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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的眼镜,又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摸出块眼镜布,擦干净怼回了他脸上。
    靳林琨好不容易压下笑意,深吸口气,揉揉于笙的脑袋:“没事,多练练就熟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假期,特地来三中找同学玩的岑瑞和梁一凡几个同学打听到两个人的位置,一路找过来,正好看见他们笙哥抬腿把琨神踹进了操场边松软的沙坑里。
    梁一凡:“大快人心。”
    夏俊华点头:“神清气爽。”
    “人生终于圆满了。”岑瑞长舒口气,“这些天我总觉得身边缺少了什么……”
    有朋自远方来,运动会结束,靳林琨请来自夏令营的老朋友们吃了顿饭。
    只有他一个做东,丁争佼忍不住找人:“笙哥呢?”
    “笙哥练操呢,不让看。”岑瑞消息灵通,飞快挑着宫保鸡丁里的鸡丁,“第九套广播体操,明天领操,他们班要比赛。”
    光是想了想那个画面,梁一凡就不自觉打了个激灵,油然而生的求生欲迅速腾起来:“我不想看,你们不要连累我。”
    “你的勇气呢。”岑瑞恨铁不成钢,“当初不是你说的,只要你跪下,当时就能吓得笙哥原谅你吗?”
    梁一凡立场坚定:“那是正常情况,笙哥领队做广播操,你觉得这是正常情况吗?”
    虽然夏令营已经结束了挺久,但于笙余威仍在,几个人讨论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敢前去参观于笙领操的壮观场面。
    靳林琨平时聊天发消息挺正常,真跟其他人坐在了一块儿还是话少,找了个碗往外夹菜,偶尔跟着他们一块儿笑着搭两句。
    “琨神,你最近怎么样――算了,看看你那个令人发指的727,就知道你肯定特别怎么样。”
    夏俊华问了半句话,就又自己补上了答案,郁闷之极地叹了口气:“我们班主任天天拿你刺激我们,你怎么能考成这样的?”
    这次考试难度过高,偏难怪题又多,整体分数段都下降得厉害,区分度也不够高。
    他们省其他几个老牌示范高中都没参考,直接让靳林琨这个727分足足比第二名高出了五十来分。
    靳林琨最近被于笙教育得多,也知道要照顾同学的情绪,准备谦逊地表示只是运气好,结果正赶上于笙练完操过来。
    于笙来得晚,就听见了夏俊华“你怎么能考成这样”那一句,拉开椅子坐下:“不怪他,他数学物理跳了几个步骤,回头纠正了就行了。”
    靳林琨:“……”
    夏俊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片寂静里,梁一凡早有预料,奄奄一息趴在桌上:“笙哥,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早就跳起来打你膝盖了。”
    虽说天天都话唠着联系,真论见面,几个人其实已经挺长时间都没见过。
    岑瑞先起哄要干点儿什么有意义的事,最后一群人找了个挺炫酷的酒吧,一人要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面前铺了套H中老师精心布置的数学卷子手抄版。
    夏俊华这个竞赛生不慎搅了进来,捏着卷子叹气:“副组长,我们就不该把主动权交到你手里。”
    “你们认真一点。”孔嘉禾推推眼镜,戴上头灯,“这套卷子是内部资料,不让复印,我是手抄的。你们做完就给我,还要销毁。”
    岑瑞本来也不想做题,闻言莫名肃然起敬:“这么厉害吗?”
    “密卷”、“内部资料”这种东西,对于还在为了分数而奋力拼搏的同学们来说,永远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
    夏令营后的第一次线下聚会,变成了几个人坐在有点昏暗的酒吧角落,人手一杯酒一个头灯,边品酒边刷卷子。
    于笙实在受不了这种过于扯淡的造型,强行拒绝了头灯,靳林琨就把自己那个往他那边转了转。
    两个人挤在一块儿,施展不太开,胳膊一会儿就要碰一下。
    靳林琨索性把一条胳膊撤开,撑在了于笙身后。
    岑瑞埋头坐了一会儿卷子,碰碰梁一凡的胳膊肘,示意他抬头看。
    靳林琨单手撑在于笙身后,从旁边人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把人直接圈进了怀里一样。
    于笙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沙发不吃劲,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索性直接往后靠在了靳林琨那一侧肩膀上。
    肩膀贴上肩膀,靳林琨轻轻牵了下唇角,落下视线看了于笙一眼,揽着他的那只手抬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
    特别自然的动作。
    连他们这些人都觉得,好像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该这样。
    “谁还记得当初笙哥在主席台上揍琨神的事?”
