知妖皇的确切位置,还有一位是极乐神佛我感知的最为强烈,应该在这妖界以东的某个地方。”白泽一本正经的回答。“最让我奇怪的是,随同妖皇入妖界的明明一共有五人,可其中一人行踪我始终感知不到。”
    “杜若?!”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云杜若被血族攻击后俨然已经是最后一个仅存的血族,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畏惧阳光,杜若如今拥有不死之身已经超出三界六道,非神非妖非魔非人,白泽当然无法感知到。
    “我这些朋友可还安好?”我不奢求能一下在这诺大的妖界找到他们,现在只祈求他们能平安无事。
    “应该没有异常,从妖皇重返妖界开始我就一直在密切感知你们的动向和行踪,若是有危险我定会察觉。”白泽肯定的说。
    我一听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按照白泽所说离我们最近的应该是太子,他如今就在妖界以东的某个地方,我在取回金人的途中或许能找到他,小小身上有封神图想必妖物见其也不敢造次,闻卓已经收服黑麒麟以他的天界之力在这妖界应该可以进退自如,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云杜若,比起来她应该是最弱的那个人,孤身失散在茫茫妖界不知道她能不能应对自如。
    “我刚回妖界之时正遇到奢比尸攻伐青丘国,在奢比尸大军之中有一个并非妖界的人,因为穿着斗篷我始终无法见其面目,我与冥皇潜入灵山本试图营救巫咸,在灵山探查才知晓那斗篷实则是幕后主使,灵山十巫不过是其操控的傀儡。”银月一脸严峻认真的问白泽。“还望白泽告之那斗篷来历?”
    白泽摇摇头回答对这斗篷一无所知。
    我和银月对视一眼有些吃惊,白泽对妖界所有事巨细无遗都能知晓的清楚,我们进入妖界根本没有见过白泽,可白泽都能脱口而出说出我们每一个人的底细,可那斗篷的来历竟然连白泽都丝毫不知。
    “此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知道我能洞察妖界一切因此刻意潜藏,我都奇怪到底要多高深的法力才能屏蔽我的感知。”白泽面色凝重的回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昆仑镜
    我心里很清楚这妖界的纷争始于那斗篷,想要终结我和那斗篷最终会有一战,那斗篷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藏匿妖界的十二金人,最想得到这些金人的只有魔皇,如何真是这样的话,这场较量之中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
    只可惜在灵山被发现的太早,最应该铲除的巫谢至今还活着,想必克制和混淆他洞察预知和占卜的三苗国巫术已经失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巫谢的掌控之中,若是顺利让我有幸聚齐藏匿于妖界的十一个金人,那斗篷势必会孤注一掷大举攻伐,这妖界之中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旷世之战。
    虽然屏涟已经离开大荒沧海赶往青丘国,可终究还是不能恢复神木,仅仅是能暂时让妖气不再减弱,可若是长此以往怕是屏涟也不能维系太久,灵山十巫的大军早晚都会大军压境,从实力上讲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不能再坐以待毙,继续僵持下去反而是灵山十巫最希望看见的结果,我回到青丘国之后立刻让一目妖族打造攻城武器。”银月点点头很沉稳的说。“九婴让灵山损失惨重整军备战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打算出其不意先行攻伐灵山。”
    “灵山十巫也知道目前局势,断不会正面和我们决战,只需要囤积重兵于灵山天堑便可以逸待劳。”我一听忧心忡忡的说。“那灵山天堑易守难攻就算能攻破拿到巨石大门,先要通过灵山天堑势必会伤亡惨重,就是攻下灵山不知道有多少妖族会在此役战亡。”
    “屏涟只能暂时确保妖气不再减弱,那是我们唯一还能和灵山十巫大军抗衡的机会,战机稍纵即逝一旦屏涟无法维系,聚齐在青丘国的妖族便只会任人宰割。”银月一脸坚毅胸有成竹的说。“我有把握可以攻破灵山石门,至于灵山天堑上的守军,有九婴在届时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若决定先发制人那到时候我必须赶回来帮忙,你打算什么时候挥军攻伐灵山?”我深吸一口气也知道这一仗在所难免,何况银月的决断的确是正确的。
    “一目巨人打造攻城武器应该需要二十天,大军从青丘国赶往灵山最快也要五天,我再给冥皇留五天时间,从今日开始算,第三十天的拂晓不管冥皇有没有赶回来我都会向灵山发起攻击。”银月一脸沉稳斩钉切铁的说。
