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太狠,对他狠,对自己也狠,她居然舍得牺牲他们孩子。】
    “尹婉,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是罪无可赦,可是,在我慢慢放弃仇恨,准备要与你共度以后余生的时候,你却这样子对我,为什么从不告诉孩子的存在?”他无法原谅她一直不告诉他孩子的存在。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仍然如此,他敖辰寰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
    少弦明明没碰她,她偏偏告诉他,少弦已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明明是他的孩子,偏偏要说是少弦的,害他痛苦挣扎了那么久,嫉妒的发狂,她就是要的磨,尹婉这个女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折磨他敖辰寰的。
    她的默然不语让他难过,更是让他心痛,猛地,他伸手将她揽入怀,深深地吻住了她,她没有动,任由他吻着自己,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他的舌与她的舌纠结在了一起,他偿到了泪水的滋味,是他的,也是她的,他的泪与她的混杂在了一起。
    “尹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真的好狠心,好狠心。”他真的想掐死她,可是,他又想将她宠入云端,好好地宠爱这个女人,弥被一切他犯下的过错,可是,他又是她仇人的女儿,他对她的感情,中间夹杂了两条鲜活的生命,这两条人命会是一道他永远跨不下去的鸿沟。
    他捧着她的容颜,心疼地望着她眼角滴淌的泪水,五指捏握成拳,硬生生阻此自己想为她拭去泪滴的冲动。
    从今往后,这个女人再也不是他的了,从今往后,他们都得开始新的生活,因为,让她们唯一有牵连的纽带断了。
    想到这个,敖辰寰就心疼难当,她的不语让他又动了怒:“尹婉,你走吧!我放你自由。”
    深刻出断腕一般绝烈的割舍,他撑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把她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心里,放她走是必然的结局。
    潇洒转身,黑色的昵子大衣在虚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少弦被一个妓女所救,他去了澳洲。”
    如果你的心还向着他,就去找他吧!敖辰寰扔了一句话过来,疾步走出了病房,他怕,怕自己会后悔这个决定,怕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就反悔。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也医院,那天晚上,他回了尹氏庭院,他一个人拿着一个酒瓶,坐在亭子里的梅树下喝着酒,醉薰薰之际,一抹苗条的身影走了过来,纤细的手臂圈住了他。
    仰头喝下一口,他回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女人,嗅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尹婉,我爱你,求你,别走,尹婉,别离开我。”
    女人没有开口讲话,只是,黑暗中,黑亮的瞳仁弥漫上了一层水雾。
    鼻端缭绕的香味儿不对,不是那抹令他回味的桅子花香,敖辰寰俯下头,待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是谁,十分嫌弃地一把将她推开,女人也不言语,独自承受着这份儿冷遇。
    “滚开。”
    “你就这么爱尹婉?”
    “是,我爱她。”
    “那我与眉庄呢?”
    见男人仰头径自喝着酒不回答,女人脱口而出:“都是她的替身对吧?”
    “敖辰寰,你谴责尹婉心狠的时候,检讨一下自己,你的心何偿不狠?眉庄跟在你身边五年,她现在也被你逼上了绝路。”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他的孩子是这个女人间接害死的,这笔血债,他得向黛眉庄讨还。
    要不是黛眉庄上门来闹事,说出惊天大秘密,尹婉不可能心如槁木,最终决定放弃他的孩子。
    “你埋怨眉庄将事实真相说出来,纸不能包住火,尹婉终有一天会知道,辰寰,放过眉庄吧,她很可怜,也很无辜,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看在她在你身边五年的份儿上放过她。”
    “不准再说一个字,否则,你也跟我滚。”
    他扔掉了手上的空酒瓶,怒声喝斥白清幽。
    “敖先生,黛小姐逃跑了。”
    蓝风惊慌失措地打来了电话,报备了黛眉庄的行踪。
    “给我发一道格杀令,全城通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轻薄的唇开启,却能轻松要了一个人的命。
    “辰寰,你不能这样做。”白清幽吓得身体都在抖颤,她一直知道敖辰寰锦洲的影响力,只有他一开尊口,眉庄就不可能活着走出锦洲,如今黛眉庄与五年前的尹婉一样落魄,敖辰寰一心向着尹婉,尽管安天鼎追捕她,可能还会为她留一条活路,他不念一丝的旧情,眉庄如果被活捉,他不会放过她,别说前途,保住一条命就算已经很不错了。
    “滚开,你再说一个字,我也让你见阎王。”
    丧子之痛犹如附骨之躯,此时,说什么敖辰寰也不听不进去,踩着不稳的步伐,摇摇欲坠地走离了凉亭。
    尹婉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秋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失去了孩子,她的话比以前少了,有时候秋菊陪她聊一会儿天,但是,气氛明显没以前活跃了。
    “不要走好不好?”有几次,秋菊很想这样哀求她,可是,她有什么立场乞求婉姐不要走,她让敖先生踢掉了自己的孩子,让敖先生一辈子活在了阴霾里。
    半个月后,她回了尹氏庭院,只要尹氏住了一夜,就将自己的行李打了包,来时一无所有,离开时也不想带走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清晨莫名就下起了雨,起初是蒙蒙细雨,渐渐地雨势就转大了。
    她拎着一个行李箱,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头发全束在了脑后,仙风立骨,秋菊送她下楼的时候,在客厅与刚回来的敖辰寰偶然相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总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他的身后是蓝风,蓝风见尹婉提着一个支行李箱,心里暗忖,早不走迟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迟一分钟不会遇上。
    这样的见面彼此是尴尬的,他有些担心地看向敖先生,深怕敖先生会发疯,然而,男人比他想得要平静的多,经过了十几天的沉淀,他似乎能够坦然面对尹婉的离开。
    “我送你。”他轻声说。
    女人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陡步走上前,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箱,撑了一把雨伞,为她挡去头顶上的风风雨雨。
    女人很安静地坐上了车,扣好了安全带,男人动作缓慢地拉开了引挚,车子在雨地上慢慢地行走。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玄冷的气流。
    “去机场吗?”
