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婷妈妈很生气,但又碍于周围有不少人,只能压低声音问白苏,“是因为交男朋友交出的问题吗?”
    白苏颔首,“应该是怀孕了。”
    “!!!”谢婷婷妈妈扭头瞪向女儿,“你都搞出事情了!还说没有!”
    “我不知道。”谢婷婷也是一脸懵,她是有交男朋友,是有搬出去一起住,可怀孕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谢婷婷的妈妈真想大骂女儿一顿,可周围人那么多,她又压低了一些声音,“你别和我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才半个月,她可能是不知道。”白苏打断谢婷婷妈妈的话,“想要保胎吗?或者要看看其他问题吗?不看的话就换其他人过来吧。”
    谢婷婷才二十一,这孩子当然不能要,谢婷婷妈妈恨不得现在拉她去打掉,还保什么胎啊。
    “不看了,谢谢啊医生。”谢婷婷妈妈站起来,拽着谢婷婷气呼呼往外走,“回去再收拾你!”
    谢婷婷真的要哭死,这人医术怎么这么好?
    等在后面的丁克多年的杨梅羡慕的看着谢婷婷,年轻就是好,很容易就能怀上,不像她……
    想起过去的事情,杨梅不由叹了口气,然后才走向白苏,语气熟稔地打着招呼:“才几天时间没过来,白医生这里人多了许多。”
    “有病人发到了网上,这两天来的人就多了许多。”白苏擦了擦手然后帮她把脉,“你这几天没过来针灸。”
    “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接下来会在小镇常住,从明天开始就会每天过来针灸。”杨梅打算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最近人多,你可以下午过来,下午晚一点不用等太久。”白苏领着杨梅走进针灸的小隔间。
    “没事,我最近都有时间。”因为谢婷婷,杨梅心底也有所触动,忍不住期待一下:“我这样针灸多久会有好消息?”
    “说不好,一两个月,也可能半年或是更久。”白苏顿了顿:“而且你丈夫也得调理,光你一个人可不行,他接下来会一起过来吗?”
    “他得空会过来。”杨梅不care丈夫能不能坚持过来,他不来生不出来更好。不过也就是心底想想,要孩子肯定还是得他配合才行。
    白苏笑笑,“那我现在帮你针灸,撩起衣服。”
    “麻烦了。”杨梅躺下,拉开衣服让白苏帮自己针灸,她挺喜欢白苏针灸的这片刻,虽然有点酸麻,但针灸完浑身都很舒服。
    “应该的。”白苏认真帮杨梅针灸,两人闲聊了几句,等针都插完后就先出去忙,“留针二十分钟,等下叫我。”
    杨梅拿手机设了个倒计时,“好。”
    出去后,白苏喝了口水,又继续忙上了。
    “小白医生,我想看看胃病。”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说话语气很轻,显得有气无力,给人一种精神萎靡、气质很差的印象。
    “胃不舒服?”白苏打量着她,脸色很暗沉,眉眼间也透着浓稠化不开的郁气。
    女孩叫谢玲,她轻轻点头。
    “多久了?”
    “快一年了。”
    白苏看她说话中气明显不足,身体很虚弱的模样,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担忧,她伸手握住女孩的手,手肘纤细,一摸全是骨。
    “太瘦了。”白苏仔细把着女孩的脉,脉弦细,舌苔白腻,“胃病有哪些症状。”
    “没有食欲,消化不良,吃一点就顶得慌,经常心慌难受,还打嗝,偶尔也会呕吐。”谢玲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得最后只剩下一串气音。
    白苏听着谢玲的描述,症状比她以前看过的胃病患者都严重,但脉象上看脾胃痰湿倒还好,肝脾气滞倒是更严重一些,想来不是单纯的脾胃失和导致的胃病,“平时很喜欢将事情憋在心底?”
    谢玲怔了下,然后点点头。
    白苏又问她:“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不好?”