    三十天,我必须在这三十天之内找到其他的金人,并且取回里面的东西,而且银月和灵山十巫之间的决战必须取胜,否则一旦兵败灵山十巫便会趁机反攻,到时候就再没有能阻挡灵山十巫的力量,灵山十巫便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席卷整个妖界,到那个时候我即便得到金人里面的东西也无济于事。
    到现在我还不清楚那斗篷真正的实力,也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幽冥之力能否与其一决高下,想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一件事。
    “据说冥界七宝都是妖皇在妖界用万妖之力帮我打造?”我认真的问白泽。
    “创世神盘古开天地划分五界,冥皇主宰亡魂之国的冥界,的确请妖皇铸造过冥界神器,但最开始并非有七样,琉璃玲珑塔、封神图这两样是神魔浩劫之后冥皇为了克制魔皇才让妖皇铸造。”白泽巨细无遗的对我说。“这两样冥界神器的作用想必冥皇已经知晓,封神图是用来封印战败的魔皇大军,在封印之上便是用琉璃玲珑塔下镇镇守。”
    我所知的还有龙角冥号,便是秦雁回交给云杜若可以召唤冥界亡魂大军的号角,另一个就是能开启冥界象征冥皇身份的冥皇幡,除了冥皇幡我已经取回其余三样神器中的幽冥之力,可到现在我始终不清楚剩下的三样神器是什么。
    “亡魂印,那是冥皇的印玺,持有此印便可号令冥界所有亡魂俯首听令,至今依旧在冥界静候冥皇拿起。”白泽果然是无所不知,这些神器都是在妖界铸造,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封印魔皇大军的封神图上便加盖此印,若是此印落入他人之手就非同小可,要知冥界所有上古神魔的亡魂见印如见冥皇,都要俯首称臣不敢造次。”
    “这么说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能拿起这亡魂印?”我诧异的问。
    “当然不是所有人,能拿起此印的只有和冥皇神力旗鼓相当,上古五大神皇中除了最弱的人皇之外,其余四皇都有这个能力。”白泽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样说起来魔皇定会千方百计得到这亡魂印。”银月面色严峻的对我说。“到时候一旦被冥皇封闭的冥界重新开启,魔皇的爪牙一定会想方设法争夺,那亡魂印不但能号令冥界所有上古神魔的亡魂,同时亡魂印里还有冥皇留下的幽冥之力,若是让魔皇得到势必实力大增。”
    “等我开启冥界时也容不得魔皇爪牙放肆,白泽说的很清楚,亡魂印只有上古神皇才能拿得起,魔皇还被封印在冥界之底,区区一个爪牙还能拥有和魔皇并驾齐驱的神力?”我不以为然的摇头回答,然后看向白泽仔细的继续问。“那剩下的两样冥界神器是什么?”
    “还有一样是血骨甲,那是冥皇的战甲,创世神盘古兵解开天辟地之后,其骨骸蕴藏混沌神力坚不可摧,冥皇将其骨骸浸泡于冥界血海之中,吸收冥界幽冥之力其骨赤血如火,神魔浩劫决战之前,冥王将盘古神的骨骸交由妖皇,借助妖皇的万妖之力在妖界打造出一副血骨甲。”白泽巨细无遗的继续对我说。“那血骨甲具有非凡之力,神、魔、妖、人以及冥五界神力均不可伤,魔神浩劫决战中冥皇便是以这血骨甲加身,所向披靡勇不可当,当时魔皇神力其实在已经远远超出其他神皇,这是因为有这身血骨甲才让冥皇势不可挡。”
    “血骨甲任何神力都无法损伤?”我吃惊的瞪大眼睛。
    “迄今为止至少连当时神力深不可测的魔皇都无法伤其分毫,神魔浩劫的决战中,冥皇手持冥皇幡统领亡魂大军对决魔皇,那冥皇幡都被魔皇击毁成三截,可血骨甲却令魔皇无可奈何。”白泽点点头威严的说。“冥皇若是重开冥界这血骨甲至关重要,务必不能让其落入他人之手,否则一旦血骨加身想要攻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我若是魔皇定会很期望冥皇重开冥界,一旦能得到亡魂印和血骨甲,若是能破除封印卷土重来,势必不会再重蹈覆辙,即便其余神皇联手也未必能与之抗衡。”银月忧心忡忡的对我说。
    “若说到冥界七宝,魔皇最想得到的恐怕并非是这些神器,那七件神器中最重要也最具有威力的其实是最后一样。”白泽严肃的对我们说。
    “最后一样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神界神皇在平定神魔浩劫之后重新划分三界,之所以让冥、妖二皇超脱三界为尊并非是心悦诚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还要借助冥、妖二皇封印魔皇,同时妖皇虽然失去万妖之力但麾下妖界群妖不容小觑,单单一个安置于大罗天之中的帝江就足以让三界为之忌惮,更别说其他十二祖妖。”白泽转头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而最让神界神皇顾忌的还要是冥皇手中所拥有的第七样冥界神器,那才是真正能颠覆一切的东西。”
    “能颠覆一切?”银月也大为不解的问。“那神器到底是什么?”
