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盆冷水浇到管家头上。
    “我也?不…不太会打点府上的事。”上官青青道。
    “无妨!”管家忽然一声,差点吓到上官青青。
    他极为热情凑了上来,“夫人不需要打点任何?事情,只要您说这年要过?,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奴。”说完他还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
    上官青青愣愣点了点头,“那就去办吧。”
    登时?,整个府上的侍从嘴角都难掩笑意。
    反正不良帅没在府上,等他回来,别说年了,可能就是又一个冬日了。打仗这种事儿从来没有一定的期限。
    说来也?是奇怪,陛下怎么会选一个不良帅去带兵打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府上今年终于可以正常过?年了!
    大年日,不良帅府上从昨晚就开始歌舞升平,丝毫不输岳西楼的牌面?。不良帅不爱花钱,来给他送钱的人又说,那府上可谓是极为富有。
    在管家跟她说府上富有的时?候,从小?就对钱没概念的上官青青点点头,“有钱就好,饿不死?人。”
    管家:?
    他只能再说,府上那可不是饿不死?的富有,就算是买下长安一条街也?是不成问题的。
    她又点点头,“长安一条街很长吗?”
    管家更是疑惑,夫人不会连府都没出过?吧?
    不想,上官青青还是点头,她连闺房几乎都没出过?。
    管家简直不能相信,现在还有娘子在闺房中出都没出去过?的。再想想自家不良帅,长安哪个胡同有几条狗估计都清清楚楚。
    这两口子还真?是互补。
    不管是管家还是府上的侍从都对这个夫人格外?满意,有时?候他们看着闭月羞花的夫人都觉得自家不良帅是高攀的。
    ……
    元旦朝会向来是最?严苛的时?候,这一日不仅有大雍的官员,更是有外?来的使节。
    这一日是彰显大雍作为宏伟帝国气派的一日,往年在今日出错的官员可不在少数。
    先帝时?期的太子少师,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当?然,当?时?的太子并不是如今的陛下。
    也?就是奈于是太子少师的身份,若是换了平常的官员,恐怕脑子能长在头上就不错了。
    不过?今年的朝会却有些奇怪,外?来使节并没有往常那样有礼数,就连带来的贺礼都不如平时?。
    见此状,几乎没有官员不是心中一颤。
    大雍的气数要尽了。他们又想到了这句在外?界广为流传的话?。
    一直生活在长安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一旦接触边境地区,这种感觉不是一点明显。
    因为陛下的多疑,大雍内部几乎不存在能造反的人,但?也?由于这些年疆域地区势力的不断壮大,几番寻衅滋事,大雍竟然还能连连败退。
    更是让那些人长了信心,觉得撼动大雍,取缔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柳安只觉得是皇帝自作自受。
    别的不说,那些戍边将?领和?刺史,从皇上登基到现在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已经被换了一遍,有的甚至被换了两遍。
    罪名不同,有些是通敌有些是无能。
    呵,再换下去,整个王朝都要被换个姓氏。
    言官平日里厉害的不行,但?只要犯上这种事,没一个敢开口。只因为以前每次出事,都有几个言官要给被诛杀的人陪葬。
    久而久之,言官们发现这是陛下的病根,除不掉的。
    柳安安分独自站着,来来往往的官员看见都要打量他两眼,柳安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在想自己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在想丞相府为何?一夜间?遣散所有妾室。
    使节从他身旁经过?也?不能得到任何?眼神?,他自幼便和?这些外?域人打交道,谁肚子里几分心思他都太清楚了。
    被他们像看猴一样看着,不如想想回去如何?哄夫人。
    柳安伸了一个懒腰,手还举在空中没放下,崔远人就站在了跟前。
    “听说柳相昨晚遣散了所有妾室?”
    第35章 三五章
    柳安笑了笑, 崔远都走到身边来?了,不站起来确实也不合适。
    他起身道?:“是啊,这风想来整个长安都吹满了, 左相?知道?了也不奇怪。”
    “呵,看来?丞相?夫人很得柳相?心意。”崔远气的牙痒痒,到底是什么一样?女人能把他的女儿比下去!