    H中题量一套顶十套,好不容易做完了一面卷子,夏俊华实在累得不行,活动着手腕忍不住走神:“恍如隔世。”
    梁一凡看都不想看,埋头继续做题:“少感慨,不是你们每天接受琨神的动感秀恩爱光波。”
    岑瑞托着下巴:“说起来,你是怎么被命运选中的来着……”
    “行了行了,都别说话。”丁争佼依然很有组长的范儿,压低声音训这一群居然还在学习中走神的同学,“你们看看人家笙哥,文数做理数还比你们做得快,做不做人了?”
    众人被训了一句,振作精神,继续刷起了剩下的题目。
    这套卷子考察得要比联考卷全面很多,有一部分于笙还没复习完,靳林琨做完了自己的那套,转过来跟他低声讨论剩下那几道题:“辅助线画在边上,解法要比这种简单。”
    他解得认真,在于笙的卷子上详细写着步骤。
    虽然还是明显地找不准重点,说着说着就跳步,但依然看得出很明显的努力方向。
    于笙听着,视线不自觉落在靳林琨的手上。
    握着笔的手,指节分明清晰,稍微一曲起来,就透出很安静的稳定力道
    靳林琨讲完了自己的解法:“你这种解法其实也挺好,我刚才没想到。”
    于笙和他的做题习惯完全不一样,短平快为主,有时候几个定理连环套着用,基本能简洁明了到给人一讲就能立刻理解,计算中间也不用把角度零零碎碎标上一排。
    靳林琨看着他的卷子,仔细琢磨:“这种容易得分,计算也简单……”
    他的话音顿了顿,下意识低头。
    于笙的左手落下来,覆住了他撑在边上的手。
    靳林琨静了一会儿,忍不住牵起唇角,把重心换到右手上,左手翻了个面,让那只手落在掌心。
    “我觉得老孔拿来的这套卷子特别好,考察了好几个我没注意的细节。”
    丁争佼还在认真探讨题目,看见身边几个人都在走神,挨个敲肩膀:“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事?”
    岑瑞抚摸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我觉得老孔拿来的这个头灯特别好。”
    丁争佼茫然:“为什么?”
    梁一凡摸索一阵,啪地打开头灯:“看,我们是这个酒吧最亮的电灯泡。”
    第八十一章
    虽然嘴上说着怕死, 第二天的梁一凡依然想办法借了套三中校服,混进了广播操的现场。
    “没办法, 太诱人了。”
    梁一凡实在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尽力往人群里躲:“我们这么多人, 笙哥应该也揍不过来,对不对?”
    “对。”岑瑞点头安慰他,“笙哥应该会先揍琨神,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趁机逃命, 背起行囊远走天涯。”
    于笙的脾气已经比在夏令营好了很多,但毕竟还没有过领操被围观的先例,众人依然提前做好了非常周密的计划。
    梁一凡的伪装天衣无缝, 丁争佼给每个人发着用于伪装的口罩,忍不住问他:“你这套衣服是哪儿弄来的?”
    “实不相瞒。”梁一凡立刻来了精神, “昨天我们从酒吧分手, 我想考察一下这边的网吧, 遇到了一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他一向自来熟,在哪儿都能发现一见如故的朋友。丁争佼没细听,越过他把口罩递给岑瑞:“都低调一点, 做好计划了吧?”
