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来往的行人几乎没人朝他们看过?来,多年不上?街的王将军这才?慢慢放心。
    一转身,两人进了岳西楼。
    王将军愣在了外面,“岳西楼今天是要干什么? ”
    夫人摇头。
    要说?这景象,就算是上?元节都没有这么热闹,而且来者男女老少都有。
    这长安的娘子们凑什么热闹?王将军越想越不明白。
    “还?要进去吗?”夫人问。
    她有些担心,年轻人挤挤就算了,她和将军这老胳膊老腿的,别人一挤可能?就嘎嘣脆了。
    “进去!”王将军说?出时颇有大敌当前,要不要上?的口吻。
    将军夫人摇摇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还?没回过?神,将军已经进去了。
    “哎呦!”一声惨叫从里面传出来。
    “将军!”夫人赶快走进,两人中间明明就隔着一个人,硬是走不过?去。
    她心中有些焦急,这样的景象,就算是挤死两三个人也不奇怪。
    方才?不应该和将军这样冲动的,应该去找人将这里疏散开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将军倒是没受什么伤,只不过?被人踩了一脚。
    紧接着又是一脚。
    被踩习惯了他也不叫了,回头问:“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夫人怕他担心,忙道。
    ……
    与这里的拥挤不同,卢以清和念念是不想在人群里感受肉垫。
    虽然是在三楼,但人群热闹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畔。
    雅间之内,女子为两人倒好茶水。
    卢以清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女子笑笑,“因为大家都是来一个有才?诗人的。”
    “诗人?”卢以清有些好奇,又问:“你为何不去?”
    女子笑笑,“因为人就是我请过?来的。”
    “我是岳西楼的老板娘,哦,对了,也是岳西楼唯一的老板。”她又跟着解释了一下,毕竟来的人都觉得她有夫君。
    第43章 四三章
    “好厉害啊。”念念脱口而出。
    何止是厉害, 那是相当厉害!
    卢以清笑着说:“看来长安街上的老板娘还是很多的。”
    老板娘道:“那是自?然,娘子有所不知?,商人是不允许科考的, 奈何大家都有做官的想法,不过有没有这个命就不知?道了。女子呢本身就不能科考,没什么忌惮的。”
    这话说的轻巧,卢以清心里清楚, 女人在这世上?举步艰难。
    “你叫什么名字?”卢以清问。
    “秦瑶。”
    卢以清点点头,“想来开酒楼还是不容易的。”
    秦瑶笑了笑,“在外面可能难些?, 但?长安好多了,尤其是西三?街。来往的男子也好女子也罢, 都是些?知?礼数的。娘子想想,哪里的人会问一个女子的名讳?”
    念念不懂其中的意思,不过她在遇到夫人之前是没有名讳的。
    “大雍还是很开明的。”卢以清道。
    秦瑶很认同?这一点, “许多事?都是相辅相成的,大雍商人不得为官,才让吾辈看见了路。但?同?时也斩断了一批人的路。”
    “道理是这样。”卢以清回。她明白大雍的国策, 模糊记得当初这条律法曾被拿出来商议过。
    当时父亲在政事?堂待到很晚, 回来后还在因为这件事?操心。
    年幼的卢以清不解, 为何商人之子不能考取功名。
    父亲说,官商相勾,平民?如何自?处?官员手?中的权势再结合从商, 恐怕他们?的家产比国库都要充足。
    后来这件事?似乎是不了了之的,卢以清不记得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了。
    不过, 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官商勾结的存在。商贾纵使有钱, 但?在整个大雍的地位都是最低下的,不过权贵不看这些?,因为所有人在他们?眼中都很低下。
    只要有钱就好说话,除非是你给的不够多。
    卢以清嗤笑一声,“要想寻出其中的规矩恐怕是有些?难的,寻出了又能如何,不好解决。”
    “是啊,听闻政事?堂的那位丞相就官商之间的事?作了许多文章,从中揪出了无数权贵,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秦瑶知?道,在面前这个女子面前夸柳安绝对没有错。
    “柳安?”卢以清问。
    “娘子倒是大胆,极少有人敢直呼柳相的名讳。”就此,秦瑶想,这女子同?丞相肯定不一般,或许就是丞相夫人了。
    卢以清问:“我初来长安不懂这里的一些?规矩,还请老板指点。小女不曾有机会接触过柳相,倒是听说过不少他的骂名。”
    “骂名?”秦瑶有些?意外,难道还有人在她面前骂柳安,估计是不想活了。
    秦瑶又倒了一杯热茶,卢以清让她坐下说话。
    就连念念也没有再站着,彼时她也清楚了夫人这是在和人打哑谜。
    三?人围坐着,秦瑶道:“骂柳相的不过是些?被柳相玩弄于股掌的憨货罢了,你看看朝堂之上?那些?,或许心中不满但?谁敢动柳相分毫?说是百姓怨声载道,但?柳相的哪一笔不是真?的为了他们??不过是些?目光短浅之人。陛下能重用的人,哪有不厉害的?”
