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马早便想过,将来他万一失势,遭人弹劾,他就把赵惠交出去,获取忽必烈信任。说不定到时候可以保全自己和家人性命。
    “你也没存什么好心。”
    “我是没好心。但赵惠出府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马上被别人抓获;留在府里,她至少暂时性命无忧。”
    “那便横竖都是死。”
    “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先把她留在我府中,如果赵玠不死,有能力照顾赵惠,你再把她带走。”
    阿合马见珠帘秀还想反驳,把手放在她嘴前。
    “诶,别问我为何如此好心,也别谢我。我这都是为了谭霖儿。你也不想想,你们都走了,留她一个多寂寞。”
    珠帘秀还是不相信阿合马。但眼下自己带赵惠出府确实不安全。
    “等她哥哥病好,你要不放人怎办?”
    “那你就抢。”
    “你…”
    “你慌什么?我要伤了赵惠,谭霖儿肯放过我?”
    珠帘秀站在原地,任阿合马扛起赵惠,走回府中。
    阿合马指了指下人。“快把东西给帘秀姑娘送去?”
    “诶。”下人小跑着走了。
    阿合马把赵惠扔在床上,上朝去了。
    李雪萌醒来看见旁边躺着顾霜。她知道自己坏事儿了,坐在床上慌得啃指甲。
    “别啃了,指甲都没了。”阿合马回来看见慌神的李雪萌,瞬间觉得好笑。
    “我…”
    “你什么?又想搪塞我。现在兔子、猴子都到位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霜睡得不老实,翻个身,抱住李雪萌。
    “她怎么在这儿?”李雪萌说。
    “别装了,人赃并获。想想怎么提高我的好感度。现在几分了?快60没有?”
    “50了。”
    “那不错,快能上你了。”
    “说骚话倒扣5分。”
    阿合马坐在桌前喝茶。
    别说,整日和这小姑娘斗智斗勇还挺有意思。
    “珠帘秀走了,那院子就剩你和顾霜两人。明天,我给你们带个朋友回来,让你们多个伴。”
    “谁?”
    “明天你就知道。”阿合马卖起关子。他想听李雪萌求他,可李雪萌非但不求,还怪罪起他。
    “说什么给我找个伴,不就是想给自己纳个妾吗?说得好听。”
    李雪萌从床上爬下,往外走。
    “我要吃早饭去了,管你娶几个妾室。”
    “吃醋了?”
    “好感度减10。”
    阿合马笑着摇摇头。
    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珠帘秀带着大包小包回了玉仙楼。
    许是阿合马提前派人通报,戏班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口,列队欢迎珠帘秀回来。珠帘秀好不尴尬。像是为钱献身,如今凯旋的妓女。
    更何况珠帘秀带了好些阿合马赠送的物件,显得她更像贪慕荣华富贵的娼妓。
    珠帘秀少有地红着脸,推开站在门口的欠耍俏,冲进卧室,紧闭门户。
    阿合马的下人把木箱子送到,就走了。
    玉仙楼众人围着大箱子左看右看,无不好奇,却又不敢擅自打开。
    关汉卿驱散众人,让他们各做各的去。
    欠耍俏上二楼,进了珠帘秀房间,珠帘秀坐在床上。
    “怎么了?”欠耍俏问。
    “我看上去是不是特别不要脸?”
    “怎么这么想?”
    “那你们都站门口看什么,看耍猴?”
    欠耍俏无言。他向来说不过珠帘秀。
    “你是不是嫌我?”
    “怎么敢?”
    “你知道我被掠去了几日?”
    “小半月,总共13日,我都记得。”
    “你记着怎么不来找我。我被掠去13日,你可曾想过我,你又来找过我吗?还是说你乐得开心,和别的女子打情骂俏?
    你就不怕我被人欺负?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让你娶我,你很委屈是吧?”
    珠帘秀伸手在欠耍俏身上一戳,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欠耍俏摔疼了屁股墩,坐在地上闷闷地想:这世上有谁欺负得了珠帘秀。
    欠耍俏摸索上床。
    “我哪天不想你?你可不能胡猜。”
    “那你就是嫌我了,嫌我被…”珠帘秀顿了顿,突然觉得屈得慌,她又一脚将欠耍俏踹下床。
    “我可告诉你,我和阿合马什么都没有。你爱嫌弃就嫌弃,但不能污蔑我,我统共就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知道,”欠耍俏在地上揉着屁股,“你被掠去第二日,阿合马就派人来说,是请你去唱戏的。就算旁人不信,只要我俩琴瑟和鸣,还怕堵不住别人的嘴?”
    “他还派人来?真不要脸。”
    “他给每户被掠走姑娘的都捎了信。”
    那就难怪他知道顾霜便是赵惠。
    这阿合马行事实在太过古怪。做了坏事还昭告天下,好像天下不知道他多么无耻似的。
    “那你不嫌我?”
    “不嫌。”欠耍俏站起身。
    珠帘秀用脚踹了踹欠耍俏的膝盖。
    “那你怎么不主动点?我一去13日,你竟不憋着慌,谁帮你排解的烦热?”
    欠耍俏知道此时不拿出点热情,这冤枉是吃定了。
    他爬上床,亲了口久违的老婆大人。
    两人白天连着夜里便没再出过房门。
    关大夫听到楼上动静,背着药箱出诊。
    几个年纪小的姑娘见大箱子无人看管,便偷偷打开。看见里头只有药材,又默默合上箱子。
    这天珠帘秀没吃东西,却又感觉“酒足饭饱”。
    清晨,她躺在欠耍俏的怀中醒来,用手指玩弄着欠耍俏的胸口,把欠耍俏从梦中吵醒。
    欠耍俏抓住珠帘秀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
    他看着床幔,思索着珠帘秀听完自己的提议,会不会愤然打死自己。
    可他还是想说。
    欠耍俏侧过身子。
    “帘秀,我们再生个孩子吧。”他说。
    珠帘秀难得的小女人模样瞬间消失。
    她翻过身,背对着欠耍俏。
    “我不。”
    “可…”
    “你要生就和别的女人生去,我不和你生。”
    “下次,不会再让孩子得病了。”
    “你怎知道?你是判官,还是掌着生死簿?”
    欠耍俏拗不过她。他叹了口气,起身。
    “那以后再说。”
    珠帘秀看着欠耍俏的背影。她知道他生气。其实珠帘秀也想要孩子,可她不是生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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