    “冥皇超脱三界并且以亡魂印执掌三界众生的生死,那亡魂印只能号令已经归于冥界的亡魂,冥皇可知如何才能掌控三界众生的生死?”白泽反问。
    我想了半天茫然的摇头。
    “是时间,冥皇能掌控三界众生的时间,事实上这个时间对于最开始的上古五界都是有效的,冥皇拥有一次可以重置时间的能力,这是上古五大神皇都不具备的能力,而冥皇却可以驾驭,只要冥皇愿意可以让时间退回到创世神盘古开天辟地后任何一个节点。”白泽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认真的说。“而拥有这个能力的便是冥界最后一样神器,昆仑镜!”
    “昆仑镜!”我在口中震惊的重复着这个神器的名字,在心里惊叹这昆仑镜的神奇,但很快又感觉到疑惑。“既然这昆仑镜可以重置时间,那为什么神魔浩劫的时候,我不用昆仑镜回到魔皇发动浩劫之前制止?”
    “那昆仑镜是只能用一次,而且用过之后昆仑镜便会碎裂再无法重铸,至于冥皇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用昆仑镜……”白泽缓缓走了回去背对着我们意味深长的说。“我言尽于此,个中缘由等到冥皇降世自会知晓,不过但愿冥皇永远也不会有用到那昆仑镜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雷贯耳
    白泽言尽于此想必我再怎么问也不会再说下去,不过这些事暂时也急不来,先要重新开启冥界首当其冲还是要先找到金人,我们和白泽告辞以后九婴带着我和银月穿越灭世之海。
    我们在海边告别,银月再三叮嘱一定要万分小心,临别时银月交给我一本山海经,告诉我若是遇到不知名的妖物上面都有详细的记载,我点点连同山海图一起收好,看着九婴托负银月远去直至消失在我视线之中,我转身沿着海边向东方走按照山海图上的标示,由烛九阴守护的金人在离我不远的一处叫空桑的地方。
    没有银月在身边我对这妖界还是一知半解,好在可以按照山海图查询,银月告诉我空桑这地名顾名思义就是长满桑树的地方,那里是妖界东面群山的起始,一直沿着海边东行应该很容易看见那醒目的地方。
    第三天我终于在越过一座叫北号的高山后,在山顶看见一片黑红相间却看不到尽头的桑树林,妖界多山海几乎一路都在爬山涉水,难道看见这么广袤的沃土,按照记载其中一个金人就藏匿于这一望无际的桑林之中。
    我走入桑林才意识到棘手的麻烦,地图上只显示金人的位置却并没有标明确切的地方,这根本看不到边际的桑林密密麻麻错落有致,走进其中感觉进入了迷宫,越是往深处走越是渐渐找不到方位,而且这些桑树和我熟知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红黑两种颜色的桑果比我见过的要饱满硕大的多。
    整整在桑林中毫无头绪的绕了一天,到晚上实在累的走不动,找了一颗桑树靠着坐下,一伸手就能摘到上面低垂的桑果,用这个来充饥味甜多汁酸甜适口,吃饱以后我拿出山海图,金人的的确确就藏匿在这桑林之中,可是我走了一天也没有发现有异样的地方,只能安慰自己可能在桑林的深处,但问题是我已经可以确定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按照山海图的方位这片桑林在妖界东面山脉和边界的灭世之海中间,想要穿过桑林应该往东行,如今我唯一的参照物就只剩下天际中的日月,一路奔波实在是精疲力竭,吃完桑果我便靠在树下休息,打算睡一觉再继续前行,可没多久便被一些窸窸窣窣嘈杂的声音给惊醒。
    我连忙警觉起来盯着那声响的方向,这里的桑树虽然并不高大,可却长大极其茂密,月光很难从相互交织的桑叶中穿透进来,除了一些零星的月辉四周一片漆黑,在银月率领妖狐剿灭奢比尸以后,已经打通了妖界东面的通道,派出的妖狐也已经通知东面的所有妖族向青丘国聚集。
    我走了一路也没看见任何一只妖物,这桑林中的动静让我全神贯注的戒备,忽然间听见一声震耳欲聋如同雷鸣般的巨响从那黑暗中响起,我只感觉耳膜都快被这声响震破,下意识捂住耳朵同时瞬间响起在妖界入口看见的烛九阴,那直立起身躯足以遮天蔽日的妖物至今让我记忆犹新,能发出这么大声响的除了烛九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可问题是我见识过烛九阴的巨大,如果真是烛九阴出没必定会翻天覆地,这片桑树林怕是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安然无事,即便不是烛九阴,可就这吼声就能预知潜藏在我视线无法触及黑暗中的东西一定也小不到什么地方去。