    柳安道?:“那是自然,自己求娶来的夫人怎么会不得心意。”
    呵, 果然是柳安。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崔远心口堵得慌,“柳相?,人不可能永远往上走的。”
    “哎呦!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柳安马上道?:“您不就在?往上走?虽然走的有些难。”
    “你!”朝中谁人不知陛下丝毫没有再让崔远往上走的意思, 就连他崔氏一族都不能再扩大任何势力。
    柳安又接着说:“况且您都在?这个位置坐了十几年了,我不过十年之久, 您都还没下去我怎么会下去呢?”
    “呵,呵呵。”崔远气的吹胡子瞪眼,没想到这柳安是越来?越猖狂了。
    “你别忘了上一个丞相?是怎么下来?的。”崔远的目光并不和善。
    他记得, 他当然记得。
    他强忍着怒气,“那天下着雨,我亲自带人去的, 卢相?府上无一人生?还。”
    说完, 他又贴近崔远道?:“但是您恐怕不知道?, 整个丞相?府没有一点哭声,即便是小儿也是慷慨赴死,这到底是最有骨气的人。你我都清楚, 卢相?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柳安,你这是忤逆!”崔远像是拿住了什么把柄, “你不要忘了,卢征是通敌之罪, 莫非你怀疑陛下的裁断!”
    “哦?我柳安可没有这个胆子,但我知道?崔相?的手不干净。”柳安双目紧盯着崔远。
    当初他提早三年被?卢征送到崔远手下,但也只能亲眼看着崔远步棋围住卢相?。到底是卢相?的手太干净,实在?拿贼子没办法。
    崔远咬着牙,“怪我眼不好。”
    “啧,您的眼可好得很,任何缝隙都能看见。”柳安抬手轻轻戳在?崔远的心口处,“这里才应该去看看。”
    “哼,柳安,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崔远才不会让一个小辈拿捏。
    柳安笑了笑,“我也好不了多少,就是崔相?见了我要恭恭敬敬欠身行礼罢了。”
    “你!”
    未等崔远话说出来?,宫门便开了。
    这个时?辰也是让人意外的,换做往常,恐怕早就开始了。
    对?内无妨,但对?外面对?这些使节,大雍皇帝可是失了礼节。
    柳安摇摇头,想来?御史台又要参上几本,陛下又要找几个替罪羔羊。
    崔远一甩衣袖先柳安一步往前走,即便是他走得再快又如何,最后还是柳安要站在?他的前面。
    ……
    今日朝会重点都在?使节身上,终于熬到了结束,官员们?终于可以回家陪家人过年。
    其中要数那些官位算不得高的最快。当然,并非是官职不够高,而是在?一群位高权重者面前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蝼蚁。
    比如,曹晨阳。
    虽说他府上离宫里最远,但他到府上的时?候,柳安还被?王泽绊着呢。
    刚一进门他便听说了程燕茹写了封信要送到丞相?府上。说实话,曹晨阳是有些不踏实的。
    他进门时?只有程燕茹一人在?房中,“娘子写信是要给丞相??”
    “给丞相?夫人。”程燕茹道?。
    曹晨阳对?这个夫人有印象,他想,自己?既然想要收了丞相?遣散的妾室,迟早有被?丞相?知道?的一天。
    “信我替娘子送去。”曹晨阳一咬牙,既然能遣散说明丞相?心中没有这些妾室。
    想到丞相?平日里对?一切都厌弃的样?子,曹晨阳觉得或许丞相?夫人知道?这位娘子在?自己?府上还能帮帮忙。
    “多谢员外郎。”程燕茹欠身道?。
    曹晨阳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门。他要赶在?丞相?回府之前将信送进去。
    也算曹晨阳命好,刚到柳安府门前便遇到了周禾。
    周禾问他来?做什么,曹晨阳只说手里是程燕茹写给丞相?夫人的信。
    可没想到,周禾接着问:“这位娘子现在?人在?何处?”
    “在?…在?…”曹晨阳眼神闪躲。
    周禾笑了一下,“无妨,只要有个好去处就行。”
    “信我会交到夫人手上,员外郎可以回去了。”周禾道?。
    曹晨阳一怔,他没想到周禾竟然能记得自己?是谁。
    “多谢。”
    ……
    卢以清身子已经好许多了,只是仍旧不想下榻。元旦这般躲在?房间里到底不像是一个夫人该做的。
    她扶着念念,面色有些苍白,“出去走走吧。”
    “夫人真的要出去吗?”念念看她这幅样?子,还是应该歇歇。
    她笑了笑,“已经好了许多了。”
    两人刚走出去,便看见了门口的周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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