    说来,卢以清并不知?道柳安真?的做过什么事?。
    他似乎是不喜欢这个世道的,也不喜欢那些?一心为国的臣子,他觉得他们?都是傻子。
    听秦瑶的话,柳安似乎也是自?己?口中的傻子。
    卢以清笑了笑,“老板倒是个明事?理的。”
    “世道都看不清的话,如何才能在这长安做生意。”秦瑶又道。
    房中只有三?人,卢以清觉得闷得慌,想要将面纱取下,念念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直接摘了下来。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秦瑶愣住了,这……这必定是丞相夫人。
    柳安已经算是长安城的美男子了,但?即便这样,秦瑶还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是柳安配不上?的。
    “娘子长得真?好看。”秦瑶就连目光都柔和了许多,方才商人那精明的样子也不见了。
    念念也愣住了,夫人她怎么敢的。
    “我觉得老板也是极好看的。”卢以清不是在客套,而是她喜欢秦瑶这样的女子。
    秦瑶随即又往卢以清的方向靠了靠,念念的目光有些?警惕,但?从夫人的反应中觉得是无碍的。
    秦瑶好似还觉得不够,又往卢以清的方向侧了侧身子,“小娘子,你从楼下上?来可曾被挤到了?”
    她忽然不想和面前的美人聊柳安了。
    “未…未曾。”卢以清想,这倒是个好相处的人。
    “夫人,我们?都要被挤死了。”念念道,她脱口而出后才觉得不该说这句话,在外直接否了主?子的话,定然不是个合格的奴仆。
    “夫人?”而秦瑶的重点则是落在了前者。
    卢以清点点头,“已经不是小娘子了。”
    秦瑶心里是清楚的,只是觉得这天下的男子恐怕都配不得这样的样貌。
    秦瑶没有追问,她可不想给面前的人挖坑。
    “听闻今日的人都是来看诗人的?”卢以清道。
    秦瑶点点头,“是啊,来看诗人的。”语气中却?有些?伤感。
    “看来今年春闱的目光也都要落在其上?了。”卢以清说。
    而秦瑶却?摇了摇头,“倒是个才子,出口成章,简直不是人能写出来的。”
    “老板为何叹气?”卢以清问。
    “可惜,家里是个从商的。虽说已经落魄,但?仍旧没有春闱的资格。”秦瑶说。
    这自?然是要惋惜的。
    楼下的人越来越多,而台上?仍旧是空无一人。
    “老板不下去看看?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卢以清说。
    秦瑶轻笑,“不必去,他不会出来。”
    “啊?那下面的人能就此离去?”能来这么多人,一定是有人可以造势。可来者不是傻子,什么都见不到自?然不会回去。
    秦瑶勾起嘴角,“无妨,自?有东西能打发他们?。”
    “时候差不多了,二位且随我来。”秦瑶带着两人走到这雅间的一处屏风旁。
    走过去后卢以清才明白为什么能听清人来人往,一个屏风之后,下面便是人群。
    一个圆形的巨大空隙,刚好将看台周围所有的人揽在其中。从上?面前去,人群吵闹拥挤,但?目光都落在看台之上?。
    秦瑶拍了拍手?,声音不大,三?楼对面传来敲锣声。
    霎时,整个酒楼都没了声音。
    这是好戏开场的前奏。
    人们?屏气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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