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重头戏刚刚开始。
    “给各位介绍一下,次子许兰舟,刚从M国留学回来,早些年的时候在国外走丢,没想到还有再找回来的一天……”
    客套而花哨的说辞掩盖本质。
    苏晚盯着满头发胶、造型英俊而得体的那个许兰亭二号,暗自把“国外留学”替换为“帮派混混”,再把“很多年前在国外走丢”修正为“睡过但没印象的妓女肚皮里爬出来的种”。
    就好像这样一来被发胶固定的精致发型就会散下来,带着廉价洗发水的味道;而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也会换回带油烟味的黑色工装背心。
    人真是贱得慌,没钱的时候嫌弃他穷,有钱了又怀念他穷。
    裴献或者说许兰舟发表着父慈子孝的认祖归宗感想,眼神落到人群中的苏晚,嘴角咧开,锋利的虎牙便露了出来,笑得有点邪恶。
    粉红的舌头像是蚌肉一样露出柔软的一小截,顺着嘴唇轻轻舔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笑得有点暧昧。
    狗,这男人就是狗!
    苏晚愤愤扭头就走。
    她走得很慢,方向明确。这个季节的泳池边空无一人,毕竟寿宴不是party,即便取暖设备全功率启动,沾了水还是容易着凉。
    “苏晚!”
    “晚晚?”
    “……”
    韩望。许兰亭。裴献。
    三个不同品种的男人面面相觑。
    苏晚有点尴尬了,她只想钓一条鱼,没想到三个全咬着钩出来了。本着鱼塘可持续发展原则,她厚着脸皮一个个进行放生操作,首先挑中的便是最温顺乖巧、不会反抗的那一条。
    “你怎么跟来啦?乖啊,去里面等我……”苏晚安抚性地摸了摸许兰亭的脑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别在外面吹风着凉了。”
    漂亮得像黑曜石的眼珠子亮了一下,又像流星似的沉沉划了下去。许兰亭低下头,“嗯。”
    顺从地走开了。
    下一个。
    “亲爱的,我有点话要和许兰舟讲。”
    这一套对付韩望有些吃力。他表情依旧不善,手背的青筋几乎要从皮肤下跳出来,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硬生生憋出来个“是吗?”
    他知道裴献的存在,当然认得出来这是哪个患难之交的旧情人,因此离开的脚步重得像是脚底下摆着裴献的脑袋。
    苏晚把目光投向裴献。
    裴献把目光也投向她。
    “轮到我了啊?您这边业务办得还挺快,很熟练嘛。”他扯了扯领结,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富家子弟修养败坏得一干二净,又变回那个混不吝的野狗了。
    裴献一本正经地托起下巴,“不过我没他们那么好对付,你可得费点心了。单说分手费这方面……”
    苏晚盯着他,冷笑。
    最终是裴献耐不住头皮发麻,囫囵把下半句话说了出来,“我这样清清白白品行兼优的好男孩是不会要分手费的,物化谁呢?”
    这回苏晚笑都不笑了。
    凝固的空气冷得像冰,生生划出一道隔阂。
    裴献正了正色,道:“苏晚,好久不见。”
    垂落的三七分刘海被发胶固定,遮住了左眉的断痕。眼窝凹陷,显得更为深邃而难以捉摸。那些野心勃勃的欲望同样被压得很深,只能从他眼中看到路灯的光晕倒影,像是水面上飘着的河灯。
    对,眼前这个人是许家次子,许兰舟。
    苏晚掐紧手心,脑中飞快闪过相识相遇相处的无数片段,思索其中多少是谎言,多少是真实。
    裴献:“我本来不想和许家扯上关系的,但是再不喊爹我就要死了!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实在是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时机……”
    苏晚:“现在你再不喊爹也快要死了,想试试看吗?”
    裴献试探到了点松动的态度,改口得非常顺溜周到,“爹,妈,姨,大婶三舅十八代祖宗……”
    超级加辈。
    苏晚面无表情地抬起脚,把他踹进了泳池里。
    终于舒坦了。
    泳池里扑腾的旱鸭子手脚并用,搅起好大一朵水花。某个瞬间他的动作平息了下来,意识到岸边的水位不到一米七,对于他这种身高,站直了能露个脑袋。
    于是落水狗讪讪地站水里抹了把脸,“解气了吗?”
    苏晚走到水边,“你真行啊,当初以为你必死无疑的时候我差点就哭出来了……”
    裴献有点讨好地趴在岸边扒拉着瓷砖,“你看我活得好好的呢。”
    苏晚一脚踩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一脚。他的狗头很快消失在一串水泡里,“我想让你死!你还是给我去死吧!”
    “我骗了那么多人!唯独从来没骗过你!结果你倒是一句实话没和我说啊?”
    “咕噜咕噜……”
    “许兰亭精神不正常,许家可不就只剩下你能做家主了吗!做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爽不爽?啊?”
    “咕噜咕噜……”
    裴献呛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水珠在夜色中泛着光,很亮,一道道从额头滑到下巴,流下脖子。喉结动了动,那些水珠便没入领口。
    “没你这几脚踩得爽。”
    他又若无其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引人堕落的海妖。
    “宝贝,你踩得我鸡巴都硬了。”
    一个月不到,裴南犬的骚劲见长,勾得苏晚小腹一股接一股火在烧。她本想硬着脸说关我屁事,脚踝处却贴上来个湿漉漉滑溜溜的东西。
    低头一看,裴献的手正握着她的脚踝。
    下一刻,她也被拽了下去!
    “咳咳……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咳咳杀了你!”她连呛了几口水,语气显而易见暴躁了起来。
    狗东西揽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亲昵而暧昧地吐着气,“宝贝,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要是许家的继承人……我就答应你了。]
    [对不起。]
    苏晚脑袋里回想起那天裴献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语气有点冲,“我说着玩的你也当真?姐在酒吧钓纯情小男孩的时候这种话批发了十箱呢!”
    “不是,不是这个,另外一句。”裴献隔着衣服揉搓着她腰上的软肉,满足而眷恋,“你再想想。”
    [等我发达了,我就把你抓起来没日没夜地肏,肏到你这里都变成我的形状,再也吃不下别人的鸡巴,只能整天求着我来肏你!]
    火热的、坚硬的物件抵住了她的后腰。
    “泄完火了吗?你泄完是不是该轮到我了?”他含住苏晚的耳垂,“好绝情啊,当初是谁说永远记得我、一辈子等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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