    谢玲再次点点头。
    “是什么大事吗?一直积压在心头?”白苏把脉时发现谢玲脏腑全都气机不畅,尤其是肝肺,经气瘀滞,宛如一潭死水。
    谢玲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白苏,而是提及自己的胃病:“医生,我是来看胃病的,你给我开胃药就好。”
    她其实有在吃胃药,但家里人见她胃病一直不好,于是就让她过来看看,如果不拿药回家,她没法交差,她觉得很疲倦,实在没有精力和家人解释。
    早知道不回小镇了,谢玲低头抿着嘴,明显很抗拒继续交谈。
    “只开胃药治不好你的胃病。”白苏收回手,神色淡淡的告诉她,“你肝气郁结,气机不畅,不解决这个问题你的胃病会越来越严重,还会引发其他问题。”
    谢玲抬起头,空洞无物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惊愕,“不是两种病吗?”
    “两种?”白苏和她确认:“你知道自己的其他病?“
    谢玲迟疑的说道:“我有抑郁症。”
    抑郁症?
    白苏想到她沉郁的脉象,顿时一切都说得通了,“所以你睡眠才这么差,老是心悸胸闷,大脑反应速度也越来越慢?整个人也很焦虑?对吗?”
    谢玲点点头,“你也了解抑郁症?”
    “不了解,这些是你的脉象告诉我的。”白苏身子前倾,双手都搭在桌上,“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我在吃药的。”谢玲当然知道自己状况不好,也知道需要改变,可是吃药治疗都不太有用。
    白苏了然的点点头:“吃你的药没用,吃我的大概是有用的。”
    谢玲不太懂她的意思。
    白苏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你现在肝气郁结,全身气机不畅,完全没办法自己疏发出去,最好是开药调理肝和脾。”
    谢玲是第一次来,不太明白,这些和医院说的不太一样。
    白苏看她懵懵懂懂的,于是直接说道:“之前的药不管用,还有很大副作用,现在别吃了,我们换药调理。”
    “不行的,没有那些药,我会睡不着。”还会情绪崩溃,会做出不好倾向,因此谢玲摇了摇头:“就开胃病的药就行。”
    “你放心,我开的药会让你很容易入睡的,你现在要做的便是相信我配合我,过些日就能脱离那些药物了。”白苏直接帮谢玲开药方,用的是归脾汤方子为基础,在这基础上加减配方,从肝肺脾几个方面去调补。
    另外谢玲身体内还有痰湿,气血淤结等问题,但目前先以调转脾气,生阳顺气为主,所以这方面的药材用量也极大,其他相比之下就少了许多。
    “再针灸一次吧,先让你肠胃和精神缓缓。”白苏看谢玲在她说开药后就明显变得十分焦虑,于是又帮她仔细针灸了一番。
    谢玲本来不想针灸的,可听着白苏温和却有力的声音,她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她走进了隔间里。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浑身上下已经针灸上了。
    白苏针灸完后顺手帮谢玲理了下耳边散落的头发,“可有觉得不舒服?”
    谢玲怔怔地看着白苏的手,她的手真好看。
    白苏看她在发呆,又问道:“不舒服吗?”
    谢玲摇摇头,耳廓瞬间染上一层红霜,刚才脑子昏昏沉沉的,现在一下子好像清醒许多,“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白苏顿了顿,“要是有不舒服就立即告诉我。”
    谢玲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整个人精神许多,等针灸结束后,她又觉得心悸心慌缓解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好了许多。”
    “当然不是错觉,针灸效果很好的。”何信帮她取针,“药已经帮你抓好了,取了就可以回家。”
    谢玲点点头,跟着何信走到原木色的药柜旁边,拿到药后她询问白苏,“这个药和我吃的药不影响吧?”