    岑瑞把握十足:“做好了。两条没解散时候挨揍的逃生路线,三条解散到处都是人的状态下的逃生路线,还有一份紧急备用预案。”
    知行合一的学霸们凑在一起熟悉起了逃生路线,梁一凡很孤独, 还在努力强调:“你们听我说,这次这个朋友比以前的都一见如故。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到他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仿佛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前副组长孔嘉禾人很好,想要提醒他先别说废话,和大家一起看看路怎么走,被岑瑞往回拉了一把。
    “不用提醒他。”
    岑瑞搭住孔嘉禾的肩,拍了两下:“紧急备用预案是把老梁扔出去,让笙哥揍完琨神之后接着揍老梁,我们趁机背起行囊远走天涯。”
    ……
    几人还在研究对策,夏俊华一抬头,忽然扯了扯岑瑞的衣服:“快看。”
    刚好轮到三班的队伍上场。
    于笙依然穿了那套手绘的运动服,做操要蹦蹦跳跳,小恐龙在口袋里待不住,被靳林琨连夜加了个别针,给他别在了拉锁上。
    出门的时候于笙看起来挺嫌弃,这会儿却依然一丝不苟地把口袋拉开,把那个晃晃悠悠的小霸王龙戳了上去。
    穿着运动服的少年身量出挑,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得见。
    靳林琨特意在表演前去校长面前逛了一圈,如愿以偿被拎上主席台看管。这会儿正举着个录像机,站在几个主任的严密监视下朝他挥手。
    于笙觉得太丢人,本来不想理他,迎上他高高兴兴的笑意,还是没忍住,抬了下嘴角,纵身利落跳上了领操台。
    男孩子腰背劲窄,有点宽松的运动服衣摆随着动作撩起来。
    台下的学生都在等着七班领队,看到这一幕,忽然就爆发出了异常响亮热烈的掌声。
    靳林琨扶着栏杆,低头看着他们家小朋友毫无自觉地严肃抬手,在从衣服里摸出了个锃亮的不锈钢哨子,吹出了“一二一”的清脆哨声。
    七班人这几天每天练到挺晚,这会儿很熟练,端着胳膊一本正经跑到标定位置,放下胳膊立正。
    广播体操的口令声从广播里响起来。
    “快点快点,打起精神来!”
    体委站在中间,压低声音强调要领:“动作要齐,跟紧了笙哥,不到节奏不准抢拍子……”
    没意外的话,这是他们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也是最后一次有参加这种比赛的机会。
    高三了,太多的事都变成了最后一次。
    平时再东倒西歪的不良少年,这会儿也把校服洗得干干净净套在身上,做得聚精会神。
    有几个嘴里还有点紧张地念叨着节奏,发现做错了就立刻加快跟上。
    明明练操的时候还嘻嘻哈哈嫌弃到不行。
    领头的少年肩背板正身量挺拔,动作格外标准。哨子塞回了领子里,细细的红绳半掩在颈间,口袋边沿别着只嚣张的小霸王龙。
    原本打算来趁机拍几张难得的照片的夏令营众人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静下来。
    “说真的。”岑瑞坐了一会儿,摸摸脑袋,“也就这一会儿,我忽然想起笙哥其实还没成年。”
    “嘘。”丁争佼立刻坐直,警惕往四周望了一眼,想起于笙还在领操,才稍微松了口气,“说好了的保密,谁都不准泄露,听见没有?”
    岑瑞举手保证:“听见了听见了,七号之前,决不让笙哥知道……”
    他们几个过来,其实是来打前站的。
    学习任务越来越紧,高考倒计时三百天早就开始了,七组的人能再聚到一起不容易,但过半的人都偷偷以各种理由买了七号的车票。
    他们几个稍微闲一点,提前过来准备。本来孔嘉禾是用不着提前过来的,但他急着给这些人送好不容易抄下来的卷子和重点习题,还是跟着丁争佼一块儿,买票一起来了A市。
    这事儿靳林琨清楚,于笙还被瞒得死死的。一群人立了军令状,哪怕梁一凡被揍得失去人形,也绝不能让笙哥提前知道这个秘密。
    梁一凡还是搞不懂这件事到底和自己挨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我被揍得不成人形?”
    “你都为琨神和笙哥付出这么多了。”岑瑞语重心长拍他肩膀,“难道还在乎这一点吗?”