    我警觉的想要站起身张开的手随时可以召唤出冥焰,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就这吼声恐怕也绝非驯良之物,我刚严阵以待的站起来就听见黑暗中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分明是在向我靠近,我听见的应该是那东西踩踏草丛穿过桑林的声音。
    恐惧的来源最主要便是黑暗和对未知的惧怕,如今这两样我都有了,到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很不喜欢这种完全来源于黑暗的未知,我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声响传来的方向,当那东西终于透过黑暗从不远处的桑林穿出来的那刻,我整个人彻底愣在原地,张大嘴瞠目结舌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妖物。
    在这个妖物出来之前我不由自主绞尽脑汁去想象应该是什么样的,但不管如何去勾画总是离不开一个巨大的身躯,至少能发出那么大吼声的妖物体型绝对小不到什么地方去。
    可眼前这妖物在透过桑叶缝隙的月光中摇头晃脑的盯着我,总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应,这妖物怎么看都像一头牛,全身都是灰色的,没有长角,最让我好奇的竟然只长了一只脚,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震惊和诧异,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妖物实在太小。
    也就巴掌大一点,可能是只有一只脚的原因,妖物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看上去有些让人搞笑,我甚至都怀疑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吼声是不是从这小东西口中发出,不过这妖物眼睛很清澈看不出暴戾,何况也就巴掌大一点即便在凶残估计也凶不到什么地方去,怎么看着小东西都想笑感觉挺可爱,来妖界这么久就没遇到过能让人轻松的事。
    如今被困在这桑林之中毫无头绪多少有些无聊,能遇到这小东西总算是有些慰藉,至少身边还有个陪伴,我友善的蹲下去笑了笑试图表现出友好,刚打算伸出去摸摸这妖物,那小东西比我还警觉离开跳着退出一步,滑稽搞笑的样子让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嗷!
    那妖物忽然张开小嘴向我咆哮,那声音顷刻间如雷贯耳振聋发聩,巨大的声响让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皱着眉头捂住耳朵,那妖物的吼声依旧让我耳膜隐隐发痛。
    那巨吼竟然真是从这小东西嘴里发出,这么大的吼声和这妖物丁点大的身体反差太大以至于我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不过还好这妖物似乎并不凶猛至少到现在也没露出试图攻击我的模样。
    但是这妖物应该不喜欢我靠近,为了不再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吼声我还是老老实实退回到桑树边坐下,可能这桑树林是这妖物生活的地方,按理说我算是侵入者所以才让其警觉,可惜银月不在身边,我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本想翻看银月交给我的山海经看看这小妖物的来历,可为了不惊扰这妖物我尽量不发出声音。
    小东西目不转睛盯着我,僵持了很久见我没有动静也不再理会我,一只脚蹦蹦跳跳仰头盯着桑树,我也不知道这妖物要干什么,反正一副很焦急的样子,看样子是试图想要跳起来,可只有一只脚怎么也跳不高,跳了半天小东西心烦意乱直接用身体去撞桑树,不过看得出挺灵气,也知道自己身体小专门找小一些的桑树撞,可即便如此这妖物那巴掌大点的身体撞在桑树上丁点反应也没有,每一次妖物撞上去桑树纹丝不动而它却被弹开,倒在地上只有一只脚要费很大力才能重新站起来。
    可即使这样那小东西依旧锲而不舍,找了一棵周围最细小的桑树,蹦蹦跳跳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冲上去,然后我就看见它偏偏倒到被弹回来,可能是太用力撞的头昏眼花,跌跌倒倒摔倒在地上摇头晃脑有些不清醒。
