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提着就让初夏很累了,因此下了公交车,她和岑淮安是走走停停,花了比出来多一倍的时间才到家。
    初夏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椅子上休息,太累了,这具身体真的太脆弱,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头也有点疼。
    “好热,好渴。安安,帮我倒杯水?”
    初夏给自己扇着风,看向岑淮安。
    不过话落下,初夏就后悔了,一看岑淮安就不是会帮她的,恨她还差不多。
    所以她立马又说:“算了,等会儿我自己来吧。”
    谁知岑淮安站起来跑到厨房拿了个碗,从桌子下用力提出来暖壶,倒了一碗水,然后小心地放在初夏面前。
    “给你。”
    脸上还是那个冷漠又抗拒的模样,语气也很不好。
    不等初夏说话,他“噔噔噔”跑进了里面的房间,没再出来。
    但是初夏余光看到了他耳朵尖有点红,笑了出来,喝了一口水,转头大声对着里屋的方向说:“谢谢安安!水真甜!”
    岑淮安在屋里用枕头蒙住头,觉得屋外他妈妈的笑好讨厌。
    他才不是原谅了妈妈,他就是,就是看那个奶糖面子。
    她那么弱,他不给她倒水说不定到晚上也喝不上水。
    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阴郁、还有身上像刺猬一样的刺少了些。
    初夏确实渴了,喝了一碗水才缓过来。
    这个房子不大,只有20平米左右,隔出来两个房间,外面这间就是客厅,摆放着各种东西,里面是她和岑淮安睡觉的地方。
    头还是疼,初夏撑不住了,站起来进屋,看到岑淮安趴在床上,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吓得他一下子跳起来,身上的刺立马竖起来。
    看到是初夏,也没放松戒备,不过身子没有那么紧绷了。
    此时初夏没有精力安抚他,对他说了一句“我睡会儿”,扯开被子躺床上了。
    一觉醒来,初夏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格外大的像狼崽子一样的眼睛,把她吓得心猛地一跳。
    捂着胸口,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书了。
    她揉着头慢慢坐起来,发现屋里已经很暗了,里屋窗帘拉着没开灯,不然她也不会被岑淮安的大眼睛吓到。
    “你一直没出去玩?”
    岑淮安没说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才不会说自己在屋里坐了一下午,时不时把手放在他妈妈鼻子下看看。
    初夏自己不知道,她睡觉时的脸色惨白一片,连嘴唇都没有颜色,特别吓人。
    不过就是岑淮安不说话,初夏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知道他肯定守了她一下午。
    本来初夏买的鸡是想炖山药茯苓土鸡汤的,但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只有挑简单的先做点。
    她和岑淮安因为长时间饥一顿饱一顿,肠胃都弱,所以她煮了山药红枣小米粥,又摊了些葱花煎饼。
    摊煎饼时她发现自己忘了买鸡蛋,所以想从邻居李大姐那里买几个。
    谁知人太热情,说就俩鸡蛋不要钱,初夏摊好煎饼,给李大姐家送了两张。
    “初夏你太客气了。这煎饼香啊!刚刚在屋里我就闻到了,这下子我们有口福了。”
    第6章
    李大姐没有扭捏地接过去,初夏松口气,没有多待,和李大姐客套了两句便回来了。
    一进屋,她就看到岑淮安正一口煎饼一口粥,吃得满嘴都是油,喝粥时“呼噜噜~”的,像小猪一样吃得头都不抬。
    初夏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这模样,直接把煎饼端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岑淮安果然看了过来,眼里着急又生气。
    “还给我!”
    “东西是我买的,我提回来的,饭是我做的,这哪样是你的?”
    岑淮安被惹急了,上手就要夺,他习惯了吃不到就抢,和流浪狗抢,和小孩抢。
    初夏一把抓住他的手,很认真地看着他:“煎饼我会给你吃,以后也不会缺了你的吃的。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慢慢改掉你的坏毛病。”
    岑淮安不理她,眼睛盯着煎饼,一脸不服气。
    他就知道,今天给他买鞋子买衣服是假的!他妈妈还是那个妈妈,不会给他吃的!