    操场上,七班的广播操表演过半,操场边的掌声也一阵接一阵跟着响起来。
    真要论效果,练得其实还不是特别整齐,但依然能看得出每个人的格外认真。
    方阵不需要每个人都上场表演,老贺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堆彩旗,淘汰下来的同学每个人发一杆,负责在边上围出表演区域,还是让所有人都上了场。
    老贺笑眯眯看了一会儿,拍拍靳林琨,低声说了几句话,从他手里接过了录像机。
    镜头仔仔细细地拉近,录着下面同学们的脸,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去。
    体委带头喊着口令,嗓门大得震耳朵。班长绷着脸,做得横平竖直,换身衣服就能去演机器人。
    段磊负责举彩旗,紧张到不行,很操心地压低声音提醒边上的人动作。
    姚强做到一半,抬头看见对着自己的录像机镜头,咧咧嘴想要笑,眼眶忽然不争气地红了一圈。
    领操的男孩子动作标准干脆。运动服虽然宽松,依然能看得出鲜明的挺拔身形,干净得像是刚开始拔节的雪松。
    哪怕有一点儿阴霾,都能被彻底抖落下去。
    “都特别好,表现得特别出色!”
    一场广播操做完下来,老贺欣慰地带人回班,挨个拍肩膀,给一群学生们发棒棒糖:“我看了别的班的表演,还不如咱们呢……”
    “老贺。”体委忍不住举手,“您这个‘还不如’用得有点儿太精辟了。”
    鲜明地表现出了当班主任的想要安慰大家的善良意愿。
    比都比完了,该尽的力也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众人如释重负地轻松下来,立刻跟着热热闹闹起哄,在老贺亡羊补牢的改口里闹成了一片。
    七班是最后一个接受广播操检阅的,结束之后各自回班,交代几句作业和放假事宜,就可以回去继续享受短暂而难得的假期。
    夏令营的几个人原本想趁机混进队伍里,不着痕迹地悄悄离开,刚交完彩旗的段磊忽然在一片陌生的身影里发现了个熟悉的影子,高高兴兴打招呼:“朋友!”
    于笙正准备跟队回班,闻声下意识抬头扫了一眼。
    梁一凡:“……”
    丁争佼想起了之前的对话:“这就是你那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大意了。”岑瑞扶额,“老梁忽然毫无预兆提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意识到它在后文是有呼应的。”
    好不容易做的预案一个都没能用上,夏令营众人抱成一团,眼睁睁看着于笙剥开棒棒糖放进嘴里,拍了拍段磊的肩膀:“去,把老贺的眼睛蒙上。”
    ……
    夏令营的好朋友们被他们笙哥含着棒棒糖揍了一顿,哭着跑了。
    于笙把棒棒糖咬成两半,扔了那根细白的小棍,等着靳林琨从主席台悄悄溜下来:“上面看着怎么样?”
    借来的彩旗要去器材室还,几个班干部怀里都抱了不少东西,于笙不着急回去,就把彩旗接了下来。
    靳林琨接过来一半,陪他一块儿往器材室走:“特别棒。”
    向来不吝啬对男朋友的赞扬,靳林琨单手拎着彩旗的旗杆,拿着录像机给于笙看:“我都听见那群小姑娘的尖叫声了。”
    这话倒是不假,于笙哪怕站在台上随便走两步都有人鼓掌,动作又协调,全套做下来几乎像是直接复制了标准的广播操示范录像。
    偏偏小朋友还做得严肃至极。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认真做什么都格外有吸引力,干净纯粹的少年,哪怕没半点儿额外修饰,也能最直接地戳中人心底的地方。
    两个人还了彩旗,坐在器材室里,一块儿看完了录像。
    看着于笙衣服上依然醒目的手绘图案,靳林琨忍不住悄悄牵了下嘴角,收起录像机,轻轻叹了口气。
    于笙看他一眼:“又怎么了?”