    “去精神病院,谢谢。”
    出事后,这是她对他说得第一句话,明显客气生疏多了。
    “好。”脚踩油门,车子换了档,车速提升,湛蓝色小轿车向精神病院驶去。
    走出车厢,尹婉去接出母亲,母亲很安静,见到尹婉还是有说不出来的喜悦,她不知道尹方毅已经死了。
    她一直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车子迅速驶去了机场,尹婉提着母亲的行李箱,敖辰寰提着她的那一支,为她撑着雨伞,护送着她们母女走向了检票海关处。
    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他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苦涩与无助,还有一份落魄。
    这次分离,将永远是绝别。
    尹婉给了母亲一把伞,让她先过海关,林佩姿点了点头,打着雨伞走到了前面去,敖辰寰凝望着林佩姿远去的娇小身影。
    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伸手拽住了尹婉一支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深深地与她对视。
    “相信吗?”
    “什么?”
    “十一岁那年,你妈妈曾闯进我的房间。”他嘴角的笑慢慢变得玩世不恭。
    看着他嘴际暖昧的笑容,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他小时候经常骂她的样子,他会说:“尹婉,你又犯错了,我要告诉你尹先生,让她打你屁股。”
    儿时的记忆已经远去了,她们之间剩下的也只有属于彼此的回忆。
    “敖辰寰,我爸已经死了,我妈也精神失常,她们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上流社会人士,请你不要再侮蔑他们了。”
    她的父亲因为强奸过敖秀晴,所以,被他的父亲害死,母亲也许曾寂寞空虚过,多年前,就长年累月打麻将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我没有侮蔑她们。”他说得全是事实。
    “住口。”尹婉不想听下去,也不想与他争论下去。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行李箱,对他吐出一句:“祝你幸福,珍重。”
    “再见,不,永不再见。”她不希望还能再见到他,语毕,利速地擦过他的身体,疾步去追前面的母亲。
    敖辰寰站在海关口,眼巴巴地看着尹婉那抹出彩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慢慢汇成一个圆点,慢慢地消失。
    她走了,她离开了,离开时那么绝决,没有一丝的留恋。
    没有她的余生,今后该怎么来度过?敖辰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角又有泪水悄然蔓延,模糊了他的视线。
    脑子里回旋着女人离去时的一句话:“祝你幸福,珍重。”
    尹婉,没了你,我敖辰寰就已经没有了幸福,再相见,毅然是形同陌路,他对她的感情,对他的爱恋,终将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如流水,光阴一般逝去再难复返。
    幸福吧!尹婉,我爱你!
    从今往后,我将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带着对你的爱恋,对你的怀念,还有我们孩子的记忆,全都会储留在我一方心海上。
    永远珍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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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第74章 少弦,我是尹婉啊!
    尹婉带着母亲跋山涉水,飞越万里千山,终于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国度——澳洲。
    澳洲的天空与锦洲没有什么不同,天上仍然飘着白雪,尹婉与母亲进驻了一间酒店,按照地址开始寻找安少弦的下落。
    在到达一座宏伟高大的建筑前,她站在楼底,见她到来,两名身材魁梧模样的保安迎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whoislookingfor”(请问你找谁?)
    “我找安少弦先生。”尹婉急切地向他描述要找的男人,可是,她的外语实在不怎么样。
    两个保安模样的男人看了看她手上的地址,连连摇了摇头,对着她伸出一根手指,说:“no,no,no。”
    “对不起,不认识。”生硬的国语腔回答。
    尹婉望了望手上的地址,再看了看宏伟摩天建筑上镶嵌闪闪发光的字符。
    是这儿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这两名保安都说不认识他呢?
    两名保安将她赶走,尹婉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母亲蹲在路边上,雪越下越大,雪风吹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林佩姿冷得直跺脚,由于太冷,嘴里叽哩呱啦起来。
    “婉,好冷,婉,我好冷啊。”
    “妈。”尹婉解开了大衣的纽扣,敞开了衣襟,将母亲包裹在衣襟里,用体温温暖着母亲。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满地全是一片银色的白,尹婉与林佩姿冻的满脸通红,由于不知道澳洲天气这么冷,她也没带厚重的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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