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他、对她都好。
    这也是她答应宁瑛来见宁熹的原因。
    宁熹的心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也更白了几分,他垂下眼眸,不敢让苏妙卿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和痛楚,良久之后,待那痛楚过后,他才抬眼看着苏妙卿露出一丝轻浅的笑容,“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是京城十处醉花荫这半年来你那半成的红利……”
    宁熹将一个红木匣子递给苏妙卿。
    醉花荫?
    十处?
    苏妙卿看着眼前这个匣子,鼻子有些发酸。
    她当初可是想着和他大展拳脚的,可是,半路却出了那事儿,送出去的方子她自是不想收回的,她觉得她愧对宁熹的深情,她并不缺方子,而宁熹正好有用,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就进宫了,想的就是将方子送给宁熹。
    这家伙真的没有给她吹牛,他真的把醉花荫开得遍布京城了,瞧那厚厚的一叠子银票,没有五万两,也有十万两了,才短短半年的时间,这家伙果然是天生的商业鬼才。
    苏妙卿只是看了看,却没有收,只是看着宁熹,“你该明白这方子是我送你的。”
    送的,自然是她不想要分红的。
    “那你也明白这钱我是一定要给的……”
    宁熹看着苏妙卿,眼神温柔却坚定。
    只看一眼,两人顿时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唉……
    真是一笔糊涂账!
    “收下吧,卿卿……”
    “从今往后,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了。”
    少年的嗓音早已不复之前粗糙难听的公鸭嗓,而是变得清冷低沉,充满磁性还有一丝黯然和哀求。
    她和他之间再无可能,可是,他还是想贪心一点、自私一点,想要留住一丝与她有关的东西。
    ……
    “俞大小姐就不打算上台表演一番吗?莫不是对宁妃娘娘的话有什么意见?!”
    宴会场上,一个身穿银红羽纱罗裙的小姐,手拿着蝶恋花的素雪绢扇,脸上笑嘻嘻的,故做天真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便落到了她嘴里的那个俞大小姐身上。
    俞大小姐就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
    她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
    原本被赐给了摄政王为侧妃,结果,摄政王的婚事生变,这门亲事告吹了。
    吏部尚书就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俞大小姐的婚事皇上放在心里就不会差,现在,因为与摄政王的那门婚事黄了,皇上有意弥补,据说打算将愈大小姐指做皇子妃呢,最差也会是个王妃。
    这如何不让这些闺阁小姐们嫉妒?!
    更何况……这个俞大小姐长得……甚是无趣,没有半点出彩的地方,凭什么她就这么好命?!
    而最最嫉妒的就是这位身着银红羽纱罗裙的罗紫珊了,她爹是户部侍郎,虽然官不算太高,可是,那是户部的差事,肥得流油,她母亲出自宁威侯府,她长得也比俞大小姐好看,可她就没有俞秋桐受关注。
    刚才她都看见了,八皇子他们进来后,有好几个人的目光都偷偷落在了俞大小姐的身上。
    被点了名的愈大小姐,身着一身湖水蓝锦裙,很是清淡素雅,她的容貌清秀,只是似乎常年板着一张脸,稍显得有些严肃刻板,让人不好亲近,原本清秀的容貌也压了三分,变得越发的普通。
    “我自知才疏学浅,就不上去献丑了,免得污了宁妃娘娘的眼睛。”
    俞秋桐一板一眼地说道。
    哪怕是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地讥讽,可是,俞秋桐脸上也没有半分波动。
    见对面的罗紫珊似乎还要说什么,俞秋桐抢先一步说道:“不好意思罗小姐,我还有事儿,就先离开了。”
    说完,也不待罗紫珊说话,转头让丫头扶着自己就离开了。
    “你……你们看看她的样子……一天到晚板着张脸像道姑婆一样……”,罗紫珊见俞秋桐说走就走,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不禁气得直跳脚。
    其它小姐见俞大小姐走了,这没戏可看了,不禁心中有些可惜,也三三两两的散了,只是临走前,还要多看两眼罗紫珊。
    这户部果然是肥差啊,你看那罗紫珊穿的那身新衣裳,那可是软银羽纱布料呢,一匹料子可就价值千金。
    不过,穿在她身上可是白瞎了。
    她笑话人家俞大小姐严肃古板,但好歹人家俞大小姐不失大家小姐一举一动的风范,可你看看她自己,言行粗鲁、不留口德,还笑话人家俞大小姐像道姑婆,她自己不觉得她自己像个蚂蚱精吗?!贼能蹦跶。
    ……
    身后若隐若现地还能传来罗紫珊阴阳怪气的声音,扶着自家小姐的丫鬟银烛气愤地说道:“小姐,你的字写得那么好,为什么不上台写一幅字呢?”,也能狠狠打那个罗紫珊的脸啊!