    “想亲亲你。”
    靳林琨弯弯眼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跟小姑娘说,你是我们家的小朋友,不跟别人走。”
    器材室里虽然没人,可也毕竟还是在外面,又说不定在什么地方有神出鬼没的监控。
    靳林琨过了把嘴瘾也就知足,重新把心思放在了于笙的成人礼上。
    夏令营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但也还要再详细布置。刚才丁争佼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他抽空看了一眼,是让他挑蛋糕上的图案,担心于笙发现,还一直没回。
    靳林琨起身往外走,单手拿着手机,隐蔽地回了两条消息。
    走到门口,于笙忽然扯了他一把。
    “怎么了?”靳林琨回神,飞快收起手机,停住脚步,“忘东西了?回去看一眼――”
    于笙把人从门口拽了回来,关上了门,语速飞快:“没给小姑娘看。”
    靳林琨都忘了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几乎有些没来得及反应:“啊?”
    于笙也叹了口气。
    没等靳林琨反应,熟悉的温度忽然靠近,唇上微微一凉。
    怀里的小朋友稍微踮了下脚,一手还牢牢拽着他的袖子,有点生涩地分开他的嘴唇。
    把老师刚给的、一直含在嘴里剩着的那半颗棒棒糖,全喂进了他嘴里。
    “没给小姑娘看。”
    于笙抬头:“上面看着怎么样。问你呢,男朋友。”
    第八十二章
    靳林琨抱着人, 安静地炸了一会儿。
    草莓味的糖,还剩小半颗, 落在舌尖甜得不行,好像直往嗓子眼儿里面沁。
    于笙耳朵发烫, 唇角微绷了下,转身要走,被他本能使力圈回了怀里。
    “男朋友看了。”
    靳林琨抱着他, 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嘴唇贴在他额间:“特别好。”
    温柔的低音落在耳边,带着一点儿烫人的热意。
    靳林琨的吻很轻,克制地没有深入, 细细落在他的眉梢眼尾。
    于笙在他臂间逐渐放松下来,靠进他颈间。
    大概是为了找舒服的姿势, 有点儿扎的短发贴着他的颈窝轻轻蹭了两下, 有点痒, 又带着点儿熟悉的温温热意。
    小朋友总会在不经意间有这种动作,软得不行,又撩得人心跳都不稳当。
    “回去顺便去趟超市。”
    靳林琨摸摸他的头发, 低头碰了碰于笙的唇畔,额头轻抵上来,“薯片还要吗,喜欢吃番茄的?”
    于笙一看就是没怎么吃过这些零食的, 买的时候很严肃的不准他多挑,后来边翻书边悄悄摸薯片吃, 被他不小心撞见好几次。
    还要立刻把视线挪开假装没看见,不然手立马就缩回去了。
    于笙肩膀绷了下,看起来很想努力维持校霸的威严,到最后却还是没动:“嗯。”
    男孩子要强,服软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尤其干净的音色搀上一点儿鼻音,尾音软下来,带着一点儿发声时贴上皮肤的微震
    靳林琨没忍住,低低吸了口气。
    简直……要命。
    毕竟在外面,亲得男朋友喘不上气可能会挨揍。靳林琨收收手臂,把人往怀里圈进来,低头贴着他的唇畔亲了亲:“还想要什么?”
    于笙没反应过来:“什么?”
    “什么都行。”靳林琨抬起手,掌心拢上他的后脑,揉了两下,“许个愿,小朋友。”
    于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他是在说什么事。
    靳林琨低着头,镜片后的黑眼睛弯得柔和,视线倾在他身上,满满拢着他。
    落在身上的视线实在太暖和,于笙不自觉地跟着放松,忍不住牵了下嘴角:“不要了。”
    靳林琨怔了怔,低头还要说话,已经被于笙牵住了一只手。
    “够了。”于笙攥着他的手,靠在他颈窝,发梢轻蹭着低下来。
    指节抵着掌心,静静贴了一会儿,手指透过指缝,重新变成牢固的相扣姿势。
    “够了,不要别的了。”于笙抬头,迎上他的眼睛,“就要这么多,一直在行吗?”