    应该是折腾这么就那小东西也精疲力竭趴在地上气喘吁吁起不来,看着这妖物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小东西想干什么,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笑意那小东西顿时发出低吼,我身旁激怒它再对我狂吼,实在经不起这小东西的巨吼,始终想不通这巴掌大点的妖物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吼声,连忙收起笑意甚至偏过头都不去看它。
    这妖物应该很高傲不容许轻视,我也不想去招惹它,免得耳朵被这小东西震聋,手里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吃的桑果,打算吃完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还要继续找金人。
    当我刚拿起桑果那趴在地上的妖物立刻直立起头,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连忙避开它目光真怕刺激到它的骄傲,手里的桑果还没放进嘴里我就听见那妖物嘴里的低吼,我连忙停下来那妖物的低吼也戛然而止,僵持了片刻后我又试图往嘴里放,那妖物的低吼也随之响起。
    就这样反复试了几次我才意识到,这小东西也太强横我吃个桑果竟然也不允许,没有办法为了不听见它对我咆哮,我只好把手中的桑果收起来,那妖物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跳到我前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它的目光并不在我身上,我看了好久才发现这小东西一直盯着我的手。
    手里只有桑果,我忽然恍然大悟这小东西在乎的是桑果,之前它在桑树下蹦蹦跳跳原来是想吃桑果,可惜太小又跳不起来没有办法才用身体去撞桑树试图把桑果撞落下来。
    原来是这小东西饿了,我把手摊开伸向它时,妖物看着我手心中红黑分明的桑果顿时眼睛都在放光,看来是饿的不轻,可依旧警觉的不敢靠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脱胎换骨
    我是好心想喂它,可这小东西太警觉虽然饿的不行但始终和我保持距离,我只好扔了一个桑果在这小东西面前,但这妖物竟然嗤之以鼻看都没看一眼,我心里暗暗好笑都已经饿成这样还如此高傲,巴掌大的小妖物竟然把不食嗟来之食演绎的淋漓尽致。
    想了半天我只好摘下一截桑树枝,慢慢伸向小东西的面前,动作很缓慢生怕动静太大落在妖物眼中变成我的挑衅,妖物很谨慎的向后跳了一步,迟疑了很久应该还是抵不住桑树枝上的桑果诱惑,或许是见我也没什么危险小心翼翼靠近,吃第一颗的时候还有些拘谨,见没什么动静顿时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把上面的桑果吃的干干净净。
    估计是真饿了太久,等它吃完还一动不动盯着我,然后再抬头看看我身后的桑树,我反应过来是这小东西还没吃饱,连忙又给它折了几枝直到它吃饱,或许是有了这一次喂食的经历,这小东西慢慢也不再想最开始那样敌视我,一口咬住我手中的桑树枝拖到我不远的地方垫在地上,然后懒洋洋的趴在上面。
    我心里暗暗好笑,这是酒足饭饱想要睡觉了,想起那藏匿在桑林中的金人还没有丝毫进展,我也心神疲惫靠着桑树渐渐睡着。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射到脸上暖洋洋的,在这桑树林睡一晚感觉神清气爽,可刚缓缓睁开眼睛那刻着实让我下了一跳,昨晚我喂食桑果的小妖物如今一动不动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嘴里还叼着一截被吃光桑树的树枝。
    见我醒过来低头把树枝放在地上,然后用头拱到我面前,睡了一觉我都忘了这巴掌大的小东西,看它举动应该是又饿了,我站起身多摘了很多桑果放在它面前,这妖物不会说话估计也听不懂我说什么,看着它津津有味吃着桑果我自言自语的说。
    “多吃点吧,我还有重要的事去做,以后不能一直这样喂你……”说到这里我祭出冥焰烧断一片桑树说。“这些应该够你吃了,吃饱了赶紧往青丘国去,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这些桑果应该够这小东西吃一段时间了,我转身继续向一望无际的桑林深处走去,借助太阳大致能辨别向东的方向,走了很久我又听见身后又窸窣的声响,一回头竟然又看见那小妖物居然还跟着我,见我停下来一蹦一跳依旧停在它认为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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