    白苏说道:“你的药最好别吃了,它会继续压抑你的情绪,继续导致肝脾失去平衡。”
    “可……”谢玲有些害怕,她怕不吃药自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要是严重抑郁症,最好还是不要贸然断药。”听了一耳朵的陆问告诉白苏,有些抑郁症患者是有自杀倾向的,不吃药可能会生出极端想法。
    白苏看谢玲的状况其实还好,不算是极其严重,不过看她很担心,还是给了她一个候选:“你先放下试试,白天暂时不吃,若是今晚上你能睡好就不用吃,若是不能再吃。”
    其实为了工作不犯困难受,谢玲白天是没有吃的,于是在听到这个方案轻轻点点头,“那我先这样。”
    白苏颔首,“多运动,多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谢玲抿着嘴不吱声了,她不知道有什么事还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是要多运动,女孩子多练练瑜伽。”陆问说完又提醒了一句:“你是因为什么抑郁症的?尽量的面对它解决它,越是逃避越是纠结越融入陷入其中。”
    因为什么抑郁的?
    谢玲想起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她先是和相恋几年的男朋友分手,当时情绪一直很低落,再加上工作原因又极为焦虑,之后又遭遇同事不友善,职场pua以及性骚扰,慢慢的她每天都好像喘不上气了,然后开始吃药,但是越吃越严重,失眠也越来越严重。
    忽然间,谢玲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呼吸急促了一些。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白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朋友送给她的棒棒糖递给谢玲,“吃一个糖?”
    “谢谢。”谢玲拆开棒棒糖放进嘴里,甜味儿瞬间蔓延开,然后将心底苦涩慢慢压下去,让她慢慢缓了过来。
    “你知道怎么熬药吗?”白苏继续说话,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或者家里人知道怎么熬吗?”
    谢玲点点头,“我妈妈会熬药。”
    “以前她经常看中医的。”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妈妈让我来这里的。”
    白苏状似无意地问着:“你妈妈之前来过吗?”
    谢玲点点头,“我妈妈来过,她还说之前你帮了我们家,不然就被老太太讹上了。”
    原来是超市老板家的小孩。
    白苏点点头,“那就好,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让你家人过来问我。”
    谢玲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便抱着药往外走。
    等她走远后,白苏转头看向何信,“待会儿要是去买菜记得提醒超市老板娘一声,让她多注意她家女儿。”
    “我家离那不远,我回去时和她说。”陆问有点唏嘘,“现在抑郁症越来越年轻化了。”
    “老人有工资有保险,每天吃吃喝喝,才不会抑郁了。”等着看病的人笑着说道:“只有我们需要养家糊口的年轻人才会觉得特别焦虑。”
    “很多抑郁症一开始都是焦虑,严重焦虑后就逐渐抑郁了。”陆问提醒几人,“你们多注意一些,保持心情愉快。”
    后面三十来岁的女子走到座位上坐下:“我们也想,可情绪这个东西真的压在心头很难解脱出去。”
    白苏告诉她:“心情不好、觉得压抑就吃逍遥丸,吃几包堵在心口的闷气就能消散了。”
    “我们男的也可以吗?”后面的男人压力大时,也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我之前还去医院看了精神科医生,还给我开了药,吃了药好像好一点,但过后整个人都别难受,之后我就没再吃了。”
    “可以的。”白苏大概知道抑郁症会开什么药来控制情绪,睡不着难受多半是开安定类药物,心情很压抑又给点兴奋的药物,来来回回,没病都变成有大病了。
    “肝脾郁气不散,不能拿药去压制,要疏通,越是压着不放出来,时间久了心底就变成了一潭死水,再想疏解就难了。”1
    三十来岁的女生:“竟然是这样?难怪吃了药反而觉得更难受,后来我没吃药跟着朋友出去跑步运动了一周,睡眠情况反而好了许多。”
    白苏:“你运气好,情况应该是不太严重吧。”要像谢玲这样,不是动一动就能好的。
    “对,就是觉得焦虑不安,还不到抑郁的程度。”女生叫林悦,是电话销售,每天打电话各种被呵斥,完不成kpi又被呵斥,那段时间真的焦虑得吃不下睡不着,最后是朋友看不下去坚持让她辞职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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