    靳林琨怔忡一瞬,落下视线,指腹轻轻碰了下小朋友的耳朵。
    ……
    他们家小朋友可能是欠被按在墙上亲得喘不上气。
    亲到软得站不住,只能被他抱着,什么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那种。
    于笙被他箍进胸肩,跟着往前踉了两步。看起来有点儿疼,但依然一声不吭地蹙着眉,唇角抿得没多少血色
    靳林琨低头在他颈间轻轻咬了一口:“这么想多长时间了?”
    男孩子倔的不行,这会儿了还低着头不说话,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指节隐约泛白。
    于笙闭上眼睛。
    也不是一直想着。
    平时也不会想,就是特别开心,特别高兴了,熟悉的隐约不安就忽然全无预兆跟着泛上来。
    没不信,没不知足,就是有时候半夜做梦,会梦见一切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离开了,然后又剩下他一个。
    “没想。”
    于笙肩膀绷得紧,清清嗓子,“没想,就当我没问,回家――”
    靳林琨低头亲了上去。
    少年在他臂间微悸。
    “本来想给你当生日礼物的,非得着急。”
    靳林琨贴着他的嘴唇,气息很轻:“这下怎么办?现在给你了,回头再准备一份礼物也来不及。回头过生日了,我们家小朋友成年了,我都没有东西送……”
    他的嗓音有点哑,语气一点儿训人的意思都没有,柔软温存得像是呢喃着什么情话,
    于笙被他往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怔了下低头,睁开眼睛。
    是把被掌心的温度蕴得微烫的钥匙。
    “我们家短期内应该不搬家……也不换锁。”
    靳林琨低头看着他:“我要是跑了,你就来开我们家门,把我屋门板拆了,从窗户扔出去。”
    于笙看着那把钥匙,一会儿才隐约回神,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我拆你门板干什么。”
    “随便说一个,反正我也不跑。”
    靳林琨亲了下他的眼睛:“我知道,没事,别怕。”
    “没事了。”
    他把人抱进怀里,低头细细地吻着少年的眼尾,把那一点不为人知的咸涩亲干净,拢着背轻柔拍抚:“我一直在,不怕了。”
    ……
    再找个生日礼物这件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成了统治靳林琨和夏令营其他无辜同学最严峻的问题。
    “笙哥喜欢什么……学习?”
    岑瑞叼着笔,喃喃沉思:“送一套五三大礼包?精装版礼盒装的那个,我前两天路过书店的时候看见了,简直惊为天人……”
    “回头。”夏俊华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客厅角落用来装水果的纸盒,“惊为天人的纸盒在那儿呢,你去问问笙哥,动作快说不定还能要两套没写的过来。”
    两个人在一块儿,文理又不担心买重,看什么练习册不错都顺手给对方带一本,市面上说得过去的习题模拟卷基本都被买了一遍。
    学习在这次的问题中彻底帮不上忙,重心只能再转到别的地方。
    “比如游戏。”
    丁争佼努力发散思维:“笙哥现在在玩什么游戏?魔兽?吃鸡?”