    那个罗紫珊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成天的爱上小姐面前蹦跶,跟个斗鸡似的,小姐都不愿意理她,她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银烛觉得那个罗紫珊说的还是对的,今天这个机会这么难得,小姐为何不上台表演一番呢?!
    表演一番?!
    俞秋桐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是一阵苦笑。
    她现在就已经很危险了,还出这个风头做什么?真不怕被当了炮灰填里头?!
    她是俞家的长女,从小就按照宗妇的标准去培养的,有时候父亲在书房和师爷议事时,也会叫她去旁听,所以,她更清楚她现在有多么危险和尴尬。
    她此时就是一枚鱼饵!
    一枚用来钓那些心有野心的皇子、亲王的饵!
    临进宫前,父亲已经耳提面命让她在宫中一切小心,切勿出风头,引来灾祸。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是说让她千万小心,不要糊里糊涂地被人设计了去做了人家的皇子妃或是王妃。
    这些人嘴上说对那个位置没有心思,可是,若真是没有心思就不会娶她。
    所以,对皇上来说今天就是个检验。
    想来,他们也是知道这点,所以,他们若是娶了她,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他们不得不娶,他们还得在皇上面前表现得挺委屈。
    可谁又在乎过她呢?!
    父亲是忠实的保皇党!
    若是她真的嫁给了皇子或是宗室亲王,就算她是被算计的,可是,父亲也必然会渐渐惹得君王猜忌,君心不在。
    没有君心,也就没有了她们俞家,而没有了俞家,她出去的她在皇子府或是亲王府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在外人看来她面无表情跟往常一般无二,可是,无人知道她的手心里其实全都是汗。
    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敢登台献艺?!
    这一场鸿门宴,不会那么平静地让她离开!
    母亲这几年身子也越发不好,可是,为了她不被宫中人算计了去,却强撑着身子陪她进宫。
    她现在都快杯弓蛇影了,人多的地方不敢去怕有人做手脚,人少的地方也不敢去怕有强人掳了她去,只敢这么不远不近的吊在人群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莫做那与他人争长短的事来。”
    俞秋桐拍了拍丫鬟银灯的胳膊,淡淡地说道。
    丫鬟银灯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进宫之前夫人也已经叮嘱过她了,让她一定要随时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好小姐,莫让小姐出了事。
    因此,丫鬟银灯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就再闭口不谈,而是十分警惕地看向四周。
    刚才俞夫人去更衣了,现在,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回呢?
    丫鬟银灯左看右看也不见人回,正着急时,却见夫人身边的丫鬟银杏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脸着急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夫人在更衣时突然晕过去了……”
    什么?!
    母亲晕过去了?!
    俞秋桐顿时就急了,连忙带着银杏和银灯往母亲晕到的更衣室而去。
    “母亲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呢?”
    俞秋桐一边心急火燎的走着,一边急急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
    “只知道夫人更完衣后,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身子晃了晃,就软倒在地上了,怎么叫也不醒……”,银杏在一旁低头飞快地说道。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了银杏所说的更衣处。
    更衣室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银灯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哪里不对,俞秋桐已经快步走了进去,“娘?娘,您没事吧……”
    随后就是“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银灯慢了半拍进去,却只见自家小姐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银灯心中大震,刚才尖叫,就觉得耳后一阵风声,随后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第97章
    养心殿。
    “王爷, 八皇子和俞姑娘被两个黑衣人送进了春华楼,且两人都中了媚/药,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那两个黑衣人, 看他们究竟听命于谁?”
    一名黑甲卫近到萧峄身前,低声禀报道。
    成武帝最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 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大太监福全寸步不离地守在成武帝的身边。
    成武帝身体情况的真实信息已经让萧峄死死封锁了, 透出去的消息只说皇上身体状况不佳,除了大朝之外, 所以政务都送到养心殿中,由摄政王处理。
    “动手了吗?”
    “你们说这一出儿是八皇子自己搞出来的?还是有人故意嫁祸他, 想要拉他下水?”
    听到黑甲卫报告的消息, 萧峄长眉一挑, 潋滟的桃花眼中似笑非笑,放下了手中正在批奏折的朱砂御笔。
    “卑职觉得八皇子应该是被人设计了。”,那名黑甲卫恭敬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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