    初夏知道岑淮安和正常小孩不同,也不会过于紧逼他。
    不过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完:“饭是我做的吧?结果我还没吃你就先吃了,你觉得对吗?一家人要吃饭,就要一起吃,记住了吗?还有,吃饭之前洗手了没就上手抓。”
    岑淮安身子一僵,眼里的怒气也停滞住了。
    初夏“哼”一声:“就知道你没洗,看你指甲里还有泥呢。”
    初夏拉着他起来,把他的手按在盆子里,那里面是她兑好的温水。
    接着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岑淮安洗手,家里只有一块洗衣服用的黄色的大肥皂,初夏给他和自己打了点,搓起来泡泡再洗干净。
    “好了,以后洗手就这样洗,把手洗干净了才能吃饭,不然脏东西吃肚子里了,肚子就会生虫子,虫子就会咬得你肚子疼。”
    岑淮安立马捂住了肚子,好像真的会疼,他疼过,疼得他在地上打滚,他肚子里是不是有虫了?他是不是要死了?就像李小胖爷爷,躺在地上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起来。
    初夏可不知道岑淮安的想法,她估计现在他肚子里也有蛔虫,她记得这会儿给小孩子吃的打虫药叫宝塔糖,特别有名,明天她就去问问买回来。
    不过一开始吃饭,岑淮安就忘了这事,饿肚子太久了,只要吃饭,他眼里就只剩下吃的东西了。
    初夏把煎饼重新放桌子中间,岑淮安伸手就要抓,初夏抓住了他的手:“用筷子。”
    岑淮安看她一眼,还是拿起筷子去夹煎饼。
    初夏本来就没有摊多少煎饼,她参考午饭估摸着做的是两人把所有饭吃完,正好吃饱又不会撑。
    不管是饿还是吃得过饱,对肠胃都不好。
    初夏收拾碗筷的时候,把岑淮安也带着,让他自己收拾自己的碗筷。
    或许是初夏这一天都让他吃饱了,他没再抗拒初夏的话,跟着初夏学着,笨拙地把自己的碗筷洗干净。
    吃完饭,煤火炉上铝壶的水也烧好了,初夏把壶放地上,用刚刚煮粥的砂锅开始煎药。
    煎药不难,先大火煮沸再小火慢熬,主要是注意水和药材的比例还有时间。
    煎药的时候,初夏兑了一盆温水,把岑淮安从里屋叫出来,让他洗澡。
    “会自己洗吗?”
    岑淮安没说话,身体很僵硬。
    看来是不会了,初夏直接上手给他脱衣服,五岁的小孩嘛,不用在意那么多。
    岑淮安虽然小,但也知道男女的区别了,被初夏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就捂住他下半身,低着头,耳朵红得滴血,声音十分羞怒:“我自己会洗!”
    初夏立马放开了他,拍拍手站起来,笑着说:“那好,你自己洗吧,一定要洗干净,洗干净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岑淮安其实不会洗澡,原主不注意这些,现在的大人没几个在意小孩子是否干净,小孩大人一冬天都不洗一次的很常见。
    夏天就随便用水冲冲完事了,岑淮安也是这样。
    初夏一看他在进盆里过了下水就准备出来,按住他的身体:“你这哪叫洗澡,看你身上的灰,一碰就是一条,别动,我给你洗。”
    他很想反抗,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是妈妈的手好温暖,虽然用毛巾搓得有点疼,可他还是没动。
    他不多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这样给他洗过澡。
    虽然有点疼,但他能忍,他最能忍疼了。
    初夏说从洗脸盆架子上抽的一条毛巾,这条毛巾最干硬,上面的布都要洗透明了,正好用来做搓澡巾。
    用了两盆水把壶里的水用光,初夏才把岑淮安洗干净,他身上挺白的,穿上初夏给他买的新衣服,除了有点过瘦之外,看起来既干净又精神。
    这都是她的功劳,初夏也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给他洗个澡累得她气喘吁吁,腰又酸又疼。
    初夏去看炉子上的药,差不多快好了,见岑淮安想往外跑,抓住他让他吃过药再出去玩。
    家里没钟表,她不知道时间,但她能听到楼下大人们说笑,小孩子玩闹的声音,估摸着现在有七点多。
    岑淮安穿着新衣服,尽管那张小脸和之前一样的神情,但初夏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兴奋。
    小孩子嘛,谁能不喜欢新衣服呢?
    她大人也喜欢买新衣服,穿新衣服就是快乐。
    药被煎成一碗,初夏用毛巾包着砂锅小心倒出来,看岑淮安又想直接喝,初夏拉住他,直接呵斥:“急什么!再想烫一次嘴?”
    除了刚刚吃饭,初夏对他还没有这么严肃过,岑淮安被骂得一愣,可是他并没有生气,胸口还有股奇怪的感觉。
    以前妈妈哭着让人忍,骂他,他忍不住想打人想骂人,可是这次没有。
    还小的岑淮安想不明白都是骂,为什么会不一样。
    不过初夏也知道岑淮安想出去玩,所以用两只碗把药来回倒来倒去,很快温度降到能入口,初夏把药递给他。
    “有点苦,一口喝完不要吐。”
    初夏也只是这样说,岑淮安真吐了她也不会怪他,中药确实苦。
    岑淮安端起碗,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喝光,擦了擦嘴看向初夏。
    初夏都愣住了,“不苦吗?”
    岑淮安:“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小身板不吃药不行。去玩吧,不要太晚回来。”
    初夏刚说完,岑淮安就跑出去了,看着比她精神多了,果然小孩子精力旺盛。
    初夏这才给自己烧水、煎药,准备洗澡。
    岑淮安跑到楼下,家属院楼下是大片空地,走过空地是路,路旁边种着高大的树。
    家属院的小孩子都在那片儿玩,大人也坐在一边,摇着扇子说话。
    男生一堆儿,女生一堆儿,各玩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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