    靳林琨:“开心消消乐。”
    丁争佼:“……”
    还没能从当初一路坠落黄金三的阴影里走出来,于笙最近都没打游戏,之前在靳林琨手机上发现了这款无聊的小游戏,就顺手打了一会儿。
    然后没想到靳林琨居然连这种无聊的小游戏都被人家超了十来关,周赛前一百也没有姓名。
    “所以这就是笙哥半夜敲我,让我帮他送精力瓶解锁的真实原因吗。”
    梁一凡忍不住感慨:“我对我区区一千两百多关的成绩感到羞愧。”
    岑瑞推推眼镜:“我对我区区两千三百多关的成绩……”
    “行了行了,笙哥一会儿就回来了,赶紧说正事。”
    这群人逮着什么都能互相攀比,丁争佼忍不住催了一句,把话题拉回来:“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选项,黑胶唱片?弹钢琴的喜欢什么,再想想……”
    现买东西还要算快递的时间,不一定能来得及,也不一定就合适。
    一群人集思广益,凑在一块儿想了半天,直到于笙出门回来,也没想出什么中意的礼物。
    还要在于笙面前努力假装完全没事:“笙哥,你看这个圆锥曲线是不是特别好看。”“笙哥,你看这个单词它又大又长。”“笙哥,你看,我们刚刚在讨论这道化学题……”
    试图给笙哥再讲一道化学题的夏俊华被一群人合伙扔去阳台,冷静了二十分钟。
    ……
    于笙其实知道这群人在忙活什么。
    一群在酒吧都能刷题的学霸,忽然连这么宝贵的大好复习时间都不顾,搭伙跑到A市来玩,还软磨硬泡地一定要在他家留宿。
    要么就旁敲侧击地问他喜欢什么颜色,要么就不着痕迹地问他爱不爱吃奶油。明明一群人看着就没在学习,一看见他过来了,立刻手忙脚乱把卷子铺开:“我觉得这个解析几何题啊……”
    卷子都拿倒了。
    要是再猜不出来,于笙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再去配眼镜那家店,给自己也再配上一副。
    “你就当不知道。”靳林琨揽着他肩膀,凑在耳朵边上说悄悄话,“他们可有成就感了,觉得他们成功瞒你到了现在,一定要给你个大惊喜。”
    于笙牵起嘴角:“本来也惊喜。”
    家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忽然塞了这么多人,好像把每一寸角落都填得满满当当。
    靳林琨往外看了看,确认了那几个人还在兴致勃勃出谋划策,压低声音给他提醒:“小心一点,不光是好像。”
    这几个人是真把家里的每一寸角落都填得满满当当。
    靳林琨配合他们把于笙调虎离山带出去,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些人藏得到处都是吓人一跳的纸炮拉花,会蹦高的弹簧蛇,一碰就会跳出来边唱歌边闪光的南瓜头。
    孔嘉禾还没藏好,听见门响手忙脚乱地把厚厚一摞影印重点往衣柜里塞,粗略估计,一开门就能洒下来至少一半。
    于笙揉揉额头:“……你都告密完了,惊喜还在哪儿?”
    “我不告密的话,我们家小朋友可以不揍我吗?不能。”
    靳林琨已经找到了诀窍,非常自信:“但是我告密的话,小朋友可以亲亲我。”
    于笙:“……”
    在学霸们看不到的厨房角落,他们笙哥红着耳朵尖,把跟进去帮忙打下手的琨神扯到那一盆葱葱郁郁的蒜苗边上,没好气地在脑门上亲了一口。
    短暂的假期一晃而过。
    在确认了所有布置都差不多妥当后,一群学霸就又恢复了正常的学习进度,在两位学神的氛围下凑在一块儿,刷完了孔嘉禾带过来的所有习题。
    六号的晚上,七班的所有同学忽然收到了老贺的短信。
    每个学校的成人礼都不大一样,三中一般习惯统一通知,但什么时候办,以什么形式办,都由各班级自己决定。
    学校给他们批了经费,哪怕出去远足都足够。大部分班级都已经举行完了,就他们班直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他们班班长还以为老贺忘了,以各种方式暗示了好几次。
    段磊妈妈正在做菜,听见儿子开门,拎着炒勺追出来:“又去打游戏?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我们笙哥天天晚上给我们讲题!”
    段磊晃晃手电筒,披着衣服往门外钻:“我们老师让我们找个看得见星星的地方,我得出去找找……”
    老贺的思路向来和别人不太一样。
    别的班的成人礼要么是去什么广场,要么是什么纪念馆,有懒得折腾的就在班里开个班会,宣个誓表个决心,经费全拿来买练习册。
    只有七班是在假期的大半夜,要求所有人开着视频,找个能看得着星星的地方聊天。
    “我们在同一片星空下,这也是一种另类的相聚。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分开各奔前程,但只要你们抬头,看到同一片星星,就会知道其实谁都没有走远……”
    老贺坐在阳台,抿了口茶:“行了行了小崽子们别刷了,看见了。视频流量花了多少,明天班费报销。”
    七班班群立刻友好和谐地清净下来。
    “有同学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既能让你们接受心灵的洗礼,又能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作业做完了没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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